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之前便说,老三克妻,后来听从天师建议,为他选了男妻,不知现在这命格可有好转?” 天师闭上眼,含笑点头,“这是自然,陛下放心。” “可他这没有嫡子……”弘嘉帝面上露出不忍心。 正清睁开眼,目光悠悠,“陛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黎王日后若想有子嗣,也可以从皇室里过继。” 弘嘉帝点头,叹道:“罢了,也只能这样了。” 另一边,陆容淮接到太监传话,让他前往明微宫。 守在殿门前的宫女朝他行礼,默默推开殿门。 明微宫虽不是冷宫,但也与冷宫无异。 阖宫上下,只有宫女两人,太监四人。 还有一个常年礼佛的宁贵妃。 陆容淮盯着前方那道背影,没有行礼问安,语气淡漠的开了口。 “找本王何事?” 宁贵妃跪在蒲团上,她口中轻声诵经,佛珠在手里缓缓转动。 闻言,她睁开眼,那双与陆容淮极为相似的凤眼,平静如水。 “跪下。” 两人明明是母子,两人的对话却僵硬至极,气氛冷到极点。 陆容淮神色微顿,“本王为何要跪?” “让你跪,你就跪。” 陆容淮天生反骨,骨子里的桀骜不驯被这句话激出来,他冷笑一声。 “本王虽是你生的,却不是你养的,现在想来管教本王,已经迟了。” “你跟你父皇一样,”宁贵妃闭上眼,挡住眼里的厌恶,“一样的让人恶心。” 陆容淮从小到大,这话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受了委屈哭着去找母妃,却被母妃拒之门外的小孩了。 “是啊,本王这么恶心,也算是一脉相承。” 陆容淮走到她身后,站住,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恶意昭然。 “母妃当年不知羞耻的爬上龙床,未婚有孕时,更让人恶心。” 宁贵妃脸色骤变。 她猛地回过头,脸色常年不见日光,白的像鬼,厉声骂他:“混账,本宫当年若非被人陷害,怎会上了他的床,生下你这个畜牲!” 陆容淮后退两步,他神色冷然,看她的目光中有嘲讽,有不耻。 更多的,是不在意。 “那也是你想陷害别人,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叫报应。” “畜牲!你这个畜牲!你懂什么!”宁贵妃面容狰狞,手里的佛珠珠串甩到陆容淮脸上。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谁告诉你的?!” 佛珠是檀木做的,很沉,砸到他的鼻梁和眉骨,他却仿若未觉,只是冷淡的看着她。 他当然知道,上辈子可是她亲口告诉自己的。 陆容淮弯腰,捡起那串佛珠,他握住这串黑檀木珠,手指一点点用力。 很快,珠串在他手里化作齑粉。 宁贵妃冷冷地盯着他。 他拍拍手,打掉手心里残余的粉末。 “有时候,本王真是可怜你,一辈子困在这座深宫里,爱而不得,生死陌路。” 宁贵妃呼吸变得急促。 “不像本王,本王比你命好,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还做了夫妻,生同衾,死同穴,恩恩爱爱,白首不离。” “你那个男妻?”宁贵妃重新回过身,不再看他,言语冷淡讽刺,“一个男人,竟还当成宝。” 当然是宝,还是无价之宝。 陆容淮想到楚沅,眼神变得温柔,他转身往外走,“本王事务繁忙,比不得母妃清闲,以后没事别找本王,想来我们两个,都不想看到对方。” 身后,宁贵妃开口:“当然,今日让你来,只是提醒你,本宫清净惯了,你的事,宁家的事,以后少往本宫这里传。” “宁家要找你,本王可管不着。” 他不紧不慢的走出去,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 陆容淮看着天,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 禁足一个月,他可以安心在府里照顾阿沅,陪伴他度过这段失明的日子。 出了宫门,弦风见他心情很好,询问道:“主子遇到什么事这么高兴。” “本王被禁足了,不值得高兴吗?”陆容淮翻身上马。 弦风:“?” “这……应该高兴吗?”弦风哭笑不得。 弦雨脑子反应更快一点,明白过来,“主子是想陪王妃吧,所以才这么高兴。” 陆容淮嘴角微勾,默认了他的话。 “那流言一事?”弦风看向陆容淮。 陆容淮慢悠悠骑着马,道路两边还有积雪,被太阳一晒,晶莹剔透。 “流言杀不死本王,本王已经让他们达到目的,接下来,他们不会在这上面再做手脚。” “让弦月去查王五的死,跟太子脱不了干系。” “还有,本王兵权已被收回,跟外头兄弟们说一声,不要轻举妄动。” “收到!” 三人走在大道上,弦雨看见不远处的摊子上,挂着一整排的灯笼。 他扭头看向陆容淮。 “主子,还有几天就是元宵灯会,您这一禁足,岂不是没机会带王妃出府看灯?” “王妃伤势未愈,即便主子不禁足,王妃也无法出府。”弦风不赞同的说道。 “嗯,今年不出去,就在府里办。”陆容淮扫了眼摊子上的兔子灯笼。 他抬了抬下巴,“去买只兔子灯笼回来。” 弦雨买回来,一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弦风问道。 弦雨呼出一口气,将灯笼递给陆容淮,“那摊主说这小兔子灯笼是孩童款式,不适合大人。” 陆容淮可不管这些,他仔细看了看兔子的内部结构,又让弦雨去买彩纸和细竹。 弦雨脸上一点一点浮现震惊,“主子,你该不会是想自己动手做灯笼吧?” “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去。” 