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v1,he,甜文不虐 *攻受名字来源于《诗经》:“夜未央,庭燎之光”
第46章 洛阳赋 内侯官, 专属于帝王的特务机构,是大梁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利剑,随帝王之念而动, 剑之所至一往无前。 能驱动内侯官刺杀一位皇子的, 除了帝王本人, 还有谁? 想着那时候萧楫舟猜到这一切的时候心该有多冷,齐滺都忍不住心疼起萧楫舟来。 他伸出手握住萧楫舟的手,只觉得萧楫舟的手在这一刻都是冷的。在齐滺的记忆里,萧楫舟的身体一直都是暖的。他像是一个大火炉, 任何的寒冬腊月都掩盖不住萧楫舟身上的那股暖意。 只是此刻, 齐滺竟发现萧楫舟的手这样的冷, 温度竟比体寒的齐滺还要凉上三分。 齐滺轻轻地抬起眼, 心疼地唤了他一声:“陛下……” 萧楫舟握紧了齐滺的手,他长臂一伸,直接将齐滺揽在了怀里。 齐滺下意识要推开他, 但他的手刚刚触碰到萧楫舟的衣襟,感受到萧楫舟身上温热的温度, 齐滺又迟疑了。 萧楫舟都这么惨了,就别推开他了吧…… 犹豫着, 齐滺最终还是没有推开萧楫舟,反而抱住了萧楫舟的腰,与萧楫舟衣衫相贴。 萧楫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陛下?” 萧楫舟的声音响在耳畔, 带着些许落寞、些许小心翼翼的期盼:“他们都叫我陛下,但从他们叫我陛下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只能是君臣。” 曾经的至交好友崇玉山也因君臣之别而对他疏远, 为了维持他们岌岌可危的友谊, 萧楫舟能做的竟然仅仅是将崇玉山外放至凉州。无事不相见, 才会最大程度地减少君臣间的猜忌。 怪不得始皇要将帝王自称从“寡人”改成“朕”,帝王之位当真高处不胜寒。 萧楫舟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一点齐滺难以相信的祈求:“阿滺,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能不能别把我当成帝王。” “你可能是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一个不会在意我的身份的人,你能不能不要……抛弃我。” 这话说得简直可怜至极,齐滺一下子就被这句话唬住了。他微微用力,将萧楫舟抱得更紧了一些:“好。” 齐滺满心心疼地想着怀里这个男人真可怜,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孩子呢,却要经历这么多的伤心事。 而在齐滺看不到的地方,萧楫舟微微扬起了嘴角,脸上不见一丝落寞。 ****** 萧楫舟着实是一位执行能力很强的人,他说要白龙鱼服去洛阳,就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在齐滺都没想到的时候,萧楫舟便直接宣布自己得了风寒,将朝政交给太后携尚书左右仆射暂领。 太后元沚也不知想了些什么,但最终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默认了萧楫舟的任性,在满朝文武面前承认了陛下的偶感风寒不宜见人。 于是,齐滺就在这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塞进了东去洛阳的马车。 最开始上马车的时候,齐滺还是迷迷糊糊的。身边萧楫舟的身体温热,马车中檀香绕梁,一片靡靡之景让齐滺不想思考,任由身体软了下去,躺在萧楫舟的腿上补觉。 直到天色大亮,齐滺才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起身。他掀开马车车帘,看着车窗外的一片冰天雪地,问道:“我们走到哪了?” 萧楫舟放下手里的书,说道:“没走多久,刚刚离开大兴。” 齐滺倒也不例外。有史学家计算过,古代马车的时速大概是20千米-25千米,一天的行进路程大概在300千米左右。 大兴到洛阳的距离,现代约800千米,古代官道曲折,大约1000千米左右。按照一天300千米的行进路程,他们在路上需要走三四天,这还是在不停赶路的状态下。 如果中途休息时间够久,甚至去周边城镇逛一逛的话,走上七八天甚至十几天都不是没可能的。 不过马车并不颠簸,也不知是如何做的防震系统,齐滺坐在马车里,竟然真觉得如履平地。加上马车内厚厚的软垫与燃烧得很旺的火炉,再配上几乎可以说成是宽广的空间,齐滺觉得在马车上竟然不比在宫殿里差。 齐滺喝着茶,目光落在马车外的雪景上:“史书上说,海平元年又叫红雪之年,因为这一年你杀了很多人,流出来的血一年都未曾干涸。” 萧楫舟愣了一下,他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齐滺的想法,便试探着说道:“那我现在没有杀人,你开心吗?” 齐滺却未曾说话,只是目光悠远地看着车窗外的雪,任由袅袅茶香迷蒙了他的双眼。 毛绒绒的领子覆盖了齐滺的下巴,让他看上去比之绛纱袍在身一脸官威的模样更多了几分稚气。但稚气之外,映着车窗外的白雪,萧楫舟却隐隐约约间觉得,齐滺的身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一些他并不懂的东西。 “阿滺……”萧楫舟张口,想说些什么。但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好像叫住齐滺的那一声不过是他的下意识反应。 “嗯?”齐滺回过头看着他。他身上那股似乎与天地融为一体的缥缈感不见,像是谪仙又回到了人间。 萧楫舟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眉头也逐渐松开:“我就是……” “谁!” 