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之事,你自己给父皇说吧,至于城南那家烤鸭铺……回头让袁泽去问问,价钱合适的情况下可以盘下来。” 左观棋一向在吃上非常执着,既然他已经提及了,代文修觉得这烤鸭铺若是不问,他能磨自己很久…… 也正因这次又提到了烤鸭,马车拐了个弯,去预定了城南的烤鸭,明日才能吃到嘴里。 夜里,代文修吃的不多,坐在床头翻着手里的书册,手边一壶浓茶喝了个精光,在左观棋的注视下,第三次下床如厕。 “华景说喝那么多茶,晚上容易睡不着……” 左观棋眼睁睁见袁泽又送来一壶茶,正不想要时,就被如厕回来的代文修接过了。 “夜里吃的口味有些重,觉得口干舌燥,润润嗓子而已。” 于是,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第二壶浓茶下肚,代文修再一次如厕回来后,直接把书放下,盖好被子,让人把灯熄了。 左观棋打了哈欠,王妃准备睡,他也准备睡。 今日傍晚代文修突然有了兴致,想看他练武的成果,以至于左观棋的运动有些超负荷,粘床的那一瞬,疲惫之感侵袭全身…… 一直到子时,代文修感觉身边之人睡熟了,才慢吞吞的爬起身,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摸索到床尾从左观棋身上跨了过去。 门外袁泽在廊下等候,代文修原本想让袁恩留下,但两位侍从都担心此行有诈,而府中又无旁人能保护的了主子。 最终留下妙若和花若两个丫鬟守夜,只要能保护的了王爷安全,若是王妃天亮不归,就派人去寻靖王爷。 代文修没坐马车,直接跨上马在空无一人的官道疾驰。 然而代文修出府的那一刻,妙若和花若两个丫鬟已经倒在了内室门口…… 原本睡的正香甜的人儿翻身下床,随意套了身黑衣便出了内室。 “属下参见王爷。” 来人一身黑衣,蹲守许久,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两个丫鬟被他挪至窗下,看着就像守夜睡着了般。 “有没有派人跟着王妃?他去哪儿了?” 左观棋眼中清明,哪儿有刚醒来的模样。 “派了,但属下不知王妃要去哪里,感觉像是去公主府。” 左观棋一听,立马想起那封他没看过的信,当下起身去书房,将信找出来看了上面的内容。 与他猜测的不错,事关代文修的兄长代沛元,怪不得能将人骗过去。 “去公主府!本王倒是想知道左珏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公主府好似早有准备,见到代文修后,门口侍卫一句也未多问,就将主仆三人带入了府…… 即便是夜晚,公主府的奢靡程度也令代文修叹为观止。 黄金砌成的金砖用来铺路,翡翠镶嵌在门窗上作为点缀,前朝名家的画作随意挂在墙上,就连插花所用的瓶子也是不可多得的琉璃…… 这样相比较之下,永昌帝赐给左观棋的那些东西,完全不值一提。 “你到底还是来了。”左珏霜卸下装束,款款朝代文修走去。 方鹤也在她身边,衣着完善长发高束,下一刻就能出门办事,完全不是要过夜的打扮。 “不知公主执意让臣前来所为何事?” 代文修前面两步远就是左珏霜,褪去装束的她看着没了往日那么嚣张,有了几分文雅女子的模样。 “熟悉熟悉,以后好相扶持。” 左珏霜笑的别有深意,灯烛将她的脸庞映衬的更为狡诈,那几分文雅转瞬即逝,似是看错了。 “扶持?扶持谁?三皇子殿下吗?你那个还在西南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的弟弟?” 若是扶持左璃,代文修心里八百个不愿意,不亲自置他于死地都是代文修仁慈。 左珏霜没吭声,似乎是默认了。 “那就没必要见面了。” 两人道不相同,没必要浪费时间,代文修转头就走,却被方鹤拦下。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哥哥的事?”左珏霜的声音鬼魅般从身后响起。 “他生前想要让臣知道的都已经告知于臣,不想让臣知道的,臣也不想打听。” 袁泽袁恩两人挡在代文修面前,只要方鹤想强行将人扣下,袖中的利刃便会割破他的喉咙。 “那你来这儿做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又怎么告知你?比如他的死,代沛元直到死,也不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又怎么告诉你!” 左珏霜的尖利的声音回荡在代文修的耳畔。 他从未有过如此胸闷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爆发了比左珏霜更甚人的嘶吼。 “他不知道,但是臣已经知道了!臣现在就一个念头,让他们都去陪葬!” 代文修缓了口气,看着左珏霜阴沉的眼神,继续说道。 “臣想让他们陪葬!可臣没有证据,你呢?” 左珏霜被气笑了,她又进了一步,“吾有!吾手里有你根本想象不到的东西!只要……” “臣想让他们死!臣想报仇!但臣不想扶持左璃,臣不想成为皇权争夺中的棋子,臣有家室,臣只想、臣更想与…家夫共度一生……” 代文修打断了左珏霜的话,他知道想要来证据是有条件的,但他不能接受这个条件,是为了扶持左璃。 除了左峥以外,代文修无法相信任何一个皇子承诺“他和左观棋安然一生”。 若真是想让他们安然无恙,何必要让他和左观棋都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而左峥从始至终都为了皇位而奔走,即便睿王是亲弟弟,秘书监是弟夫,也从未要求过二人的帮助。 更多的,是想把两人密不透风的护在羽翼之下,代文修帮他,还是自己本人提出的……
