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空闲的时候,楚亭山就把自己关在音乐室里弹吉他,一弹就是一下午,不知道为什么。 在他拿着吉他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楚亭山,不是关星河。 很快,就到了九月份,他生日前的一段时间。 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他正想着自己要在哪里办自己的生日,想着一定要比傅秉明的生日宴豪华。 今年除了桂园路的丹桂依旧盛开飘香,似乎什么都不一样了。 第一个问起自己生日的,是楚尽闲。 “想要什么?别墅还是手表?”楚尽闲随口一问。 让在一旁的顾澄不由的张大了嘴:“你这样显得我打算送的东西很呆诶。” “没事的,嫂子送什么我都觉得比我哥送的有诚意多了。”楚亭山对着顾澄笑。 他很喜欢楚尽闲给自己找的这个嫂子,也说不出具体的,就是让人觉得白白净净,可可爱爱的。 关键是,他觉得自从他这个老哥哥身边有了顾澄,整个人都温和不少,开心不少,不是装的那种开心,是真的开心。 “你比你哥会说话多了。”顾澄将水果拼盘推向楚亭山,随即扭过脸去对着楚尽闲做了个鬼脸。 一旁的楚尽闲只觉冤枉:“我......” “你什么你。”顾澄捏起一颗葡萄塞进楚尽闲嘴里。 正吃着菠萝的楚亭山有些意外,印象中,楚尽闲从不吃葡萄:“哥,你不是不吃葡萄的么。” “他现在已经能吃了。”顾澄随口答着。 自从秦融死后,楚尽闲也渐渐从阴影里走出来,也渐渐的不再讨厌西餐和葡萄。 “真好。”楚亭山不由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看着眼前的二人,他发自内心的羡慕。 “不打扰你们小两口蜜里调油了,我回去睡觉了。”他将叉子上剩余的半块菠萝塞进嘴里,匆忙起身离开。 “在这睡吧,又不是没客房。”楚尽闲懒散的靠在沙发前,抬眸看他。 “啧,不方便吧,我可不是这么没眼力见的人。”楚亭山起身,套上外衣,摆手就走。 “路上慢点开车。” “知道了。” 从公寓里出来,时候已经不早了,秋夜里,晚风已经带着寒意。 他开着车兜风,毫无目的的,一直开一直开,莫名其妙的,就把车开到了颂园门外。 颂园的的大门紧闭。门前的灯也关着,似乎是没有人。 已经快一个月,他和傅秉明都没有联系过。 他想,傅秉明大概是想通了吧。 只可惜,他似乎想不太通。 颂园门外也种着几棵桂花树,晚风一吹,桂花浓郁的香气便涌进车里。 可这样浓郁的香里,总叫他觉得带着一点苦味。 他在颂园门前停了很久,最终也还是没有进门,默默启动车子又离开了。 傅秉明的确是不在颂园,他早在半个多月前,便离开了岚京,去了漫河学做玉石。 他想在楚亭山生日之前,自己亲手雕一块玉出来,还想着再去学学烘焙,打算自己亲手做蛋糕和甜品给楚亭山。
第65章 漫河是典型的南方小镇,秋夜里的温度也不低。 傅秉明暂住在季绰文的堂伯家中学做玉石,季绰文的堂伯齐知节是玉石名手,年轻时候也是商圈的风云人物,如今已经隐居多年。 从前,他对于玉石这块的了解几乎是空白的,但他知道,楚亭山喜欢,思来想去,倘若自己能亲手雕一块出来,才显得有诚心。 “小傅,你别一直待在工房里,出来休息休息,我切了点水果,过来吃。”招呼他的人,是齐知节的爱人木荀,比起不爱说话的齐伯,荀叔就显得和蔼可亲多了。 “我把这个身子再细化一下,荀叔你们吃,不用等我。”他决定用白玉雕一块小恐龙。 和楚亭山送自己的那个小恐龙一样。 等他从工房里再出来,时候已然不早,意外的是二老也还没睡,两人在庭院里,一个在修剪盆栽,一个在浇水。 “老齐,你把喷壶递给我。” 老人放下手中的剪刀,有些艰难的俯下身去,傅秉明见状,匆匆上前帮忙:“我来拿吧,齐伯您别忙了。” 齐知节的年事已高,花白了头发,但是风骨身姿依旧卓越,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有多俊朗:“舍得出来了。” “细化了一下,明天还得麻烦您帮忙看看。”他应着话,顺带着将地上的喷壶拾起,递给木荀。 “花这么大的心思,是做给爱人的吧。”木荀出声调侃,接过喷壶,“哎,我年轻时候也是有的,现在......某些人什么都不雕不送喽。” “我给你雕的东西,一个卧室都摆不下,你说这样的话.......” “那......” 听着两位老人斗嘴,不知为何,叫傅秉明觉得好羡慕。 他听季绰文讲过一点这两位的故事,二人相差七八岁,年轻时候都是才俊青年,齐伯似乎为了和荀叔在一起,远离了岚京和家族,荀叔也差不多,二人也算是排尽万难,最终修得成果。 他看着眼前两位连吵架都甜蜜蜜的老人,便忍不住想,自己白发苍苍的时候,身边会站着谁。 又会是谁,和他在这样一座小院子里过日子,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他希望会是楚亭山。 想到这,他的眸色便不由的深了深。 “好了,别愣着了,去休息吧。”齐伯见他出神的站在那,缓缓开口。 “好,齐伯荀叔,你们也早点休息。”他是该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去烘焙班。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望着白纱窗外的树影婆娑,脑海中全是楚亭山。 