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一孝。】 贺淼帮他抠洞洞,疑惑地问:“你大爸爸和小宁哥哥不睡在一起吗?” 【淼淼,我的嘴替。】 【谢总是不是不行,不要的老婆可以送给我,我不介意。(bushi)】 【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为什么,”谢摇摇比她更疑惑,软乎乎的脸蛋上满是迷茫,“要睡一起啊?” 他在家也不跟宁时雪睡一起,但他不管,大爸爸都已经,是个大人了,可以自己睡觉,就让他跟宝宝睡在一起吧。 贺淼淼还没跟他掰扯明白,江渔就突然跟几个小男孩一起跑了过来。 江渔手上还拿着根树杈子,见到谢摇摇他们,顿时眼前一亮。 他一挥手,跟身后几个小男孩说:“就是他们!我新收的小弟!” 谢摇摇撅起嘴,他才不是小弟呢,他明明是海王。 这个哥哥怎么介么笨啊。 “我是海里的公主。”贺淼也反驳他。 见到谢摇摇他们,江渔也不跟同学玩打仗的游戏了,他蹲下一起堆城堡。 “你们应该做个珊瑚礁,”江渔对这个城堡很不满意,他盘腿坐在地上,“都没有珊瑚,怎么当海神的宫殿?” 但是现在不在海边,他也找不到珊瑚,只能掰了几个树枝来伪装。 “窝好累呀。”谢摇摇决定休息一下,他将小帽子摘下来,放在腿上,然后抱起小水壶咕嘟咕嘟喝水,脸蛋都红扑扑的。 贺淼探了下头,“摇摇弟弟,我能看看你的小帽子吗?” 谢摇摇递给她,还不忘说:“介个,是窝妈妈做的。” 【头一次听摇摇说起他妈妈诶。】 【该死,我更好奇这个谢总到底是什么人了,这年头的营销号到底能不能行啊。】 【我想知道妈妈是跟谢总离婚了吗?】 谢摇摇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妈妈就做了这个小帽子,现在他已经戴不上了,但出门还总是带着。 好几年下来,小帽子的布料都软塌塌的,但是很干净。 “好漂亮呀,你妈妈真厉害。”贺淼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想往自己脑袋上戴一下,但是被羊角辫挡住了,只能遗憾放弃。 江渔也要过去看了一眼,打算还给谢摇摇的时候,在他们旁边堆城堡的那个小男孩,却突然跑了过来,伸出手说:“我也要看!” 江渔看向谢摇摇。 谢摇摇点了点头,“好哦。” 那个小男孩就从江渔手里拿了过去,是个黄色的小婴儿帽,看着就奶呼呼的,他撇了撇嘴,很嫌弃地说:“我知道这种帽子,我弟弟才会戴,你都这么大了还戴这个啊。” “羞死羞死!”他抬起手在脸上刮了下,做了个鬼脸臊谢摇摇。 谢摇摇瞬间不高兴了,他觉得他还是个宝宝呢,为什么不能戴,他抬起小手就去拿帽子,撅起嘴说:“泥还给窝。” 小男孩起哄了一声,抓着就跑。 “二虎!”江渔皱着眉站起来,指着他说,“不许欺负弟弟!” 他才拔了牙,还没长出来,现在说话还走风漏气的,气势都不如以前。 他有些恼火地跺了下脚。 二虎根本不理他,江渔比他还小一岁,他凭什么听江渔的。 而且江渔都不是他们村子里的人,是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 季清端着点心过去,就见谢摇摇在追一个陌生小男孩,江渔也拽着那个男孩的胳膊,死活不肯放手。 但二虎比江渔大一岁,还长得又高又壮,江渔根本打不过他。 副导演一开始还以为小孩子拌嘴,没太当回事,而且江渔过去帮忙了,就想等等看他们自己会怎么处理,拍出来效果不也挺好吗,他不动声色地朝摄像师招了招手,让摄像师靠近点儿拍。 没想到江渔跟二虎争执的时候,谢摇摇跟在旁边,却突然哭了出来。 哭得猝不及防,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他哭得脸蛋泛红,眼眶也红红的,睫毛瞬间湿透,眼泪都掉在腮帮上,是那种很撕心裂肺的哭法,听得人心里一紧。 “怎么了?”季清被吓了一跳,赶紧过去问。 二虎也被吓到了,他手上一抖,小帽子就掉在了地上。 贺淼抱住谢摇摇。 她眼圈也有点红,嗓音哽咽,指着二虎说:“他把弟弟的小帽子弄坏了。” 江渔在旁边满脸无措。 他本来是想把小帽子抢回来的,但是二虎突然使劲推了他一把,他手里还攥着帽子的边边,摔到了地上,小帽子撕拉一声,两块布就裂开了,被扯得开了线。 “妈妈。”谢摇摇哽咽喃喃,他捡起小帽子,就开始蹲在地上哭。 弹幕都跟着气愤。 【节目组到底在干什么啊?这么多人看不住几个小孩子?刚才都快打起来了怎么不过去帮忙?还拍什么呢?】 【也没人哄哄孩子吗?哭得我好心疼。】 突然有这么多人围过来,二虎涨红了脸,想跑又不敢。 “你给弟弟道歉!”江渔拉住他。 二虎使劲甩开他的手,梗着脖子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不道歉,我去告诉村长!”江渔也不肯让着他。 季清连忙蹲下哄谢摇摇,想伸手抱他,但谢摇摇根本不愿意让他抱,哭得嗓子都哑了起来,季清只好跟他说:“哥哥再给你买一个好吗?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 “窝不要。”谢摇摇从他怀里挣扎开,哭得脸蛋都彻底红了,小手攥着弄坏的帽子,泪眼朦胧地说,“窝要找我妈妈。” 