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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公子，喝药吧，喝了好的快些。”小李子将汤药递在顾可也手边。 顾可也闭了闭眼，汤药的苦涩味儿直往他鼻腔里钻，他将汤药轻轻推开了些。 他记得他失去意识前，正与阮翎羽争论，他疑惑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小李子答：“大夫说您这是患了郁症，说是什么，情志不舒，气郁失畅，五脏失调什么的，许是受了刺激，忧思过重导致的气血郁滞，身体失常……” 顾可也脑子不清醒，也没能听明白小李子说的话，不理解，索性不理会。 他继续问小李子，“我爹我娘他们呢？” “顾将军上早朝还未归，顾夫人在后院……顾公子，先喝药吧！”小李子执着地端着药，放在顾可也跟前。 “额……我哥呢？”顾可也转移话题，再次将汤药轻轻推开。 “与顾夫妇在后院……顾公子，喝药吧。”小李子说完，再次递过去。 顾可也瞥了一眼，推开汤药，笑了笑，他讨价还价道，“你看，我都醒了，就不用喝药了吧？” 小李子拒绝，说：“不行，我家公子吩咐了……” 顾可也笑了笑，“你看，你家公子又不在……” 小李子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可也一眼，道：“顾公子，莫不是怕喝药？” 顾可也立马否决：“我才不怕，我顾可也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可能怕喝药，就是…这药太烫了……我凉了再喝不行吗！？” 小李子腼腆一笑，“药是温的，我放温了才端过来的，刚好可以入口，顾公子还有什么说的？” 顾可也咬牙切齿，“你想的…可真周到啊……” 小李子腼腆笑了笑，“顾公子过奖了！我家公子吩咐的……您若没其他说法，就喝药吧！” 小李子将汤药递过去，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摆在顾可也面前。 顾可也艰难地咽了咽唾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顾可也还想商量一下，“能不喝吗……” “药必须得喝。”一道冷淡又不容拒绝的声音从小李子身后传来，是阮翎羽。 阮翎羽从小李子手中接过汤药碗，他白皙修长的手，与碗中乌黑的汤药形成鲜明的对比。 阮翎羽垂眸，动了动勺子，掀起眼皮，问，“是要我喂你？” 顾可也怔住。 阮翎羽勾了勾嘴角，“来吧！”说着，坐到床边，准备用勺子喂药。 顾可也怔怔地看着那喂到他跟前的勺中汤药，没接，片刻后转头，接过阮翎羽端着的瓷碗，三下五除二饮尽，他从没哪次喝药有这次这般迅速且痛快。 顾可也蹙着眉，将空碗还给阮翎羽，然后重重地躺下。 “我要休息会儿。”顾可也说完，便闭上了眼，浑身上下无声写着拒绝。 就算闭上了眼，顾可也还能感受到阮翎羽目光一直定在他身上，阮翎羽站了会儿，垂眸敛去眼底流转的情绪，转身出去了。 顾可也听见动静，睁开了一只眼，一看，小李子的脸就在他床边，顾可也被吓了一跳，双眼睁开，“你没出去啊？” 他还以为小李子跟着阮翎羽一起走了呢。 小李子忸怩了一会儿，嘴唇嗫嚅了几次。 顾可也看不下去了，“你有话说？” 小李子站在床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我知道，这话我不该多嘴，您也知道，公子是个话不多的主……” 顾可也沉默看着他。 “您昏迷了三日，殿…公子便不分昼夜守了你三日，凡事亲力亲为，您喝的药都是公子守着熬的……” 顾可也笑了笑，打断他，“怎么？我也没求着让他守着啊？况且，我不分昼夜…守着他的时候少了？” 小李子叹了口气，“知道您心中有气……您信我，殿下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前些日的南城祸乱，殿下真的尽力了……公子甘愿违背国师的谋划，冒险行事，就是为了保住南城，公子这次是真的把路走绝了……” 顾可也立即追问，“他在计划什么？” 小李子摇了摇头，继续道，“公子做事，一向隐秘，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若此次没能成，国师不会再帮公子了……公子只有你了……求您别不理公子，给他个好脸色吧……您劝劝公子吧，奴求求您了……公子他…恐怕，只听你的话了。” 顾可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李子，他用充满疑惑和不确定的语气反问，“阮翎羽听我的话？我说话能管用？” 小李子连忙点头，“能管用！” 顾可也气笑了，“管用个屁！” 小李子：“……” 顾可也又道：“他做事，我能拦得住？” 小李子斩钉截铁道，“能拦住！” 顾可也笑了笑，“拦得住个屁！” 小李子：“……” 顾可也看着小李子，笃定道，“阮翎羽什么德行，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就算你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他要做的事，无论好事坏事，没人能劝，没人能拦。” 小李子不服气了，“别的不说，只要您开口，公子一定会听劝！您信我。” 顾可也不信。 小李子立即解释，“这些年，都是公子拦住您莫要犯浑，你从来都没试过规劝公子，你怎么知道不行？说不定，公子就听你的……” 顾可也怼道：“听个屁。你怎么知道我没劝过？你以为老子怎么晕死的？” 小李子疑惑：“大夫说您是气郁失畅，五脏失调导致的……” 顾可也反驳：“放屁！我身体好着呢。” 小李子问：“那你说说，你怎么晕死了的？” 顾可也张嘴就是忽悠，他说：“就是为了劝你家公子，被你家公子气的！” 小李子：“……”
