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这些时日吧。我也不十分清楚。我管他的事儿做什么。”凌波兴致缺缺。 凌海戳了戳他:“哎,那你呢?你怎么打算?你年纪也不小了,比凌酒还大一岁呢。” 凌波闷了闷,眸子黯淡了一瞬,想了一会儿才说:“前些日子家里给我说了个姑娘,我想着做暗卫的,生死不定,身份又不能公开,照顾不到家里,何苦连累人家姑娘。” 凌海连连摇头:“你这想法不对,日子是过出来的,有一日便算一日,你要这么想的话那人人总有一死,那就都不要活啦。” “那你觉得,我应该去见见?”凌波探寻的看过去,目光犹疑。 “去啊,先去看看再说,又没人让你就地成亲。若是无意,也早点和人家姑娘说清,不耽误人家就成。”凌海道。 凌波点点头。 眼看日头西斜,凌波打了个哈欠:“我先回去了,补个觉,晚上还有任务。你好好歇着,缺什么就使唤桐卓来宫里找统领。哎对了,”凌波压低声音道,“桐卓被停了月俸,要是有什么难处,你尽管和我们说,都是兄弟,不必客气。” 凌海笑着大大方方道:“我把我的家底都交给他了,能有什么难处,这些年我也是小有积蓄的,以往都一个人,也花不了什么银钱。” 凌波瞪大了眼睛:“你——你把家底都交给桐卓了?” “对啊,娶媳妇了,不就该给媳妇托付中馈吗。我娘教我的。”凌海一脸理所当然。 凌波咂咂嘴:“你真是条汉子。桐卓不亏。” 夕阳西下,凌波孑然一身的影子被压得很扁,拖得很长。 他在长街上一边走一边回想凌海的话。有那么一瞬,有那么一句话,在他心里点亮了一小块地方。但他又不明白是什么。 只是隐约觉得某一处,要被开启了。 他找不到钥匙。 —— 夜幕低垂的时候,凌酒终于回了暗卫所,差一点点便赶不上点卯。 凌波看着他气喘吁吁奔跑过来,忍不住啧了一声:“你可不是凌海,你若是耽误了点卯,可没人替你挨罚。” 凌酒神秘兮兮的坏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凌波心里咯噔一下,凑到他面前:“你们进展——这么快?” “那倒也没有。”凌酒笑笑,“不过他人还行。不讨厌。” 凌波撇撇嘴:“不讨厌就能过日子了?” “不讨厌就能处啊。”凌酒无所谓道,“又没怎样。往后的事,谁知道呢。” 往后的事,谁知道呢。 这句话在凌波的心里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第二日早课回来,凌波就在铜镜面前拾掇自己。和凌酒前一日一样,榻上堆了好几件衣服。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今日怎么也开始要体面了?”凌酒沐浴回来,挑眉打趣他。 凌波回头对他一笑:“家里给我说的那个姑娘,我今日去见见。凌海说得对,应该见见。”
第70章 我要跟着你相亲(催更符加更) 凌酒愣在了当场,目光呆滞了许久,一直到凌波伸了手把他拨开,他才恍然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你要——去相亲了?” 凌波斜睨了他一眼:“怎么着,许你和桐远眉来眼去,不许我出去和姑娘见个面?” 凌酒这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点过了,他收回了眼神,垂下眸子掩饰住自己的尴尬,状似无意道:“不是,我没这意思,我就是有点吃惊,你速度还挺快。” “我可没你快,你都已经进展到不讨厌的地步了,我这还面都没见到呢。要不快点儿,我岂不是要被你笑话。” 凌波一边说一边拨开他,双手负在身后,翩翩然抬步离去,只留下一道浅碧色的背影。 凌波穿浅碧色,还挺好看。 凌酒在心底念叨了一句,随即才发现自己呆愣愣站在门口,盯着他远去的方向,已经站了好久。 许是累了,精神有些恍惚。凌酒这么告诉自己。于是他换了寝衣,把自己横到了榻上,阖上了眼睛。 凌波不在,这偌大的暗卫所显得格外空寂。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仿佛越过空气浮了半空。 也太没劲了。 凌酒在榻上跟个烧饼似的翻来翻去翻了好几圈,依然没有睡意。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都不用回头,凌酒就警觉的从榻上弹了起来—— 是凌波。 他三两步翻下床榻弹到门口,露出一个热情四溢的笑脸,直把凌波吓了一大跳。 “你站这里做什么?”凌波疑惑道。 “你回来做什么?”凌酒也问。 凌波淡淡道:“我琢磨着第一次见面,是不是该给人准备个见面礼,所以回来想请你一起去帮我挑挑看什么东西送姑娘比较好。你点子多。” 神特么点子多!!! 凌酒顿时不高兴了,翻身又往床榻上一陷,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你自己去,关我什么事。” “你机灵嘛,走走走,去帮哥一个忙。”凌波伸手过来拽他。 凌酒一甩胳膊挣脱他的手:“不去。我又不喜欢姑娘家,我怎么知道送什么好。” “那你负责在铺子里观察人家姑娘喜欢什么东西,然后告诉我,我照着买就行。”凌波哀求他。 那软软的语气一上来,凌酒一个扑腾站了起来:“走走走,烦死了。” 凌波一笑,露出两颗虎牙:“还得靠兄弟,走!” 二人弯腰入了暗道,凌酒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顿了一顿:“等一下,我不能白帮这个忙。” 