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的手像老虎钳一样攥住顾芒的手腕。 “我说,你不许走。” 顾芒静静看着他,说:“阮秋,你别这么幼稚。” 阮秋深呼吸一口气,还有一个半月就高考了,他实在想不明白顾芒为什么会在这种节骨眼走,这没有任何道理,没有任何缘由。 思来想去,也就是那一个原因。 “你......”阮秋低着头开口,“你要是不想做...我可以不逼你在学校做......” 顾芒很短地愣了一下,说:“不是这个原因——” “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阮秋大声反驳,仰着头死死瞪着顾芒,“你不能走。” 顾芒无言地看着他,又低头看那个钳制住他的手腕。 “你总不能这样抓着我一辈子,” 顾芒说,“更何况,你说的很对,我只是个你的泄|欲工具,没必要这样。” “闭嘴!” 顾芒不说话了。 阮秋忽地笑了:“怎么,你也知道你只是个工具?” 他死死握在顾芒的手腕,让顾芒怀疑那里已经青紫了。 “工具就该有工具的样子,我劝你老老实实地待到我毕业,哪儿也不许去,不然......” 阮秋冷笑了一声,盯着顾芒一字一顿地威胁道:“不然我就让所有人知道你都做过什么。” 顾芒摇摇头,心说,你不会的。 “随你吧。”他说。 他一根一根掰开阮秋的手指,阮秋心里困成一团的恐慌开始扩散,每被掰下一根手指,心头的恐惧就加剧一分,直到他和顾芒彻底分开。 上课铃声响了。 “顾芒!”他近乎声嘶力竭地地吼着,对着那个开始背着他走远的背影。 “你以为你是谁?你爱走就走,随便走!想去哪去哪!我根本就不在乎!” 顾芒的脚步顿了一下,之后再也没停过。 阮秋声音沙哑,眼圈通红,他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声音上,这让他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根本就不在乎......” 他对自己说,又像在告诫自己,“我不在乎。” 五月的艳阳天阳光普照,阮秋喘息着蹲在地上,他抬起眼眸,顾芒已经不见了。 阳光透过他虹膜上的泪珠折射在眼睛里,刺眼地射在他皱缩的心上。 -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顾芒走了。 这个消息像惊雷一样炸在二班,带起层层翻浪的水花,下一刻新班主任就走近教室,是个四十多岁的成熟温婉的女性,严厉不失温和。 顾芒就像照进来又移走的一束光,把二班的成绩和氛围都变得翻天覆地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连个道别也没有。 “顾老师为什么走啊......” “啊,咱们在他心里就这么不重要吗......打个招呼也行吧?” “不是,他走这么急,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儿吧,等到以后就知道了。” “也许吧......” 临近高考,就算是这帮少爷小姐们,也都知道面临到一件大事儿了,课上课下少了很多声音,很多平时性子玩闹的同学们都开始专注学习,有点变化也正常,而变化最大的是阮秋。 他像彻头彻尾变了个人,在教师不和人说一句话,时常坐在原位不知道想什么,手里有顾芒给他批改过的作业本和笔记。 一开始还算正常,到了后来,就越发阴沉,让人看了心里怵得慌,每次班上有人讨论顾芒时,阮秋听到就会一反常态地发飙,有人猜测是顾芒走的时候和他闹了很大的不愉快,甚至又可能顾芒的离开就是阮秋逼走的,久而久之,二班人讨论顾老师的离开时就会悄悄说。 一班的有伙男生,他们都是体育特长生,高考这种东西和他们关系不大,比之更重要的是和体育局打的关系,那才是真正决定他们一生的事儿。 偏偏体育局的局长就是阮秋的小叔,有人传阮秋去体育局时连体育局的一狗都是对阮秋笑脸相迎的。 他们从高一开始就一直想投奔阮秋,不求毕业时阮秋能帮他们真做什么,只要一句话的事儿,对他们的人生而言都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可阮秋向来不缺小弟,三年下来,这帮人愣是挤破了头都没能凑近排队当阮秋小弟那帮人的外围。 眼见临近高考,阮秋的小弟们也都开始好好学习,这帮人却是越发清闲,心底也越发着急,就动起来歪心思。 既然阮秋这么看那个离职的小老师不顺眼,只要给那个小老师痛打一顿,带到阮秋面前,那岂不是就能轻易获得阮秋另眼相看了? 其中一个人心里忐忑:“这样不好吧?他不是老师吗?” “老师怎么了?”带头的人叫张宇,他吹了口刘海儿,“他不离职了吗?那就不算老师了。” 张宇又吹了声口哨,“我记得那个小老师长的不错啊,咱们再给他拍点照片送阮哥手里,给他哄高兴了,飞黄腾达值日可待!” “好主意!”几个人兴奋起来,商量着准备个房间:“那怎么让他过来?” 这确实把他们难倒了,张宇支支吾吾地找到了二班里实打实的阮秋小弟,几个小弟向来看不起张宇这伙人,什么也不肯说,犯难的时候有个叫许曼的男生找到他们。 他仍是那样阴郁,脸色比以往更白,直勾勾盯着人时让人以为贞子从电视爬出来了。 张宇缩了缩脖子,狐疑道:“你来干什么?” 许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瞳仁漆黑漫无边际:“我知道怎么把顾老师叫过来。” “怎么?” “发消息,”许曼说,“就说阮秋高烧不退,要找他。” 