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酸痛的身体去药店买了药,药店老板见他可怜,想差人给他把伞。 他摆了摆手,有些局促:“我…没钱。” 他说完这话便跑进了雨中… 少年咬着牙起来,又怕雨水把药打湿了,只能狼狈的将药往衣裳里藏。 “可是摔着了?” 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微怔,扬起头。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迫使他不得已半眯着眼,往说话那人看去。 白止一身青衫,温润儒雅,美目微弯,正歪着头朝他笑,“怎么了?” 说完将伞递到他上方,遮住这冰冷的雨水。 少年眨了眨眼,似乎被这神颜冲昏了脑,呆呆看着。 直到美人哥哥身侧的人轻咳一声,他的视线才往旁边移去,只见那人也是同样气势非凡的俊俏郎君。 厉沧澜打着伞,淡淡瞥向他。 被两人悠悠盯着,少年十分局促,脸上露出羞愧之色,默默低下了头。 白止对他这行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侧身看见厉沧澜板着的脸,娇嗔一声:“阿澜。” 人家还是小孩儿呢。 说完,弯腰将手中的伞连同一些银钱递到那少年的手心,柔声说:“给,换身衣裳吧。” 他方才就瞧见了,这少年怪可怜的。 那双葱白如玉的手出现在眼前,少年有些慌乱往后退了退,仿佛自己是什么污秽唯恐弄脏了白止的手。 厉沧澜急急拉过白止,怕他被雨水打到,无奈说:“伞也送了,钱也给了,阿止总能放心了吧。” 白止往他怀里贴紧了些,笑眯眯说:“好了,我们走吧。” 厉沧澜揽着他的腰正要离开,地上的少年却猛得抬头,紧紧拽着伞柄,说:“恩人,我…我以后会报答你们的!” 白止只是笑笑,“不用。” 少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声说:“两位哥哥能留下姓名么,我往后来寻你们!” 厉沧澜转过身,淡淡道:“从这里一直往西走,大景正在招军,若你能进去,混的一官半职,能进京面圣,便有资格来寻。” 少年摩挲着这话,愣在了原地,他突然想起民间最近的传闻… 厉帝退位后,便和曾经的一国之母白止云游天下,顺带惩奸除恶,美名远扬… 他恍然大悟,小跑了几步跟上去,大声说:“我一定会的!” 身后是少年的呐喊,白止忍不住后瞧了眼,看见淅淅沥沥的雨中,少年笑着朝他大挥着手。 厉沧澜把伞往下一压,遮去了视线,白止才回头,不满掐了把他的腰。 从前他便发现厉沧澜不喜他将视线分给别人,如今这一年来是越发明显了。 “你和他说那些做甚?” “若他真能如我所说,也不辜负你的心意。”厉沧澜安抚般揉揉他的头,“那样之人,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白止想想也是,便不再纠结。 俩人在南方呆了好一段日子,前些日子收到厉鸿熙的书信,硬是被厉沧澜磨磨蹭蹭晚了半月才决定启程往京走。 白止爱热闹,喜欢山川四海,厉沧澜这一年便把白止所有没去过的地方都走了个遍,大有弥补他呆在皇宫里的那五年。 雨点声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两人悠悠漫步,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厉沧澜嘴角微微上扬:“阿止,回去我们再办一次大婚吧。” 白止侧身看他,笑意漫上眼底。 厉沧澜同他十指缠绕,放低声音说:“这次,只是我的妻。” 从此以后,他不是大景皇后,不是摄政王妃,他只是厉沧澜的妻。 没了那些名头,他可以随心所欲,可以做厉沧澜肆意撒娇的珍宝。 白止笑的动人:“好啊。”
第65章 传说狐妖通体雪白, 长相艳丽又极会魅惑之术,若人直视那双妖眸,便会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心献给对方。 这个传闻一直游荡在灵狐山下。 那灵狐山是何处? 山下的村民无论是打猎还是拾柴的皆避之不及的地方, 山的外围更是设了结界, 连修仙之人也不敢擅入此地, 因为哪里是众多狐妖的栖身之地。 彼时, 一位美妇人正对地上刚学会走路的幼崽张开双手,轻声哄着:“止儿乖乖, 慢点, 往前…哎,对,来娘亲这…” 幼狐才幻化成人,对行走还不甚熟悉的样子, 东倒西歪, 极其滑稽。 他露出两只雪白的狐耳,婴儿肥还未褪去,小脸圆润,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 他每往前一步, 美妇人便出声诱他前进一步。 忽然,幼崽发出一声轻叹。 007“噗嗤”一声乐了, “白白, 你这也太滑稽了, 真有这么困难么?” 白止瞧瞧自己变小了的的手, 眼尾下垂,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朝它抱怨:“我才从几个月的狐狸幻化成人呢,都快不会走路了。” 虽是抱怨的语气, 又因着他如今的形态,说出的话也是奶声奶气的,可爱极了。 007心瞬间软了,“白白,没办法啦。” 白止进来时这小不点还是灵狐的形态,他也被迫用四肢行走了几月,直到昨日幻化成人。 他想着今日也走够了,便一屁股坐地上,伸出双手,朝美妇人说:“娘亲,抱抱。” 