想起那天在颂园,楚亭山问自己的画面。 他不禁喃喃:“楚亭山,你就是个笨蛋。” “我也是笨蛋。” 很快,就到了楚亭山生日当天。 蒋慎带着顾澄在他新买的公寓里摆着装饰,而他本人,刚刚拍完一组代言,还没回家。 拍摄的间隙,蒋慎不停给自己发着信息催他回家,一条接着一条。 他却略过蒋慎的对话框,手指一直往下滑。 停在“瘟神”二字上。 二人的聊天记录一直停留在上个月。 整整一个月,傅秉明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鼓足勇气,他在对话框里打下了一段话:我从市中心的公寓里搬出来了,钥匙放玄关上了。 他已经知道傅秉明的答案了,想着自己也应该主动一点,赖着也不是个事。 发完信息,他便熄灭了屏幕,将手机随手塞回风衣口袋里,眸光落向车窗外。 落日像一颗流汁橙,染红整片天空。 傅秉明刚早上落地回的岚京,一下飞机就进了厨房,手忙脚乱的做着蛋糕和小甜品,傍晚的时候总算是独立的把生日蛋糕给做了出来。 等他有空看手机的时候,猛地发现楚亭山给自己发的那条微信。 呼吸和心跳都猛地一滞。 匆匆忙忙拨通楚亭山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无奈,他只好先将蛋糕打包,透明盒外的丝带怎么也打不成工整的蝴蝶结,简直比挤奶油还难。 费了好大的功夫,他终于提着蛋糕和一些小点心出了门。 夜幕依然降临,岚京的秋夜,寒风瑟瑟。 楚亭山和落日一同回的公寓。 他一进门,蒋慎就拿着礼花往他身上喷:“寿星回来啦。” “净整这些虚头八脑的,让你给我做碗长寿面你又不乐意。”楚亭山进门,撇掉自己身上的亮钻。 “我能给你做,就是怕你不敢吃。”蒋慎自然的搭住他的肩,“我的厨艺,那和你也算的上是卧龙凤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楚亭山俯身换鞋,推开架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等会把这地上的亮片收拾了,还有这墙上的贴纸和气球。” 蒋慎撇嘴,溜进了厨房:“没劲。” 客厅里,楚尽闲也被顾澄带着在墙上贴字:“这个是不是歪着贴更好看。” “哥,就是说这个二十九是不是可以不用贴,毕竟我现在的身体年龄也就二十六。”墙上巨大的二十九岁贴纸,多少是有些惹眼了。 “诶,楚亭山就是二十九了,二十六的可不是你。”从厨房里端出几盘菜的蒋慎接茬。 “这一看就是嫂子做的,好香啊。”冒着热气和香气的菜肴一上桌,楚亭山的食欲一下就来了,“你们别忙活了,快过来吃饭。” “厨房里还有你爱喝的莲子汤,我去端上来。”顾澄布置完墙面,一刻也不闲着,又往厨房去。 趴在饭桌前的楚亭山不禁感叹:“哥,你可得早点把嫂子娶回家,我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我也是。”蒋慎托着腮帮子附和着。 “......”楚尽闲抿唇,莫名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旁人觊觎的滋味。 等顾澄端着莲子汤从厨房出来,众人也在圆桌前落了座。 楚尽闲将醒好的红酒斟进高脚杯:“寿星不得致辞一下。” 正偷吃炸猪排的楚亭山用纸巾抹着嘴角的油,从椅子上起身:“那我简单说几句。” 他清清嗓,刚要开腔,门铃却响了。 “谁啊,这时候来。”无奈被打断,他只好跑去开门。 他随手将门打开,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外。 是傅秉明。 男人身着灰色毛衣,风尘仆仆的,许是外头的风有些大的缘故,脸蛋和眼睛都红红的。 “你......你怎么知道我搬到这了。”楚亭山缓缓松开门把手,有些无措。 “我问了你那个经纪人。”傅秉明跨进门来,站在他的跟前,眼睛也是愈来愈红。 看来不是被风吹的。 楚亭山不禁腹诽:老山这个叛徒。 “楚亭山,蛋糕被撞烂了。”开口的同时,傅秉明再也忍不住,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将藏在自己身后的蛋糕摆在了楚亭山面前,“都怪我......我刚刚跑得太急了。” 刚刚钱山告诉自己,楚亭山回这所公寓过生日了,他怕自己赶不上,心里一乱,在停车场摔了一跤,手上的奶油蛋糕和人一起摔了个大跟斗。 人摔了跟斗能起来,蛋糕却是彻底塌了。 “我原本在这上头用果酱挤了......挤了一个大笑脸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傅秉明越说越崩溃,哭的很没形象,像做错事后无比懊恼的小孩,挂着蛋糕的手一伸,环住了身边的楚亭山,“对不起......我把你的生日蛋糕搞砸了。” “等等......” “我不等了,楚亭山,有些话我现在就要说清楚,我喜欢......” “麻烦你扭头看看边上!” 一语惊醒梦中人,男人的哭声戛然而止,蓦地扭过脸。 只见不远处,一桌子的人盯着他俩。 在场除楚亭山以外的人,谁看过哭成这样的傅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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