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只偶尔开party用,现在只住着一个阿姨和保安,喷泉池宴会后刚清理过,此时干干净净,连个硬币都没有。 “你还记得池子里掉了一盘磁带吗?和我手里这个差不多。”陆思衡找到阿姨,焦急地问道。 阿姨局促地搓了搓手:“当时是太太雇了其他人来打扫的,我有点印象,那个磁带本来就用了太久,又泡了水,带子都冲坏了,就直接扔了,垃圾早就回收处理掉了……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我知道了,不怪你,阿姨。”陆思衡闭上眼,“是我来得太晚了。” 他突然想起这场事件的另一个主人公,陆曦应该知道这个东西对小时来说是很珍贵的……对成年后的小时,他竟然还没有陆曦了解的多。 等来到父亲安排的那个医院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这个地方非常偏僻,已经出了s市郊区,来到一个地图上都没标注的地方了,说的好听点是疗养院,难听一点说是监狱也不为过。 一些有钱人得罪了人、犯了大错,为了公司名誉不好报警,就会以养病的名义把人关押在这里,对外说是精神病人的疗养院。 而精神病人说的话自然当不得真,有些人也会来这里做一点法律不允许的报复。 陆宗则是想用这个地方验证一下陆曦信息素的……功效。 陆思衡跟着膀大腰圆的护工走到陆曦的房间,没想到才短短几天,他险些都要认不出陆曦。 陆曦四肢都被用皮革制的手铐束缚住,为了防止又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嘴里也被塞上了特制的护具,依靠注射营养液和流食维持生命。 陆思衡下意识看向他后颈,腺体肿得像是被马蜂蛰了一样。 护工看他一直盯着笑笑解释道:“医生上次抽取到的样本不太理想,为了一次性能抽到更多样本,注射了一些药品促进分泌,明天早上就要进行第二次抽取了。” “我想单独问他一点事。”陆思衡抿唇别过头。 护工为难地笑道:“这个……小陆总,陆总特意交代过要照顾好这位病人,而且抽取之前情绪不宜波动,您看?” “那你在门外看着总可以吧。”陆思衡冷脸看着他,“我只问几个问题就走。” “好吧。”护工后退出门,“那两分钟后我再进来,小陆总,您最好选择温和一点的话题,不要刺激到病人。” 护工直到退出门,陆曦才睁开眼睛,祈求地看向陆思衡,他声音因为这几日的折磨简直沙哑的不似人声了。 “大哥,救救我吧,我好痛,别这么对我……” 陆思衡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面露不忍,像是每一次犯错时一样轻轻放过,而是冷声道:“那天小时比你还要痛苦,你怎么就忍心这样对他呢?” 陆曦暗暗努力了几次,可他的泪水在这几天的折磨中是真的流干了,他只好垂眸可怜道:“我知道错了,大哥,你原谅我吧……” “我没有资格替小时原谅你。”陆思衡深吸了口气,“我也同样是罪人,我自己都无法原谅,哪里有资格替小时去原谅谁呢?” “那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陆曦狠狠地瞪着他,眼眶因为极速消瘦有点下凹,哪怕那样好的一张脸也掩饰不住狰狞之色,“你们姓陆的都没有心吗,我也叫过你哥哥啊!” 不过不等陆思衡回答,他就嘲讽地勾起嘴角:“不过也是,你们对容时尚且如此,我怎么会……我怎么会认为你们会真心对我好呢?” “我真是太蠢了,竟然相信你们这群冷血的怪物还有那么点真心,就为了这点垃圾和容时争得头破血流。” 他眼中染上癫狂的神色,陆思衡厉声打断他:“够了,你有什么资格和他争!又凭什么因为这样就去害他。” “我再没有资格不也是被你们当成他的替身吗!”陆曦被口水呛到,狼狈地咳,他边咳边忿忿道,“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我就要做他的替身,他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beta,谁叫他非要回来碍我的眼。” “你真是顽冥不灵,林曦。”陆思衡冷漠地看着他。 “别叫我这个名字!”陆曦尖叫着打断,“我才是陆家小少爷,我姓陆!” 陆思衡俯视着他,以前他怎么会瞎了眼,真把这样的人当作弟弟,还为了他伤害小时呢。 他摇摇头:“你真是……疯魔了。” 陆曦斜眼看着他,冷笑一声:“大哥,你该不会就是来教育我吧,那也太无聊了。” 陆思衡转过身叹了口气:“我本来……本来是想问问你小时的事,没想到你想法这么偏激。” 陆曦死死闭上嘴,直到陆思衡拉开门出去,他才听到身后声音嘲讽道:“你是在恶心我,还是在恶心容时呢?”
