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登记时,他在谢长留配偶栏的身份是“雌君”,然而谢长留在未来还会有其他雌侍。 多几个怕是“保护”不过来,他有些恶劣地想。 谢长留用有些古怪的眼神看着他,赫佩斯在他的视线里一脸无辜:“我应该没说错吧?” 凌洲仙尊收回视线,轻轻叹了口气。 “阁下,你刚才……是叹气了对吧?”赫佩斯难以置信道。 谢长留沉默不语,甚至扭头看窗外。 红发军雌神色微妙,总感觉他被谢长留当做了傻子。 几分钟后,谢长留大概是意识到这位新出炉的道侣的确有些神志不清,还是选择说清楚话:“赫佩斯,我只会有你一位伴侣。” 赫佩斯在谢长留出声那一刻,就有先见之明似的开了自动驾驶。 他整个虫脊背挺直,活像是读书时候被老师点名。 听见谢长留的后半句话,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某种能被称为真实的“错愕”。 而后立马反应过来这也是谢长留的“规则”之一。 正经的坐姿又悄悄塌了回去。 他挑了挑眉,探究地看着谢长留:“阁下说的是真的?” 浅灰色的眼瞳直白地盯住谢长留,瞳孔呈竖针状,就像猛禽捕猎前的眼神。 谢长留淡淡道:“我何必骗你。” 他们的婚姻本就是各有成算,算到最后谈骗不骗,都没有意义。 赫佩斯显然也想到这一点,手中有一下没一下抛掷的光脑也收了起来。 悬浮车安静前行,他开口问谢长留:“阁下还是回学校?” 谢长留虽说变成已婚男人,却压根没有已婚人士的想法。 他偏过头看了赫佩斯一眼,意思很明确——回学校根本不用问。 赫佩斯抓抓头发,让他那一头本来顺服整齐的红发瞬间呆毛乱翘。 谢长留眼不见为净,闭上了眼睛。 红发军雌明白他那一眼的意思,和他说:“阁下,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是能够同居的呢?” 谢长留想了想那个可能性,用不容拒绝的口吻笃定道:“回学校。” 赫佩斯:“……” 悬浮车的目的地改为皇家军校,到达时将近下午一点。 赫佩斯停下车,啧了声道:“我不在,今天军训估计都没怎么训。” 他的精神力覆盖范围极广,感知雄虫新生们有没有在训练轻而易举。 谢长留下车,还没走出几步路就被赫佩斯叫住。 红发军雌靠在车窗上,神态看似纯良,实际上眼里全是蠢蠢欲动的恶作剧心思。 他面对谢长留时,那充沛的挑衅欲不知从何而来。 “何事?”谢长留平静道,完全没有被他影响的意思。 赫佩斯清清嗓子,颇为正式道:“诚邀阁下共进晚餐。” 谢长留还没开口拒绝,他迅速找理由堵了回去:“好歹是新婚,阁下不愿给个面子吗?” 那个“不”字,被谢长留硬生生咽了回去。 凌洲仙尊低头去看赫佩斯,便见红发军雌笑意盈盈,双唇动了动。 他略带暧昧意味的话紧跟着响起:“我就当你同意了。晚上来接你。” “雄主,晚上见。” 红发军雌朝谢长留挥挥手,迅速关上车窗启动悬浮车。 银色悬浮车扬长而去,谢长留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起,略带疑惑地问3055:“‘雄主’,是何意?” 他看的资料里没这个东西。 3055全程无声尖叫围观,听见谢长留这么问,忽然觉得一切索然无味。 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它的恋爱脑。 3055难以言喻地对谢长留道:“额,仙尊,这个就是。” 它想了一圈,用比较符合谢长留观念的话给他解释:“就是‘夫君’的意思。” 谢长留的瞳孔有一瞬的放大。 3055悄悄围观,愿称之为瞳孔地震。 给凌洲仙尊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震撼。 谢长留到宿舍时已经从那点小震撼里恢复过来,很果断地将赫佩斯的话忘到脑后。 总教官的判断果然没有错误,今天他不在,雄虫新生们相当于放了场大假,压根没怎么训。 象征性在操场跑了两圈,就当训过。 舒伯南和艾格文在客厅互呛,见谢长留回来,也不说刻薄话了。 他早上和赫佩斯一同离开,雄虫新生私底下就已经开始讨论,论坛里不知道胡扯了多少楼。 舒伯南还在和艾格文打赌,谢长留绝对是被大魔头带出去单独训练了。 艾格文则认为是结婚登记。 两个雄虫闲的没事干吵得昏天暗地,回过头见谢长留神色平静,身后也没跟着什么奇怪的家伙。 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谢长留,可以问你个问题吗?”舒伯南举起手,认真问道。 谢长留:“?” “赫佩斯今天找你,是带你去训练吗?”粉毛雄虫问道。 毕竟赫佩斯是机甲单兵专业的授课教师之一,带谢长留这位机甲单兵专业的学生提前训练也没有什么问题。 艾格文说他的脑子一如既往地蠢。 “不是。”谢长留道。 舒伯南含恨退出赌局。 艾格文朝他丢了个自得的眼神,咳了两声后,试探性对谢长留说:“新婚快乐?” 