凌波疑惑:“那你要怎样?” 凌酒抚了抚下巴,露了一个贼兮兮的笑:“我——要——和你们一起吃饭。” “那不行!”凌波皱着眉头断然拒绝,“我相亲,你跟着做什么?” 凌酒立刻转身:“那你自己去买吧,我跟着做什么。” 凌波一把拽住他,琢磨了一下,犹豫道:“那这样,你可以单独坐一桌,离我们远一点就行,不能坐一起。” 凌酒露出八颗牙齿,抬步就走:“成交。”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你结账。” “行行行!我结账。”凌波扶额。 皇城有名气的首饰铺子里,凌酒和凌波两个大男人面色尴尬的在里面穿梭。 凌波全程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埋着脑袋跟个鸵鸟一样溜了出去,站在了门口远远的地方。剩下凌酒一个人,咬牙切齿偷瞄别的姑娘家都在买什么。 那些粉嫩的,花哨的,繁复的首饰,实在是拿起来都烫手。 最终凌酒选了一个式样古朴的玉簪,通体温润的羊脂玉,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触手生温,没有多余的装饰。 简简单单一支玉簪,凌酒拿去付钱,转头才发现凌波早就脚底抹油跑了老远开外。喊都听不见。 凌酒恨恨的替他付了钱,用精致的盒子装好,转身就走了出去。 凌波正在焦躁不安的左右踱步,后脑勺就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 “哎呦!” 他一回头,就对上了凌酒盛满怒火的眸子:“是你相亲还是我相亲?东西还是我付的钱!拿钱来!” 凌波赶紧躬了躬身子做出服帖的模样来:“谢谢兄弟了!走走走,请你吃饭!”说罢一手搭着凌酒的肩膀,半拉半拽的拖着他往前走。 到了鹤闻楼的门口,凌波故意与凌酒拉开了点距离,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视线停留在某个角落,随即整了整衣衫,大步走了进去。 凌酒远远瞅了一眼,撇撇嘴,埋着头往另一个空座走去,斟了杯茶,宽大的袖子挡着,眸光悄悄掠过去。 那方的雅座上,凌波和对面的姑娘颔首微笑,那姑娘背对着凌酒,他看不到姑娘的表情,只能看到凌波一脸温和素雅的笑,眉眼像他手里的这盏茶一样素淡。 凌酒顿时觉得手上这盏茶不香醇了。 他咂了咂嘴,再看过去,竟然发现凌波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笑。 ??? 什么事这么开心? 凌酒此刻只想拥有一个眼卫的眼睛,能够通过凌波的表情唇语读出来他在说什么—— 凌酒伸了伸脑袋,尽量凑近了一点。 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他抬头看过去,只见凌波伸长了胳膊过去—— 他伸了胳膊过去! 凌酒什么都没想,这一瞬间他的身体先于脑子而行动,嗖的一下就穿过了数张方桌迅速掠到了那方雅座面前—— 一把抓住了凌波的胳膊。 猝不及防出现的陌生人让对面的姑娘吓了一大跳,手一抖,掌心的茶盏就泼了一半。 “这——这位是——” 那姑娘带着惊惶抬起头来。 凌酒瞥了她一眼,姿色确实称得上清丽。 凌波被他拽着胳膊,疑惑不解又带着深深的尴尬,他抬了抬胳膊,不着痕迹的甩开凌酒紧抓着他的爪子,对那姑娘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抱歉,惊扰到姑娘了,这位是我的同僚,最近病了许久,脑子不太好使,见谅。” 神特么脑子不好使!你脑子才不好使! 凌酒怒火冲上了头顶,但还没失了分寸,他压了压心头灼热的怒气,沉着声音道:“抱歉打扰了二位雅兴,有紧急公干,我得带凌波走了。”
第71章 摄政王之名 那姑娘立刻站起来,优雅的福了福身子:“公子请便。” 凌波刚拱手表了个歉意,就被凌酒连拉带拽拖走了。 出了鹤闻楼的门,凌波蹙眉:“什么紧急任务?暗卫白天一般不出任务。” 凌酒拽着他的胳膊足下生风嗖嗖就往皇宫走:“回去说。” 二人入了暗道进了长廊,迎面正好撞上手里执了快马传书的林默—— 凌酒还没来得及反应,凌波就立刻端肃跪下施了一礼:“统领请指示。” 林默一脸懵圈:“指示什么?” 凌波疑惑抬头:“不是有紧急任务?” 凌酒:…… 林默挑眉,玩味的眼神在二人脸上掠过来又掠回去,最后啧一声:“都回去吧,别在这儿闹,有话回去说,我忙着呢,没空陪你们过家家。” 眼看着林默擦肩而过扬长而去,凌波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涮了,相亲局被搅了。 凌酒一张脸刷白,撒腿就跑,唯恐凌波揍他,跑出去一长段回头一看,才发现凌波呆呆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林默此刻坐在自己的桌案前,食指轻叩,眉宇深锁。 文樱公主来信,大局初定,是时候要他兑现他当初的承诺了。 他把所有的话在心里反复掂量反复揣摩,金封密信在桌上敲出重击之声,大步流星往御书房而去。 苏景皓正在看折子,忽见林默身形匆忙,推门而入的时候带了一阵凉风,他放下朱笔,扬了扬下巴:“怎么了?有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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