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托宫先生的福,自己竟然也有了机会吃这些东西。 温竹森想着,转头朝背对着自己站在阳台窗边的宫止望去。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的脊背更显宽阔,给人难以形容的安全感,只是……他看起来似乎有点儿萎靡? 难道是哪里不舒服…… 突然,瞳颤所带来的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骤然再次侵袭,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留给温竹森半分。 伴随着眼前事物的晃动,温竹森膝弯一软,险些直接跪坐在地上。 模糊、眩晕、冷汗交织在一起,让人越发无力。 正当温竹森已经接受自己可能会直接栽倒在地上的时候,一阵大力从他身后传来,稳稳托住了他下坠的身体。 是宫止。 不知道为什么,温竹森突然觉得这阵力道很熟悉。 但由于太难受了,他实在没有心情细想,只得匆匆而小声地向宫止道谢:“……给宫先生添麻烦了。” 宫止知道,他故意压低声音是因为担心被鼎鼎听到,于是也十分默契地放轻声线:“我扶你过去休息。” 床的四周拉着床帘,只要声音不大,就不会干扰到趴在床上看书的鼎鼎。 客厅里的灯光温暖明亮。 刚坐在沙发上,温竹森就惊讶地发现,宫止的脸色居然没比他好多少。 带着十分明显的不适感。 之前离得远,加上温竹森始终都不怎么敢直视宫止,导致他一点儿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异常。 “宫先生又头疼了吗?” 温竹森记得宫止桌上的那些药,除了安神催眠之外,就是止痛药了。 宫止没吭声,温竹森便当他是默认。 好在他的瞳颤总是一阵儿工夫就恢复,被宫止扶着坐下休息之后,很快就好转了,因此也就有精神去询问宫止的状况。 “宫先生带药了吗?如果没带的话,我有药。”温竹森的声音扑在耳畔,又轻又缓。 宫止呼吸微滞。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每次偏头痛发作的时候,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熬过去的,还从来没有在别人的陪同下度过这种痛苦。 想起那种难捱的滋味儿,宫止直接站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或参与他的隐事。 “宫先生如果很不舒服的话,”温竹森在心里做着斗争,最后攥了攥拳,视死如归地说道,“今晚要不要留在这儿休息?” 省得开车回去的路上太不安全了。 就算他睡沙发或者铺被睡地毯,也不能冒着让宫先生带病开车的风险离开这里。 鼎鼎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画册,只听到了森森对乖宝贝说的后半句话,于是急忙从床上爬下来,趿着小拖鞋“哒哒哒”地跑到二人中间,仰头对乖宝贝说道:“留下来~留下来~跟森森一起睡~森森的被窝可暖和啦~” 温竹森两眼一黑:“……”叔,真的不用什么都往外说的。 本以为宫止这样的人,一定会非常讲究,不会在外留宿。 温竹森虽说担心他的身体,但其实还是已经做好了帮执意要离开的宫止打开门,跟他说“再见,路上小心”,然后给秦伯打电话让他派司机来接宫止的准备。 然而下一秒,站在门口的宫止却停下了拿外套的动作,抬眸看向温竹森。 青年的眼神诚恳而真挚,让人对他那番满怀担忧的话深信不疑。 宫止望着那双眼睛,不自觉地放缓了语气: “可以吗?”
第26章 Chapter 26 Chapter 26 温竹森看过原书,他知道书中的宫止有多坚强,绝对不会被寻常的病痛所击倒。 因此这时的宫止必然是难受得无法忍耐了,才肯答应留下来休息。 想到这里,温竹森紧忙点点头:“当然可以,我现在就扶您进去休息。” 作为乖宝贝的贴心小叔,鼎鼎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紧忙抬起自己的两只小肉手,努力踮着jiojio撑住了自家大侄子的手,跟森森一起把人往沙发上搀扶。 宫止的骨架大,仅仅只是随意地坐下,就让平日里能轻松容下温竹森和鼎鼎两个人的沙发,失去了容纳第二个人的能力。 温竹森暗自心惊。 这得亏是宫先生的性格好,不然按照原主那么折腾,又偷机密又戴帽子又养鸭子的,真的很容易被怒意爆棚的宫先生一拳打死。 温竹森飞快地收回思绪,把注意力移到眼前的人身上。 “宫先生,您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给您拿药,”温竹森抿了抿唇,语气里甚至隐约带了点儿自信的意味,“我有很多药的。” 无论宫先生需要什么类型,他都能找得到。 本以为自己说完这句话,会让宫止感到很放心,没想到却听见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回答。 “温先生,有很多药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宫止抬眸看了他一眼。 温竹森微微一愣。 他还从来没有听人对他讲过这种话。 怔了半天,温竹森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宫先生说得对。” 