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来啊。”苏景皓声音凉凉。 好汉不吃眼前亏。林默立刻弯下腰膝行两步,一把拽住了苏景皓龙袍的一角,另一只手的指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使劲眨了眨眼,挤出几滴眼泪染红眼尾: ——“阿皓,阿皓,手疼。我错了。” 软软的声音直达苏景皓的心底,撩得他心头一阵酥麻,满面的端肃差点破功—— 他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袍子从林默手中抽了出来,转身往永夜宫走去。丢下一句话: “跟来。” 林默立刻起身,摆出狗腿的模样弓着腰撒腿就跟了出去。 入了永夜宫,林默浑身松泛了许多,毕竟是寝殿,和御书房那样严肃的地方大不一样。在这一亩三分地,那可是他林默的主场。 想到这里,他脊背都微微挺了几分。 苏景皓撩袍往坐榻上一歪,胳膊微微一展,吐出两个字:“更衣。” 林默微微一愣,立刻狗腿的小跑过去一颗一颗解开他龙袍的扣子,剩下明黄色的里衣,转身从榻上拿了他的常服给他穿上,神情专注的一颗一颗扣子从下往上扣起来。 林默纤长的睫毛在苏景皓的面前扑簌抖动,温热的鼻息一阵一阵扑洒在苏景皓的胸膛,苏景皓禁不住浑身一阵热流涌过,伸手就拽了他一把。 林默一个不稳,被带得趴了下去,刚要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被苏景皓摁住了后背,膝盖顶在他的下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袍子就被苏景皓撩开,隔着里裤啪的一下拍在他屁股上。 “啊!疼!阿皓——”林默惊叫一声,面色顿时通红,连着耳尖都滚烫起来。 “叫什么?你不该打?”苏景皓故作严肃。 说话间连着两个巴掌盖了下去。 “哎呀——”林默尖叫一声,就势一个侧翻,双手环住苏景皓的腰,在他的腰间蹭了蹭—— “啊~啊~~阿皓,疼,轻点——” 苏景皓浑身一个战栗,呆愣愣在原地忽然不知所措起来,举在半空的巴掌顿了一顿,软软的放在了他的身后,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做事不知轻重,不该打?” “啊嘶——”林默听他的语气,便知道他气已经消了大半,立刻再接再厉,修长的手指在他的后背轻轻摩挲,一圈一圈画着圆圈,脑袋在他的腰腹蹭来蹭去,软着声音撒娇:“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了,阿皓原谅我吧——” 苏景皓哪里还有半丝脾气。 整个身体被他蹭的滚烫灼热,呼吸都情不自禁粗重起来。 林默灵活的身段在他的怀里左右磨蹭,才发现他那处已然苏醒过来——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翻身起来,将他拦腰一抱,一个转身便拥入了床榻之间。 龙涎香的味道在空气中酝酿,厚重的布帘遮住了满室流光,一派旖旎。 二人在床榻间唇齿相依,一步一步探入索取,一直到日光西斜。 林默侧躺着看着怀里的人,分明刚才还在御书房居高临下给他极重的威压,此刻却如同一个婴孩一样蜷在他的胳膊之间,眉眼温润如水,呼吸清浅如羽,纤长的睫毛微颤,还挂着几颗莹亮的泪珠。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苏景皓的细腻的脸,揶揄道:“神气啊,现在怎么不神气了?” 苏景皓浑身瘫软无力,费了极大的劲才浅浅掀起眼皮,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呜咽,声音破碎:“阿——阿漠——累——抱抱——” 林默失笑。这个人!仿佛刚才在御书房盛气凌人的不是他一样。 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在外受万人朝拜,偏偏回了房便任他予取予求。 林默深深看着他的眉眼,心头涌上一阵铺天盖地的满足感。 苏景皓浅浅睡去,林默一手揽着他,在他的腰间轻轻替他揉按,缓解他的酸痛,心思转到朝堂的事情上去。 八王爷还在王府幽禁着,可是近日里要求处死八王爷的折子如雪片一般纷纷不绝。 这些折子到了苏景皓手里,一概都压下了不曾理会,可是却挡不住朝堂之上御史大夫的咄咄逼人。 苏景皓还在挣扎。但此人是留不得的。 是时候该到坦白局了。林默心头泛出一丝慌张来,仿佛将要把自己的灵魂抽离出来放在日光下晾晒,呈在苏景皓面前任他审判。 不论床笫之间有多么缠绵多么彼此依恋,他都没有把握苏景皓会怎样看待他这样一个穿越时空的灵魂。 林默深深叹了一口气。 夕阳渐沉。 —— 桐卓这一觉睡的极为餍足,醒过来的时候夕阳已经西沉,他撑着身子起来,正好门被推开,凌波端着一碗粥走进来:“醒了?喝点粥,你睡了一天了。” 桐卓一脸疑惑:“你怎么在这里?凌海呢?” “凌海出任务去了,估摸着要去好些天,放心不下你,让我过来照应着。”凌波面不改色。 桐卓更疑惑了:“他要走,怎么也不叫醒我和我说一声,这么仓促?” “主上临时吩咐的,赶时间,走得匆忙。”凌波把手里的粥递给他,“快喝了吧,你饿一天了。” 桐卓接过粥碗,一边吃一边四处看,转眼就看到凌海的暗卫服还在柜子里。 —— “凌海,是不是出事了?” 桐卓放下粥碗,沉沉看着凌波。
