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想出了秘书省,找机会询问左峥,可又听见曲广白提到边关大捷,这仗可是一直压在永昌帝心头的刺,什么事能比这个更重要,让他不悦…… “臣不知,只是看着圣上的脸色不好看罢了,但是各官员都不知发生了何事,包大人上前过问时,还发了好一通脾气。”曲广白叹了口气,解释道。 “正往年末里走,官员的反应倒也正常。”代文修道。 正说着,四轮车已经到了门口,远远就见左观棋立在远处,手里还抱着那拦腰拽断的花儿。 “王爷也来了,哎呀……你们二人的感情可真是好。”曲广白稍作感慨,还为四轮车下台阶搭了把手。 代文修只是笑笑,临走时,叫住了他,“曲大人,明日府中有要事,需得告假一日,公务还是要劳烦您了。” “无妨。”曲广白摆摆手,向自家马车走去了。 夜色模糊了左观棋的脸庞,待代文修上车后,才注意到他脸色阴郁,老老实实的抱着花端坐在那里,与平日黏糊糊的形象大相径庭…… “怎么了?”代文修凑近过去,刚好看见左观棋脸上未洗的黑印。 手指轻轻触碰左观棋的脸庞,后者紧绷下颌角,哼唧一声,一脸委屈的躲了去。 “说好去看哥哥的……”左观棋不耐的嘟囔道。 “这个……”代文修有些尴尬的掰过他的脸,“我给忘了今日要当值,明日吧,我已经告知曲广白了。”
第83章 腿骨发疼 左观棋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他的道歉,将手里最艳丽的花递给了代文修。 直到回府,来到了烛光下,代文修才发现左观棋两手粘土,衣服下摆都是干了的泥,而且他是将自己抱上的马车,官袍上赫然印着两个大黑手印。 饭后,代文修再也坐不住了,直奔浴池而去…… 左观棋跟在屁股后面,他只洗了手,脸上还跟个花猫似的,代文修前面进去温泉,他后脚就跟了进去。 “你干嘛!”代文修横眉冷对,左观棋在这儿他浑身不自在,况且自己还想多泡会儿解乏。 “我也要洗。”左观棋面色淡然,在他眼皮底下付出行动,不知羞耻为何物。 “你!”代文修目瞪口呆,把脸转了过去,左观棋速度很快,不一会儿身后就响起落水声。 这温泉处,炭火烧的旺盛,加上水汽的闷热,让处于腊月的代文修出了一层薄汗,他总不能在这儿僵持着不下水,等左观棋洗完再去吧! 左观棋还未脱衣时,怎么就没想到叫下人进来,将他给拖出去,代文修越想越后悔,脖颈越发的黏腻,感觉身上裹着未干的衣物…… “王妃你不来吗?”左观棋看了他好久,代文修的脸色红了又绿,绿了又黑,心里不知怎么编排他。 王妃不理他,只是冷冷递给他一个眼神,然后陷入纠结。 要说以前也不是没一起过,只不过那时候,自己把他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傻鸭子。 可自从那次早起,被他无意触碰到底线,代文修就不能因为他有些傻,就不正视他本身的欲望了。 同样,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一两年行,但往后好几十年怎么办!总不能带着他去青楼,成为那里的常驻客吧! 代文修正胡思乱想,没注意身后水花声渐小,强壮的身躯能从背后将人挡的严实,单从这体格来看,无论他是何身份,都不会有人轻易挑衅。 “王妃…怎么不理我……”体格虽壮硕,但那人说话撒娇,跟小猫一般往主人身上蹭,分开看,两者很难联系到是一个人。 “不要蹭过来啊!你头发在滴水!”代文修杂乱无章的托着左观棋的下巴,试图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你这人!怎的不穿衣!”代文修都不用瞟,裸露的皮肤在他眼前晃悠,即便头转过去,余光中也有这人的曲线。 “你是不是脱衣不便,官袍繁杂,要不我来帮你吧。” “不用!”代文修提高嗓门,咬牙切齿。 “可你不是要沐浴?你坐这里很久了……”左观棋弱弱的说,手已经搭在代文修腰带上了,全身上下就那张脸最无辜。 代文修气的想要原地站起来,弃车逃离,两人都在暗中使劲,得亏官袍料子好,否则早就完成它作为衣物的使命了…… 每日或多或少坚持习武的左观棋占了上风,腰带在他手下被扯开,下一瞬就被不知轻重的左观棋抱起。 代文修宛如待宰的羔羊,被左观棋拿捏了命门,他只有半身能动,摔下去只有爬到四轮车那里的份,而且还上不去。 只能被左观棋剥柑橘样剥去衣物,然后缓缓放入撒了花瓣的水中…… “你怎的这般粗鲁……”代文修说的中气不足,一入水,立马便远离了他。 “有吗?”左观棋歪着脑袋,手里还卷着那衣物,该挡的倒是挡住了不少。 念头一出,代文修蓦地红了耳根,转身背对左观棋,即便这样他的腿会曲着,下面的石头会硌着皮肤,也坚决不回头。 某人已经到达了极限,左观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唇角,看你还嫌不嫌弃我的两个黑手印…… —— 代沛元和母亲葬在的地方风水还可,就是有些远,已经到了京郊,而且这处有山有水,下了马车后,便只能徒步前行。 早上下了几滴淅淅沥沥的雨,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天公仿佛刻意渲染这份哀情,一丝阳光都不肯留下。 