第65章 对手依然强大 顾可也气人的本事，小李子见识过多次，知道自己说不过他。 小李子有些无语，“……好吧！我不与你争辩这个，反正，请您相信公子，这个总行吧？” 顾可也点头，反问，“我有说过不信阮翎羽吗？” 小李子：“……行吧！” 顾可也还是问出了心中压着事，问：“南城如今怎么样了？” 小李子连忙解释，“南城之事，真不是公子做的，是宣王早有预谋，先动了手，若殿下不做反击，此次南城守将死的就不止三位了……殿下也是被逼无奈啊……” 听到此处，顾可也一把握住小李子的手腕，“谁死了？” 小李子一惊，结巴道，“是，是，秦守将……” 顾可也握着小李子的手越收越紧，小李子一声抽气，他才恍然，立即松开手。 然后他平静问小李子，“还有呢？” 小李子见顾可也神色平静，心中更加忐忑，他心中懊悔，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除了秦家，还有哪家？”顾可也再次问，语气平静。 小李子叹了口气，“江家两、两位现任守将，都死了。” 顾可也无力地靠着床榻。 宣王这是对准与顾家关系脉络深的下手啊，就这般迫不及待收拾顾家？ 宣王就没想过，南城乱了，南蛮贼寇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对南城烧杀抢掠，南城的百姓又该如何活？那也是华朝的百姓啊！ 如今的华朝今非昔比，天灾人祸不断，百姓早已经苦不堪言，南城的城门一旦破了，南蛮长驱直入，华朝的黎民百姓又该如何？ 顾可也也懒得跟小李子掰扯了，一个翻身下床，想去看看她娘秦可卿。 然而，他脚一落地，便觉着无力，一阵眩晕，小李子及时扶着才没摔倒，他缓了缓才逐渐适应。 他试着走了两步，四肢不听使唤，还是有气无力。 他奇怪了，生个病不至于变得这般脆弱，他问，“我身体怎么了？怎会如此无力？” 顾可也喘着粗气，头晕目眩，与无力的腿脚作斗争，苦苦挣扎。 “三天没吃东西了，全靠汤药吊着命，无力是正常的。”小李子提醒道。 顾可也：“……” 恰时，阮翎羽端着饭菜进来。 小李子瞧见阮翎羽进来，将顾可也扶到圆桌旁坐好，然后接过阮翎羽手中的饭菜，接着摆在圆桌上。 顾可也也不挣扎了，他发现他越用力，心跳越快，四肢越无力。 他坐在椅子上，定睛一看，桌上饭菜清汤寡水。 阮翎羽解释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刚醒，不宜过于荤腥。” 顾可也问他，“南城的消息是多久传回的？” 阮翎羽微微侧目，看了眼小李子，显然知道小李子多嘴说了什么，他回道，“今日。” “我去找我娘……”顾可也一着急，便又忘了腿脚不利索，猛地起身，头晕目眩，腿脚不听使唤，身体直直往前倾倒。 阮翎羽就在旁边，刚好将人搂住，才没让顾可也脸贴地。 阮翎羽微微蹙了蹙眉，眼里都是担心，柔声劝道，“放心，顾夫人没事，你先用点饭菜，好吗？” 顾可也心中慌张，身体不能自由支配的感觉着实不好，便顺着阮翎羽的意思，坐下，立即开吃。 然而，阮翎羽却坐在他旁边看着他，他时不时看一眼阮翎羽，他吃饭的嘴没空，用眼神示意阮翎羽，有话就说。 阮翎羽目光扫了一眼鱼糜粥和几个小菜，平静开口，却是问：“味道怎么样？” 顾可也一愣，没想到阮翎羽会问这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可也的错觉，他从阮翎羽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紧张。 顾可也没太在意，只想着赶快恢复，去看看他娘，他敷衍地又喝了几口，才回答，“粥没什么味儿，还有点腥，怎么了？” 阮翎羽：“……” 顾可也又夹了一筷子青菜，咬了口，“这菜…嗯…是生的。” 阮翎羽：“……” 顾可也又吃了几口，越吃越奇怪，他问，“不是…为什么清水豆腐汤要放那么多糖和醋啊？” 阮翎羽咳嗽了一下：“兴许…是为了调味……” 顾可也问道：“我们顾府换厨子了吗？这水平…怎么还不如我……” 阮翎羽：“……别吃了，我让人重做……” 顾可也拒绝，“算了，能吃。” 阮翎羽：“……” 顾可也不是个挑剔的人，为了尽快恢复，这些奇奇怪怪的味道他还是能入口的。 顾可也感觉比方才精神些了，而一旁的阮翎羽还没有要走意思，问，“你也有话要说？” 从顾可也语气中听出了点什么，阮翎羽掀起眼皮，他看了眼一旁候着的小李子，小李子低头看脚尖，尽力隐匿，沉默站在旁边。 阮翎羽没说什么，转头对顾可也道：“等你吃完再说也不迟。” 顾可也蹙眉，问，“事关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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