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代文修不忘递给左观棋面纱,说:“遮一遮认出来的人也不会那样多了,陪着你好好逛逛。” 左观棋没感觉到冷,就是王妃半张脸看不见有些失落,但他们又走了大段路,果然如代文修说的那样,前来打招呼的百姓少了。 那面纱被左观棋收回衣袖,他喜欢看那些百姓落在他身上羡艳的眼神,一路上满足感爆棚。 好不容易看见一家卖冬衣的小店,好巧不巧这店主认出了两人,热情的将他们请了进去。 里面的料子不及京城的那般好,但胜在干净暖和,左观棋一头扎进去挑拣,店主知道这王爷单纯,哄的他极为开心。 代文修在屋里百姓都放不开,趁左观棋试衣的功夫,他出来透气,顺便把手里买的物件交给袁泽。 出门代文修下意识先观望四周,保护自身安全,然而就是这么一晃,让他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还以为以后不会再见,这身影代文修一辈子都忘不了,哪怕是化作灰他也能辨的出来! “快!那个人!去抓住他!”代文修放下手里没来得及递过去的物件,亲自朝那人追了去。 袁泽反应也不慢,那人他不熟悉,但看王妃慌张的样子,从另一面包抄过去。 那人根本没意识到两人在抓他,还随着人群看热闹,等代文修近了他的身,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危险。 等看清代文修的眉眼,撒腿就跑。 可他跑晚了,两人前后夹击,不给他留一丝能跑的余地…… 另一边左观棋换完衣服刚出来,眼睁睁看着代文修往远处跑出,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喊。 左观棋眼泪的涌出只有一瞬,呆呆愣愣的立在门口,失魂落魄的眺望远处那身影。 他一落泪,店家同样惊慌失措,忙安抚道:“睿王妃应是有要事离开一会儿,并没有丢下您不管,他不会把您忘了的……”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左观棋眼泪掉的更凶了。 老板娘给了那不会说话的店家一巴掌,又看着左观棋实属可怜,正想去安抚时,就见代文修已经抓人回来了。 “王爷您看!王妃已经回来了,快不哭了他该心疼了……”老板娘指向远处。 代文修拖着一人往店里走,左观棋本想跑过去质问,可看清那人脸庞时,脸色僵硬了一瞬,立马打消了心思。 老板娘以为他还有些生气,继续说道:“王妃这样做一定有非去不可的原因,他怎么舍得将您丢下,您瞧,他一直往您这里看。” 左观棋抹了把眼泪,转头退进了屋内,只要他不说,谁也不知道他这是因为心虚才往里躲的…… 店家和老板娘看到这一幕都很无奈,代文修拖着那人走的太慢,这会儿也无法盘问,索性就交给袁泽带回去,自己则去见还在挑衣物的左观棋。 进了店门,代文修一眼就看见左观棋面壁哭泣,肩膀都因那极度的委屈而颤抖,看着难过到了极致。 “干嘛呢?”两人在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对于左观棋说哭就哭的特点,代文修依旧很惊奇。 而且左观棋不是因为装傻装的爱哭,而是真的爱哭,一言不合就掉两个金豆豆,他一哭就弄的代文修一点办法也没有。 左观棋不吭声,一旁的老板娘看不过去开口道:“您出去没同王爷打声招呼,还以为您不要他了,这会儿正难受的紧。” 代文修猜也是这样,只不过没想到左观棋还真是会因为这个在外头哭的一塌糊涂。 “看到个熟悉的人而已,没来的及说,这不我就回来了。”代文修只是递了帕子给左观棋。 在外人面前,两人举止一向没那么亲密…… 为了补偿左观棋弱小的心灵,但凡是他驻扎停留的摊位,看上的东西代文修都给他买,没有一丝犹豫。 左观棋全程闷闷不乐,不是生代文修一声不吭去抓人的气,而是被抓的那人身份特殊,担心涉及自己的小秘密被盘问出来不好交代…… 两人回了营地,这灯会算是真的结束了。 “你这是要准备看公务?”左观棋见代文修进了营帐,第一件事就是把桌案旁的灯盏点上,“天色不早了,公务白天就处理的差不多了,明日在看吧。” 代文修回去的时候不早,但他有一事想知道很久了,一点儿也憋不到心里,即便是瞌睡他也要提审那人…… “不是公务。”代文修揉搓了下冻僵的手,说:“提审个人,就我在灯会上抓的那个,你应该也认识的,是给我们牵线的那个国师。” 左观棋心里一阵慌乱,又说服不了认准什么事就比驴还倔的代文修…… 找了个缘由,自己先出去躲避风头了。