陆容淮扬起马鞭,带着兔子灯笼直接回府。 府里下人瞧见他提着小兔子灯笼走进来,画面违和。 “把这个拿去书房,本王去瞧瞧阿沅。”他将灯笼交给弦风,自己则奔向扶雎院。 大老远的,他就听见有人在吵。 陆容淮面色一沉。 扶雎院门口,茂叔和宁玉羌两人被弦霜拦住。 “弦霜侍卫这是什么意思?茂叔可是王府管家,统管王府大小事宜,你竟敢不让他进去。” 弦霜冷冷的看着他们,“王爷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本世子也是闲杂人?” “王爷说了,除他和太医,谁进谁死。”弦霜抽出剑,凉飕飕的看向他们。 宁玉羌长得清秀,动怒后胸膛剧烈起伏,面部显得扭曲。 “我与表哥一起长大,这扶雎院我从小到大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以前能进,凭何现在不能进?” 弦霜:“主子已经成婚,有了王妃,世子应当保持距离。” 宁玉羌振振有词,“表嫂是男子,不必顾忌男女大防,我过来探望表嫂,你却连门都不让我进,弦霜,若是表哥回来,知道你这样对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是吗?”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每个字都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说: 这章,够不够肥?!! (为了写完这一章,我眼睛都快瞎了,写了好久好久呜呜呜呜呜嗝~) 宝子们记得评论哦,给大家发红包。 感谢在2022-09-11 22:07:03~2022-09-13 23:2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烟雨入诗5瓶;阳阳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陆容淮走过来。 “表哥。”宁玉羌笑起来,跑过去跟他抱怨,“表哥,你的下属好过分,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是本王下令不准你进去,有意见?”陆容淮声音凉薄。 宁玉羌脸上的笑容凝固。 “表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宁玉羌不理解,他眼神天真的看着陆容淮,“从小到大,玉羌来过扶雎院那么多次,跟自己家一样熟悉,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是玉羌不能看的?” 陆容淮瞥他一眼,眼神戏谑,“本王现在成了亲,扶雎院是主院,外男不得入内。” 宁玉羌听到这话,眼里冒出委屈之色,他咬住唇,“如今在表哥心里,是不是已经没有玉羌的位置了?” 陆容淮挑眉一笑。 “本王心里,从来就没有你的位置。” 宁玉羌身体晃了一下,血色尽失。 茂叔就站在宁玉羌旁边,他忙伸手去扶宁玉羌,一脸沉痛,“王爷,宁世子与您一同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您这话太伤人了。” “哦,还有你,”陆容淮像是才看见茂叔,语气嘲弄,“宣宁侯当初让你跟着本王,是看你忠厚老实,这些年本王自认不曾亏待你,但有些人胳膊肘向外拐,还当自己在宣宁侯府。” 茂叔忙松开宁玉羌,他跪到地上,矢口否认,“王爷,您冤枉老奴了,老奴的心是向着您的。” “向着本王?”陆容淮弯起嘴角,一脚踩到茂叔的肩上,“本王这些年行军在外,府里事情都是你在管,你中饱私囊拿了多少好处,当本王不知道?” 茂叔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他慌乱地摇头,“老奴没有,王爷不信可以去查账。” “本王看你一把年纪,不曾追究,你倒是会蹬鼻子上脸,打着本王的名头,在外面到处放利钱。”陆容淮将他踹到在地,神色阴冷。 “王爷,王爷,”茂叔从地上爬起来,他头发散开,浑身是土,“老奴错了,老奴没个儿女,就想多攒点钱养老,老奴绝无害王爷之心,还请王爷明鉴呐。” 弦风此时回来,闻言失望摇头,“主子很早就查出你手脚不干净,一直在给你机会,是你自己贪婪,国法规定,放利钱要逮捕入狱,你分明就是在害王爷。” 茂叔扑过去抱住陆容淮的腿,老泪纵横,“王爷,老奴是贪财,但老奴真的不知道放利钱会下狱,借老奴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陆容淮踢开他,抻了抻衣裳,看向失魂落魄的宁玉羌,“领着你宣宁侯府忠心的狗,滚出黎王府。” 宁玉羌眼里涌出泪,“为什么?表哥,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这话该问你自己。”陆容淮不欲跟他多谈,他吩咐弦霜和弦风,将这两人轰出去。 弦风走过去,朝宁玉羌做了个请的手势。 宁玉羌突然发飙,他冲着陆容淮哭喊,“你亲口说过会照顾我的,以前我受了委屈,你会替我出气,我想要什么,你也会去给我找来,表哥,你明明是在意我的,我不信你会不管我。” 陆容淮冷眼看着他。 “为什么你娶了他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大声呐喊,好像要将心底里的不甘和愤怒一齐发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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