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极为恐怖的占有欲。 “怎么了吗。” 苍灰仿佛注意到了灵虚子的震惊。 灵虚子转眸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龙一辈子是不是只执着于一人。” 苍灰笑了,盯着灵虚子道:“是,为了得到那个人,我们会不择手段,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灵虚子沉默,语气微妙道:“这种麻烦的种族习性,难道就不能克制吗。” 苍灰歪了歪脑袋,仍是不解,“为什么要克制?只有疯了的龙才会克制。” 他说的理所当然,暴露出跟人类截然相反的纯粹龙性。 灵虚子扫他一眼,不知喜怒,转头拂袖而去。 - 与此同时。 时空裂缝中,一处位面被大道规则加持,稳固到能支撑几个渡劫期大能对战。 群山战栗,隐隐有地震声响。 那人垂着眸,银发铺散,被迫规律地颤动,美丽的背脊如起伏的雪山,浸染着或浓或浅的红,像盛开在雪山上的繁花。 他并非清瘦无肉,不然白肤上也不会留下那么清晰的红印,以及一条条错综复杂的龙纹。 他错估了那件事的危险性,以至于完全承受不住,意识模糊,指尖都抓得发青发白,连理智都要蒸发了。 怎么会这样。 他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一开始他甚至是主动说的,换个打架方式而已,自己难道就怕了?不可能! 但是后来……他眼圈发红,银眸泛着水雾,下唇都要咬坏了,本来浅淡的颜色变成了嫣红。 最后折腾下来,哪是最初想的最多一个时辰,根本是三个月! - - 山峰清俊,气温微寒。 何清溟最后醒来,发觉自己躺在床上,意识还是错乱的,而他刚要起来,只觉道体坏到了骨子里,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茫然一看,甚至发现身上仍缠着两条龙,一条禁锢着他的手脚,一条紧缠着他的身。 他一旦有动静,他们绝对会被惊醒。何清溟被搞怕了,若不是他真的不行了,他们根本不停的! 他于是重新闭眸,彻底装睡,将呼吸都调控的十分微弱。 闭眸没法视物,他只感觉长条缓缓爬动,鳞片摩擦,又热又烫,一路爬到了他脖颈,然后停了下来,好像在盯着他。 他装的彻底,也确实疲累到无法动弹,浑身上下唯有灵识醒了。 而那条龙没做什么,好像只是在观察他。 直到现在,何清溟才完全回过神,心中只有愤怒在逐渐酝酿。 他做了什么啊,为什么就得被这样,明明治好了景泽天,却还要被这么对待。我有欠这么多吗?我根本没错,全是景泽天的错! 打架挑衅几句你还当真了,还要教训我,你才有问题!你太过分了!对,我没错,是你的错,你不该这么对我。 然而偏偏他现在还不敢乱动,生怕缠在身上的东西发现他醒来。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屈辱过,中途差点受不了哭了。 他激烈思考之时,脚步声突然响起。 什么啊,又来?他顿时警觉,立马装死。 只听见脚步声走动,男人缓缓走到床边,轻抚过床上人的脸庞,动作满是怜惜。或许是担心这个人睡不舒服,还掀开盖在身上的道袍,把两条恶龙抓了出来,各自警告地扫了一眼。 可两条恶龙到底是恶龙,居然一点反省心都没有,被抓着也敢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男人把它们强制收回了神魂,与此同时,仿佛同化了他们的性质,眸色好似更晦暗了,竖瞳如猛兽般危险狰狞。 但是他注视床上人的目光异常温柔,三个月过去,他的爱欲非但没有魇足,还更深沉更不可自拔了。 “你总是那样,就该吃教训。” 景泽天垂眸,指间肆无忌惮地顺玩对方美丽的银发。 是这个人挑衅的,他不过是接受了挑衅而已。 “现在还敢吗。” 沉睡的人没有动静,呼吸微弱,面色不自然的苍白。 他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唇线上扬,还帮着整理衣衫。他爱这个人,哪怕这个人屡次折腾他。 良久,他将人从床上抱起,边走边道:“我还是想不透你为什么要对我下药。” “虽然你经常心血来潮折腾人,但这件事实在太恶劣。” 他没注意到,他说这句话时,沉睡的人明显微微一颤,银睫如蝶羽抖动,仿佛对他的说法感到震惊。 景泽天迈过虚空,走到了一座温泉,仍在低语:“一次也就算了,我可以忍。但是你做了足足四次,还有一次未遂。你到底在想什么?是觉得我好玩吗,非要找个最刺激我的方法玩我。” 他一边算着帐,一边温柔地把人放在水里,接着自己也走入了其中。 泉水不深,只到腿边,刚刚好。 他扶着爱人的后背,将爱人靠在自己身上,缓慢地清洗。 那人一动不动地靠着,紧闭的睫羽微微颤抖,一下红透了耳根,不知是温泉泡的,还是自身的羞耻。 其实修士哪用那么麻烦搞,纯粹是这家伙想要亲力亲为。 而男人低头,继续说:“还说没有存心玩弄我,但你做的又是什么?” “我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道宗首宗,不懂这些世俗事,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对人做的,所以很多事我都可以忍,但我的忍耐也有极限。” 景泽天低眸,心道,不过,或许这正是你想要的,你喜欢侵犯你的东西,让你愉悦的,让你满怀欲求的。 