第186章 早有预谋 袁泽押人过来时,正好碰上傅现和孙隐换班。 孙隐见到那人的样貌就心感不妙,招呼也没打转头就走。 傅现虽然不解他的意思,但孙隐这样对待他,他已经习惯了,自感无奈的耸了耸肩才来的及看这人。 这一看不要紧,熟人啊! “国师?!你是国师吗?怎么在这儿?”傅现特地将那人的脸抬起,仔细打量了两眼。 袁泽一怔,说:“你认识?” “你不认识?”傅现反问,随即又想起袁泽的出身,接着说:“啊……你确实没见过他,但是你肯定知道他,他是国师,就是那个提议你家主子和睿王殿下成婚的那个国师。” 这么一解释,袁泽疑惑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原来国师长这样啊…… 那人的身份被爆出,原本就紧张僵硬的脸庞变的更加灰白,双腿抖若筛糠,完全看不出来曾经在皇帝面前服侍过。 “王妃在街上拦下的,这会儿要提审,我得赶快过去了。”袁泽凉声道。 傅现也想过去看热闹,但今夜轮到他值班了,只能遗憾作罢。 帐帘被掀开,最亮的那一处是代文修办公的地方。 国师不敢抬头,上位者一句话也没说,无形的压力摁压他的喉咙,险些喘不过来气…… 代文修没留袁泽,让他出去待命。 屋里就剩了他们两个人,代文修支着脑袋,颇有兴趣的看着底下那人,说:“抬起头来,让本妃看看,是不是提议本妃和王爷亲事的那国师。” 代文修又换回了“本妃”的自称,时刻提醒着下头那人自己的身份是如何而来的。 那人麻利的跪下身,连连叩首,口中大声求饶:“王妃恕罪!王妃恕罪!草民也是迫不得已!绝无半点推您入火坑的心啊!” “本妃说要治你罪了吗?你这么着急求饶,说当初这事迫不得已,难不成有人逼迫你干?”代文修好奇道。 他原本就没打算逼问国师,虽然原先对他多有怨恨,但现在自己过的还不错,先前恨不得一刀砍死他的心早没了。 “……有……”国师是肉眼可见的为难,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全盘托出。 代文修见状不和他耗时间,两指敲了敲桌子,将他飘去的思绪一下子拽了回来。 国师颤抖着,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往外倒:“草民……草民原就是一……江湖骗子,混口饭吃而已,是有人夜里找上门,捉住草民的妻女父母……” 后面就是国师的家人被威胁,抓他们的那人,让国师进宫为他所用。 其中,在永昌帝面前提议相府嫡次子嫁给五皇子殿下是最主要的。 其他的事情完不成有一定的商量余地,但这件事完不成,他和家里人等着死就行。 换句话说,其他需要办成的事,不过是为成亲这事奠下的基础,国师进宫从始至终就一个目的。 相府的嫡次子和五皇子殿下要成亲…… “草民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人指挥的,是那人非要您嫁人的,草民没那个能力抗衡啊……”国师跪在地上哭的一塌糊涂。 坐于桌案后那人一直没有吭声,国师为了表明事情的真实性,翻出自己破旧打了补丁的衣服。 “王妃您看,这是内人给补的衣物,当初圣上赏下的银子和那人给的酬劳,草民都未曾带在身上,完成任务见到家人得了许可,就马不停蹄离开京城南下了……” 衣物上头绣的是一对鸳鸯,远处还有几只格格不入的仙鹤,这刺绣不似大户人家的小姐绣的精巧,倒是像普通百姓略微粗糙的针线活。 代文修说:“指使你的人长什么样?” “那人就爱穿一身黑衣,身形高大,性格就是冷冰冰的,交代完的话不会多说一句,而且很熟悉五皇子殿下的行踪。” 国师连说带比划,代文修脑子里隐隐冒出一人形。 代文修将外头袁泽喊进来,吩咐道:“去把孙隐叫来。” “……是。”袁泽望了眼地上的国师,大概猜到王妃问的是什么了。 孙隐现在正同自家主子在一起发愣,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代文修抓住这机会就不会放过,定会把他们扒的精光,底裤都不剩。 “你当初找这人的时候,怎么不找个嘴严实的?”左观棋托着腮,没有形象的蹲在地上。 “就算是嘴在严的人,也撑不住他有弱点,而且王妃逼问人的手段您是知道的……”孙隐淡淡道。 他找王爷的时候,王爷正好也在找他,两人一个想的坦白一个想的是隐瞒,谁也都有理,但又觉得对方说的不是没有理…… 左观棋灵魂仿佛已经升天了,呆呆的说:“他要知道这是场骗局,定不会同我那么好了,我也没有理由一直强留着他了。” “从王妃知道您同正常人一般时,成亲就已经变成了骗局,只不过背后是不是您操作的区别而已。”孙隐没有情商的实话实说。 左观棋感觉更加绝望了,心中默默祈祷自己能开心的见到明日的太阳。 “有人来了。”孙隐听见远处传来跑步声,左观棋手脚麻利的就近找了棵树,顾不得自己恐高爬了上去…… 孙隐一进营帐,正如他们两人所想的那般,国师果真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了过去,而且还是在没有动任何私刑的情况下。 代文修手里捧着热茶慢慢吹,孙隐进来也没给他一个眼神,待茶凉了一分,才慢慢抬头说:“你看这人认不认识?” 孙隐以为是说的是让他看国师,正想说不认识时,国师那里就先惊恐的开了口:“你……草民认识……” 话音刚落,茶盏与桌案发出清脆的一声碰撞,孙隐顿感不妙,连忙跪下行礼。 代文修冷声对国师说:“你在这里说的任何话不准再说出去!做的到就可以出去了。” 国师连连叩首,躬身出了营帐。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听命于左观棋,不要说这一切和他无关!” 代文修当着左观棋手下的面,直呼他的大名,可见是气狠了。
第188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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