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咸一听陈佑的名字,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几个“刁民”举着锄头钉耙要揍他们的场面,他们甚至还恶人先告状说是禁军先动手的。 窦咸简直要被气死了,天知道他对这些百姓说话的时候有多和颜悦色,竟落还能得个如此诬陷,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不去!”窦咸压根不想再看到那几个百姓,赌气道,“孟大人你去吧,今天你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 孟临知无语:“你不跟着一起去,等会谁去跟陈佑他们对峙?” 窦咸:“放心,我们禁军中还有人在麻沽山上,您到时候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直接问他们。毕竟盘下麻沽山那块地的时候我也才刚当上殿前司副指挥使,很多事都不是我经手的,他们中间有当年经手此事的人,问他们比问我更好。” 看这回窦咸是真生气了,孟临知也不再强求,他先去了一趟陈佑家,核对着陈佑当年与禁军定下的契,看来看去还真的只有半块地的交易,陈佑更是来劲了:“孟大人你看,这白纸黑字写的确实只有半块地吧?” 孟临知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好像还真是,那怎么到窦咸口中,就成了一整块地了? 可窦咸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这中间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 孟临知头疼道:“带我去麻姑山看看。”如果半个时辰内不能解决,那就只能明天再来调解此事了,毕竟闻逍的事不能再拖了。 陈佑有些畏惧禁军,但想到有孟临知和两个廨署官吏同行,又觉得应该没什么事:“行啊,孟大人你一定要给我评评理!” 孟临知心想怎么都要我评理,难道我是什么青天大老爷吗。 孟临知跟着陈佑一起来到了麻沽山下,闻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只见八九个禁军装扮的人正站在田地上,陈佑见了当即气得跳脚:“你们别站我地上,苗都踩坏了!” 但看着眼前这几个禁军,孟临知不禁慢下脚步,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之前一同去过缈州,他和禁军算是有些交情,也认识不少禁军,但眼前这几人他却一个都不认识。 按理说这几个禁军是跟着窦咸一起来的,应当算是窦咸的直系了,可他却从未见过这些人。 孟临知警惕地看着他们:“几位大人当年经手了盘地一事?可我从陈佑那里看到当年禁军确实只盘了一半的地。” 一个禁军转而看向孟临知,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语气古怪道:“这位便是孟大人?” 一滴冷汗沿着孟临知的额角滑落,他下意识地抓住陈佑把他往自己身后拉,皱眉道:“是我。” 陈佑还没意识到情况不对,他指着其中一人气道:“孟大人,就是那个禁军!当时我们话都没说两句,他就在后边拔刀威胁我们。” 孟临知顺着陈佑的话,再次看向面前的几个禁军,这几人面色阴沉,手扶在腰侧的佩刀上,神色紧绷,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这回不仅是孟临知察觉到不对,连跟他同行的廨署官吏也发觉不对劲了:“孟大人,这几个真跟窦大人是同僚?” 怎么看都不像啊…… 还不待孟临知回答,其中一个禁军便高声道:“动手!” 几个禁军迅速向孟临知围过来,孟临知倒抽一口气,几乎是同时意识到这恐怕是皇帝给他布置的圈套,就是为了让他离开闻逍单独行动,好给他们可趁之机。 孟临知高声道:“……快跑!” 皇帝不去针对闻逍,却拐弯抹角地跑来针对他? 他有病吧! 孟临知知道这几个禁军是冲自己来的,他不欲连累陈佑和两个官吏,独自往一侧跑去。 谁知他刚琢磨着该如何甩开这几个禁军,但没跑几步就忽然感觉一阵腿软,头晕目眩间孟临知心下一紧,忽然意识到这群人想来抓自己,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刚刚闻到的那股香味,恐怕就是什么迷香。 孟临知跌倒在地,眼皮沉重到几乎就要闭上,他攥住地上的落叶,很快又因为力竭而松开:他不能倒在这里,闻逍还在等他…… 但此刻孟临知已经虚弱到连打开系统商城的力气都没有,喘息间他干脆闭上眼装作自己已经失去意识,静静等待几个禁军的下一步动作。 那几人打晕了陈佑等人,这才捆住孟临知,有人嗤笑一声:“不是说他是什么修士吗,就这么被抓了?我看这孟临知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 “怎么处理他?” “麻沽池就在这儿,直接丢湖里。” “行。” 噗通一声,孟临知被捆住四肢,干脆利落地抛进了麻姑池中。 水流迅速将孟临知淹没,一点一点把他拖向池底,水顺着七窍而入堵住了他的咽喉气管,强烈的窒息感灌顶而来。 孟临知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开了系统的自保功能。周身的水流顿时被隔绝开,孟临知宛若被一个小型气泡所包裹,在池水下悬浮着随波游荡。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孟临知心想他支撑不了多久的…… 但闻逍一定会在那之前找到他。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1-2020:58:33~2023-11-2222:58: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舫月载酒遇故人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你永远来得正是时候。 “殿下,孟大人出事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闻逍差点忘了呼吸,他急躁地跳下马车:“究竟什么情况!” 魏尧看起来虚弱极了,他面色苍白地扶着马车,之前他回程去找孟临知时,却发现孟临知已经离开廨署。魏尧想到之前孟临知的口信,便一路寻到麻沽山,谁知刚到山脚就闻到一股香味。 