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留道:“多谢,辛苦。” 待赫佩斯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见到的就是端坐在餐桌前的谢长留背影。 “雄主,刚刚有谁来了吗?”他走到餐桌边,发现谢长留已经把晚餐摆开来了,“我在浴室听到一点声音。” “未曾。”谢长留对他说,“吹干头发吃饭。” 赫佩斯兴冲冲应了声好,火速吹了个头出来吃饭。 晚餐期间,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谢长留,仿佛谢长留进餐是什么很神奇的事。 知道过往后,谢长留的每一个举动都带上了不一样的意味。 吃到最后,赫佩斯索性托着下巴看谢长留吃饭。 谢长留叫他看得无奈:“吃饭。” 他用餐有定额,向来不食用过多,满桌菜到最后一直都是赫佩斯扫尾。谢长留对军雌的饭量压根没有估计,那胃仿佛有个无底洞。 用完餐,收拾完桌子,谢长留并没有直接回客卧的心思,反而是赫佩斯先行回了主卧。 进主卧前,赫佩斯还倚靠房门,朝谢长留抛了个媚眼:“仙尊,等会儿我在主卧等你。” 他的引诱技术实在不到家,极其生疏,媚眼做起来有种调笑良家妇男的纨绔浪荡感,和勾引搭不上关系。 谢长留:“……” 他只觉后背发毛的感觉又出现了,就像上次假生日,赫佩斯说要送他礼物那样。 赫佩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上回生日那件事,露出和善的微笑:“仙尊,不会发生上回的事情了,稍微相信一下我好吗?” 谢长留用略带狐疑的眼神看着赫佩斯。 红发军雌朝他笑笑不言语,悄无声息退进房间之中。 “咔哒。” 卧室门被关上了。 3055呆呆问道:“仙尊,他是在勾引你吗?” 那样子也不像,感觉像是单纯的抽风。 谢长留平静道:“无妨。” 他话是那么说,然而嘴角那点几不可查的笑意还是暴露了他当下的好心情。 凌洲仙尊甘之如饴。 3055挎着脸消失了。 谢长留在客厅坐到十点多,才换上家居服,礼貌地敲响了主卧门。 主卧门缓缓拉开一条缝,他打开门,走进去,便看见赫佩斯侧躺在床上,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掀开半边被子,拍了拍身侧的空位。 “雄主,就寝吧,床暖好了。”红发军雌唇角上扬,笑得堪称风流恣意。 谢长留无奈地叹了口气。 赫佩斯得寸进尺还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只是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就像是赴刑场一般,走到了床边,穿着睡衣躺下。 身子板正,不像睡觉。 “……雄主,你可以放松一点的。”赫佩斯无奈道。 谢长留看着天花板,对他说:“无妨,你睡便是。” “这哪里像是睡觉啊。”赫佩斯吐槽了一遍他的板正姿势,试图上手纠正。 然而谢长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觉了,更别提身边还躺着另外一个虫,被赫佩斯一纠正,身体更加僵硬。 赫佩斯不信邪,下一秒,像是一只八爪鱼那般缠上了谢长留,整个虫挂在了他的身上,头倚靠在谢长留的颈窝,不准备挪动了。 谢长留全身一僵,脖颈处是赫佩斯温热的呼吸。 良久后,红发军雌的呼吸逐渐平稳,显然是睡熟了。 他的睡姿不是个安分的,睡前还抱着谢长留,睡着了之后大腿就直接跨搭在谢长留的身上。 谢长留也不需要睡眠,就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直到赫佩斯翻了个身,直接远离了他,还卷走了大半被子。 他这位道侣果然处处都年轻。 谢长留偏过头看了赫佩斯一眼,安分放在大腿两侧的手生疏地抬起来,最后放在了红发军雌的腰间,轻轻一带,将红发军雌重新搂回怀中,还搂得更紧了。 卧室内昏暗,窗帘遮掩了谢长留长久来观赏的夜色。今夜无风无雨,窗外安静,半点声响都传不进来。 贝塞星中央区,死寂般的偌大宅邸之中,却传来无数东西落地的巨响。 奥斯尔德站在中央,喘着粗气,如同一只困兽。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年轻的雄虫咆哮着,一脚踹开脚边的东西。 他神经质地抠着手指,低声质问:“你怎么敢背叛我……你怎么敢背叛我……你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 萨洛扬站在虚掩的门后,静静看着奥斯尔德发泄。 他捂着心口,脸色苍白,眼底闪过无数种复杂的情绪,最终定格在坚定。 奥斯尔德像是注意到他,墨绿色的眼瞳望来时,眼底是叫他心惊的狠戾。 那张狰狞暴戾的面孔在几秒内变换,最终重新归于平静。 “萨洛扬,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好,没吓到你吧?”奥斯尔德笑容温和。 萨洛扬上前一步,踩着那些碎片杂物走到奥斯尔德的身边。 “不会,我怎么会被阁下吓到呢?”他语气温柔,单膝跪在奥斯尔德身前,试探性地搂过他。 年轻的雄虫没有拒绝他,抓住了他的肩膀,眼神阴狠。 “萨洛扬,你绝对不能背叛我……绝对不能!”奥斯尔德捧起萨洛扬的脸,用略带癫狂的语气道。 萨洛扬抬头看向他爱慕已久的雄虫,眼底闪烁晦暗不明的光。 “当然。奥斯尔德阁下,我永远不会背叛您。”
