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准许,顾可也笑了笑,将剑取出,剑身出鞘。 剑光在烛火下,泛着丝丝寒光。 顾可也挽了个剑花,笑着道,“果真是好东西。” 他又好奇地问,“这宝剑怎么来的?” 只见顾可也眼珠子都快贴到剑身上去了,阮翎羽看了几眼,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扭头问小李子,“怎么来的?” 顾可也看了眼阮翎羽,心想,还真别说,真是汴州的贵公子做派,还要别人帮他解释! 小李子立即回答,“老师说,这是先…老爷送给公子的,当初在……家中大比,公子赢得头筹,所以嘉奖给公子的……” “老师?”顾可也疑惑反问。 “是教公子读书的老师。”小李子答道。 “原来这剑还有这层意义。” 顾可也说完,铮地一声,将剑归鞘,放回木盒。 “这是你父亲的遗物,你可得收好了。” 阮翎羽垂着眸,浓黑的睫毛遮掩了眼底闪过的一抹冷意,他问顾可也,“你喜欢?” 顾可也笑了笑,“你这话问的,宝剑哪有人不喜欢。” “可以送你。” 闻言。 小李子诚惶诚恐,真想跪下啊,又不敢。 顾可也一惊,挑眉道,“当真?” 阮翎羽淡淡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第63章 往昔24-齐了 父亲遗物也能送人? 顾可也挑眉笑了,来了兴趣,“什么条件?” “教我习武。”阮翎羽平静地注视着顾可也,“毫无保留地教。” 顾可也目光在宝剑和阮翎羽身上来回看,他想了想,道,“其实……你不用送我,我也可以教你。” 阮翎羽不吭声了。 犹豫片刻,他试探着问,“你是想报仇吗?” 若不是为了报仇,怎么会背井离乡来南城顾府,甚至将父亲遗物送人也要学武,这不是为了报仇是什么? 阮翎羽移开目光,“算是。” 算是?顾可也不敢确定了,这是何意?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刨根问底的性格,他人的伤心事他通常不愿提及。 “行,我教你。”顾可也指尖轻触剑鞘,入手温润,他想了想,又开口,“等你学的差不多,你若觉得可以了,再给我吧!” 阮翎羽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其实,顾可也也没那么想要这把剑,什么兵器他没见过啊!不至于夺人所爱。至于为什么会同意了阮翎羽的交易,无非是因为他那点心思。 顾可也心中是有那么一点隐秘的期待,他对这宝剑的兴趣,源于阮翎羽,他关注这把剑,也仅仅是因为这宝剑是阮翎羽的用剑。 若他拿着这把剑,是不是也算占有了阮翎羽一丝半点? 这么一想,顾可也忍不住唾弃恶心道自己,这他娘是什么变态想法。 他知道阮翎羽打心底厌恶他,同为男子,他想,阮翎羽是不可能跟他一样这般……变态,会对男子有别样的情愫。况且,先不说性别,就说这身份,他们是兄弟啊,虽说是义兄弟,但名义上也是兄弟,这便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纵使他离经叛道,这点克制还是要有的。 顾可也心里惆怅,不想多待,在答应了阮翎羽后,便离开了。 被困山脉这几天,花石林的南蛮贼寇已经被南城兵将清理干净了。 在回校场的路上,顾可也从他哥口中得知,呼延辽光此人只是西南方一个小部落的部落长。而此人带领的南蛮军队,也不是什么正规兵将。 原是西南近年来一直闹旱灾,草木不生,人们都吃不饱,苦熬了段时间,发现还是过不下去,呼延辽光便带着部族,通过沿路抢劫周遭的部落和小国过活。 没想到,这还真让他们活了下来,还越发壮大,后面就形成了这支军队,呼延辽光便自封为将。 附近的南蛮部落皆怕他们的凶残,遇到他们都躲避。 如此,周围部落和小国越是怕他们而躲避,便越是助长了他们的威风,他们越发觉得他们厉害了,这般,野心也越来越大了,竟打上了南城的主意。 此次呼延辽光可能是想着,借着南城七月七盛会,人多杂乱,方便他来作乱,攻下南城,自立一国。 顾可也瞎逛了一会儿,突然顿住脚。 呼延辽光带着的兵将都是散兵,不足为惧,可怕的是,他手里有着大批量的火油。 这么多火油,是从何而来呢? 再者,这么多火油又是如何运进城,又是怎么运送至花石林附近的呢? 顾可也觉着不对劲,也不瞎逛了,寻着路,去找顾舟。 走到门口,便听见房间里,他爹顾舟呵斥了一句,顾可也敲门的手顿住。 顾舟语气带着隐忍的怒气,“如今这事,恐怕跟前朝扯上关系了……” 房内,秦可卿端坐在顾舟旁边,她看了眼仍跪在地上的顾云朝,犹豫片刻,对顾舟道,“这不是小事,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是冲着那位…来的吗?” 顾舟捋了捋胡子,摇了摇头,只是说着,“不确定,只能先暗中查查,得先把安插的钉子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行。” 秦可卿又看了眼大儿子,作为母亲她心疼儿子,但作为南城将领,却又必须罚顾云朝。