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星河刚往里走了两步,脚下就是一滑,差点扑到楼梯上。 房东脸色大变,跟见鬼似地连忙退到了门口。 吴厨子紧张得连吞口水,眯眯眼不停左顾右盼,就怕青天白日真冲出来个什么鬼怪吓人。 峦星河稳住身形,抬起脚看了看脚底附着的青苔。 “你在楼下等我,我上楼去看看。” 说吧,抬脚在楼梯上刮掉泥巴,慢慢爬上了楼。 怪不得这间铺子凶名在外,明明是大白天,屋子里却是阴冷无比,走在其中胳膊很快就爬上层鸡皮疙瘩。 但这绝不是因为有鬼的原因,纯粹就是房子正好建在了一个极阴之地。 住在这屋里久了自然而然容易出事,恐怕先前那一家几口已经不是第一个死在屋里的人了。 二楼的面积和一楼一模一样。 原来应该是作为住人用,分割成了两室一厅的模样,还建了间简易厕所和厨房。 峦星河随便看了看,这才慢吞吞地下楼去。 老远就见门口的房东和吴厨子齐齐松了口气。 “该怎么称呼您?”走到门口,峦星河冲年轻房东伸出手。 “叫我小郑就行,铺子你也看了,不知道……”小郑更显急迫。 峦星河笑笑,开口就是语出惊人:“你这铺子死了不止一两个人吧。” “……” 说着,从两人所站缝隙中钻了出去,留下一脸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小郑和随着峦星河连连倒退的吴厨子。 “难道……难道楼上也有……有死人?”吴厨子眼珠子乱颤。 峦星河笑而不语,将目光投向小郑,顿了顿才抬抬下巴:“那你得问小郑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转而看向房东的吴厨子见他脸色铁青但并没反驳,猛然又想起了问题所在。 连他都不知道的事,峦星河又怎么会知道。 “祖传了些风水方面的本事,不小心看出来的。“ “……” 吴厨子不信,小郑房东却相信了。 铺子是他太爷爷那辈就传来的铺子,听说早先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他们家就算租房子也不敢住二楼。 “我急于脱手这间铺子,就是因为铺里的风水已经影响到我家人健康了。” 既然遇到专业人士,小郑知道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免得被人拆穿更是难堪。 很多事是不得不相信,对于小郑一家来说就是如此。 就算不住在铺子里,小郑的爸爸也因病卧床不起,他与妻子更是结婚十几年都没能有个一儿半女。 看遍医生都没毛病,不是铺子的问题又能是因为什么!
第89章 大结局 至于小郑家人有没有受铺子阴气影响不敢肯定。 但因此而死的那些人却是冤枉, 峦星河觉着因果报应的可能性更大。 “不知这铺子你准备卖多少?” 郑家家事峦星河不欲了解,轻拍掌心蹭上的泥巴笑眯眯地直接问道。 小郑清了清喉咙,心里知道这是遇到行家了。 “八百块。” 价格比吴厨子当初了解到的便宜了两百块, 足以说明峦星河随口说的那句话就是真。 但与此同时, 吴厨子心里又有些发颤。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如此这般想着, 就听耳旁传来峦星河的轻笑声:“我接下铺子严格来说是为你消灾解难, 怎么还打算从我这赚上一笔?” “……” 气氛瞬间凝固。 如果此时有人路过听到峦星河的话, 肯定要骂他一句无赖。 可小郑作为当事人是知道父亲宁肯倒贴钱也想将铺面脱手,峦星河说的话其实一点都没错。 不过思考两秒, 他随即尴尬地笑了笑问道:“价格你开。” “五十块我买下铺子。”峦星河说,目光坦荡地竖起两个手指。 想要改变极阴之地的气息,非得梵应出手才行,出五十块不过是为截断因果,不想与郑家人再有关系而已。 小郑心下立刻松了口气,忙不迭答应下来。 要知道那句价格你开的意思可是问峦星河要多少钱,他已经做好了倒出钱的准备。 吴厨子看得瞠目结舌。 现如今厂里工人的平均工资是六十块一个月,峦星河用一个月工资都不到的钱买下了间宁口市区的铺子。 一个巴不得脱手,一个想早点接过来重新装修。 双方一拍即合, 当天就带齐资料去办理了各种手续。 等手动填写的资料拿到手之时,峦星河正式成为了这间铺子的主人。 *** 翻过年后。 寒气还未完全褪去, 春雨不停下着。 巡口街上叮叮哐哐大半年的一间铺子今天早早就亮起了灯。 门头上被红绸子遮挡的招牌不知何时被人扯下,露出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好再来饭馆。 名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但铺面内装修却一点都不普通,大面落地窗上贴满了各种大家听都没听过的菜名。 铺内灯光闪耀,站在街对面都能瞧见铺子里的情况。 天彻底亮起来之后,上班的人群很快发现了这间新铺子。 很快, 好再来卖洋人饭的名声悄悄在城内传了开来。 