第67章 因为我不想你心疼(催更符加更) 凌波愣了一愣,随即笑道:“你想什么呢,凌海没事。你不就睡了半日吗?能有什么事?” 桐卓眸光往柜子里一落:“那他出任务,怎么暗卫服都没带?” 凌波顿时哽住了。一瞬间他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凌海在哪里?他出了什么事?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他——” 桐卓话说一半,眼角忽然看到桌案的角落放着一卷明黄的圣旨。 “我睡着的时候,有过旨意?”桐卓看向凌波。 凌波无奈点点头。 桐卓立刻挣扎着要起身去拿,凌波一把扶住他:“哎哎哎别动,我去拿就是。” 明黄色丝帛圣旨展开,是一方朱红的国玺大印,“杖一百,罚俸一年”七个字赫然其上。 桐卓手一抖,圣旨就落在了地上,他面色发白,抬头盯着凌波,声音发抖:“凌海——在宫里?” —— 暗卫所内。 凌海仍在昏睡,身后的伤上了药,看上去已经不是那么可怖,但他却如御医所预料的一样,起了烧。 凌酒端了椅子坐在他的榻旁,时不时给他换个布巾搭在他的额头。旁边的小泥炉子上咕嘟咕嘟煮着药,清苦的味道弥散在卧房的上空。 也不知凌波能不能瞒得住桐卓。他在心里一边想,一边恨恨的瞪了一眼榻上昏睡的人:替人受过,还要千方百计瞒天过海,真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便在这个时候,暗卫所门口忽的一暗,一道魁梧的身形遮住了天光。 凌酒一回头,才发现桐卓被凌波扶着站在门口,满面痛色,眼睛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凌酒赶紧站起来,和凌波交换了一个眼神,低声道:“凌海睡着,起了烧,你留意些,我们先走了。” 桐卓低声道了句“多谢”,便挣脱了凌波搀着他的手,一步一顿往榻边走去。 那是他的凌海。 原本白净的皮肤此刻因发烧而染上了潮红,墨发凌乱,趴在锦被之间,呼吸透着灼热。 桐卓往他身后看去,腰下一直到大腿之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密密麻麻覆了伤药,青紫殷红交错在他原本细腻白皙的肌肤之上。 桐卓心头痛的几乎要裂开,他捂着胸口,浑身发抖,喉咙一瞬间就哽咽住。 一百杖! 这个当初二十杖都要耍赖抖心眼哄着自己去替他挨罚的小人儿!他是怎么生生在木杖之下受了一百杖的! 桐卓的眼眶酸胀,伸手轻轻抚着凌海锦缎一般长长的墨发,一缕一缕替他理顺,粗粝的手掌轻轻摩挲着他因发烧而微烫干燥的脸,心头的痛揪的他喉头哽咽,呼吸艰难。 凌海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温度,在他的手心里微微蠕动了一下,呻吟了一声,细细碎碎喊着疼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对上了桐卓一双通红的眸子。 凌海懵了一瞬,呆呆道:“你——怎么在这里?”随即忽然撑起身子着急的拽了他一把,“你后背还有伤!怎么能下床?” 桐卓的眼泪终于滚了下来,哽咽着把他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你傻吗!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管我这点小伤!我不来,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瞒到你伤好了才肯回家?” 凌海着急的扯了扯他的衣襟:“你给我看看你背后的伤,走这么远的路过来,有没有挣开?有没有出血?” 桐卓使劲摇摇头,把他的胳膊放到自己背后,声音沙哑:“你摸,好多了,我没事。” 凌海认真摸了一圈,才吐出一口气,皱着眉头重新趴下,把自己的手蜷起来,藏到桐卓的掌心,微烫的脸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发出了一声呜咽。 “是不是很疼?”桐卓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你胆子也太大了,一百杖,你怎么熬得住。疼坏了吧?” 凌海倒吸了一口凉气,眸光软软看着他,娇着声音道:“疼的,卓哥抱抱。” 桐卓心头一颤,蹲下来把自己的脸贴到他微烫的额头,轻轻蹭了蹭,温热的眼泪就滚了下来,滴落在桐卓的额发上。 “你何苦这样,区区一百杖,我又不是挨不住,你何苦替我受罚,以前罚你二十杖你都怕。” 凌海缓过身后一波闷痛,微微松了口气,软软道:“因为我不想心疼。身上疼,比心疼好熬多了。” 他把自己干燥的唇贴在桐卓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伸出柔软的舌尖点了一下,带了点俏皮的语气:“卓哥,你心疼了吧?” 桐卓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哽咽着点点头。 凌海轻笑一声:“你也替我挨过板子,你看,心疼是不是更难受?上次是我心疼,如今轮到你了。” “就你道理多。”桐卓哑着嗓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想回家养伤,还是在这里?” “回家吧,卓哥,我想回家了。”凌海撅着嘴,又有点担忧的样子看了他一眼,“小心着点啊,,疼着呢,弄疼我了哭给你看。” “好,我去找人抬你回家,保证稳稳的。”桐卓道。 凌海摇摇头,“不要不要,多难看。我要你抱我回家。” 桐卓蹙眉:“我会碰到你的伤。” “我就要你抱我回家,就要。”凌海软软道,“闻着你的味道我就不怕疼了。” “好,我抱你回家。” 桐卓二话不说,宽厚的胳膊从凌海的颈后绕过,另一只手小心翼翼避开他身后的伤处,自他的膝弯之后搭了过去,微微提气,轻松把凌海打横抱起,贴在他的耳边:“有没有弄疼?这样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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