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了这法器,那我们找到孟大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别废话了,快出发!” 闻逍带着魏尧,一路来到了刚才几个禁军所在的方位。 此时几个禁军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虫鸣鸟叫和平静的湖面,魏尧道:“殿下,刚才他们那几个禁军就是在这儿,从北向南而来。” 闻逍看着眼前的画面,迅速在脑海中勾勒出这几个禁军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可能行动过的大致范围,又在一处岸边看到了船只上岸时拖拽的痕迹。闻逍心中一定,几乎确定当时禁军作案时,是乘船将孟临知抛进了麻沽池。 心里有数后,他直接脱下身上的外袍,抱着生命探测仪便跳入了麻沽池中。 魏尧吓得心脏骤停:“盛哥他们马上就到,殿下你别一个人涉险!” 闻逍却只当他耳旁风,连应都没应一句便向湖中游去,时间不等人,孟临知的安危更由不得他犹豫。 三月末的池水仍然冰凉,闻逍屏着气来抵挡这刺骨的寒意,一手还得提着沉重的生命探测仪,必须得极大幅度地摆臂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沉入湖中。可这池水实在冰冷,就连他都有些扛不住,那怕冷的孟临知一直沉在这水中,他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埋怨自己怎么还没找到他? 可是生命探测仪的显示屏上一直没有对应信号传来,闻逍不禁有些怀疑,孟临知真的在这儿吗? 但他又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会不会孟临知其实早就已经趁他们不注意离开了麻沽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闻逍身后越来越多的人正参与到这次救援之中。虽然看不到一点希望,但闻逍仍然没有放弃,就像他说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看到孟临知之前,他绝不可能半途停下。 闻逍当即便往更远处游了一些,他忽然想到刚认识孟临知的时候,他还不会水,当时为了报复纭红他提着斧头在九曲桥上做文章,却差点摔到湖里。当时孟临知得知他不会水后,气得给了他一拳,但他却耍赖说就算自己不会水,孟临知也肯定会来救他的。 那是他第一次向孟临知示好,也是自那之后,两人的关系逐渐变好。 如今时过境迁,他已经学会了游泳,但两人的角色却对调了,在水中救人的不是孟临知,而是他自己。 想到这些如梦似幻的往事,闻逍心口一疼,临知,一定要等到他啊。 就在这时,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生命探测仪的屏幕上突然弹出了一个绿点。闻逍霎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微怔片刻,很快就意识到了那很有可能是孟临知所在的位置! 他没多想,直接一头扎进水里,按照生命探测仪所在的位置游去。 很快,闻逍远远就看到了一个悬浮在池水中的气泡,那应当是一个很诡异的场景,在流动的水波中却荡漾着一个晶莹的气泡,而气泡中似乎还包裹着什么。明明是一副离奇的场景,但看在闻逍严重,却顿觉如释重负——那里面肯定是孟临知! 闻逍随手将生命探测仪抛弃,他游到气泡边,果然看到了气泡中的孟临知。 气泡中的孟临知蜷缩着,心口平稳起伏,闻逍颤抖着手抚到气泡上,但这看似脆弱到只有一层薄膜的气泡实际上却十分坚固,丝毫没有破裂的迹象,闻逍见状动作也大胆了些,他托着气泡直接把他推出了水面。 直到接触到空气,气泡才猛地炸裂,没了气泡保护的孟临知眼看着就要再次沉入湖底,却被闻逍稳稳地抱入怀中,闻逍环着他连忙游到了岸上,魏尧和盛方明等人顿时围了过来:“殿下和孟大人上岸了!” “快快快,快拿毯子给两位大人擦擦!” 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孟临知猛地咳嗽着吐出几口水,过了片刻他终于恢复了一丝意识,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感觉到自己腰间被一双臂膀紧紧环绕着,待睁开眼,他果然看到浑身湿透的闻逍正一脸后怕地紧紧抱着自己。 孟临知看着闻逍:“你、你来了……” 闻逍低下头抵住孟临知的额头,声音颤抖,语气却是小心翼翼:“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不迟,”孟临知用尽全力握住闻逍的手,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你永远来得正是时候。”
第98章 等我再次回到你身边,等你再次睁开眼,这一切肯定都已经结束了。 闻逍感觉心口又闷又痛,他和孟临知相识的这些年中,也不乏各种险象环生的危急时刻,但每一次危险,孟临知似乎都能找到办法及时化解,还从没有一次像这样虚弱地躺在他怀中过。 春日的湖水仍然刺骨,孟临知身上一片冰凉,闻逍心疼将他揽在怀中:“现在没事了,你好好睡一觉,等再醒来,一切就都好了。” 孟临知依偎在闻逍的臂弯中,之前他吸入了太多迷魂香,被丢进水中的那一刻又呛了几口水,虽然性命没有大碍,但整个人仍旧昏昏沉沉的,他信赖地往闻逍怀里缩了缩:“对了,刚才陈佑他们跟着我一起来的麻沽山,有看到他们吗?” “还有心思关心其他人呢?”闻逍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孟临知的发顶,“放心,刚才魏尧他们已经把这三人都找到了,没有性命之忧,你可以放心了。” 