自顾云朝从南北校场回来后,顾舟便逐步将南城之事交给他,如今南城的安防是由顾云朝负责,出了问题,第一个问责的肯定是他。 秦可卿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她对顾舟道,“这些钉子,恐怕是早些年便埋下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不好查……” 顾舟叹了口气。 屋内的谈话,门外的顾可也听的断断续续,但也猜了个七八层,大概就是,此次呼延辽光作乱不简单,身后还有人引导和暗箱操作,那大量的火油运送,必定有奸细从中作梗。 他爹顾舟自视甚高,很少能见他这般无奈。 房里,顾舟再次叹了口气,“此事,先别声张,待我再细查。” 秦可卿问,“那云朝?” 顾舟看了眼一直沉默跪着的顾云朝,“此事一了,滚去平丘,滚……现在就滚回南城大营领军罚……” “是。”顾云朝恭恭敬敬答道。 然后起身,有些踉跄,显然是跪的腿脚都麻了,顾云朝没吭声,低着头,往外走。 秦可卿蹙着眉,看着儿子的背影,忍不住伸手狠狠拧住顾舟后腰肉,顾舟疼的直皱眉,却一声不吭。 门外顾可也听到动静,立马轻身一跃,上了房梁,躲了起来,目送着顾云朝走远,他才下来,继续听墙角。 只听他娘不满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两个孩子像傻瓜一样,都被你呼来喝去的……你也不想想,云朝这孩子多实诚,你这般呵斥他,他心里压力该多大,这本就不是他的错,上面盘算了这么久才动了手,他们想要南城乱,这根本防不胜防呀,云朝能奈何?他已经尽力补救了……” 顾舟哪能不明白,他叹了口气,“去平丘是对他好,南城恐怕要乱上一段时间了,我这还不是担心他,让他去平丘长长见识,而且平丘有你大哥秦霄贤,我也放心……” 秦可卿拧着顾舟后腰肉的手松开了,“你什么意思?” “去平丘避一避,云朝若一直管着南城安防,难免要对上……趁这段时间,我也好把钉子拔了……云朝这孩子,缺了点狠戾,这一点,他不如可也……” 说完,顾舟叹了口气。 秦可眼眶红了。 顾舟瞧见,十分无奈,“你、你,你哭什么?你这是……真是……” 秦可卿抹了一把眼泪,“我难受,不行吗……当年,云朝才多大点儿啊,小小年纪,就要开始担起南城的重担……” 顾舟安慰道:“我现在对他严苛,日后他才能保住南城,保住自己……” “我能不知道吗!作为母亲能不心疼吗?” 顾舟:“……” “不过,云朝起码还有奔头,咱们可也,你是知道的,他也是能成一方将才的人,可惜我的儿啊,他是有能力的,你平日里别动不动就贬低他,行不行?兄弟俩一起出生入死,他身上的伤不比南城里任何一个将士的少,他立了多少功,救了多少人!你心里清楚……他怎么能这般…被别人指着鼻子骂呢!要说我儿子啊,他做的最大的坏事,就是抢路边小孩子的糖了……” 顾舟:“……不是,他不是赌博吗?” “赌博!又没碍着谁的事儿!难不成,咱们南城赌坊里的人,都是坏人?” 顾舟:“……” “再说说云朝,花石林这事闹的,他都几天没合眼了,身上还被烧伤了,你还让他跪着,有事忙,便让孩子去忙,忙完了,一有空就让孩子跪……我可怜的孩子啊……” 顾舟:“……” 顾可也听了会儿,便实在听不下去了。 一溜烟跑了,找了个屋顶待着。翘着腿,枕着胳膊,看天上的星星。 顾云朝不知道从哪里过来,坐在他旁边。 “听墙角听完了?”顾云朝问。 顾可也转头,看向他哥的手背,一大片红肿,是烧伤的。 他丝毫没有被人逮着听墙角的难堪,笑着道,“是呀!多久去平丘?” “两日后。” “哦。” 顾云朝顺势躺下,与顾可也摆了相同的姿势。 看了会儿天上星,顾可也似乎想起什么,笑了笑,“还差一个人,等着……” 说完,一个翻身下去,过了会儿顾可也拉着一人过来了。 正是阮翎羽。 顾可也带着阮翎羽上来,随后自顾自又躺下。 他左边是震惊到无以言表的顾云朝,右边是茫然又平静的阮翎羽。 被迫上来了,阮翎羽犹豫片刻,还是默默坐在顾可也身旁,跟着抬眸看着夜空。 “这下,整齐了!”顾可也笑了笑。 见阮翎羽没有不适,顾云朝笑了笑,震惊之下,也随了顾可也,也就这么着了,他重新躺下。 顾云朝知道他弟是在说,他爹顾舟有两个儿子,今年又多了一个义子。 在屋顶偷懒,也要三兄弟整整齐齐。 顾可也闭上了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平和与安逸。
第64章 他听你的话 顾可也悠悠转醒,再睁开眼时,目光所至,哪里还是他心心念念的昔日南城,原他还在京都这个金碧辉煌的囚笼中。 他正双手并用支撑着要起床,房门这时却被打开了。 小李子端着汤药走了进来,见顾可醒了,他白净的脸上露出欣喜,“顾公子,您终于醒了……” 顾可也蹙眉看着他手里的汤药,问,“我睡了很久?” “三天三夜了,今日再不醒就是第四天了。”小李子说着,将汤药放在桌上,过来扶着顾可也起身,接着继续道,“还好您今日醒了,大夫说了,今日若再不醒便要再施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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