季清忍不住烦躁起来。 他只带过季宵一个小孩子,觉得谢摇摇也太难哄了,季宵的玩具在幼儿园被小朋友弄坏,也从来都不哭。 而且他看了那个帽子,做工很粗糙,应该也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 这边动静太大,唐鹤安跟导演也匆匆赶了过来,发现孩子们都在哭,唐鹤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皱眉看向导演。 导演现在终于慌了神。 他手足无措,还好宁时雪也带着季宵回来了,谢摇摇满脸都是泪痕,眼睛都肿了桃子,但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流,他转过头张开小手,宁时雪将他抱了起来。 “怎么了?”宁时雪抱着他问。 谢摇摇哽咽到说不出话来,手里攥着被弄脏弄破的小帽子,他抱住宁时雪的脖颈,白软湿透的脸蛋埋在宁时雪颈窝里。 “小宁哥哥。”贺淼也还在哭。 但她憋了憋,很坚强地跟宁时雪说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 宁时雪原本就冰凉的桃花眼也沉了下来,像深冬积雪的潭水,他嗓音仍然很平静,却莫名让人浑身一颤,跟二虎说:“道歉。” 根本不像人类能有的眼神。 宁时雪肤色苍白,眼窝却偏深,被这双眼长久地注视着,像在凝望深渊。 二虎今年也才七岁,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明明宁时雪看起来消瘦过头,冷白的手腕都没比他粗多少。 他却浑身打了个哆嗦。 他不愿意道歉,又害怕宁时雪,脸憋得涨红,仍然抿着嘴不说话。 村长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还有二虎的妈妈的王桂兰。 王桂兰知道村里有节目组在拍什么综艺,都是她这辈子没见过的明星,听说二虎好像得罪了那些人,顿时被吓了一跳,着急赶过来就想按着二虎的头给人道歉。 但她一来,节目组乌泱泱都是人,宁时雪又冷冰冰地看着二虎,到底谁欺负谁啊,她皱起眉头,快步走过来将孩子抱到了怀里。 “你们想干什么啊?!”王桂兰说,“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小孩子。” 江渔不服气,指着二虎说:“是他先弄坏别人的东西!” “有你什么事?”王桂兰嗓音很不耐烦,朝他摆了下手。 村长朝她拼命使眼色,王桂兰这才缓了缓,但仍然将二虎护在身后,“不就是个帽子吗,我赔给你不就行了,你们一群人盯着一个孩子,不把他吓坏了?” 宁时雪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她下意识地也不太拿宁时雪当回事。 谢摇摇哭累了,眼泪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流,但不像刚才那样哭得很大声,他抱着宁时雪的脖子,一抽一抽地小声哭。 宁时雪突然抬脚走了过去。 王桂兰一凛,挡住二虎说:“你想干什么?你们还想打人啊?” 宁时雪根本没理她,他冰冷的眼窝都隐没在阴影中,走过去一脚踹在二虎才搭起来的城堡上,訇然倒塌。 二虎瞬间扯着嗓子哭出了声。 “你这么大的人跟小孩子计较什么?!”王桂兰又心疼又气,心疼孩子被这么多人围住,又气他没事儿干去招惹人家干什么,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孩子多顽皮。 宁时雪弯了下眼睛,但眼底很冰凉,“我不但跟他计较,还会跟你计较。” 王桂兰被盯得浑身都难受起来,忍不住抱住孩子躲了躲。 宁时雪现在也没空搭理他们,抱着谢摇摇转身就走。 他刚才看了一眼,这个小帽子是几块布缝在一起的,万幸只是线开了,布料没有完全扯坏,只有边缘稍微坏了一点。 他记得小时候他在孤儿院,院长奶奶给他补衣服,比这个更破的都能补起来。 而且看不出痕迹。 谢摇摇的妈妈也没有多擅长缝纫,只是心血来潮给孩子做了个婴儿帽,做工很简单,他觉得这个应该不难补好。 “小渔,”宁时雪低头问江渔,“你们村子里有裁缝吗?” 江渔连忙点头,“有的!我带你们去!” 宁时雪带上了谢摇摇的奶瓶,给他冲了点奶粉,谢摇摇趴在他怀里,含着奶嘴时不时哽咽一下,眼泪湿透了宁时雪的肩膀。 村里的裁缝是个七十多岁的老爷爷,见到这个小帽子,就说:“没事,缝起来就好了。” 但问题是,想缝得一模一样,就得找到颜色一样的线。 他们本来就是个贫困村,补衣服也没什么讲究,裁缝店里翻不出这种奶黄色的线。 “我待会儿要去镇上,到时候去买,我记得有。”老爷爷说。 谢摇摇的眼睛红肿可怜,老爷爷递给他一个小布老虎,谢摇摇抬起小手抱住,嗓子都有点哑,小声说:“谢谢爷爷。” 宁时雪要给钱,老爷爷乐呵呵地摆了摆手,“没事,我自己缝的小玩意儿,不值钱。” 小布老虎缝得虎头虎脑,可爱极了,谢摇摇小胖手拿着捏了捏,觉得这个老爷爷好厉害啊,应该可以缝好他的小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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