美妇人摇头:“乖儿子,不可以哦,只能自己走。” 幼崽小嘴微撇,双手又伸前了些,小脸露出委屈之色,奶声奶气撒娇,“娘亲,娘亲~” 小幼崽语气又甜又软,眼里蕴出些晶莹的泪花,眼巴巴盯着美妇人。 他变幼狐这几月,撒娇早已手到擒来。 美妇人方才嘴上还说着不行,此刻脚步微移,被自家儿子悠悠盯着,心萌的不得了,哪里还管其它的,走过去就将他抱起,“哎呦呦,我儿真可爱,不就是走路嘛,以后娘亲抱着便是。” 白止眯起眼蹭了蹭她的脸,不知是不是这灵狐才幻化成人,他最近饿得不得了,扯着她的衣袖撒娇:“娘亲,饿了。” “乖儿子,我们这就回家。” 美妇人抱着白止往灵殿走,一路上都有狐妖婢女向她行礼。 美妇人灵芷柔,是灵狐山的女主人,他的夫君白玄,是这灵狐山的狐王,夫妇俩自成亲之日起,许是应了天咒,千百年才得这一子,自然对这个儿子宝贝的不得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幼狐才幻化成人时,形态极其不稳定,十分耗费精气神,白止这会便已经有些累了,窝在灵芷柔怀里,半眯着眼半养神。 灵芷柔低头看着自家儿子,心软得不成样子,又想到他以后,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踏入大殿,白玄正和几位狐臣商量大事。 化为人形的白玄异常英俊,在他身旁坐着的老人,是狐族的长老之首白汮,其余几位年岁与白玄相仿,皆在狐族内有重要的地位。 见灵芷柔进殿,白玄上前问:“止儿如何了?” 灵芷柔将帽兜掀开,帽兜之下的小幼崽正闭着眼呢,她嘴角漾上一丝笑容:“止儿才幻化为人形,还有些不稳,累了就睡着了。” 其实白止没有睡,只是懒得睁眼,他的狐耳动了动,听着几人的谈话。 族长白汮语重心长说,“王上,少主这情况恐怕只能上神能解了。” 他这话一出,大殿一片寂静,灵芷柔颤抖着声音说:“可自从上古天庭陨落,已经没了大神级别的神君存在了…” 这话意思在明显不过,白玄紧紧皱着眉,“当真无其它方法了?” 白汮摸了把白花花的胡子,叹气。 上古天魔君澧和天尊君衡是自混沌初开的一对双生子,只是一位吸收混沌之气,一位吸收天地灵气。 两人面貌相同,性格却迥然不同。 君衡悲天悯人,端是无上君子的万神之首,而君澧从小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从未将众生放在眼里。 君澧不甘屈于人下,后来坠入魔道,占据万魔之窟成为万魔之首,挑起神、妖、魔三界大战,想创造一个妖魔独尊的世界。 上古天庭腹背受敌,最后君衡以身之躯和君澧同归于尽,双双陨落。 经此一役,天庭再无领头人,许多神君在处理君澧留下的烂摊子时为保三界众生也纷纷受损,就这样过了千百年,天庭早已渐渐陨落。 然而陨落的天庭灵气下落到人间,形成灵气蕴含的各大修仙门派之地,而妖魔同样在那一战中损伤惨重,因此如今是强大的人族、妖族和魔族三方互相制衡。 白玄曾经参与过那一战,出于惩戒,被那些以身之躯维护三界的神君下下诅咒:白氏狐族的幼子终有天劫,生生世世无法逃离,非神者不得解除。 白年来,幼狐因为这个诅咒而丧命的,白玄已见过太多太多,没了子嗣繁衍,白狐一族也因此元气大损,曾经强大一时的狐皇时代一去不返,为了保护族人,如今只能窝居在灵狐山。 天劫不知何时会应验,也许会提前至幼年,也许至成年,总之他日白止也难逃一死。 “也许还有君衡并未完全陨落…” 在大殿中许久未出声的另一位狐长老白汲开口,将众人吸引了过去。 白汲同白玄有几分像,只是比起自带硬朗气质的白玄来说,他更显阴柔些。 白玄问:“你这是何意?” 白汲阴冷的声音缓缓道来:“三界之中一直有这样的传闻,传说那一战,君衡天尊虽以身之躯与君澧双双陨落,但他的神魂在当年可并未找到…” 白汮点点头,“不错,是有诸如此类的传闻,若能找到君衡的神魂,也许能解开白氏百年来的诅咒,只是…”老头儿叹了口气,“难啊。” 灵芷柔反问,“白汮长老此话何意?” 白玄牵过她的手,说:“君衡的神魂若还在世,三界不可能没一点风声,可见难找至极。” 白止将这对话听了个大半,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由来,见几人沉默着,他动了动狐耳,睁开眼:“爹爹,抱~” 白玄喜笑颜开,接过白止,把他抱在怀里哄,边挥手让几位长老下去,说:“止儿今日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幼崽眼睛亮亮的,伸手扯白玄胸襟上的珠子玩,摇摇头,一板一眼道:“不好。” 白玄脸上浮过担忧之色,急忙抱着幼崽输入灵力查看,问:“止儿是哪里不舒服?” 幼崽噗嗤一声笑了,伸出小手戳白玄的脸,撇撇嘴,眼里全是狡黠之意,“爹爹笨笨。” 白玄啊了一声,灵芷柔捂着嘴笑,揽过幼崽往怀里抱,娇嗔看了眼白玄,说:“咱们乖儿子这是饿了。” 白玄也跟着笑了。 . 一顿被投喂后,灵芷柔哄白止睡着,嘱咐婢女好生顾着,便拉上了门。 等人完全离开了,白止悠悠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他问007:“小七,方才白汲长老的话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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