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身为太医,治好了院首都束手无策的顽疾,日后在太医院恐难立足,所以才让宁楚荨帮忙隐瞒。 宁不晚也怕害了顾太医,所以,只对父母说,是碰上的江湖郎中,碰巧医好了妹妹。 从此,宁不晚就被迫,去了京郊学堂,跟顾时成了同窗。 而他那个不值钱的妹妹,每天早上都要来送他上学,中午给他送饭,晚上接他回家。 就是为了,借机见见某个小白脸。 宁不晚刚要回答他妹妹,为什么晚下学的问题。 就看见他妹妹,扭扭捏捏的走到了顾时身旁。 “时哥哥。” 每每听到这个称呼,宁不晚都有种,想要掐死顾时的冲动。 要不是怕他妹妹反过来掐死他,他真的会出手。 “今天中午,我多带了些饭菜,要不一块吃吧!”宁楚荨转身打开食盒,展示给顾时看:“还有你爱吃的糖醋鱼。” “不了,但如果郡主回程的时候,能捎我一段路,顾时感激不尽。” 同乘马车?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宁楚荨心里乐开了花,却被宁不晚一把掐灭了她雀跃的小火苗。 “不行,孤男寡女,共乘一车,成何体统,你一个大男人无所谓,你让楚荨以后怎么议亲?” 宁不晚语气不善,顾时这才发觉,是他自己太惦记凌射,忘记为郡主考虑了。 “抱歉,是我想思虑不周,望郡主见谅。” 可他原本想的是,与郡主的车夫同坐,并没想与郡主同乘,只是被宁不晚这么一说,倒像是他有所图谋了。 哎!只能另想办法了。 顾时想着,今晚回家的时候,多跑一段距离,看看如果中午跑一个来回,时间够不够。 结果就听到宁不晚,极其不情不愿的声音。 “正好,我也不爱吃送来吃食,饭菜凉了,一股腥味,明天开始,中午我就回王府用膳,有我在,捎你一程,也无妨。” 宁不晚说完,宁楚荨掐着他后腰的手,终于松了。 真是造孽呀!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恋爱脑妹妹呢? 由于不放心凌射,顾时当天中午,乘着宁王府的马车,回了顾家。 宁楚荨非得把顾时送到家门口,因此,他也节省了不少时间。 顾时都没来得及吃一口饭,就先回了后院。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你爱吃不吃,我可不会像顾时那样惯着你,饿死了,我们省钱又省力。” “你要是能滚,我劝你趁顾时不在,赶紧滚,滚的越远越好,你当全世界,都愿意照顾你这么个累赘呢?” “啊!你敢伤我?” 听见钟意惨叫,顾时推门而入。 一根竹筷,如离弦之箭,擦过钟意的的颈动脉,“砰”的一声巨响,钉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呀!歪了,算你命好。” 顾时惊愕的看向凌射,他眼睛红的骇人,眼底的杀意藏都藏不住,嘴脸却邪气的勾了起来。 仿佛胜利者,在挑衅着他的猎物。 钟意捂着脖子,纯白的衣领,早已被他指缝间渗出来的鲜血,染成了刺目的鲜红。 那竹筷,只要再偏个一点,钟意就会血溅当场,救都救不回来。 这是重生以来,顾时第一次感受到凌射的恐怖。 可能是,前世,凌射从未当着顾时的面杀过人,他的狠辣,也只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的。 所以顾时才会对他有所误解,以,他现在,只是脾气很差而已。 或许,他没有当场杀人,已经有有所收敛了。 可在钟意看来,他们就是救了一个,随时都会凭心情取人性命的恶魔。 “二少爷,我要去告诉师父,这人不能留。”钟意再次郑重其事的称呼顾时,疯了一般,往门外冲。 “二师兄,你听我说,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顾时紧随其后,想要把他拉回去再说。 “他什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他是个危险的人,留下他,我们迟早会出事!”钟意现在火气很大,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就当我求你了二师兄,等他的伤好了,咱们想留都留不住他,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顾时张开双臂,一个箭步挡在了钟意身前。 “让开,二少爷,他不值得。”钟意苦口婆心的劝,就连他指间滴出来的鲜血,都在帮腔,说凌射不值得。 “可我不能像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一样,弃他不顾,我做不到。” 顾时看着钟意的双眼,哀求似的,等着钟意的答案。
第21章 鱼是禁忌 “你非要,等到,他把咱们全家都害死,才能清醒吗?”钟意掐着顾时的肩膀,想让他清醒一点。 顾时却斩钉截铁的说:“他不会。” 他绝对不会这么做,顾时坚信。 上一世,顾时那么恨凌射,他都在拼尽全力,保护顾时和他的家人,至死方休。 他内心的柔软,顾时知道,只是很难被其他人发现罢了。 “真是冥顽不灵,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钟意用力甩开顾时抓着自己的手,怒气冲冲的往前堂走。 “你干嘛去?你要是敢告诉父亲,我跟你绝交。” 这样的话,顾时都说的出口,证明他是真的急了。 钟意闻言,停住脚步,他没回头,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松了紧,紧了再松。 