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为这次比赛也准备了很久,期间还经历了种种磨难,又努力创新排了新的舞蹈,要是连初赛都不能过,那岂不是…… 不行,不能再想了,宋知时暗暗告诫自己。他给大家打气: “越是到大赛之前,心态越是要放平,要稳!” “坚持到现在本来就是一种胜利。” 朱芳婕赞许地看了宋知时这个弟子一眼。 一直到晚上十点,才轮到宋知时她们文工团,等彩排结束出来已经是十点半了。 众人携着又饥又饿又疲惫的身躯回到招待所,一股脑地躺到了床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1974年4月30日,比赛前一天。 今天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不知道是昨晚吹了冷风的缘故,还是受那番话打击的缘故,有些同志甚至染上了风寒,总之情绪并不高。 别人都是士气高涨,她们却是士气低迷,加上好几天没有休息好,大家的脸色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太好。 李逢春朱芳婕就是再想逼着临时抱佛脚,但是看见大伙儿已经这个状态了,也忍不下心做这个扒皮,只能宣布休息半天。 “这次真完了,太晚了,咱们收到通知实在是太晚了。”李逢春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要知道很多常年参赛的团队都是每年年初就开始训练了,而他们满打满算才练了半个月,本来底子就不如别人,现在更是…… 他本来还觉得能得到这次比赛机会,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可现在却觉得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看着是洁白暄软香甜的饼子,实则吃到嘴里才知道是个棒槌! 李逢春晃得朱芳婕眼睛疼,索性也不去看他,只是说:“不论怎么样,总要试试才行,我对知时还是有信心的。” 李逢春并不赞成,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哼哼了几声。 上午,大家聚在一起最后彩排了几遍,下午就恢复了自由活动。 “走,起来,咱们出去逛逛。”宋知时把快要睡过去的彭素涛跟周和平一起拉了起来。 彭素涛翻了个身继续睡,嘴里嘟囔着:“诶,难得休息,睡个午觉先。” 宋知时睨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嘛,现在睡一觉,一觉睡到大晚上,夜里又睡不着,干脆出去走走散散心,晚上一起睡个好觉,明天好好比赛。” 彭素涛被宋知时说穿,只能站了起来。 说起来,前世今生两辈子,宋知时都没来过兰州。 这个存在感极弱的甘省首府,经济上远不上东南沿海,除了一碗兰州拉面闻名全球以外,好像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其实兰州在后世还是一个旅游胜地,它跟其他几个敦市、阳关、嘉峪等城市,组成了一条旅游重线,一般人想玩还玩不到呢。 想到可以畅游七十年代的兰州城,体会不一样的旅游心境,宋知时的疲惫一扫而空。 “走,咱们坐羊皮筏子去!” 这时候的羊皮筏子并不商业化,甚至不对外营业,是彭素涛死皮赖脸磨着船夫,这才让三人坐了一回。 坐完羊皮筏子,三人也来劲儿了,穿梭在兰州城的大街小巷。 突然,彭素涛的狗鼻子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宋知时打听了一下,原来是有一户少数民族正在家里杀牛。 “杀牛?” “对,是我们村里的牛,统一一起杀,杀了分了来吃。”那老乡戴着白头巾,操着一口古怪的乡音。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宋知时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彭素涛闻着屋内传来的阵阵香味,都快走不动道了,周和平也眼巴巴地看着宋知时。 他们俩都知道,小宋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是他们当中最有钱的人。毕竟彭素涛一个人要养一个杂技团,周和平也有一大家子好几口人要养,只有宋知时是“光棍”一条。 宋·光棍·知时:“……” 信不信我扬了也不给你们吃?
