她欣喜不已,还是阮翎羽有办法! 果然能把不着家的混账东西喊回来。 “兔崽子,皮痒了找抽是吧!现在什么时辰,今日你生辰,不知道早些回府吗?” “娘,对不起,我忘了。” 顾可也是真的愧疚,他是真的忘了,毕竟他都有许久不过生辰。 见他一副真心认错的模样,秦可卿有气也不知道怎么撒,狠狠拧了一把他的胳膊,才作罢。 京都不比南城,此次顾可也生辰,顾舟考虑在三,决定一家人关起门来随意吃顿饭就好。 顾淮和顾禹受故人之邀赴宴,所以他也没刻意去告知,就简简单单过。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都是顾可也爱吃的。 阮翎羽换了身衣袍进来,顾云朝紧随其后。 这下,一家人算是齐了。 秦可卿命人搬了几坛酒进来,喝酒的家伙拿的还是几个大口海碗。 秦可卿在每人面前只摆上一坛。 看来,这次他娘还算是比较克制了。 在南城那日醉酒犯错,顾可也记忆犹新。 他打死也不敢喝酒,张口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说自己最近戒酒了,不喝。 此时一身酒味儿的顾可也被他娘抽了脑袋。 秦可卿怒怼:“骗谁呢?在外面喝的是什么?水?” 然后秦可卿闻了闻他身上的味儿,继续道:“你胡扯也该动动脑子!平日里叫你多读书,非不听。要不是翎羽教你认了几个字儿,现在说不定斗大的字不识……” 顾舟出声打断,好歹是顾可也生辰,多少给人留点面子。 秦可卿也突然想到今日是她儿子生辰,这般骂他好像太合适,果断闭嘴。 勉强服个软,秦可卿道:“行行行,不喝就不喝!” 然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锦袋,随手扔给顾可也。 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条淡青色的玉佩。 玉佩雕刻精致,正面是佛像,背后像是经文。 秦可卿解释:“这是上永和寺求的,能保佑你长命安康。” “这玉佩相当难求,需得诚心诚意,一步三拜九叩,方能成!点子最先是你大哥提的,寺庙是娘亲自选的,不过,最后这玉佩是……” “顾夫人,麻烦递一坛酒给我。”阮翎羽突然出声打断。 秦可卿想说的话被打断,愣了愣,神色有些微妙,也不是恼怒,仅是一瞬间的事,旁人不易察觉。她转身,递了一坛酒给阮翎羽。 按着在南城的习惯,他们遣退了下人。 一家人关着门吃饭,自在。 顾云朝也帮忙摆着海碗,一边难为情开口,“你为大哥挡了一箭,大哥本想着给你求个保平安的物件,但是事没办成,还要多亏翎……” “大哥,麻烦给我一个海碗。”阮翎羽再次开口,顾云舟闻言,摆弄碗碟的手顿了顿,话到嘴边被打断便没继续说,转身先给阮翎羽递过去。 若是换作他人两次打断别人说话,必定会引起不满。 可说话的人是阮翎羽,他的身份,开口使唤人合情合理,在坐没人会觉得奇怪。何况,被打断话的二人神色各异…… 而顾可也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饭桌上,自然就没发现他娘、大哥与阮翎羽之间的尴尬和微妙。他紧盯着手中玉佩,心中泛着酸,堵得慌。 从听到他娘说“长命安康”四个字开始,愧疚、心疼、悔恨诸多情绪挤满他的心头。 父母兄长对他越好,他越是觉得他亏欠所有人。 这份好,只会让他觉得,他万死难恕。 本应该长命安康的人,应该是他的父母兄长,而不是他。 秦可卿看了眼一直愣神的傻儿子,再次开口:“你可得好好带着,不许取下来,不能辜负你大哥和翎……” 这时,阮翎羽倒了一碗酒,碰了碰身侧顾可也面前的海碗,发出清脆的声音,毫无征兆,秦可卿的话再次被打断。 众人闻声望去。 顾可也,也被耳边响声惊醒,心脏跳漏一拍。 他转头向阮翎羽望去。 只见阮翎羽垂眸,不经意间扫过他手中的玉佩,然后掀起眼皮,清冷的眼眸染上了细碎的情绪,语气却平静自然,说着: “生辰快乐,长命安康。”
第12章 勾人 顾可也先前说着不喝酒,结果醉的一塌糊涂。 可能是今晚的阮翎羽意外的好亲近,特别容易下酒。 父母兄长用完晚饭后,早已离桌去休息。 此时,他见阮翎羽也起身要走。 他借着酒劲上头,脑子糊涂,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顾可也步子不稳,却仍能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阮翎羽其实喝的不多,清醒着打算去书房处理事务,本应回府就该处理的事,却因得知顾可也今日不知所踪,急忙出去找人才耽搁了。 阮翎羽早已发现身后跟了条尾巴,也没想要拦着,更没想过防着什么。 放任他尾随。 顾可也跟着进了书房,动作十分自然地落了锁,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上辈子这个动作他做了很多次,习惯成了自然。 阮翎羽早已端坐,修长洁白的手执着狼毫笔,再次抬手蘸着墨水,动作下露出半截手臂,随后在宣纸上书写。 一举一动都十分好看。 顾可也落锁后,却靠在门边一动不动,看得入神。 须臾,搁下手中狼毫笔,阮翎羽将密函收入信封。 