而这些只有我能给你,也只能由我给,所以你才一而再再而三甚至四地激怒我。 良久的沉默,只剩细微的水声,景泽天脸色晦暗。 哪知道那个装睡的人此时内心剧烈动摇,压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何清溟都懵了,又说玩弄,我到底玩弄你什么了,我只是好心办坏事,又不是存心搞你。你知道我找到那些药要多费劲吗,也是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你这小子不识好意也就算了,还这么干你好友,你这恶龙,我、我气死了! 就算以前经常对你使坏,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 但是,对方居然还在述说,仿佛在回忆什么,提到了过去。 “你或许不知道吧,早在一见面,我就对你……” 对我什么?何清溟正用心听着,太受不了这个停顿。 男人接着低声道:“细想下来,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们都长大了,我有改变,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像还是长不大。” 何清溟一愣,觉得被训了,什么长不大,我都多少岁了啊!真是奇耻大辱。 可男人忽然温柔下来,低声道:“但也无所谓,你一辈子天真灿漫,我都喜欢。” 何清溟又是一愣。什么嘛,你、你原来喜欢我吗,可是你刚刚的语气又像在训我。 男人仿佛笑了,继续道:“你自由自在就好,我不会让任何事物影响你的心。” “你很笨,总是很顿感,可也还好,我喜欢你那样。” 何清溟心神又是动摇。 他觉得这太不对了,为什么这家伙一会夸他一会损他的,到底是想怎么样啊? 但是喜欢……嗯,他内心暖暖的,被这么一说,还蛮高兴的欸。 应该不是骗我的吧? 而男人语气忽地一边,手停了下来,语气低沉道:“我本来不想伤害你,但是你却喜欢被伤害,你让我很矛盾。虽然……我自己也上头了,无论是交战还是交欢,你总是让我失去控制。” 什么喜欢被伤害,哪有这种人啊?你是不是对我有误解!何清溟莫名其妙,更难理解这家伙在说什么。虽然他其实心悸了,仿佛真被说中了什么。 然而,男人不知在想什么,居然还说他病了。 “但那是不好的,就像一种病。” “你病了,我想治好你。” “但你病的时候,我也喜欢。” 何清溟被说得人傻了,这家伙怎么一会说好,一会说不好的。 “因为都很美,都是你。” 又说什么美啊! 何清溟内心一震,怀疑这家伙本质就是图色啊。 他当初的判断可能真的没错,这家伙妥妥是个看脸的蛮子!就是没想到,那方面也那么野,一想到就要被气死。 图色还图到兄弟头上了,你怎么敢啊! 但那男人浑然不知他的愤怒,语气愈发怜爱,抚着他道:“可是,你为何会患那种病呢。” “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是孤独。” “你太孤独了,孤独到自身都在崩坏,产生了不该有的黑暗心思。” 何清溟思想顿白,更是仿佛被彻底揭了底,心中产生了一丝丝不安与惶恐。 好像他隐藏很多年,从来没被任何人发现的秘密被精准戳破了,令他不知所措,头脑一片空白,想反驳自己不孤独,可是根本无从反驳。 而景泽天揉了揉爱人的脸,眼里翻涌着深情,更惊人地讲述道:“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孤单的,唯有这点我可以保证。” “即使你还是崩坏了,我也会治好你,我会成为你唯一且永恒的药。” 你坏了,我陪你坏。 你疯狂,我陪你疯狂。 他“无微不至”的爱,不知想的到底有多万全,几乎把他爱人的本质琢磨透了。 这种爱,绝对已经到了恐怖的级别。 没有几个人能承受住,哪怕是两情相悦。 虽然,景泽天只觉得理所当然,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还觉得不够。 何清溟懵懂地听着,试图在理解,但更多还是不解,他唯一清楚的是,景泽天很喜欢他,但是同时,也因为他的不妥做法生气。 他反应过来,才更要生气。 你也太不包容了,所以我做了什么得被你干成这样啊? 啊,嘶——还在疼。 不准乱弄我! 何清溟又被迫感受了下,内心怒火中烧,真想起身把这男人暴打一顿,让你欺负我,让你折腾我。我这辈子都没这么惨过! 他又是忍不住在心里骂。 而男人居然还在自语,好像对他有着说不完的话,平时不会说,但在他睡着的时候,忍不住向他倾诉。 “你大概不知道我在这里经历着什么。” “嗯,也没必要知道。” “这里”是指秘境里?那我当然不可能知道啊。何清溟心想。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又玩命了,不然怎可能跟我一样突破到了渡劫期。 半分也不想输给我是吧。 景泽天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道:“你好像觉得那三条龙是我故意分出来的,但……那都是因为你。” 他停顿了下,语气复杂道:“他们是我的龙性、魔性还有……神性。” 什么?何清溟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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