作者有话说: 每个世界都是he,别慌 胃癌晚期又怎样,系统操刀,实现医学奇迹(邪魅勾唇)感谢在2023-10-13 19:32:58~2023-10-14 19:29: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痴XD 5瓶;句号、鱼交子 2瓶;无怜、朝朝暮俞、阿布罗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吐血 “发消息, ”许曼说,“就说阮秋高烧不退,要找他。” 张宇眉头抽动了一下:“你开什么玩笑?” 几个一班的小弟面面相觑。 许曼还是那样鬼魂似的阴郁样子, 让张宇看着一阵阵头皮发麻。 “这样做的话,阮哥知道了不会生气话?” 许曼说:“只有这个方法。” “行吧。” 张宇这帮人都是体育生, 心里边不搁事儿, 也难怪三年下来都混不上阮秋小弟外围, 听到只有一个方法就急了,就这么答应下来。 时间又定在周五。 顾芒已经联系好了外市的医院,在策划着来华市的医院做最后一次检查, 这两家医院是连锁的,互相之间系统都贯通, 在华市的医院做检查也可以直接传到另加医院。 他原本担心这些天阮秋会调查他,毕竟以这个世界阮秋的势力来说这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不过看样子并没有。 小孩儿跟他犯倔呢。 不过也好, 最后犯倔犯到他病治好,这样就消停多了。 顾芒心里笑笑, 取完药, 对窗口戴口罩的工作人员笑着道了句谢, 那个女工作人员愣了一下,转瞬间掩在口罩下的脸色通红。 她心想真是个怪人, 明明取的药是胃癌晚期的药,来取这种药的人她见过不少, 大都目光呆滞, 面色惨白;前者是已经知道自己注定死亡, 后者大抵刚刚知道, 两者让人看着心里难免生出同情。 但她这个行业, 看着看着,也就麻木了。 而刚才那个青年,却哪个也不像,明明笑着,一派轻松温和的样子,像冰雪消融,却莫名让人生出想要流泪的冲动。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顾芒想去上次那个馄饨摊儿吃点馄饨的时候,手机里响起短信发送声。 顾芒有些奇怪,老师的那些同事都已经告别好了,学校那边也处理完毕,至于二班的班级群他也直接退出去了,自己的身体在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哪里还有人联系自己? 是有人给他发短信: 【顾老师,我是阮秋朋友,他今天生病高烧了神志不清,一直在喊你名字,也不吃药,能麻烦你过来一趟吗?】 末尾还附了一处地址。 顾芒心脏兀地一坠,身体先于思考地就迈出步去,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出租车里了。 系统偷笑:“嘻嘻,宿主好没出息噢。” 顾芒也无奈一笑,一个星期没看见阮秋,甚至连这两个字都没听到过,一个短信过来,只看到这两个字,就把他弄得方寸大乱了。 他摁了摁心口,上次分开地那样难看,这次再遇让他心里有些打鼓,再转念一想,阮秋都高烧了,兴许也分不清谁是谁,等到地方了把人哄着吃完药再悄悄走了就是了。 但还是免不了心里担忧,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给阮秋发了条消息: 【多少度?吃饭了吗?我去的时候要不要给你吃的】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 他担心,又发消息给张宇,一条接一条地问了很多关于阮秋的事,问他怎么高烧的,怎么不在家好好修养为什么是这个地址,有没有开药......对面的回复模棱两可的,让顾芒心里有些纳闷,只能解释为小年轻们不懂得怎么照顾人,这些可能都不在意。 张宇大脑空白,对顾芒问地问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以为这个什么顾芒,知道阮秋生病过来就已经是极限了,哪能想到问这么详细,他只好瞎编乱造一气,后知后觉想到可能破绽太多了,心虚问:“没问题吧?” 许曼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夺过手机补上几个字: 【顾老师你快点来吧,他好像昏厥了】 之后不管手机那边顾芒怎么问,许曼都不再回他。 张宇和一边几个小弟看地目瞪口呆。 张宇有些犹豫:“我说,他俩真的是仇人吗?咱们这么做......阮哥能高兴吗?” 许曼忽的一笑:“他会高兴的。” 张宇摸了摸鼻子,看着许曼阴恻恻的笑容,心里不知怎么有种莫名不详的预感。 顾芒来的时候肚子里空空的,又开始隐秘地胃痛,他心里苦笑,感慨这个身体真是一天比一天娇气了。 他揉了揉空荡荡胃,下了出租车,往小区里走的时候闻到路边有馄饨贩子卖馄饨的香油味,想起了上次和阮秋一起吃的小馄饨,刚才发消息问的时候听说阮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饭,于是就这样又提了一份馄饨上去。 收到消息后顾芒更加心焦,连忙上了楼,刚敲了门口没几下门就已经打开,给他的感觉好像就是在等着他敲一样。 顾芒满色焦急,手里还提着馄饨,见开门的不是阮秋也没有太意外,微微一笑就忙问:“请问是阮秋的朋友吗?他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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