终于,长长吐出一口郁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敢伤你,我直接报官。” 钟意说完就走,没给顾时任何反驳的机会。 但他还是感受到了钟意的退让。 “二师兄,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上药啊!” 顾时冲着钟意离开的方向喊,却没得到半点回应。 一转头,就对上了凌射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睛,那如墨的瞳仁里满是嘲讽。 仿佛再说:“看吧,我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付出,快赶我走啊。” 可是,顾时什么都没说,只长长的叹了口气,便开始收拾起屋子里的烂摊子。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拔掉了紧插在墙上的竹筷。 在收拾那碗被凌射打翻了的饭菜时,顾时愣住了。 今天中午,钟意给凌射送的菜,是酥鱼。 一指长的小河鱼,裹上面糊,被炸的金黄酥脆,闻着十分诱人。 可凌射不吃鱼,准确的说,是他对鱼有着强烈的心理阴影,这也难怪凌射会这么生气。 顾时还记得上一世,迟胜告诉他,鱼是凌射的禁忌。 当年他和他母亲,被舅舅接回无伤门时,得知了凌射,是云娘跟她要杀的目标所生的孩子,当场就命人把凌射关了起来。 那时,凌射还小,跟着母亲在外躲避雇主的追杀,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母亲在河里捕捞上来的,新鲜的草鱼。 凌射每每闻到烤鱼的香味,心中都会无比的幸福。 直到那天,他所谓的舅舅,到关着他的房间里来看他,问他愿不愿意,替他娘,完成未完成的任务。 杀了凌修,才是凌射噩梦的开始。 凌射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盯着,这个刚一见面,就把他关起来,现在还要他杀人的舅舅。 心里,已经悄无声息的,把他放在了坏人的行列。 “我,我,我不敢……。” 小小的孩童,奶声奶气的后退,想要离这个满眼疯狂的男人,尽可能的远一些。 他害怕,怕这个男人,会因为自己不听他的话而恼羞成怒,也怕男人会因此伤害他和他的母亲。 没想到,男人听了他的话,没有逼迫,也没有斥责。 只是笑的邪里邪气的说:“没关系,现在不敢,过几天就习惯了。” 一开始凌射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直到晚饭,那个男人,端着一盘香喷喷的鱼肉,喂给凌射吃。 他才知道,男人口中的习惯是什么意思。 “好吃吗?”男人问凌射。 “嗯,好吃!” 凌射太小,还不知道什么是防备心,母亲说这人是舅舅,凌射就对他亲近了一点。 虽然男人后来把他关了起来,但还特地给他做了他最爱吃的鱼,说明他也坏不到哪去。 那条鱼被剁成了肉块,还剔了刺,裹上面炸过之后,又浇了酸甜的酱汁,开胃又解馋,好吃的不得了。 凌射拼命的吃了一大半,还是剩了好多。 男人看着凌射夹肉的动作,慢了下来,温柔的摸了摸凌射后脑。 “吃饱了?”男人问。 “嗯!吃不下了!”凌射看着剩了许多的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这肉味道怎么样?”男人的语气,莫名的温柔起来。 “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鱼。” 小孩子,总是记吃不记打,凌射居然冲着他,眉眼弯弯的勾起了唇角。 “以后还想吃吗?”男人继续问。 “嗯,想吃。”凌射毫不掩饰自己的喜好。 “想吃,就要学会自己抓,抓住了,自己杀,知道吗?” 男人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盯着凌射的眼睛,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好。” 杀人他不敢,杀鱼,他长大了,可以学,以后做给母亲吃,所以,凌射答应的无比爽快, 男人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兴奋的有些诡异,凌射看着他的样子,又莫名的害怕起来。 第二天,男人又端来一盘菜,今天他连花样都懒得做,直接将一只蒸好的人手,递给了凌射。 “吃吧!”他的声音很轻,空灵的仿佛睥睨人间的阎罗。 人的生理反应是没办法控制的,凌射在看到那只手的时候,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你昨天,不是说好吃吗?吐什么?” 男人脸色骤变,抓着凌射的后颈,就把他的嘴往那只手上按。 “给我吃!” “敢吃,就敢杀了。” “杀了凌修,你跟你母亲就都解脱了。” 凌射恶心的不行,那只被强行塞进他嘴里的手,勾的他把胆汁都尽数吐了出来。 男人看着在满地污秽里挣扎的凌射,恶狠狠的说:“不吃是吧!从今天开始,你的一日三餐,只有这个,不吃,就饿死吧!” 第一天,凌射吐的昏天黑地,双眼发黑。 男人问他:“如果你同意帮我杀凌修,我可以放你出去,让你衣食无忧。” 凌射:“我不。” 第二天,凌射吐的胆汁反流,几乎说不出话来。 男人问他:“今天,想好了吗?” 凌射:“我……不……” 第三天,凌射什么都没吃,吐出的酸水带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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