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安神止痛类的药物,哪里有这么容易醒过来。 全是自己吓自己。 温竹森继续往上摸索。 本以为宫止的手,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下,必然是光洁细滑的。 然而触及到宫止虎口处的那道旧伤的瞬间,温竹森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攥了一把,血流停滞,又放开,恢复泵动,紧接着报复性地狠狠跳动了两下。 “……”温竹森难受地闭了闭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 再想起在厨房洗碗池边,宫止搀扶他的那道不容拒绝的力量,温竹森惊奇地发觉自己的心头涌上了两股交织在一起的奇特心境。 心跳也跟着一会儿加速,一会儿减慢,倒像是……糟了,他的心脏该不会出问题了吧。 垂眸缓了半天,温竹森重新抬起手,继续自己方才没有做完的事—— 伴随着手腕被人轻而易举地反手钳制住的动作,温竹森霎时间魂飞魄散。 下一秒,他听到了本该已经熟睡的人发出了冷冽的质问: “你在做什么?” 看着月光下自己落在宫止颈侧边的两只手,温竹森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了,这下解释不清了。 “我要是说……我想给宫先生买条金项链,您信吗?”
第27章 Chapter 27 Chapter 27 宫止虽然头疼,但还没有疼到意识模糊,误以为温竹森真的要对他下手的程度。 温竹森的这句解释虽然听上去既离谱又苍白,但却胜在语气真诚,让人无法对他生出质疑的情绪。 宫止没有问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买项链,毕竟这个理由听上去实在是太诡异了,问出口来反倒可能会让两个人都尴尬。 被人抓了个现行,温竹森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更忘记了自己此时究竟在干嘛。 直到听见宫止的声音,他才惊觉自己现在停滞着的动作是什么姿势。 “温先生准备掐到什么时候?” 恍惚间,温竹森觉得自己从这句疑问句里听出了极难察觉的……笑意? 紧张的情绪会让人的反应变得更加迟钝。 声带发音振动,男人的喉结滑过温竹森的掌心。 虽然细微,但却刚好卡在了让人无法轻易忽略掉的位置,大鱼际与虎口的交界处。 温竹森咽了下口水,心跳越发加快。 这些扰人思绪的想法越细琢磨就越乱,以至于毫无预兆的瞳颤再次侵袭,连余光里的清皎月色都模糊凌乱了起来。 温竹森胡乱地甩掉了脑海中的杂乱思绪,匆匆收回手,同时抱歉道:“对不起,宫先生。” “唔。” 宫止却被指腹收力的动作意外拨到喉结,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这短暂的音调乍一听去,倒像是浅尝辄止的叹息。 “对不起,”温竹森恨不能抬手给自己这什么东西都看不清的眼睛一拳,只得无力地解释道,“真的很抱歉,我摘了隐形眼镜……” “没事,是房间光线太暗。”鬼使神差地,宫止主动帮他找了个理由。 温竹森愣了一下,局促地抿了抿嘴唇,又小声地重复了一句“不好意思”。 落地灯就在手边,两人却谁也没有开灯,只默默在黑暗中对峙着。 好在房间没有拉窗帘,窗外月色明亮,宫止的视力不错,得以看清温竹森脸上的不安神情。 他刚刚出言制止温竹森的动作,只是因为他不习惯被别人触碰。 更何况,温竹森的指腹直接贴在了他的颈动脉处……没有人会放任一个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陌生的人来触碰自己的致命之处。 可在这一刻,他却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了。 黑暗中,青年从他的手腕、虎口一路摸索到颈侧的怯生动作,这工夫回忆起来,还有点儿……可爱? 宫止对自己的突发奇想感到十分的意外,甚至是震惊。 温竹森拿来的药,和他平时吃的药是一样的。 然而让宫止没想到的是,平日里吃完就很快会起效的药,今天倒像是掺了点儿类似于兴奋剂的东西。 总之完全没有困意。 “宫先生睡不着吗?”似乎是洞察了宫止的心情,温竹森轻声问道,“头还痛吗?” “好多了。” 宫止说了谎,但温竹森看不见。 “好多了就好,”温竹森抿唇的时候,会带出一点儿浅淡的梨涡,自己却浑然不觉,“宫先生再酝酿一会儿睡意,或许很快就能睡着了。” 他过来这边的目的就是照看头痛的宫止,现在见宫止的状态不错,说话也有精神了,温竹森总算是松了口气。 宫先生既然醒着,他再这样在人家的房间里待下去就不礼貌了。 想到这里,温竹森捏了捏冷得冰凉的指尖,在宫止回答之前继续说道:“那……宫先生晚安,我先回去了,如果夜里有哪里不舒服,您就打电话给我,我马上过来。” 瞳颤不算严重,夜色里也无需聚焦,不会有太多困扰。 宫止在等家里的司机把他的电脑和文件送过来。 只是这些事情并没有告诉温竹森的必要。 因此他照常应声:“嗯,好,麻烦了。” 温竹森说完,直接从床边的矮凳上站起来,转身摸索着墙壁朝外面走去,看在宫止的眼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宫止忍着断断续续的头痛,抬眸望向那道清瘦背影,若有所思。 