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前环抱着一簇火红玫瑰花束,笑容温柔而缱绻。 工作人员看了眼玫瑰,又看了眼男人,有些发懵:“你是谁?” “哦,我叫陆辛,江淮老师的朋友,也是他的追求者。”说完,陆辛就转头向一楼大厅张望。 一楼大厅灯光明亮,前台到阅览台的视野被一半书架阻挡,另一半坐在坐位上的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了前台处——拿着红玫瑰的帅气男人。 “额,您不知道吗?江淮已经三天没上班了。” “三天没上班了?”陆辛错愕地转过身。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玫瑰,面色平静而从容,拿出手机自言自语,“我这些天在忙,都没和他联系,都不知道他好几天没来上班了,既然这样我去他家找他。”说完,他转身离开。 走出图书馆,陆辛立在车旁,将玫瑰放在上面,打开手机的聊天界面:【1】 往前翻,他最近和江淮的聊天日期是三个月前,聊的一本德国小说;往后翻,全是他对江淮的自言自语,没有得到过半点回应。 最新的一条是半个小时前:【阿淮,我来找你啦\开心/】 对面太冷漠了,陆辛忍不住捏紧手机,锁屏、再打开,发送信息:【阿淮,我才知道你最近几天都不在图书馆\委屈/】 【我好想你\委屈/】 发完消息,陆辛舒了口气,微笑,他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冷言冷语而放弃的。 进入车内,他拨通电话:“许攸!” “嘟!”对面挂断电话。 再次接通,陆辛语气微缓:“喂,许攸,你故意玩我呢?” “嘟!” 陆辛握紧方向盘,狠狠瞪视着手机,“这个疯女人。” 再次拨通,“疯子,你故意的是吧,骗我去图书馆,让我白跑一趟。” 这次对面终于发声,戏谑反问:“怎么?你不愿意吗?觉得去图书馆白跑一趟就浪费你的时间了吗?看了你对江淮的心也没多真呢。” “我当然不是因为白跑一趟,而是你愚弄我!” “谁叫你那么蠢,智商根本不随年龄而增长,骗一次也就算了,还能次次被骗,你也是了不起。” “嘟!” “啊啊啊啊!” * “小攸,你有急事吗?你要是有事你就先走吧,不用陪我了。” 许攸转过身,摇头,她上前接过女人端着的茶盘,微笑:“我哪有什么急事,就算有,再急的事在您的面前也得搁置下来。” “这是江淮的茶吗?我替您送过去。” 女人身着紫色旗袍,披着白色毛绒披袄,头发卷曲到肩,身上的饰品无一不精致绝美,气质雍容华贵。 她是江淮的舅母,也是现在罗家的第二位女主人。 许攸当年跟随江淮来到S市后,凭着家里的人脉和势力,靠着各种不沾边的关系,成为了女人的远房表侄女。 罗夫人看了眼庭院中央树下的人,又看了眼许攸,笑道:“别拿我当借口了,再急的事,遇上江淮那才是最不值得在意的。” “伯母,哪有啊。”许攸见势就要撒娇卖痴。 “快去,茶和点心趁热才好吃。”说完,罗夫人就转身走回屋内。 许攸抿嘴,深深吸气,看着庭院中的人,迈步向他走去。 罗家庄园庭院中有棵长青树,树极高,枝干粗壮,江淮一年四季就喜欢那把躺椅睡在树下,冬天下雪也要如此。 许攸对他这十年来的日常生活作息了如指掌,十分简单、无趣,看书、睡觉、发呆…… 他现在就躺在树下的凉椅上睡觉,闭着眼睛,沉静而安宁,什么都没做就自有摄人心魄的美丽。 她走到凉椅旁的小木桌,轻声蹲下,将茶盘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慢慢放置,提壶、倒茶。 “我今天遇见了那个孩子,他在S大的咖啡馆打工,认出来我,还想知道你的消息。” 江淮睁开眼睛,接过茶,“你想做什么随你。” “可你不是怕麻烦吗?我担心他会因为那一点感激之情一直缠着你……像我们一样。” 江淮拿起茶点,“随你”。 许攸也吃了起来,她直直地盯着江淮的脸再移动到他的眼睛上,两人对视。 “我爷爷死了,现在家里在分财产和争夺继承权,我得回H市一趟,等会就走。” 江淮点头,“祝你好运”。 许攸站起身,视线瞥到凉椅上的书页,问:“这些年来,鹤长亭一直靠着这些和你联系吗?” 鹤长亭和许攸、陆辛不同,鹤家内部情势复杂,他根本无法抛去全部跟随江淮去S市,许攸最开始以为自从当年那天机场起,他们几人的联系就断了,却没想到,每个人都和江淮有着联系,不肯舍断。 江淮拿起书,挑眉:“我喜欢和有趣的聪明人对话,他是其中之一而已。” 许攸点头:“你没有喜欢他就好,要不然我会嫉妒发疯的。” “我走了。” 她起身离开,向罗夫人和其他客人打招呼再见,走出大门就看见一群貌美俊逸的少年少女向她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一男一女是罗家双胞胎,罗秋凛、罗秋梦,其他人则是大厅内其他客人的孩子们。 许攸停下脚步,微笑点头:“秋凛、秋梦,你们好。” “许老师好。”罗秋凛点头回礼。 “许老师今天怎么不赖在我家,这么早就离开了?”罗秋梦笑眯眯问。 “找阿淮把想说的说完了,有事就先行离开了。”许攸笑容不变,沉稳回应,转身离开。 