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不翼而飞,然后就见左观棋刚用了膳回来,在饭桌上找到的那针。 从那以后,只要扎针华景就在一旁看着,还会清点完全,以防再出现那个情况。 “他的伤如何了?”代文修道。 “王爷的伤不用担忧,他的骨头无碍,只要等时间长好便可。” 左观棋的药都是代文修给上的,倒不是袁恩不会上药,而是他点名让王妃上药,其余谁上药都不愿意。 于是,代文修只能无奈的拖着病体,一日三次的给他上药…… 华景刚走,左峥后脚就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两支长箭,一看他的表情,代文修就知道先前刺杀之事有了进展。 袁恩和袁泽对视一眼,便退了出去,将门掩上了。 “这箭查到了,是西南军弓箭手统一的供箭,与那些尺寸一样……” 说着,左峥将手中两把箭递给了代文修,代文修对长箭的接触不多,但依稀也能想起些特点。 西南军正是左璃带领的军队,想要得到这箭简直是易如反掌。 “还有你说的不错,左璃确实有养私兵,只不过人数太少,容易被人忽略,比如他府里的下人,很多都是战后的遗孤。” 左峥从怀里掏出一名单,这都是他贴身侍从查出的线索。 代文修几眼扫过那些名字,还是没见着自己熟悉的,不过倒是有几个相似的名字引起他的注意。 “名单上这些人都去了西南?”代文修询问道。 “八成是,他府里留下的小的小,老的老,剩下的便是婢女了,都是带着无用之人。”左峥道。 那京城的事宜谁给他传信?左璃一向消息灵通,远在西南,朝堂之事也逃不过他的眼。 “他跑的倒是快!”代文修重新靠在床头,将眼一闭,瞬间脑海就浮现出他那气急败坏的嘴脸。 “这事八成是他干的,不过大理寺要结案了,那些山匪被关押的时间太长,况且我虽能拿着这东西找父皇,但父皇不会因我,将左璃召回京城,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我们。”左峥道。 左璃手握兵权岂是轻易能召回的,况且西南险恶,朝中已无可用大将,将他召回后,谁带兵前往西南镇压都是个问题…… 这段时间,左观棋早就熟悉了他们的聊天方式,也不兀自插嘴,乖巧的在一旁听着。 “那我们就只能等了,到时候让他加倍偿还!”代文修阴沉了脸,将那名单叠好收了起来。 这时,左观棋才有空插嘴,无非是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对了,还有一件事,明日就是你的上任时间,父皇倒未过多言语,只是让你自己判断是否要去秘书省。”左峥道。 若要想和左璃斗,不进入朝堂是不行的,虽永昌帝不会在帮他,但他可以借着左峥的势,展示自己的宏图。 “以我现在的情况,不一定能坐那么久……”代文修思索片刻,叹了口气,改了口,“罢了,明日去看看吧,了解些情况也可。” “莫要将身伤了,若是出门,还需询问华景,让他将药物备好,实在不行也能把他当做随从带着……”左峥道。 左峥毫不客气的使唤华景,害得华景一把年纪了,还要操他们的心。 —— 代文修作为秘书监可谓是空降,秘书省里定是有不少人不服。 待他上任那日,他没有上早朝,左观棋跟着他上了马车,但他进去的时间不长,便让左观棋在外等候,他则被袁泽推着直接进了秘书省。 “臣曲广白拜见代大人!” 来者是秘书少监曲广白,这秘书省本应有两位少监,但另一位自患疾去世后,这位置便一直空缺着,以至于不少官员都觊觎这个位置。 曲广白奉命接见代文修,顺便带着他见官僚前辈。 说是前辈,不过是在秘书省待了多年的官员,品级皆没有他高。 秘书省的官员见他都异常惊讶,早就听闻睿王妃受伤卧床,如今竟还是想法子来了,不禁让众人有些刮目相看。 代文修并不舒服,四轮车上虽放了软垫子,但他止不住的向下滑,腿也使不上力,紧靠着臂力是很难维持坐姿的。 “大人初来乍到,今日是第一次,加之身上并未好全,便早些回去歇息吧……”曲广百全程陪在代文修身边,最是清楚他身上的不适。 代文修时不时就需要袁泽将他向上提,否则他就会滑下去,最后更是用腰带将自己绑在四轮车上,以防止下滑,不禁让曲广白有些倾佩。 而秘书省没有秘书监也可正常运作,其中定是脱离不了曲广白的管理,代文修对这里的官员,也算有了初步的了解。 代文修逛完整个秘书监,所剩的时间还很多,便让袁泽推着自己去了秘书省的藏书阁。 这里是大璟藏有稀有著作最多的地方,不少前朝典籍也均收录于此,代文修打算借本出去给无所事事的左观棋研究。