第44章 星星 s市中心的夜晚其实并不比白天要暗上多少,有人还没结束一天的工作,有人属于自己的时间才刚刚开始。 陆思衡开车回别墅时被车山车海堵在了路口,这条街的楼盘很贵,平时一般都不会堵车,今天好像是前面两辆车追尾,这才把路堵得好像十一出游。 他按下车窗,外面正巧是容时住的那个小区,左右前面处理事故还有一会儿,他索性直接开门走下车。 和他选择一样的人还有不少,甚至有个小姑娘牵着条萨摩耶下来遛,那只萨摩耶是个人来疯,汪汪叫着要陆思衡来摸它。 小姑娘紧紧拉着绳子给他道歉,陆思衡曾经也挺喜欢这些小动物的,只是家里母亲过敏,在外面摸了之后还要消毒换衣,他后来没时间做这些繁琐的步骤,索性干脆不去摸了。 破天荒地,陆思衡俯下身摸了摸傻笑的萨摩耶,这家伙简直是一个行走的蒲公英,等回家车可能也要一起清理,但摸起来确实非常柔软温暖的。 狗主人看他很喜欢的样子,也渐渐放松下来,笑道:“雪球本来见人就扑,后来被狗贩子带走了一次,吃了很多苦,回来就不怎么和陌生人亲近了,只天天腻着我,不过可能是您长得帅,它一下车就扑过来了,拉都拉不走。” “他吃了那么多苦还肯亲近你,一定是很爱你。”陆思衡摸到小狗皮下似乎有一点增生的疤痕,他后半句声音很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要对他多好一点才行啊。” “当然啦,雪球是我的家人嘛!”小姑娘大咧咧地笑起来,叫雪球的萨摩耶余光看到了一只别家的小狗,瞬间忘了这个人类,叫着和它的小狗伙伴玩去了。 陆思衡仰起头,隐约能看到他弟弟的那个房子还亮着灯,不过他应该不是一个受欢迎的客人,陆思衡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往里迈进半步。 容时此时正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吹着晚风,黑猫教训完奶牛猫,耍够了大哥威风,迈着优雅的猫步跳到容时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卧着。 “你在看什么呢?”黑猫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入目皆是冷冰冰的水泥混凝土建筑,还有常亮的、暖黄或雪白的灯光。 一团黑雾从阳台角落冒出头来,乍一看像是楼下点着了厨房,容时遥望着远方,似乎没有注意到脚下这点异常。 “我在看人间的星星。”容时笑了笑,“都说景色常看常新,但这些人造的、冰冷的景色每次看起来也是不同的。” 黑猫感觉他说话怪怪的,它转过头打量了一番,果不其然发现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个高脚酒杯。 “可能其实不是景色新了,而是看的人心境变了吧。”容时抿了口酒,透过酒杯歪歪扭扭的玻璃折射去看外面的天空。 他单手揽着猫站起身,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贫血的缘故一起来就有些头晕,意识空白了一瞬,等清醒过来时,酒已经都洒了,粘在玻璃碎片上,倒映着盈盈月光。 黑猫自己跳到地上,毛色黑得看不出什么表情,阳台角落的黑雾很着急似的涌动了几下,不过容时很快就自己站直了身子,拿过毛扫把将碎片都扫进簸箕里。 没了高脚杯,他干脆直接拿起瓶子来,黑猫这才看清果酒瓶子边角标着8。 八度的酒也会醉人么?黑猫舔了舔爪子上溅到的酒,没品出什么味道来。 容时对瓶喝了口,脸色莹白得也像是裹了层月光,看不出是醉了还是清醒着,黑猫灵巧地跳上他的肩膀,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上次在这个角度看夜色明明还是不久前,现在想想,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纪一样。” 果然是喝多了吧,黑猫心想,不然这人怎么回和一只小猫说这些。 它喵了两声全做回应,容时放下瓶子缓缓道:“我其实心里清楚刷感情不该这么早回来,最好过个半年等他们开始忘记这个死去的弟弟再突然出现……开始遗忘一个人的时候,最先忘记的是他的缺点。 小时候父亲很忙,一个月难见到几次,母亲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每天在家的时间也不多,大哥课业繁忙,只在晚上饭前才回来,虽然二哥总带着我玩,但他也有自己的朋友。只是十四年的时间太久了,人的记忆有限,我已经想不起那些他们不在身边的时光了。 如果我这次只失踪半年,他们应该也会只忘记我的不好吧……可我等不下去。”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我非要亲眼看到他们和我曾经一样……不,比我曾经还要痛苦才行。” “可能因为我是一个怪物吧,所以没办法理智地用人类的思维来思考问题。” 阳台角落的黑雾终于凝成人形,黑雾没有丝毫犹豫,从身后抱住他。 宿渊低下头,把下巴轻轻搭在他头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本该如此。” 容时侧过头,对于宿渊的神出鬼没他似乎没什么惊讶的样子,只是淡定地伸出手,把这个风衣大蝙蝠推到一旁。 小区外终于来拖车拉走了这两辆横在路中间的车,下车的人迅速跑回车上,车流又开始不断向前推进。 “我见过一种鸟,它长得和别的鸟都不一样,就连叫声都和其他的鸟不同频,尽管这只鸟羽毛亮丽,非常漂亮可爱,可它却还是非常孤独。”宿渊突然没来由道,他有一撮长发不知道怎么搞得翘了起来,像是动漫里的呆毛,瞬间把他看起来英俊冷漠、棱角分明的脸衬得萌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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