随着一声喝止,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驾车是内侯官令侯虞,平日里驻守大兴宫,率领内侯官保卫萧楫舟的安全,与外侯官侯虔一外一内,是萧楫舟的左膀右臂。 侯虞与侯虔齐滺都接触过,两人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或许是接受了同样的侯官教育,两人都牢记不能和官员交集太深的规则,因此齐滺也没和他们都说过几句话,对他们也并不了解。 但仅仅的几面之缘也足够齐滺明白侯虞是个多么谨慎小心的人,一般情况下,侯虞根本不会这样大喝,吵到萧楫舟的休息。 齐滺连忙直起身,想要上前查看。但萧楫舟直接伸手拦住了齐滺,对齐滺说道:“我下去看看,你在车里待着,不要下车。” 齐滺也没在这个时候和萧楫舟唱反调,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下来。 萧楫舟掀开车帘下了车,齐滺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因此他拉开了车窗的帘子,探头向外看去。 等他看到了马车外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侯虞为什么会大惊失色—— 马车外跪着的,竟然是一队流民,一队面黄肌瘦、在冷冽寒风中只穿着单衣的流民。 【作者有话说】 滺滺:老攻好可怜 舟舟:今日份忽悠老婆get ****** 对不起宝贝们,今天只有这么多了。一来是剧情转折有点卡,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公司领导让我写稿件《我的迎新日记》。 我哪会写哦,我只会写《骚零站街日记》,我敢写,领导敢发吗 ****** 感谢在2023-08-28 20:55:16~2023-08-29 20:5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湖醋鱼 20瓶;呆桃啵啵奶茶 10瓶;衍 5瓶;41859321、千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洛阳赋 看到这队流民的时候, 齐滺的眼皮都不禁跳了一下。刚刚萧楫舟还说过,他们并没有离开大兴城多久。按照时间推测,齐滺觉得他们应该还在大兴的周边地区, 有没有进入下一个城市的管理范围都不好说。 换句话说, 这里现在还叫天子脚下。天子脚下竟然出现了流民, 这可不是盛世之景。 萧楫舟的政/治敏感度比齐滺还要高,他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些流民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而是冲着侯虞使了个眼色。 侯虞领命,他腰间佩剑, 满面寒霜地走到流民面前:“你们拦车有何要事?” 面对这么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 那队流民中领队的老者脸上竟然不见瑟缩与害怕, 他挺直因为寒冷而佝偻的脊背, 看上去气势竟然不比侯虞弱上多少。 那个老者对着侯虞欠身行了一礼,竟然是大梁通用的士子礼——这老者很显然读过书,甚至可能是什么小贵族出身。 老者道:“这位先生, 老朽姓赵名拓,乃是洛阳下辖乡村永明村的村民, 老朽忝为里正,现如今是带着村民去大兴告御状的。” 洛阳周边的村民, 还要告御状……齐滺隐隐猜测到他们要说的是什么事了。 但齐滺没想到,赵拓竟然没有继续深讲的意思,反而话锋一转, 说道:“天寒地冻,我们没有存粮了,故来请问先生能否施舍一些衣食, 至少让孩子和老人们吃点。年轻人体力壮, 可孩子们和老人们要撑不住了。” 齐滺顺着赵拓指向的方向看去, 就见流民队里真有几个被护在中间的老人和孩子。他们瑟缩地挤在一起,但身上的衣物却明显要比其他人厚实一点,几个孩子的脸上更是能明显看出比成年人更加精神的风貌来。 看来赵拓倒是没有说谎,他们确实很照顾老人和孩子。 老幼从来都是人心里最软的一部分,见到这队流民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情况下还愿意照顾老幼,萧楫舟的眉头也微微松了下来,转身对侯虞吩咐道:“给他们一些吃的穿的。” 侯虞点头,很快就拿了许多衣物食物分给那些流民。赵拓当真在这些流民中很有威望,在他的组织下,食物与衣物最开始都被分给了老人孩子,之后才是年轻人,而赵拓则是最后一个领食物的。 饥寒之下护食是人类的本能,但面前这些人却知道要将衣食留给弱者,这和齐滺想象中的封建王朝以青壮年为中心的分配方式有些不小的区别,齐滺对这伙流民也好奇了起来。 眼见流民已经被安顿,三三两两地在附近烤起火来,齐滺也不再憋在马车里,直接拉开马车的车帘跳了下去。 萧楫舟给齐滺整理了一下衣襟,狐狸毛的衣领将齐滺裹得严严实实的。确认齐滺不会被寒风吹到,萧楫舟才说道:“跳下来做什么?知不知道这里的路有多滑?” 齐滺眨眨眼,他自知理亏,只能撒娇耍赖:“我知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认错倒是很积极,积极到萧楫舟想生气都气不起来了,只能无奈地点着齐滺的额头,叹了一句:“你啊。” 齐滺知道这茬算是过去了,他笑嘻嘻地跑到老者赵拓面前,在赵拓面前坐下,问:“老人家,你们要去大兴告御状?告谁?” 听到齐滺的问话,老者却谨慎地看了齐滺一眼,眼底谨慎的神色分明是并不想多言,以免节外生枝。 齐滺见状倒也不觉得意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来都是官场特色,如果赵拓见个人就说出他们的目的,可能都没办法活着走到大兴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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