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说流言为真,可否能算到究竟要送去哪个仙门,才算作数?” 皇上思索片刻,惶惶追问。 苏炳见皇上如此,再次小心开口,“皇上,臣夜观天象,再加之梦中仙人提点,才得知应当是鼎鼎有名的仙岳宗。” “仙岳宗?” 皇上咀嚼着这几个字。 苏炳回:“正是。” “那仙人可还有留下什么话?” “回皇上,仙人只留下了去向,便再无别的交代。” “好、好...你们都退下吧...” 皇上颓然地挥退了苏炳,总管太监见状,便向宫女使了眼色,那名宫女如蒙大赦地磕头谢恩,随后千恩万谢地退出殿上。 总管太监见皇上失魂落魄,便斟酌地开口,“皇上,事关皇上您的龙体安康,奴才觉着还是要加紧按仙人之言行事才是...” 皇上听言,皱着眉,似在思索其中人选。 突然之间,他的脑中乍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一切都像豁然开朗一样迎刃而解,他的唇角微启,似笑非笑地道,“好、传朕指令,即日将七皇子送入仙岳宗为国祈祷,不得有误。” 总管太监应声如是,很快将话带了下去。 祁忆之得到这个消息时,脸都还没彻底消肿。 眼见着一伙人从尘封数日的寝宫门进来,为首的是一名老太监。 总管太监嫌弃地挥了挥衣袖,才尖声尖气地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七皇子性情温和,特准许送入仙岳宗为国祈祷,不得有误!钦此!” 祁忆之纳纳地看着总管太监手上的文书,一时有些不可思议。 他就在寝宫摆烂了几天,怎么剧情就快进到了这里?? 见他愣神,总管太监忙吊着眉提醒,“七皇子,快些接旨吧,误了出行的吉时可就不好了。” 祁忆之这才如梦初醒地上前接过圣旨,跪下谢恩。 总管太监见他脸上的痕迹,眼底闪过几分同情,语气温和了不少,“七皇子,护送你的人马已在宫外,快些去吧。” 祁忆之点了点头,跟着出了寝宫。 总管太监把话带到,便不再逗留,祁忆之跟着侍卫亦步亦趋地走到了宫门外,果然见到一对人马已经整装待发。 他回头望向那红墙绿瓦,毅然地上了马车。 什么辣鸡皇帝!拜拜了宁勒!小爷不跟你们玩了! 修仙之人素来不问世事,仙门自然在远离皇都的方位,紧赶慢赶地走完,到宗门前,已经是数月之后。 数月之前,宗门已经得知了消息,这会宗门前正有人在等他。 门前等他的人是个生面孔,等引他去了常青阁,那人便自请离去了。 数年以前的常青阁格局与如今并无哪里不同,幼时他来常青阁寻师尊,那是想来就来。 可如今他换了身份,便让他心中忐忑了一阵。 好在他没等上多久,掌门就来了。 再次见到掌门师伯,祁忆之差点眼含热泪。 妈呀!他终于见到亲人了! 掌门觉察他的神色,眼里闪过一丝惊诧,片刻后又恢复原状,“你便是七皇子吧,路途遥远,今日不如就先歇下吧,等待来日,再做祈祷也不迟。” 祁忆之紧盯着掌门师伯的眼睛,像要看出花来了。 啧。 师伯,你不也一块进来的吗? 你!为!什!么!这!样!生!疏! 徐端谦被盯得毛骨悚然,干笑着问,“七皇子,为何这样看着我?” 祁忆之没从徐端谦面上寻到应有的神色,有些茫然,很快他也意识到了不对。 对霍! 现在他和段景延换了身份,于徐端谦而言,他只不过是初次见面而已! 他还以为所有人都陷入了梦境,起码也得有一两个人保持清醒才是,现在看来只有他自己是清醒的吗? 他抿了抿唇,也干笑着回,“只是觉着您与我的故人有些相似,故而才多看了两眼,还请掌门不要怪罪。” 徐端谦笑了笑,轻松地摆了摆手,“无碍,你先回去歇着吧。” 祁忆之点头,跟着弟子扭头走了。 徐端谦站在原地,心里却升起些许的怪异。 ...总觉得,被这七皇子叫掌门,浑身的不舒坦...