第47章 揩油 门口的侍卫并未见过他,但见到他坐四轮车的特征,紧接着又联系到今日上任的秘书监,很容易就能将他认出。 “代大人在阁中若有要事,吩咐属下便可。” 门口侍卫推开门,大门吱呀乱响,像是年久失修,袁泽推着他穿过一排排书架,代文修不过粗略逛了一圈,就见着些许前朝著作。 “那是什么地方?”代文修随便拿了本兵书,抬眼就瞅见被书架挡着的一处拐角。 那个地方很是隐蔽,可以说是藏在书架后,若不一排排寻找,倒是很容易忽略这个地方。 “奴才将您推过去。” 袁泽调转方向,绑着的腰带有些松了,代文修往下滑的糟心,便指使他把这东西绑紧些。 四轮车刚拐入那地方,代文修就瞧见有人迎面走过来,那人步伐从容,不像是偷盗之人,但也绝非是秘书省的官员。 那人停下了脚步,同样也发现了他们,这处没有采光,光线昏暗无比,皆是看不清对方的脸。 袁泽挡于代文修面前,语气不善道:“何人在此?” 那人未曾答话,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报上名号,不过很快他便做了防备姿态,反问道:“在下方鹤,你们又是何人?” 代文修听这声音耳熟,但朝堂之上也未有方鹤这人,这名字当真是耳生。 “秘书省秘书监,代文修!”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人身形有些僵硬,后也未多言语,转身就走。 袁泽紧随其后,一把钳住那人臂膀,谁料那人也是会武的,转眼之间,就过了十几招。 代文修自己转动四轮车,慢慢向他们靠近,借着微弱的亮光,看清了他的轮廓。 “是你?” 代文修瞬间觉得头疼,忙转动四轮车,一刻也不愿耽误的就要走,袁泽不明所以,松开那人的衣领,忙跟了上去。 这方鹤不是别人,正是纯禧公主身边那个清秀的侍卫,代文修管他是如何进来的,就怕在与他主子对上。 想什么就来什么,四轮车马上就能出了这小道,紧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从书架中走出,直直挡在了他的面前。 “本宫远远就听见了打斗声,还以为是谁欺负吾的侍从,不曾想竟是在这儿遇见了五弟夫……”纯禧公主慢条斯理道。 代文修自受伤以来,就没怎么出过门,就这一次远路,还碰见了如此难缠之人。 “哦……不对!”左珏霜用手点了点下巴,似是刚想到,“你如今是秘书监了,以后出入这地方就成了常态。” 这是代文修上任的第一日,藏书阁须得有永昌帝口谕,否则不得轻易入内,但这条令根本关不住纯禧公主,出现在这里实属正常…… “臣吃朝廷俸禄,便为朝廷办事,自是要将公务办妥。”代文修面无表情,只想尽快将她摆脱。 方鹤从远处走来,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和纯禧公主身上的如出一辙,他没留给代文修一个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纯禧公主。 “公主,我们该走了。”方鹤沉声道。 “怎的又要走?上回就是这样,吾都未曾与五弟夫说几句话……” 左珏霜甚是不情愿,一手就将方鹤推至书架上,顿时,书架摇摇晃晃,置于高处的书纷纷落了下来。 “主子,这书未曾将你砸到吧,可有伤着?”袁泽已然明白面前的状况,便思索着如何能摆脱纯禧公主,带着自家主子离开。 代文修摇了摇头,重新撑起身子,往后坐了坐。 “现下臣腿脚不便,公主若无要事,臣便先行告退了。”代文修冷漠道。 袁泽见方鹤侧身腾出了地方,便想着绕过纯禧公主将主子推出去,谁料经过纯禧公主时,她一把摸过代文修的耳侧,仿佛得逞了般甚是开心。 代文修气懵了脑子,而袁泽在他身后错愣万分,方鹤则仿佛见惯了这场景。 一时间三人之间的氛围尴尬无比,纯禧公主还撵着手指,似乎是回忆着刚才的那份柔软光滑。 “你!”代文修气的后背都在抖动,完全不知作何言语。 怎么会有女子调戏弟弟的王妃! 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他一成年男子,竟会被一女子揩油,如此奇葩的事,竟都能让他遇见! “莫要动怒,吾又没怎么你,大不了你在摸回来!”纯禧公主颇为豁达,哪儿像是皇室出来的公主,倒像是哪个寨中出来的女流氓。 此刻代文修再也顾不得礼数,冲袁泽喊道:“还不走!” 袁泽立马回过神,手上正要发力,就听左珏霜轻笑道。 “不过是给弟夫开个玩笑,可别气坏了身子,毕竟伤你之人,可巴不得你早点去见阎王!” 代文修理智回笼,直觉告诉他现在要远离左珏霜,不过刺杀一事,他也不愿放过任何线索。 “这么说?刺杀臣与睿王之人,公主知晓他们是谁?”代文修将胸口的燥火压下,强行克制着自己左珏霜交谈。 “吾不过侥幸经过那林子,又很走运的捡了样熟悉的东西,倒是未曾出过力。”纯禧公主笑得人畜无害,话语中的含金量极低。 “是谁?”代文修抿了抿唇角,随即又说:“公主既有人选,何不将证据交于二皇兄,臣已是废人,无多大用处,何必专程将此事告知臣?” 纯禧公主突然扬唇笑了起来,似是听见什么好玩的,“谁说你无用处?这张脸就是你最大的用处!” 代文修阴沉了脸,就知她不会轻易将手中的线索交出,手里的东西还不知真假,何必还要浪费口舌与她周旋…… 他只觉得自己是真有病,左观棋还在马车上等着,为何要留下来被她捉弄。 “走。”代文修瞥了两人一眼,满书阁的藏书都看不下去,只求以后不要再在这里遇见她。 “你真要走啊?是本宫的错……”纯禧公主有些意外,忙上前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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