峦星河抽空也带全家人也来凑过热闹,让孩子们好好见识了一番薯条汉堡的快乐。 铺子确实是他所买, 但老板却不是峦星河。 五十块买下的铺子,转手以八十块一个月租给了个归国华侨。 开店辛苦……哪有当包租公来得轻松。 机缘巧合买下的铺子开辟了条新思路,峦星河至此之后在包租公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孩子们在不知不觉中长大,长辈们也在岁月蹉跎中逐渐老去。 峦娟二十三岁这年考上了国内最顶尖的服装设计学院。 虽然比同龄孩子要晚几年上大学,大一那年却夺下了好几个国内外奖项,名气响彻整个宁口市。 峦丽丽则是完美继承了峦星河只想当包租公的志向。 读书成绩很一般,但投资眼光绝对独到。 爷爷奶奶们给的压岁钱在投资中滚雪球似地变大,快得峦星河甚至都怀疑过小妮子是个重生者。 但事实证明,两个孩子纯粹是天赋异于常人而已。 峦娟毕业那一年,卓新亮与给峦叔公相继去世。 两位老人年轻时都受过不同程度的暗伤,能无痛无灾的活到八十多,对他们而言已算满足。 峦叔公去世前的遗言是葬到砚昭山。 在山里的几年,是他此生最快活的日子。 去世后,峦星河找车将棺椁送回了榆树村,就葬在木屋前的空地中。 墓碑面朝山脚,是峦叔公经常坐在那发呆的位置。 葬礼没有邀请任何人,最后一程只由最亲近的三个人在jsg场。 葬礼之后,父女三人都没忙着回家,而是回到老宅中休息了几天。 多年无人居住的房子依旧保持着十几年他们离开时的样子。 峦老大与峦老二来过一趟,本想请峦星河去给峦老头夫妻的牌位上柱香,刚一开口就被峦丽丽连讽带推的赶出了门外。 不过无心逗留的几人,都没想到还因此无意间触发了书里隐藏的另一条支线。 很平凡的一日,峦星河竟见到了书里的男女主。 夫妻俩带着孩子回村探亲,恰巧遇到峦星河带两个女儿去村里小卖部买零嘴儿。 两拨人擦身而过时,女主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峦星河。 那个眼神各种心绪交织……不过很快就被释然一笑所代替。 她冲峦星河笑着点头示意,峦星河有些莫名其妙地回以微笑。 这次碰面是他们在本世界中唯一的一次见面,至此再无交集。 *** 三月十七,榆树村张灯结彩,到处挂满了红绸。 一大早村里的喇叭就开始号召村民到村头集合,再彩排一遍昨天的欢迎仪式。 天大喜事跟峦星河一家三口并无关系。 村里招商引资建设工厂是现今大城市的大潮流。 榆树村人怎么也想不到,都城最大的玻璃公司会将工厂选址在他们村。 村里人欢天喜地,终于能端上工人饭碗的同时,峦星河和两个姑娘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回宁口市。 “姐,咱们从砚昭山带回来的土放哪了?” 高马尾的女孩儿个头很高,眼型长而上扬,说话语速很快,不等峦娟答应,早已自顾自地翻找去了。 东西本就整理得已经差不多,被峦丽丽这么一翻,转眼又变得乱七八糟。 峦娟无声叹气,跟在峦丽丽身后麻利地开始重新整理。 峦星河作壁上观,默默当个沉默的老父亲。 别看大女儿这会儿看上去脾气倒是很好,但那只是还没到临界值。 个头小小,能量巨大,发起火来峦星河都要小心避开。 “峦丽丽!” 正这么想着,峦娟突然直起腰,将又被掀翻乱的裙子朝峦丽丽脸上一扔:“收拾好衣服,只给你两分钟。” “哦!” 被扼住了命运喉咙的峦丽丽瞬间乖巧,小眼神偷偷给峦星河打眼色求救。 “看爸也没用。”峦娟抱臂冷冷打断妹妹的幻想:“下个星期就开学了,回家我就重新布置点作业给你复习,省得你成天研究什么股市。” “爸!” “你姐说得对,好的不学学什么股市。”峦星河万分赞同。 小丫头的爱好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我是研究,你们懂什么叫研究吗……”峦丽丽表示不服气。 “星河在吗?”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张有权的呼声。 峦星河疑惑站起,从他们回来,两人只不过随意寒暄了几句就再没说过话。 现在叫得如此亲密,看来是有外人在场。 院门外。 张有权满脸赔笑地站在一个中年秃顶中年人身旁,而那人则是殷勤地与另一个年轻人说着话。 年轻人一身笔挺西装,眉眼清冷,长相俊美。 他左右打量着稍显破败的院子,面上神情看不出喜怒。 “今晚我在县城准备了接风宴,还请傅总赏脸……”中年人语带笑意,说得很是客气。 但年轻人一改好说话的形象,突然冷哼一声,声音迅速冷了下去:“你们说的峦老三就住在这种房子里?” 中年人一抖,为掩窘态忙清了清喉咙。 “老张你和傅总解释解释。” “星河十几年前就去了宁口市,这老家的房子一直由我们队上帮忙看着。”张有权慌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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