第97章 “谁来拜访?”赫佩斯从拼图中抬起头,呆滞地看着谢长留。 “萨洛扬。”谢长留将他手上错误的拼图取走,换上了新的一片。 赫佩斯昨日受到革职的通知,就彻底在家里摆烂,还翻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三千块拼图,硬是拉着谢长留陪他拼。 拼了二十块就不耐烦了,还是谢长留拿着拼图,平心静气继续拼,把他的注意力硬生生扯了回来。 谢长留那光脑平日只有赫佩斯发消息和学校课程通知,压根没有其他虫会联系他,因此当萨洛扬的消息发来时,他也有点惊讶。 “他来拜访我们?”赫佩斯嗤笑一声,趁乱丢开所有的拼图,在谢长留无奈的视线里义正言辞地说:“看我们那么不爽还来做什么?” 萨洛扬见天儿因为奥斯尔德来挑衅他的事情,他还没忘,后头还要谢长留出马拖住他,才好逃离原书剧情。 谢长留诚实摇头,又皱着眉道:“他……应该是来找我。” 赫佩斯眉头挑高,整个虫像是被什么戳到了:“找你?想干嘛?” 他有时候面对谢长留表现出来强烈的护犊子行为,是3055包括谢长留本人都难以理解的,但谢长留不会多说,直接将光脑打开给赫佩斯看。 凌洲仙尊两袖清风,那光脑比兜还干净。 赫佩斯看着萨洛扬发给谢长留的消息,细细将文字阅读看来,看不出来萨洛扬的意图,还是把光脑关上,对谢长留说:“随便他,来就来。” 三千块拼图是拼不下去了,谢长留一个人拼了将近一千块,便将剩下的放回盒子里,顺带收拾了客厅。 一人一虫坐在沙发上,等待萨洛扬登门拜访。 到了下午,年轻的军校生才摁响门铃,身后跟着上来的军雌一个不拉被谢长留轰了出去。 “进来。”凌洲仙尊言简意赅对萨洛扬说,等军校生进门后,公寓大门便毫不留情关上,将所有的监视虫一个不落拦了个干净。 萨洛扬朝他行礼,乖乖换上拖鞋进门。一进客厅,就见赫佩斯穿着一身睡衣坐在沙发上,坐姿很不端正。 年轻的军校生看着他,又看了看谢长留,对这位中将混不吝的作风又有了深刻的了解。 毕竟雄主在家,可没有哪个雌虫敢那么放肆。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儿?”赫佩斯盘着腿问他。 萨洛扬换了个方向坐下,更朝向谢长留:“我这次来是有问题请教谢长留阁下。” 好歹在军区的军部大厦里被摁着打了一个星期,竟然让这位原书主角对着谢长留,被打出了师徒情谊。 赫佩斯私心里不希望谢长留和剧情以及那些主角有任何牵扯,但谢长留显然不那么想。 凌洲仙尊眉目平静问道:“有何问题?” 萨洛扬有些迟疑,还用眼神频频打量坐在他身边的赫佩斯。 红发军雌自然是看出自己坐在这让这位军校生不自在,便站起身往主卧走,经过萨洛扬身边,还要刻意重申一句:“我对奥斯尔德没有任何兴趣,做那种没脑子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他走进主卧,卧室大门被关上,萨洛扬也终于能对着谢长留开口。 年轻的雌虫看着谢长留那双漆黑平静眼眸,嗫嚅良久,才磕磕绊绊问出问题:“谢长留阁下,如果想要让一个虫回心转意,我要做什么?” 谢长留:“?” 3055啧啧称奇:“仙尊,他是病急乱投医了吗?这种问题都敢来问你。” 萨洛扬居然想让谢长留帮他解决情感问题! 是他疯了还是谢长留疯了。 “我知道这种问题很冒昧,但实在困惑,希望阁下能给我一个回答。”萨洛扬说。 谢长留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开口。 萨洛扬不知道从他的沉默中察觉了什么,就像是得到了认可般,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有规划的路要走,但是我心里居然没有多少挣扎痛苦的想法。” “哦豁,看来他知道自己是活在一本书里,受到剧情操控了。”3055对谢长留说。 乔索兰很早之前就在细枝末节中透露了他被控制的信息,而赫佩斯早已循环轮回了无数次。 如今就连最深爱奥斯尔德,什么都愿意忍受的萨洛扬都觉醒了。 现在倒是就差奥斯尔德一个。 “我甚至还在想怎么帮他脱离控制。”萨洛扬的话越来越多,他看起来不像是寻求帮助,而是需要一个谈话对象而已。 恰巧谢长留就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年轻的雌虫回忆过往点滴,对奥斯尔德暴戾恣睢的模样印象极为深刻。 然而那些温柔却又做不得假。 谢长留坐在沙发上,静静看他回忆过往,将自己的所有心迹剖白。 实际上已经开始神游天外,脑子里全在想今晚可以让楼下老板换别的套餐,每天都是一个菜系赫佩斯估计要吃腻了。 赫佩斯居然没有躲在门口偷听,这件事也叫他惊奇。 萨洛扬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到最后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谢长留。 “阁下,我到底要怎么做?” 大概是谢长留那股冷淡气场下偶尔透露出的一点悲天悯人,让萨洛扬产生了他能解决这种复杂棘手情感问题的错觉。 事实上凌洲仙尊已经开始彻底走神了。 客厅内是长久的沉默,萨洛扬紧紧盯着谢长留,半晌过后,不知道又从谢长留的沉默中读出了什么,突然正色道:“阁下,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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