也就是在今日这样的阴雨天气,代文修才感觉到腿骨上传来的细细密密的疼。 他的腿上被盖了厚实的毛毯,怀里还揣着汤婆子,脸被埋在斗篷的毛领里。 即便这样,那寒意仿佛是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冷的代文修连把手伸出斗篷的勇气都没有。 反观另一边,左观棋热的就差脱衣了。 马车提前就封了窗,坐垫早就换了加绒的料子,加上他单方面靠在代文修身上,代文修怀里汤婆子的热气,穿透衣物直冲门面而来。 而左观棋是个犟种,他就是热也要靠在王妃身上,所以他很快就发现,王妃嘴唇发白,整个人比刚出府要憔悴不少。 “脸色怎么这般差?”左观棋见他发白的脸色,立马从他身上弹起,情不自禁抚摸他的脸庞。 “无碍,好久没来过了,一时有些……”代文修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掩饰了半部分实情,让左观棋以为自己旧事重提,难以抑制情绪。 “王妃可不要不高兴,母亲定是更喜欢你的笑容的,她肯定想看你过的好……”左观棋有些笨拙的将代文修往自己身上搂。 其实,他说这话也很忐忑,在他看来,王府已经给了代文修最大限度的自由,不管他是否喜欢自己,左观棋只求他不恨自己就好。 “嗯,我知道,你看我今日穿的多好,是相府也见不到的好料子。”代文修笑了笑,碰上左观棋的额头, “而且有你在,即便你没有实权,但也足够庇护我不被人所欺,到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左观棋有些飘飘然,当下不知所措的他,给了代文修一个用力的拥抱,让后者有些缓不过气来。 “那母亲也是喜欢我的吧!你看我拿的那些行吗?”左观棋期待的说。 他拿的是前朝嫡公主的首饰,上面镶着大大小小的宝石,做工十分精美。 就连代文修算账时,也只是将这物件一笔带过,不知左观棋是怎么从库房里刨出来的……
第84章 扯发 “可以,但你真的不确定留下来?这个现在也无法葬入陵墓保存,岂不是有些浪费……”代文修道。 “不会啊,我觉得这个很适合母亲。” 除了那首饰外,昨日拔除的花,也通通带上了,那些花原本养在室内,但是拔早了,放在水里泡着以免凋谢太快。 可如今出了府,娇弱的花儿接触了外头的冷气,各个蔫吧了身姿。 “母亲会喜欢你的,尤其是宛如小太阳的孩子,她总是说我和哥哥有些阴郁,若那时我们就认识,想必也是她生活中的一抹亮光。” 代文修柔和了神色,对左观棋轻声说道。 冬日养花本就不易,但左观棋却毫不犹豫采摘,要让母亲和哥哥看到冬日的花,只因为他无意提起。 相府住所的院子枯败,一年到头也看不见几处葱绿的景色,而母亲是爱花之人,哪怕是野花也极为少见。 所以代文修请求父亲,将母亲葬在这处僻静的地方,一到夏天,这里满是葱绿和花团,想必他们的在天之灵,也会欣喜与这世间万物相伴的日子。 “王妃,前方碎石繁多,马车已经进不去了。”袁泽在外说道。 马车本就走的颠簸且慢,如今更是直接停了下来。 代文修早就有所预料,他拢了拢斗篷,示意左观棋掀开帘子。 沿着陵墓的路再往北走,就是一座陡峭的山峰,山路倒是平缓,但另一侧是断崖,虽能看见崖底,但对于恐高之人来说,算是一场噩梦。 “来!” 左观棋先下了车,在底下张开双臂站着接应。 这段路碎石繁多,是先前山体滑坡所造成的,过了这段路,进了丛林里,四轮车才能勉强推行。 但这一段路,代文修是注定走不了的,所以他一早就跟左观棋商量,得到的最好解决办法就是…让他背着自己走…… 等到了碎石少的林子,再坐四轮车。 代文修有些颤抖的来的马车边缘,左观棋将他抱的稳稳当当,端菜一般,自觉没使那么大的力。 “!不是说好要把我背起来的?!路还有好一段,那样更省力!” 代文修都没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就离了马车,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身上还穿着斗篷,那样背不舒服。”左观棋一脸淡然的解释道。 代文修穿的宽袖长袍,怀里塞着汤婆子不说,外头还裹着一个加厚的斗篷,左观棋说的不无道理。 而且左观棋也穿着一斗篷,衣摆很大,甚至在他抱着自己的时,斗篷能覆盖自己的全身…… 代文修老是怕自己掉下去,只能下定决心从斗篷中伸出手,拽住左观棋胸前的衣物,这就是他的极限。 “你们二人还记得路吗?”代文修从左观棋怀里探出小半张脸,看向一个望天,一个俯地的兄弟俩。 代文修:“……” “记得!”俯地的袁泽,将一大捧花束抱在怀里,似乎在思考车上剩余的花要怎么带走。 “王爷第一次过来,你们带路吧……”代文修淡淡道。 他感觉这个地方熟悉又陌生,十余年都不曾来到这里,不禁让他心跳加速,紧张不已。 代文修发现,自己真的不敢确定那条路了,或许他能靠着自己找到陵墓,但那势必有走错的风险,只能一步走一步回忆,将那部分缺失的记忆再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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