第90章 五一(二) “买点?”宋知时问。 “买回去干嘛啊?这肉得多贵啊!”说完,彭素涛诚实地吸了一口香气。 “吃牛肉又不会胖,还能补充营养,大不了你可以不吃。” “诶诶诶,别啊——” 宋知时不管彭素涛的热情呐喊,径直走到了煮肉汤的大叔面前。 “叔儿,这牛肉卖吗?” “卖啥?” “卖肉!” “啥肉?” “牛肉!”说着宋知时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 这叔儿是听不懂普通话,但他看得懂钱啊,闻言立马接过了钞票,又让女眷给宋知时几人端来了一碗滋味浓郁的牛肉汤。 与后世牛肉薄如蝉翼的兰州拉面不同,老乡给的牛肉汤,那里面可是满满当当的牛肉,除此之外还有一系列牛内脏。 一碗热汤下去,宋知时三人发了一身汗,那叫一个惬意! 等他们喝完,热情的老乡又给他们再添上了一碗,加上几勺红油辣子,又是另一番滋味。 最后宋知时提着两条牛肉,满载而归的。 回到招待所日头已经偏西了。 下午很多人都选择了休息没有出门,即便是出去也就在附近逛逛,毕竟这年头治安也不算好。 一觉睡醒,太阳还在天上,就是这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 看见宋知时提着两条肉就回来了,大伙儿原本萎靡的神色顷刻间化为乌有。 “宋同志,你这是……” “给大家加一段餐,吃点肉补充一下营养!”宋知时笑着把两块新鲜的牛肉提到她们眼前。 有了牛肉的吸引,宋知时那张俊脸都失去了光彩。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除了已经吃过的彭素涛、周和平。他俩恍然大悟,原来这肉是用在这儿呢! 正说着,李逢春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休息一天了,还不去练舞,挤在这儿干嘛?”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道: “团长团长,宋同志买了肉!” “还是牛肉呢,额滴爷诶,我这辈子都没吃过牛肉。” “咱们怎么吃?蒸着吃还是煮着吃?” “炒着吃吧,加点猪油可香了!” “别说了别说了,听团长的。” 给吃还是不给吃呢? 众人目光灼灼地望向李逢春。 这要是让李逢春私人掏腰包,他可能还不乐意,但这是人宋同志自己买的啊。 算了,反正吃一顿肉也不会胖。他要是不给,那才叫惹了众怒呢。 李逢春一捏鼻子,一点头,算是准了。 “吃吧吃吧,别吃太饱了,晚上睡不着,影响明天比赛就不好了。” “哦吼——”文工团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宋知时直接提着牛肉去了后厨,让他们一半烤一半炖。 很快,烤肉的油和清炖的鲜,让整个招待所都充斥着香味,不少人忍不住走出房间,用力嗅着这来之不易的美味。 大家美美地吃了一餐,奔波数日的辛苦终于一扫而空。 住在同一个招待所的其他团队看见这一幕,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他们可没有又俊又有钱又大方的好同事。 宋知时不费吹飞之力的一招,就拉动了全员的积极性。 1974年5月1日,是劳动汇演初赛的日子。 上百个节目按照类目分成了舞蹈组、歌唱组、说唱组、曲艺组、小品组。其中歌唱类的节目最多,几乎占了所有节目的二分之一,其次是舞蹈和曲艺,最后才是说唱和小品。 这次比赛共计七天进行,前三天为初三,后面三天为决赛。初赛三天结束以后,大概会留下五十个左右的节目。第六天的时候,最后每个类目都会决出金银铜三个奖项,共计十五个奖杯。最后一天,这十五个节目会一起参加最后的汇演。 李逢春作为团里负责人去后台抽了签,他们团的几个节目都在中后段,次序不好不坏。 趁着比赛还没开始,大家统一被安排在后台休息。可是参赛团队实在是太多了,后台挤得满满当当,还要空出位置给今天比赛的演员们化妆。 宋知时受不了闷热,干脆就跟朱芳婕出去散步了,他们还要再做一次最后的讨论。 两人还没走出多远,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后面把宋知时叫住了。 宋知时一回头,立刻惊喜道:“叶寻冬同志!!!” “真的是你!”叶寻冬高兴地跑上前。 朱芳婕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身姿优美的漂亮姑娘,就起了爱才之心:“知时,这位是……” 宋知时给两人互相介绍:“老师,这是省团的叶寻冬同志。叶同志,这是我的老师,也是赵团长的师妹,朱芳婕同志。” “原来是省团的。”朱芳婕有些遗憾,但还是说:“那行,你们聊吧,反正咱们得明天了。” 朱芳婕走了以后,宋知时兴致勃勃地问道:“你怎么来了?难道省团这次比赛的节目用的是《纺织女》?” 听见宋知时提起这个,叶寻冬笑得就有些勉强了。 “唉,没有……这次同类型节目只能报一个,周团长说用古典舞风险太大……” 叶寻冬没有说完,但宋知时已经差不多知道了。 陕省唯一一家省立文工团,资格老,资历深,它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稳妥起见,肯定不会选择有争议的舞蹈。不像他们团是座小庙,怎么由着他折腾都行。 《纺织女》是赵姝韵全部的心血,又何尝不是整个古典舞舞队的心血呢? “怪可惜的。”宋知时说,不过也没办法。 紧接着他又问:“那你还上台吗?” 叶寻冬心态倒是不错,嘻嘻一笑:“哪轮得到我啊?你不知道,为了这次可以登台比赛,团里都快抢破头了,我上面有那么多师兄师姐,怎么也轮不上我呀,我就是跟着她们来长长见识的。” “不过《纺织女》没参赛也蛮好的,这样男主角还是你,我可不想跟其他人搭档,他们都不如你!” “那我就勉强当你是在夸我啦。” 宋知时安慰了叶寻冬几句,见她真的没有不开心,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兰疏来了吗?” “来了来了,大家都来了,不过他们在另一个舞台呢,你要不要跟我去见见?” 分别了一个多月,还怪想他们的,但宋知时还是拒绝了:“比赛完再说吧,先不影响大家的心态了。” 没过一会儿,叶寻冬就被叫走了,宋知时也顺势归队了。 上午八点,比赛正式开始。 宋知时他们团被安排在了第五排,是个观看比赛的绝佳位置。 第一个节目是甘省省立文工团带来的,他们是东道主,又是开场节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舞台上吸引了,台下很快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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