其实阮翎羽一入京都,宣王便已经开始暗中行动布局,只不过忌惮他阿姐手中的先皇遗诏和顾家三十万兵将,不敢明面上动他。 如今,为保他心尖上的人无忧,他不得不提前下手,避开宣王构陷顾府之事。 阮翎羽收好密函,抬眸看向早已身在局中却不自知的人,似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开口:“醉了?过来。” “来我身边。” 如果此时顾可也能够清醒几分,便能听出其语气带笑,透着宠溺。 不知怎地,顾可也突然有点不满,想到饭桌上他娘说他不识字。 他相当气愤地走了过去,却因整个人不稳扑在阮翎羽身上。 随后他开口在对方耳边闹着,如当年在南城那般,顾可也求着阮翎羽教他写字。 湿热的呼吸带着酒气,打在阮翎羽耳边,惹得他耳边一热。 阮翎羽忍不住淡笑,手扶在顾可也背上,另一只手将人带着往他身上靠坐。 他也不管顾可也听不听得明白,在其耳边承诺道:“待你酒醒了,我教你。” 此时顾可也面向阮翎羽坐在其腿上,坐姿暧.昧羞耻却毫无自觉。 他头埋在阮翎羽肩颈,鼻尖和唇不自觉地蹭着,口不择言:“翎羽,你好香啊!” “我好想,吃,吃一口。” 说着他还真轻轻地在阮翎羽脖颈上啃了一口,然后又失力一般立即睡去。 阮翎羽眼尾轻扫了他眉眼,指尖抚过顾可也镶玉耳坠,指腹沿着下颚线抚到他唇边,在微启的唇缝上轻按,“顾可也,你惯会气人!” 次次都气得他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阮翎羽略带惩罚般将指尖用力,十分容易地探入他口中,撬开他毫无防备的牙关。随后搅的他七荤八素,口齿生津。 顾可也轻哼一声,似乎感觉难受,也只是轻微皱了皱眉。 阮翎羽轻抚其后背,修长洁白的手顺着脊背下移至后腰,随后咬耳轻语。 “也惯会勾人。”
第13章 往昔1-无赖 顾可也做了一个梦,仿佛回到了当初。 宣武元年,此时是南城的夏天。 距他第一次在莲湖见阮翎羽,已经过了半月。 他再次遇见阮翎羽,是在他气走了第二十四个夫子那日。 “粗俗!” “粗鄙!” “朽木不可雕也!” 顾可也嘴角噙着笑,盯着眼前被他用美人出浴图戏弄孙夫子,对方正火冒三丈,却只敢文邹邹、不痛不痒骂几句。 而顾可也神色十分张狂,相当得意。 他的长腿随意一搭,放在摆着宣纸墨宝的长桌上,枕着胳膊,恣意靠坐在软椅上。 一边吃着果子喝着茶,好不自在。 另一边转过头就和齐玉讲起在西街赌坊,他是如何大杀四方的光辉事迹! 他压根不把跟前的夫子放眼里。 拿着书,准备授课的孙夫子,顿时瞪大了眼睛,两撇胡子气的直颤抖,开口大声斥骂:“胡闹,你讲还是我讲,你若再胡言乱语,我就不讲了。” “那敢情好,你就别讲了,反正没一句是我爱听的。” “……” 只见夫子摔书拂袖而去,边走边骂。 气走孙夫子正好合他意,提前结束今日课程。 他漫无目的瞎逛。 莲池中的莲花开的正好,热风扫过水榭薄纱。 他一眼望去,便见莲池亭台中正端坐一人。 那人仿佛丝毫不受灼热影响,清冷且淡然,执笔而书,神色认真。 是前些日子见过的美人。 顾可也厚着脸皮走了过去。 纱幔袅袅,美人执笔端坐,身侧白玉香炉丝缕白烟飘缈。 长桌之上摆着一盏凉茶,一叠书,还有笔墨纸砚。 他难得默不作声,在一旁平心静气观摩。 心想着,这人长得美,手也修长白皙,漂亮极了。 细看一番,字如其人。 饶是顾可也不学无术,文盲一个,也能看出其字风骨不凡。 顾可也在旁边装腔作势,一本正经地看了会儿。 须臾,他全然不顾对方意愿,理所当然说道:“不如,你教我写字吧。” “哦,对了,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又为何在顾府?” 顾可也眼巴巴望着他,等着对方回答他。 不想,对方仅轻轻掀起眼皮,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便垂眸不吭一声。手上动作也未停,一笔一划稳稳落下。 顾可也哪里受过这等冷遇,顿时就不爽快了。 这显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南城恶霸看上的人,怎么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必须放眼里! 否则,南城恶霸的威严何在? 他趁着对方蘸墨水之际,一把将桌上宣纸全部抽走。 随后他立即拉开和对方的距离,靠在亭边,一脸坏笑,扬言道:“说不说,不说话我就把纸扔湖里去。” 十六岁的阮翎羽还是不够老辣。 阮翎羽面上虽冷冷淡淡捎了他一眼,但心中早已炸开了锅。目前来看,他写在宣纸上的治国策论被人绑架了,若是他不从,必定落水不复存在! 他把写了半月之久的策论和随口回答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两厢权衡对比之后,阮翎羽选择了开口:“顾舟义子,阮翎羽,父母遭难故来此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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