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间想起以前种种,手攥地越来越紧。 “我问你,你在这个地方跳过多少次舞了?今天是露胸口,昨天是什么?前天是什么?你是不是给人跳过脱衣舞啊?你跟多少人谈过了?你赔做老师吗?你要脸吗?” 顾芒被他劈头盖脸地骂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就这么缺钱吗?还是你就喜欢这个,爱做这个?你要钱你早说啊,躺在床上任我玩一晚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不行吗?” 见他越说越过分,顾芒眉头动了一下,“阮秋......” “别叫我名字!”阮秋眼睛湿润,一字一顿地骂他:“滥货。” “不是......” “贱货!”阮秋叫道。 顾芒的脸色冷起来,深呼吸一口气。 他自觉不管是什么方式,只要没有触碰到法|律,没有什么手段是不能用的,他用自己的双手挣钱,他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再何况,他又不是卖的,他只是在这里跳舞,用自己的能力赚钱。 现在两个人都不太理智,顾芒告诉自己阮秋还小,说话没轻重,不该和他犟。 有什么话,最好等明天再谈。 这样想着,他心里慢慢冷却下来,转身准备离开。 阮秋见顾芒一句回应也没有,转身还要走,本勉强压下一点的火又再次燎原,他紧跟上去一把抓住顾芒的手腕:“不许走!” 顾芒冷声说:“放开。” 阮秋愣住了。 顾芒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冷地对他说过话了,在他们的关系里,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阮秋都是稍小的那一方,他早就习惯了顾芒无止境的包容。 “不许走。”阮秋哑声一字一顿道。 两人对峙片刻。 “那你想怎么样。” 阮秋迷茫,他不知道要怎么样,但他不能让顾芒走。 他凭什么不给自己道歉就走? “呵......”阮秋扯着唇角冷笑,却也掩饰不住通红的眼睛。 “你不是喜欢在酒吧给人跳舞吗?酒也很能喝吧?把酒喝了我就让你走。”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0-10 19:12:49~2023-10-11 18:4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芪焾 3瓶;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初夜 “迷醉”作为酒吧, 最不缺的就是酒,就算是更衣室的桌上,也摆着很多的易拉罐啤酒, 度数都说不上高。 要是放在平时,喝了也就喝了, 喝了就能堵上阮秋的嘴的话顾芒绝对不说二话。 关键在于他今晚上滴水未进, 胃里空的厉害, 他现在喝简直就跟找死没区别。 所以顾芒只是看了阮秋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要走。 可没走两步, 肩膀传来宛如被野兽咬住的痛感,下一秒天昏地转, 他后背重重磕在更衣室包间的吸音材质的软墙上,不痛, 但是被人钳制的屈辱感一点也不少。 眼前人眼睑发红, 从下往上看他的眉眼像头暴怒的狮子。 “我说了,不许走, ”字像是从阮秋的牙缝挤出来一样, 他对视上顾芒还在不咸不淡的视线, 忽地笑了。 这只小兽在顾芒身前蛰伏太久,以至于让顾芒有些忘记了他在这这个世界的本性。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阮秋嘲讽地勾起唇角, 半点也不吝于释放他的恶劣,“该不会你还觉得自己是学校那个云淡风轻的顾老师吧?还是装模作样习惯了, 以为现在还能高高在上?把人当傻子耍?” 顾芒觉得下巴被捏地有些痛, 让他安静中产生下巴颌骨要被眼前人的爪子撕裂般的痛。 他没有动, 只是说:“我该走了。” 顾芒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让阮秋火一波一波往上冒, “哈, ”他笑起来,“好啊,走吧!” 身上钳制的力量突然一下子松开,顾芒摸了摸下巴的红印,转身的一刹那耳后传来声音。 “顾老师不用急,慢点走,好好享受当老师的最后一天吧,” 顾芒脚步顿住,侧头看阮秋。 “毕竟,明天同学们说不定就不会叫你顾老师了,”阮秋面无表情,嘴角却偏偏扬起来,眼底的嘲讽不加掩饰, “或许会叫你...舞蹈老师?” 顾芒脸色终于变了。 阮秋笑地更开,像恶作剧得到了回馈的小孩,“多了不起啊,华市一中出了个人才呢,‘迷醉’跳舞最厉害的舞男老师,要不你顺便开个补习班吧,让他们都来学——” “阮秋。” 顾芒叫住他,“别说了。” 阮秋面无表情的看他:“喝。” 顾芒偏头去看桌上的易拉罐。 一,二,三......六,七。 一共七瓶,好在,都是啤的,度数看上去不高。 顾芒只得这样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他坐在沙发上,一瓶一瓶地把打开,随着七声“撕拉”的气泡声,七瓶啤酒整齐地摆在顾芒面前。 阮秋站在顾芒对面,和他隔着一个茶几,茶几上的七瓶易拉罐好像把他们分割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看到顾芒垂下时轻颤的睫毛,和拉开易拉罐时修长苍白的指节,每个动作放在顾芒身上都很违和,那是脆弱的。 阮秋心中轻嗤,把心中奇怪的想法挥之脑后。 这个不知羞耻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脆弱,上次他明明一个人能喝倒一桌子的人,这次不过几瓶啤酒罢了,他有什么好心软的。 