时值春日,魏尧还以为这是某种花香味,也没放在心上,但很快他就头晕眼花、四肢无力,魏尧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刚才那香味恐怕不简单,约莫是迷魂香一类的东西,那么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用上迷魂香? ……孟大人,不会出事了吧? 好在魏尧抵达时,迷魂香已经被风吹散了大半,他才没有当场晕倒。 为了抵抗迷魂香的效 果,魏尧用刀在自己胳膊上划了好几个口子来保持清醒,继续一路搜寻孟临知的踪迹。过了半晌,他终于在麻沽池边看到了几个禁军正迤迤然走来,彼时魏尧还以为他们也是来找孟临知的,刚想上前问问他们情况,却意外听到了这几人的对话。 “那姓孟的应该已经死了吧?” “他身上还绑着石块,估计已经沉到池底了。” “都过去一盏茶的时间了都没见他浮出水面,肯定早没气了。” “可以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听到这几句话,魏尧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过来——不对,这几个人压根不是来找孟大人的,而是加害孟大人的凶手! 魏尧躲在树林中避开那一伙人,眼睛却紧紧盯着眼前麻沽池,孟大人现在就在池底? 可一来他不会水,跳下去找孟大人等于送死,二来这几个禁军仍在附近,他又浑身无力,这会儿要是一现身,估计来不及跳进河里就会被他们抓住了。 魏尧的心脏狂跳起来,这时候他该怎么办,孟大人又该怎么办? 如果真像这几人说的,孟大人已经在池底一盏茶的时间,那他还活着吗?凡人哪能在池底憋气这么久?恐怕也只有神仙才…… 嗯? 但魏尧沮丧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对啊,孟大人又不是普通人,他肯定有自保的办法的! 魏尧仅仅焦躁了片刻,很快便找到了自我安慰的方式,他定下心来,悄悄回身离开去找闻逍搬救兵。 而巧合的是,他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了没多远,就碰到了因为放心不下而上山找人的闻逍等人。 听了魏尧简单复述的情况,闻逍的脸一点一点地变白了,魏尧还能用孟临知神秘的身份骗骗自己,但他却比魏尧更清楚孟临知的情况,他知道孟临知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只是因为身上有个系统商城,所以才能表现出如此多的神奇之处。 但归根结底,孟临知也不过只是一具脆弱的肉体凡胎,吹了风会着凉、受了伤会流血。 更重要的是,听魏尧的说辞,孟临知在被抛进麻沽池之前显然中了迷魂香,即使他有通天的本领,又要如何在昏迷的时候保证自己的安全? 想到这儿,闻逍飞速解下了一匹马,对魏尧道:“立刻带我们去你刚才碰到那几个禁军的地方,所有人都随我去麻沽池找人!” 闻逍的脸色阴沉到像是要提刀砍人,谁都知道孟临知是闻逍的死穴和逆鳞,在这个时候没人敢触他的霉头,唯独魏尧保留了一点理智,他忙道:“殿下,我碰到那几个禁军时他们正在行进中,我无法确定孟大人是从何处被抛下水的,您别太冲动!” 现在所有人的声音在闻逍耳中都被无限拉长,变成了怪异又刺耳的音调,连同众人的面容都变得扭曲狰狞起来,闻逍过了反应片刻才明白魏尧的隐私,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眼神变得森冷暴虐。 “我冲动?”闻逍冷笑一声,“今天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帝竟然敢拿孟临知开刀! 若是今天孟临知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会让皇帝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闻逍的威压笼罩在众人头顶,就连盛方明也只敢汗流浃背地提醒道:“殿下,魏尧的意思是麻沽池很大,我们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去找孟大人。” 麻沽池虽然名为“池”,但其实却是一片湖,面积极大,而且魏尧碰到几个禁军时,已经距离孟临知被抛进湖中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这一盏茶的时间可以做太多事了,他们甚至没办法确定那伙人究竟是在岸边动的手,还是乘船将孟临知抛在了湖中。 闻逍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盛方明说的没错,麻沽池如此之大,但他们却人手有限,不能祈求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样撞大运,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找到孟临知。 但麻沽池如此大,又是水域,该怎么提高效率呢? 闻逍低头沉思片刻,福至心灵间忽然想到了马车里的一样东西——那台生命探测仪! 闻逍一个激灵,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忽然再次回到了马车上。这马车的车架正是当时他们从缈州回京城时坐的那一架,当时半道上,孟临知将两台生命探测仪都取了出来,并把其中一台送给了楚堰,另一台就一直放在了马车里。 但现在,闻逍看到这生命探测仪,却只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救命的法宝,他记得孟临知跟他说过,这生命探测仪还可以在水中进行两百丈以内的探测! 闻逍提着生命探测仪,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就迅速翻身上马朝着麻沽池的方向赶去,直到闻逍的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大家这才反应过来闻逍手上拿着的是什么:“殿下手上拿的,是不是当时缈州地动那会,孟大人在救援时拿出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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