第67章 祁忆之:谢邀,差点吓死 祁忆之用完膳,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腩,发出了由衷的慨叹:还是仙岳宗好啊... 没有巴掌,没有残羹剩饭,没有宫人的白眼...更没有同龄人的霸凌... 也不用再看那个死爹的眼色。 拍了拍肚皮,祁忆之又赫然惆怅起来。 虽然说少了那些致郁的因素,但眼下这情况也不容乐观啊... 师伯没能保持清醒,旁人恐怕也是了。 至于师尊... 祁忆之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月明风清,祁忆之无端想起师尊的面容,联想了一下师尊对他陌生的神态,心里像堵塞住了一样,闷得喘不过气。 想了想,祁忆之郁闷地开口:“书灵...” 你说师尊他会记得我吗? 不对,应当说,师尊他还保持清醒吗? 他想问,可就在电光火石间,他灵光一闪:这里既然是段景延的梦境,那么他说的话也许会若有若无传达到段景延那了也说不定,到时候段景延受刺*激了,所有人都出了了梦境。 那就得不偿失了。 思索之下,祁忆之倏地又闭上了嘴,良久,又叹了口气。 “哎.......” 如今只能明天试探试探,看看情况了。 祁忆之又呼出一口浊气,望了望高高挂在天上的皎月,便转过身回到了床上。 书灵沉默着目睹着一切,直到祁忆之彻底上了床,听到鼾声,才切断了链接。 他其实很想告诉祁忆之,解千秋其实清醒着,但想了想,觉着还是瞒着祁忆之为好。 毕竟解千秋一定有自己的打算,要是提前告知了祁忆之,打草惊蛇了就不好了。 他在系统空间也叹了口气,心疼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便有人来给祁忆之带路。 一夜无梦,祁忆之望着外头还未大亮的天色,揉了揉眼睛,麻溜地洗漱穿戴,便跟着那人走了。 他自小在仙岳宗长大,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走到目的地,可旁人却未关注到这点,只对他显贵的身世感到好奇,纷纷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要换了他原先的躯体,肯定能听的一清二楚。 但现下这幅幼时的躯壳,不仅走路的时长变长了,就连这些议论也听的不明确。 祁忆之气的牙痒痒,狠狠磨了磨后槽牙,想了想,又开始压抑自己的怒火。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起来无人替... 大约耗了一炷香的时辰,他们才来到常青阁。 常青阁内,掌门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他终于来了,掌门招他过来。 祁忆之乖巧地走到他跟前,静静等待他发话。 掌门观察他的神色,稀奇地半眯起眼来。 “七皇子,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 “平日里只需去藏经阁那抄写经书,诚心祈祷即可。” 掌门公事公办的话语无端让祁忆之感到些许的落差,他心里没由来的失落,但随即他扯出一抹笑来。 “是,掌门。” 他做完礼数,正要退下。 怎料掌门却迟疑地叫住了他。 他扭过头,疑惑地觑他。 掌门清咳两声,神色有些不自然,“无事...你先去吧。” 祁忆之狐疑地多看了掌门几眼,只觉得掌门师伯行为有些怪异。 难道,师伯已经觉察出有哪不对了么? 祁忆之摇了摇头,跟着带路的弟子又走了。 徐端谦目送祁忆之那小小的身躯离去,莫名觉得有些混乱。 他恍惚坐回席上,扶着额,感觉处处都透露着奇怪。 方才,他怎么会想对那只有两面之缘的七皇子说,“若你无事,可学些门内的术法傍身...”这样的话呢? 他与这七皇子分明不熟... 可就是架不住他想这么说。 真叫人奇怪... .... 若说整日在藏经阁待着,铁定是枯燥无味的,祁忆之在亲力亲为抄写经书几个时辰之后,已经是生无可恋了。 说来他在寝宫里摆烂的那几日,那些流言蜚语也传进了他的耳内。 他作为不受宠的皇子,宫里是条狗都能踩上他几脚。 他闭门不出,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架不住就是有人上赶着把这事说给他听。 仍旧还是那日对他实行宫暴的某皇子。 那花孔雀一样的小皇子趾高气昂,照例言语嘲讽了几句,又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此事:“孽种!父皇肯定会派你去仙门祈祷!路途遥远,当心死在路上!” 甚么...?! 祁忆之听到这消息,差点兴奋地叫起来。 那皇子亲眼目睹了,祁忆之逐渐兴奋的眼神变化,毛骨悚然地瞪大了双眼,拿手指指着他,“你、你怎么不害怕!” “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 祁忆之笑的菊花朵朵开。 那皇子见了鬼一样,退让三舍,“你!你是不是疯了?!” 祁忆之见状,转了转眼珠子,森森地笑,“没错,若到时候我真的死了...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那皇子吓得小脸煞白,尖叫着跑走了。 一并跟着的宫人们也作鸟兽散,一溜烟逃了出去。 留下祁忆之猖狂地在寝宫里捧腹大笑,魔音绕梁。 这估计是他在宫里笑的最放肆的一回,路过寝宫的人吓得屁滚尿流,都以为七皇子终于疯了。 似乎因为此事,那日之后,那皇子就不敢再来。 可他等了良久,都等不来圣旨,还以为是那皇子逗他玩的,气恼地又摆了几天的烂。 好在他不受宠,根本没人在意他的去向。 然后... 然后他就等来了总管太监。 再然后,他就在去仙岳宗的路上了。 速度之快,直让他感叹这死爹是真特么惜命啊。 可那死爹只顾着自己的性命,怎么也不顾他的性命,只为了自欺欺人,就把他送上远离人世的仙岳宗的路途。 正值数九寒冬,路途遥远,世道不太平,几次他都差点死在路上。 玛德,他祁忆之的命就不是命吗?! 啊、不对、这特么是段景延的死爹... 靠!不管是谁的爹,这个爹做的真的太不称职了!活该后来被人家推翻政权! 呸!呸!呸! 臭不要脸! 祁忆之愤愤不平地在心里怒骂。 手下的笔法彻底疯狂,全然没发现有人进了藏经阁。 等他反应过来,熟悉的气息已将他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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