温竹森的这些举动,无论怎么看,都完全不像前段时间跟他领证时的那个人。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壁多了个人的关系,温竹森虽然睡得晚,但醒得却格外早,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事情悬着一样。 而鼎鼎昨晚八点就睡了,休息得很好,所以几乎是跟温竹森同时睁开了眼睛。 “森森早上好~”欢快的小奶音昭示着一整天的好心情。 温竹森被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线晃得微微眯眼,但还是没有耽误他对鼎鼎说早安:“宝宝睡得怎么样?” 鼎鼎一骨碌从被窝里爬起来,把被子披在后背上,然后缩成一小团拱到森森的臂弯里,喜滋滋地回答道:“超级好哦~我梦到,我给森森做了奶香玉米饼,可好吃啦~” 温竹森的心被小崽崽的爱填得满满的。 “等小叔长大了给我做,”温竹森摸摸奶娃娃的小脑袋瓜儿,笑着说道,“今天呢,就还是我给小叔做,好不好?” 说到鼎鼎长大,温竹森顿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很可能是看不到长大后的鼎鼎了,但这个场景下,他要是说出来,鼎鼎听完是一定会掉金豆豆的。 好在鼎鼎并没有发觉森森的表情有哪里不对劲儿,笑眯眯地应了声“好”后,便自己穿上了衣服,趿着小拖鞋到洗手间刷牙洗脸去了。 两人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天,很多习惯都已经同步了。 “森森~牙刷~”鼎鼎早就帮森森挤好了牙膏,只等森森在走往洗手间、经过厨房的时候烧一壶开水留着他们俩喝之后,再站在洗手间门口把牙刷递给森森。 “谢谢小叔~”温竹森接过牙刷,照例转过身面向镜子,开始了每日的叔侄密聊,“哇塞,认真刷牙的小叔真的好帅呀~” 鼎叔当然不会只听夸奖而不夸赞回去,闻言,伸出小肉手摸了摸温竹森的腿:“森森的腿超级长,就快要比乖宝贝的腿还长啦~” 说完,他又皱了皱小眉头,担忧地问道:“森森,我可以看看你腿上的伤口嘛?” 森森一直都不让他看腿上的伤口,真是太让人惦记啦! “我的伤已经快好啦,真的没事啦。”温竹森还是不愿意让鼎鼎看到他的伤口,以免吓到他。 鼎鼎半信半疑地看着森森的裤子,似乎想要用自己的目光把裤子盯出一个洞来,这样就能看看森森的伤口了。 温竹森知道奶娃娃不放心,于是半蹲在他身边,指指膝盖:“小叔你看,我可以这么轻松地蹲下呢,所以真的没事哦。” 鼎鼎这才很明显地松了口气,抬头看着让人不放心的森森,语气老成持重:“那好吧,但是,但是如果很痛的话,森森一定要跟小叔讲喔~小叔给你‘呼呼’一下就不痛啦!” 温竹森笑着点点头:“好~” 他确实没有骗鼎鼎,抛除他痛觉有些迟钝的这件事之外,腿上的伤口真的比之前好很多了,甚至不会影响到下一期的录制。 听说下一期的活动量可不像第一期这么简单轻松了,要是不调整好状态,很有可能会累得像狗一样。 温竹森心里想着,顺手挂好毛巾,转身走出洗手间,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森森,你是在做奶香玉米饼嘛~” 鼎鼎努力地踮着jiojio,想要看清森森锅里的食物。 不过踮脚归踮脚,鼎叔还是非常有安全意识的,并不会把自己的小肉脸儿贴得与锅太近。 “是的哦,就是小叔最喜欢的奶香玉米饼,”温竹森点点头,“所以小叔要多吃一点哈,吃完就又会长高高啦。” 鼎鼎早就在森森和米哈哥哥的劝说下,放弃了做细狗的想法,所以听到森森的话,他立刻高兴地应道:“好~” 鼎鼎要吃一百个! Leilani带着自家的三只崽崽在房间里溜达了几圈儿,最后站在鼎鼎和温竹森中间,歪着脑袋看他们在做什么。 “森森说啦,”鼎鼎抱了抱Leilani的脖颈,“等下吃过早饭,我们两个就带你们下楼去玩喔~” Harvey正在阳台那边儿吃狗粮,听到鼎鼎的话,紧忙丢下自己的饭,几步就扑腾到了鼎鼎的面前,兴奋地朝他摇尾巴。 “嘿嘿,我们都是兄弟姐妹,不要客气喔~”鼎鼎摸摸狗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肚肚,随即站在洗手间门口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乖宝贝睡醒了没有~” 由于前些天的录制,鼎鼎也确实有好几天没有跟自己的乖宝贝相处了,今天能醒得这么早,也是有想要早早去隔壁看望宫止的原因存在的。 “森森,我去看看乖宝贝醒了没有喔~”鼎鼎的声音比刚刚稍微大了点儿。 温竹森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奶香玉米饼上,但还是抽空转过身帮鼎鼎打开了门:“小叔,门就开着吧,省得你还要踮脚按指纹。” “好喔~”鼎鼎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往另一个房间去了。 “嗡、嗡。” 鼎鼎刚出门,温竹森放在桌上的手机就震动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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