他也想。 他很想,让抽屉里的药全部消失,一粒都不剩。 希望能有那么一天吧。 “乖宝贝,喝水~”鼎鼎从厨房捧过一杯他踩着小凳子倒的温水,笑眯眯地递给自家大侄子,“暖你一整天哦~” 温竹森:“……” 这都是跟谁学的啊。 正当温竹森疑惑的时候,宫止已经替他把疑惑问出了口:“……鼎鼎,你这是跟谁学的?” 鼎鼎自信开口:“米哈哥哥~” 听到米哈的名字,温竹森和宫止瞬间同时开口—— “别跟他学中文。”“别跟他学中文。” 被森森和乖宝贝的左右立体声环绕着,鼎鼎左瞧瞧右看看,紧接着就呲起小乳牙,奶呼呼地应了一声:“好喔~” ……好叭,因为他也觉得米哈哥哥的中文怪怪的,不如德米特里哥哥说得好听~ 有鼎鼎帮忙打破了他和宫先生之间的尴尬氛围,温竹森总算可以松口气,转身到柜子里找药去了。 只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宫止和鼎鼎的交流,叔侄二人在客厅里聊得实在是挺热乎—— 鼎鼎挤进沙发的缝隙里,仰起小肉脸儿,笑吟吟地唤道:“乖宝贝~” 宫止的脸色仍旧没有好转,但还是十分耐心地应道:“嗯?” “这里很不舒服嘛?”鼎鼎伸出小肉手,关切地碰了碰宫止的额头,“很痛嘛?” 宫止低低地“嗯”了一声,又摇摇头:“还好。” “那、那小叔今天就把森森的被窝让给乖宝贝~”鼎鼎说着,还像是怕乖宝贝不相信似地,连声调都扬了几分,“森森的被窝可暖和啦!乖宝贝一定会睡得超级舒服哒!” “咳!咳咳咳……”温竹森正在喝水,闻言直接呛咳了起来,“唔咳咳咳咳……” 他知道自己的这声咳嗽直接就代表了他听到二人刚刚的交谈了,可咳嗽又哪里是忍得住的事。 甚至反倒越憋越严重。 因此即便再尴尬,温竹森也只能尽量捂着嘴,手扣住桌角,无力地半跪在地上不住地咳嗽着:“咳咳咳……” 见状,鼎鼎直接抛下了自家乖宝贝,趿着小拖鞋就朝森森跑了过来,动作专业地抚着咳得天昏地暗的人后背:“不急不急哦森森!” 温竹森咳得眼尾泛红,时常苍白着的唇瓣也有些充血,但依旧轻声安慰着鼎鼎:“小叔,我咳咳咳……我没事。” 宫止收回了落在温竹森脊背上的视线,左手指腹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右手虎口。 他之所以会留在温竹森的家里,并不是因为他对温竹森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眼前青年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很怪。 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久别重逢感。 宫止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所以为了尽可能地把这件事搞清楚,他便顺势应下了温竹森邀请他留宿的提议。 而对于宫止今天晚上留在这里的事,温竹森也没有特别紧张。 因为隔壁房间也是干干净净的,随时可以住人,只是他始终觉得这房子毕竟不是他的,所以除了送Leilani一家过去休息之外,平时从来都没有踏足过那边。 *** “宫先生,”温竹森推开隔壁房间的门,扶着宫止迈进门槛,“当心。” 他的腿还是有点儿疼,扶着宫止这种体型的人,难免要用上不少的力气,以至于在迈步的时候,额角都泌出了一层虚汗:“您先躺进被窝休息一会儿,我去给您拿两件换洗的衣服。” 吃过了药,接下来洗漱完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麻烦温先生了。”宫止的声音泛着低哑,显然是难受得狠了。 温竹森帮他盖好被子,偏头轻咳一声,温声道:“宫先生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省得听见一次“温先生”,他就心惊胆战一次。 “您躺着吧,我现在去准备。”温竹森见宫止闭上眼睛,又顺势帮他掖了掖被角,旋即转身离开了房间。 宫止确实非常不舒服。 今天回老宅吃饭,宫启阳趁着爷爷吃完饭去陪鼎鼎玩游戏的空当,再次出言刺激了他一番。 从幼时到他父母出事,每个令他格外难捱的痛苦节点,宫启阳都没有放过。 宫止从来都不愿称呼宫启阳为二叔。 他执着地认为父母的死与宫启阳脱不了干系。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宫止每次听到宫启阳故意提及父母往事的时候,都会被心中的痛苦拉扯着,引得头痛剧烈发作。 疲惫侵袭而来,意识被不动声色地占据。 宫止缓缓阖上眼睛,呼吸渐匀。 “嘶……” 温竹森刚迈出宫止的房间门,就控制不住地弯下了腰,手掌虚虚悬浮在膝盖上方,忍了又忍才没有伸手触碰。 越碰越疼,还是得尽量忍着才行。 无论是睡衣还是……贴身衣物,家里都没有宫先生可以穿的尺码。 看来要出趟门。 “小叔,想不想出门逛逛?”温竹森开门的时候,眉眼已重新挂上了笑意。 听见“出门”两个字,鼎鼎和Leilani一家五口瞬间都齐刷刷地转过了头。 六颗小脑袋整齐划一的动作逗得温竹森笑了起来,但他还是抱歉地朝Leilani一家摇了摇头:“今天晚上出门是有很重要的事,所以明天再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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