得到闻逍的回答,孟临知翘起嘴角轻笑了一声,随后很快便力竭地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 闻逍抱着孟临知站起身,原本围在两人身边的盛方明等人自觉散开让出了一条道,闻逍便直接穿过人群,将孟临知放到了马车中,他替孟临知换下身上湿透的衣服,又给孟临知裹上毛毯。 直到确认孟临知呼吸平稳地睡去,他这才转身吩咐:“回王府。” 魏尧一顿:“殿下,那宫里……” 闻逍冷笑一声:“放心,等大夫来看过孟大人,本王自会进宫一趟。” 皇帝在他生辰的这天送上如此一份“大礼”,他怎么能不回敬一番? 魏尧应了一声,低下头不敢再看闻逍脸上恐怖的表情,和盛方明一同带着一行人回到了晋王府中。 此时大夫早已经候在王府之中,他给孟临知把了一把脉,道:“孟大人吸了不少烟罗香,这是一种迷魂药、有毒性……” 一听这香有毒,闻逍的心立刻提了起来:“那怎么办?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大夫道:“殿下莫慌,幸好孟大人并没有长时间地吸入烟罗香,不过这段时间可能会比较嗜睡。只是孟大人气虚体弱,又逢春日落水,寒气入体,之后可能会得风寒,我给他开个驱寒的药方……” 说到一半,大夫又斜眼看向一旁同样湿漉漉的闻逍:“……算了,等会我多配点药材,你们两个一起喝。” 闻逍压根没担心自己的身体,闻言猛地松了口气:“也就是说他没有什么大碍?” “是的?” 大夫还有些奇怪,来的路上魏尧向他简单介绍过孟临知的情况,他只当孟大人是溺水了,但现在检查过孟临知的身体,却感觉他身上溺水的症状并不严重,反倒是毒香的症状比较明显。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闻逍显然没有向大夫多解释的意思,他现在一颗心全都扑在孟临知身上,在确认孟临知没事后,他很快就把大夫请了出去,但现在孟临知没事的消息不宜外传,闻逍暂时没让大夫离开晋王府,只是让他留在别院中先休息。 直到这会儿,闻逍这才有功夫换了身干衣服,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孟临知,这时盛方明走了进来,他轻声道:“殿下,属下把窦咸带来了。” “让他进来。” “是,”盛方明应完,又犹豫道,“皇宫中又派人来了。” 闻逍嗯了一声:“他们说什么?” 盛方明:“说是及冠宴将于申时开始,您若是现在还不出发,就要错过及冠宴了。” “呵,”闻逍冷笑道,“他还敢让我进宫。” 他们刚刚闹出的动静不小,皇帝既然派人对孟临知下手,就肯定知道禁军已经得手,也知道自己刚才已经找回了孟临知。常人淹没在水中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早已经溺水身亡,这时候皇帝肯定以为孟临知已经身死,竟然还敢催自己进宫。 皇帝真以为自己是这么好拿捏的? 这其中的曲折细节闻逍并没有对盛方明说过,但盛方明稍一琢磨,便猜到了孟临知这次遇害肯定是皇帝的手笔。 盛方明他皱眉道:“殿下,那您还进宫吗?” “去,怎么不去?”闻逍握着孟临知的手,面色看起来相当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有些骇人,“帮我把佩剑带上,就是我之前在缈州常用的那把。” 旁人进宫是不能随身带武器的,但闻逍毕竟是皇子,限制倒是没这么多,可以前闻逍进宫时从来也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来没有带过这些武器,但今天他却不得不特殊一把。 盛方明也曾怂恿闻逍直接处理了皇帝,但被闻逍以孟临知为由回绝了,但如今皇帝却直接拿孟临知的性命做文章,闻逍还能忍吗?看来闻逍这次进宫,可不仅仅是为了一次及冠宴。 这时,窦咸也被人一把推进了房间中,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刚刚从廨署被逮来晋王府的路上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差点原地蹦起来—— 他们禁军中竟然有人对孟临知图谋不轨! 窦咸一时间愧疚得无以复加,此时看着面色阴沉的闻逍和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孟临知,他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孟大人不会真出事了吧? 他急走两步上前,看着此时面容苍白毫无血色、简直就像已经没气了的孟临知,他扑到床前,眼眶顿时不争气地红了:“孟大人……” 那可是多次帮自己和禁军兄弟们死里逃生的孟大人,只是现在孟大人却因为他们禁军的缘故被害死了,他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闻逍看着窦咸泪眼汪汪的样子,一下就猜到他误会了,无语道:“哭什么哭,人还活着。” “啊?”窦咸顿时蒙了,他甚至不信地探了探孟临知的鼻息,直到感觉温热的呼吸扑在指尖,虽然微弱但确实相当平稳,窦咸才松了口气,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吓死我了!” 闻逍蹬了地上的窦咸一脚:“孟大人虽然没事,但此事也与你们禁军脱不开关系,你有什么想说的。” 窦咸一整个不敢怒也不敢言,按理说经过缈州一事后,他们禁军和晋王一系的关系是十分紧密的,不然孟临知也不会放下警惕,如此大胆地去麻沽山找其他禁军。 窦咸咽了口唾沫,解释道:“前段时间禁军整编,他们几个都是新划进我这小队的,所以之前并没有跟着我们去缈州,跟孟大人也不熟。而这次他们跟着我出来,也是因为他们几个对当年禁军盘田地一事比较了解,所以我才点了他们几个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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