谢长留朝他点点头,思索后又补充了一句:“多谢。” 毕竟是祝福,应该要道谢。 舒伯南:“……艹。” 谢长留向来不能理解他和艾格文的想法,问题回答完就回房间待着了。 ** 银色悬浮车驶离皇家军校,还没开出多少距离,整辆车就像是忽然出现故障,卡顿着前行。 好在尚未驶上主路,周边并无虫和车辆飞行器,能容许它出故障。 赫佩斯坐在驾驶位上,整张脸活像是被火烧,完全通红。 他的脑子里不间断循环播放和谢长留告别前的场景。 上头的挑衅欲逐渐消退,到最后只剩下叫他头皮发麻的尴尬。 虫神在上,他说了什么蠢话! 红发军雌趴在驾驶台,不断敲击方向盘,导致悬浮车卡顿前行。 他索性让车停靠路边,等待旺盛的羞耻心平复。 平复许久都没有冷静的意思,赫佩斯打开光脑,给格其兰发视讯。 一遍没通就第二遍,第二遍没通就第三遍。 足足打了五次,格其兰才接起视讯,整个虫极其暴躁:“你又在抽什么风!” 听见他暴躁的声音,赫佩斯忽然就冷静了,他正色道:“格其兰,我结婚了。” “你结婚就结婚关我什么——”格其兰下意识要呛他,话说一半又突然意识到什么,震惊道:“你结婚了?” 赫佩斯严谨点点头。 “所以你找我干嘛?”格其兰不愧是职场精英,极快冷静下来问赫佩斯要做什么。 “我想找你学烹饪。”赫佩斯正经地说。 “噗——”格其兰还没咽下去的水直接喷了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赫佩斯:“你确定?” 赫佩斯读军校时,雌虫必修的烹饪课,他从大一修到大四,考了十八次才勉强从亚雌老师那里拿到最低等级的及格分。 还是做了道最简单的凉拌黄柳草。 他全程的操作,就是把黄柳草切成三段,把老师给他精准称好的调味料加到黄柳草里。 “当然确定。”赫佩斯笃定点头,“新婚之夜的晚餐总要给点小惊喜。” “……你别给成惊吓就行。” 格其兰揉揉眉心,疲惫地对他说道:“行吧。你想要做什么?” 赫佩斯火速把刚刚找到的“雌君必为雄主做的以一百道菜”发给格其兰。 棕发亚雌扫了一眼,微笑地看着他:“现在是白天,不要做梦。” 赫佩斯:“……” “行了,我现在去你家。”格其兰说,“你先把食材买了。” 一个小时后,赫佩斯和格其兰站在厨房里,神色严肃。 格其兰烹饪技术是专门进修过,辅导赫佩斯这个厨房白痴绰绰有余。 前提是赫佩斯没有那么白痴。 做饭前,格其兰认真地问赫佩斯:“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做饭?” 赫佩斯嘴角抽了抽,刚想胡说八道,就被棕发亚雌一句话堵了回去:“讲实话,不讲我不教。” 红发军雌肃然起敬,乖乖讲实话。 “噗。”格其兰表情几经变换,五官扭曲,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雄主晚上见哈哈哈哈……” “赫佩斯你在说什么蠢话啊哈哈哈哈……” 赫佩斯站在一边双臂抱胸,静静等待他笑完。 格其兰笑到全身没力气,才扶着料理台站起身, 他生怕等会儿开始教赫佩斯,就没有机会笑,因此铆足劲要笑够。 过了十分钟,格其兰才缓过来,对赫佩斯道:“开……开始吧。” 事实证明,他的提前笑很有先见之明,看见赫佩斯切肉的动作,他一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盐!放盐!” “错了不是放这个……还没到时间!” 料理台上一片混乱,格其兰盯着那坨看不太出来颜色的纹狸肉,神色复杂,认真开口:“赫佩斯。” “啊?” “你的雄主,”他问道,“和你有什么过节吗?” 赫佩斯仔细回想了一番,顶多一开始有点点小误会,现在相处的还算融洽。 于是他摇摇头:“没有啊。” 格其兰面无表情看着他,心里却在为那位谢长留阁下默哀:“那你为什么要毒害他。” 赫佩斯:“……”
第20章 “这……也没太过分吧?”赫佩斯看着乱七八糟的纹狸肉,有些心虚。 他的脑子里忽然闪过谢长留那张冰霜一样的脸,没忍住捏了捏手上的调料瓶。 然而他忽略了身为军雌的手部力量,调料瓶险些炸了。 出师大不利。 格其兰看着他手里即将炸裂的调料瓶,又看看盆里混乱的食材,一时间只觉得自己需要上个呼吸机。 “赫佩斯,”他强忍下崩溃,微笑着说,“你应该庆幸我和你认识了二十年,以及你是个军雌,不然你现在就要被我大卸八块。” 往日吊儿郎当的红发雌虫在这一刻无比严肃,郑重其事地承认错误:“老师我错了。” 格其兰一瞬间心气儿通顺,平日被赫佩斯折腾多了,终于让他也享受一把折腾赫佩斯的瘾。 直到赫佩斯切肉把手切到五回。 棕发亚雌满脸阴沉,看向赫佩斯的眼神又是不可思议的:“你是个征战多年,靠军功夺下中将军衔的军雌对吧?” “你是怎么做到切菜切肉把自己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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