顾芒握住第一个易拉罐,抬头看了阮秋一眼。 那一眼也没用包涵什么意味,只是单纯的看了他一眼。 阮秋忽然感到有些可怕,他浑身发冷。 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让他的心颤抖起来。 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极为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有什么东西要变暗了碎裂了无法挽回了,可他迷茫,冷笑,疑惑,不知所措。 他做错什么了?错的明明是眼前这个不知羞耻的男人! 可身体反射性地在出冷汗,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攥紧,指甲扎进肉里,疼痛或是不安的警鸣在告诉他阻止这一切。 凭什么? 等阮秋终于扛不住身体的诉求,要顾芒停下时,第一杯啤酒已经被喝地一干二净了。 冰冷的酒液落进空荡荡的胃里,冻得顾芒哆嗦了一下。 先是很冷,冷到神经微微麻痹,接着钝钝的痛感微微上涌,顾芒决定不理这些,抱着快刀斩乱麻的心思,他又拿起第二杯,之后是第三杯...... 他喝地又快又急,溢出的酒液从顺着从下颌往下滴,打湿了本就纤薄的衣料,等到喝完第四杯的时候,胃部经过冷却后反而愈演愈烈的痛感让他不得不制止住动作。 身体很冷,脸又很热。 阮秋挥掉心中刚才奇异的感觉,他看到顾芒动作不停地喝下四杯啤酒时,竟然诡异地安心下来。 不是很能喝吗,装什么。 酒液打湿顾芒的身上的布料,衬的那截莹润的锁骨如同琥珀般剔透,干涸后变凉的酒渍让那处渗出好看的晕红。 这样应该会冷......阮秋出神地想着,手已经准备脱下外套。 向前走,对视上那双被酒润湿后的眼睛后,才浑身一颤,如梦初醒。 他想的不应该是这个,这个男人根本不再值得他付出真心,他明明越痛苦自己才越高兴才对。 “不喝了?”阮秋挑眉看着剩下三杯啤酒,“不是很能喝吗?怎么,在酒吧这么多天没让你酒量变得更厉害?” 顾芒不着痕迹地捂住冷透了的胃,低着头没说话,微长的头发遮住五官,在昏黄的灯光下像被俘的战虏,一个漂亮的战虏。 阮秋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顾芒正前方,居高临下。 “既然你这么没用,不如这样,”戏谑的声线从上面传来,敲进顾芒恍惚的大脑,“你不是喜欢在酒吧挣钱吗?你像我展示一下你陪酒的技巧,我按市场价给你,怎么样?” 阮秋看到顾芒的眸光像湖水一样荡了一下涟漪,心尖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又很快转为不甘。 为什么这样看自己,明明先做出这些事的都是他! 顾芒对他说:“我不会陪酒。” “嗤,”阮秋这次是真的忍不住笑了,“你装什么呢?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是把我小孩儿,顾老师?” 末尾那个称呼用最轻佻的方式被他叫出来,阮秋俯下|身捏着顾芒的下巴,声音很轻却每个字咬音清晰,“你以为我没在酒吧玩过吗?像你们这样的舞男,说白了不就是给陪酒打个噱头,你给多少人陪过酒才练出那次把一桌子人都喝倒了的酒量?” 他重重甩开顾芒的下巴,对着那人偏到一边的脑袋又笑起来, “顾老师,在酒吧这一方便您确实配做我的老师,要向您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我可真是自愧不如。” 顾芒的胳膊支着茶几,酒精上涌到大脑,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喝过酒了,这几瓶啤酒就让自己难受成这样。 耳边阮秋的声音其实早已经模糊了起来,他只是低声地重复,“我不会陪酒。” 阮秋磨着牙根,忽然想起来什么。 上次,上次也是在更衣室,他那时候见到过那个轻佻的狐狸精一样的男人,就因为那个人的态度,他才临时决定不再看顾芒锁骨的痣,仅凭那个人狐狸似的神态,他就知道这silver不是顾芒。 现在想来真是傻到可笑的地步。 想起上次那个轻佻勾人到魅惑的顾芒,阮秋刚刚勉强摁下的怒气又翻腾起来。 或许那样的顾芒才是真正的顾芒,对着酒吧的一切顾客都能够那样谄媚,服务,只有自己,自己像个傻逼一样,连亲吻都要小心翼翼思考再三,压抑自己的渴望,竟然还可笑地在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吓到他。 荒谬,可笑。 而这个男人到现在都在装。 真是......让人生气。 阮秋一把扯起来顾芒的领子,可怜的衣服刚才被阮秋看痣时就扯地发散,如今根本遮掩不住这具漂亮白皙的身体。 顾芒一点力气没有,随着由着这个力气抬起脑袋,一双平时冷淡如玉的丹凤眼此时眸含水光,瞳仁被洗过一般涨起雾气,衬着脸颊的红晕,看地世上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能瞬间起火。 阮秋怔楞一瞬,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怒火,压得他声音像在砂砾上摩擦过一遍。 “——你他妈的在多少人面前这样过?” 顾芒舌根发麻地说不出话,只觉得又一阵天旋地转,脸上凉凉的,被人贴上了那个银色面罩,紧接着又被阮秋直接一手提起来,门被踹开,外面酒吧凌乱的嘶吼欢呼音乐声越来越大。 顾芒耳边一阵阵发鸣,在模糊中听到阮秋的几个字: “......不会陪酒......那就让他们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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