身后人的声音慢慢减弱。 “秋梦,你刚刚太无理了。” “秋梦,许老师就是你说的一直缠着你表哥的人吗?” “江淮?那个S大的名人?” * 罗秋梦站在庭院入口,看着树下睡觉的人,转身对身后人道:“我哥不喜欢有人打扰他休息,你们自己去玩吧。” 说完,她迈步踏入庭院,跟在罗秋凛身后。 江淮来罗家那年罗秋凛和罗秋梦才九岁,十年过去,幼稚孩童已经跟随江淮的脚步进了S大,长成了十九岁的大人,而江淮似乎没有半点改变……依旧冷淡从容。 “哥最近都在家里看书睡觉吗?”罗秋梦问。 “茶似乎冷了,我去盛壶新的。”罗秋凛道。 江淮睁眼,转头看向两人:“这三天你们没在家我很舒服,不要一直向我问些没有意义的事。” “可是我关心哥哥,关心他今天是否开心,吃的怎么样,睡得是否安稳,茶水冷了应该换壶热的,因为关心,所有事都有意义。”罗秋凛低头。 罗秋梦也垂下头,神色落寞,“从小到大,一直在努力优秀去吸引哥哥的目光,一直在跟随您的脚步,但是你依旧不在意,所以只能在你面前无时无刻的刷存在感,我们做的事和许攸他们不一样吗?为什么他们能,我们不能……” 江淮坐起身,手指轻扣木桌,“抬起头”。 少年少女一个隐忍一个委屈地看着他。 “相比希望我认可你们,应该去找你们的父母。你们两个是我血脉相连的弟弟妹妹,什么能想什么不能应该知道很清楚。” 罗秋梦猛地端起木桌上的茶杯,一口吞饮,“我喜欢哥哥和我喜欢罗秋凛的感情本来就并无差别!” 江淮起身点头:“那就好。” 他向对面大门走去。 罗秋凛坐到空了的凉椅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水温低了,冲泡时间又过长,苦涩味就重了。” 见江淮离开,刚刚那群少年少女进入庭院,走到罗家双胞胎身旁,各种声音问话吵吵闹闹混做一团。 陆辛一只手抱着玫瑰,一只手抱着铃兰走进罗家,和会客厅里的几位夫人打过招呼后走到了庭院处。 “喂!罗秋凛、罗秋梦!阿淮呢?”他起步走进庭院,来到树下,将铃兰放在地上。 罗秋凛低头倒茶,并不应声。 罗秋梦皱起眉头,看了眼对方怀里的玫瑰和地上的铃兰,冷哼:“天天送花,没有新意。” 旁边有人问:“他就是江淮学长那个死缠烂打的追求者吗?” “对。” 陆辛嗤笑:“什么叫死缠烂打,我这叫坚持不懈,永不放弃,心意永恒。” “而且,什么没有新意,这盆铃兰是许攸送的吗?” 罗秋凛抬头:“很多人送花,我哥只收过铃兰,从今年一月份起就一直在送,应该是许攸或者那个鹤长亭送的。” “要喝茶吗?” 陆辛拿出手中的卡片,“铃兰上的卡片,6,6月?现在不是6月啊,那个笨蛋送的?” 作者有话说: 是9啊
第19章 来自白切黑的伪装19 新的一局游戏 二楼阳台,一盆盆铃兰堆满在地上,有的花色已经枯黄黯淡、萎恹失去了生机,显然主人并没有用心照顾料理。 陆辛将手中的铃兰放到地上,扫了眼地上同样大小的花盆,起身向身后的客厅走去。 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放映着自然风光之景,悠扬的、富有节奏韵律的乐声在房间中流淌、环绕。江淮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毛毯,微闭着双眼,似乎正在睡觉。 陆辛将玫瑰放置在桌台,坐在沙发一侧,专注而认真地看着江淮的睡颜。 他想见他,但并不想打扰他安眠。 十年来,陆辛一直跟在江淮的身边充当着透明而不可缺失的角色。似乎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可以对江淮表露明确的爱恨,唯独他不可以。 那他偏偏要打破这样的约束,明确而热烈地表达喜欢,死皮赖脸、没有尊严地去依赖和纠缠,要一步一步打破江淮的所有界限。 这招,很冒险,和鹤长亭、许攸的手段都不一样…… 陆辛伸手触碰江淮的脸颊,指尖刚刚放在眼睫,江淮已经睁开了眼睛,琥珀色透明的眼眸直直地盯着陆辛,冷淡而沉静。 陆辛怔了怔,然后猛地将手缩回,不自然地晃动脑袋,道:“我吵醒你了吗?” 江淮重新闭上眼睛,没有回应。 陆辛将桌子上的玫瑰重新拿起,递到沙发旁,“今天去了市政府图书馆,结果才得知你没有在哪里,阿淮,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好委屈呢。” 江淮睁开眼睛、起身,“无趣,不想回。” “你现在很麻烦,知道吗?” “嗯,你讨厌麻烦。”陆辛点头。 “但是那些铃兰是怎么回事?谁在麻烦你?一盆盆送过来,你全部都收了。”话里满满醋意,阴阳怪气的。 “嗡嗡嗡” 电话响了。 江淮拿起沙发上的电话,递给陆辛,“麻烦来了”。 陆辛明白了江淮的意思后呆了一下,立即接过电话,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称却愣住了,他看了江淮一眼,最终接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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