第140章 诗作 此刻,正房顶上,身着黑衣的两个人正趴着听里面的动静。 代文修一番隐忍又坚定的话语,让其中一人泪如泉涌,感慨万千,死咬着嘴唇努力不发一声。 “王爷……”另一个黑衣人心如止水,好心将怀里的帕子递给左观棋。 左观棋这会儿心里只有代文修,想念的自然也是代文修给他擦泪的帕子,属下递给他的东西自然是嫌弃的看都不看一眼。 “王爷,这是王妃不穿的衣物后来裁剪的帕子……” 话音刚落,刹那间左观棋一把抢过那帕子,质问道:“他的衣物你怎么会碰到?” “王爷多忘事,府中不穿的衣物尚多,您都让属下拿去裁成汗巾帕子、做成帽子褥子等,放入营中了。” 黑衣男子从容不迫,对待左观棋恭敬不失礼仪,却又莫名的有些招骂。 左观棋:“……” 屋内,左珏霜显然不敢相信代文修对左观棋能真的有感情,而且还把他放在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 左珏霜:“你当真要置之于不顾?” 代文修:“同样是报仇,臣会想别的法子达到目的,别白费功夫了。” 相府参政也需站队,看现在这情况,应是支持左璃无疑了,只要能抓住他的马脚,左璃自然也会缺一大助力。 “驭雀苑你可否听过?他们效忠于吾,帮吾出谋划策,若是你愿意,也可加入其中。” 左珏霜开出的条件像是退了一步,驭雀苑是典型的外人看不起,却又进不来。 进去的人除了没有官职,其他的不缺一样,而且没有礼法的束缚,比有官职的要自由的多。 “臣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想做公主地下见不得光的人,您收了这心思吧。” 这对于代文修来说,完全是个侮辱,能忍得住现在的脾气,纯粹是在这里不好起冲突。 “好!和你哥一样清高,你若是出了这门,往后再见,吾就不会那样仁慈了。” 代文修转头就走,左珏霜也不是非要他不可,两人不欢而散。 房顶…… “走了?”左观棋迟疑道。 “是……”黑衣男人向下望去,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拍了下还趴在瓦上听动静的左观棋。 “王爷,王妃就在下面,您可以坐起来看。” 左观棋立马坐起,抬头探脑扒着屋檐,看那一抹即将消失在眼前的身影。 “你怎么不早说!”左观棋幽怨道。 那人也不生气,也不请罪,还是一副心平气和样子。 “我们得走了,王妃骑马回府的速度快,我们容易露馅。” 左观棋面色一白,他们也是骑马过来的,若是不想碰上代文修就得绕路,绕路的话必定耽误时间,而代文修骑马水平又高…… 左观棋不敢再想下去。 于是,两人立马下房顶,趁着夜色疾跑的同时,还得提防公主府的侍卫…… “孙隐!你就不能早点说!”左观棋边跑边气急败坏的想把身边这人踹飞。 孙隐说是替左观棋掩护,实际上什么也没行动,终于有了些惭愧。 “属下知错。” “晚了!!你这个月的俸禄没了!本王要是暴露了,你三个月的俸禄就都没了!” 两人火急火燎出了公主府,好在还有侍卫接应,左观棋上了马就一阵狂奔,毕生所学都用在了这时候。 进了内室,一股疲惫之感侵袭全身,代文修草草将外衣褪去,目光落在熟睡的左观棋身上。 左观棋睡的四仰八叉,代文修戳了下他,他就挠了挠被戳的地方翻个身继续睡。 代文修摸索着床尾上床,把自己塞进被褥,趁着还有时间,闭眼就睡了过去。 若是代文修能在贴近些左观棋的胸膛,定能发现他因快速奔跑而静不下的心跳。 甚至被子下,左观棋的衣服都没脱完,团成一坨在里面塞着,直到代文修睡熟,孙隐才翻窗入内,把那衣服带走…… —— 丞相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代文修还真没挖出他的把柄,但是没挖出不代表不能制造。 很快,相府嫡长公子的诗作在坊间大受追捧,不乏有文人墨客邀请相府的嫡长公子吟诗作对。 而现如今相府有嫡长公子名号的是代宁,嫡母的大儿子,正是要娶妻的年纪。 代宁受邀诗词茶会,诗勉强做了几首,但玩儿的挺开心,现作的诗全然没有这些文人看见的那些诗有风骨。 于是,不少人便对这相府嫡长公子的诗作水平起了疑。 有人觉得他这是拿旁人的诗作发布,有人觉得他是懈怠读书,诗作水平一落千丈,一时间竟是分成两派,吵的不可开交。 以至于相府也受了牵连,觉得他们对嫡长子的教育管教不严,不过有了些水平就出来卖弄,不思进取又不懂提升,有失读书人风范…… 雪球越滚越大,言论越传越离谱,最后这个相府嫡长公子,直接变成了纨绔子弟,仗着肚里有几分墨水,四处沾花惹草嚣张跋扈。 原本想要与相府联姻的世家都打消了念头,唯恐牵连自家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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