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她将他当做亲人;少时,她将他当做友人;而情窦初开时,她自然而然就将他当做了爱人。 有时她也会担心,怕自己跟得太紧让洛洋觉得烦,可她依然控制不了自己。 平日里,每次见面莫琅都会给儿子拍很多照片,以便见不着面的时候可以看看照片来想念,可对于洛洋,她却根本无法容忍分离,她只想时时刻刻看到这个人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 所幸,她的感情得到了洛洋的回应。 莫琅自小就记性很好,所以她记得很多。 她知道,一直都是自己不管不顾地跟着洛洋,一直都是洛洋迁就她,照顾她。她看着他从男孩变成男人,却始终对她温柔耐心,不离不弃。 所以,对于自己的身世,她从来没有好奇过,因为根本不关心。 可在她活到四十岁出头的现在,突然接到儿子一个电话,告诉她所谓“亲人”的存在,莫琅心里根本连涟漪都没掀起。 反倒是洛洋很欣喜。 他清楚自家亲亲老婆必然是不肯抛下自己独自回去的,便自觉自发加班加点地赶戏,终于在两星期后将所有的戏份提前拍完,与莫琅一起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莫琅看着飞机上沉睡的爱人,轻轻抚了抚他眼下的黑影,心里不自觉生出了些对所谓“亲人”的怨气。 洛洋替她欢喜,她就顺着洛洋欢喜,可这不代表她能容忍这群认都不认识的陌生人,仗着“血缘”关系,每天一小催三天一大催地逼着她赶紧回去认亲! 她的感情太单一,分不出什么心思去体谅,只心疼自己的丈夫。 对方越是急迫,在她看来就越是烦人。 烦!人! 而另一边,洛舒也觉得很烦。 他想亲自去追查郝艾的事,可季泽选了他的卧室闭关去了! 若只是这样,许铎秦越两人有一个留下轮流守着就没什么问题,可偏偏,那天莫珵珵来过之后,第三天他就确认了结果,然后就开始了老头老太带着一家老小,每天上门来骚|扰的日子。 最初时候,洛舒对他们还是颇为体谅的。 虽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对方毕竟是失去女儿多年的老人,乍一寻到人,心情激动难以自抑很正常。 洛舒对他们的态度始终很尊敬。 他和气地招待来人,礼貌地表示自己不能越过母亲提前认亲,安抚两位老人激动的情绪,尽力照顾得很周到。 可架不住对方每天都来! 他说了几百遍了,等父母回来就会通知他们,可对方只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依旧天天来报道。 每天晨光微熙时,两位老人就会敲响套房的大门,直到华灯初上时,两位老人才会搀扶着离开。 通常,他们还会把大女儿/小儿子/大外孙/外孙女也都带来,美其名曰“联络感情”,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样的相处能让这个失散多年的外孙迅速对莫家产生归属感。 于是洛舒彻底无法出门。 从早到晚他必须全程作陪,哪怕有事离开一会儿,就会招来无数的眼泪攻势与长吁短叹。 这简直不能好了。 直到莫琅带着洛洋回来,他才总算松了口气,火速将烂摊子丢给爹妈,自己神隐。 . 与此同时,郝家宅院里,郝艾郁闷地闯进了他姐姐的书房。 郝莎正在批阅文件,见弟弟进来,却一反平日里温柔微笑的态度,只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不去理他。 “姐!你怎么不帮我想想办法!”郝艾见他姐姐根本不理他,顿时也顾不上耍脾气了,几步上前从她手里抽走文件,没好气地责问出声。 郝莎却是不想再惯着弟弟的脾气了,冷哼一声道:“你自己上赶着作死,我要怎么帮你处理?!那个叫原纷的小警|察,身后站着的就是洛舒!他们本来就在调查你的事,你还急巴巴地去给他们找靠山!” “我哪知道这个莫琅会是莫珵珵那个失踪不知道多少年的二姐!你以前不是说早就死了么!”郝艾也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之前看那小孩儿长得跟莫珵珵简直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还以为是他跟有夫之妇私通,生下的私生子呢!这家伙平日里总一副道貌岸然洁身自好,看不起我的样子,再加上那个洛舒死一直死咬着当年的事不肯放,我这不就是想膈应膈应他们吗!” “呵呵,那你膈应到他们了吗?!”郝莎想想都觉得要叹气,原本她家投靠的那个人,就在对付文国的这些武林势力,所以洛舒所在的那个洛承门,她并没有放在眼里,就算再厉害又如何?早晚会成为弗朗西斯的囊中之物!可谁料想,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居然趁她不注意,硬生生给人拖出了莫家当背景! 他们郝家明面上素来是依靠莫家的,哪怕如今另有出路,可莫家依然是很难动摇的势力。虽然暗地里一直在动作,但想要搞垮莫家,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偏偏突然来这么一出,直接让两边势力联合起来了! 若是将来那个洛舒真的查到些什么…… 简直想想就头疼! 就在此时,书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郝莎不耐烦地接起电话,不多久,脸色便凝重了起来。 等她挂上电话时,面色阴沉得简直就像雷暴前夕,浑身都冒着冰冻阴寒的冷气。郝艾原本还硬撑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却在自家姐姐凶残到极点的目光下哆嗦了起来,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却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 却只听郝莎的声音里再无往日的低哑性感,反而带着令人心悸的狠戾,冰冷得仿佛尖刀刮着冰面:“酷威娱乐的郦婉嫆,今天放出消息,说她昏迷多年的儿子元飞羽,前日醒来了。”
第89章 089 “怎么可能?!他不是一直在湖城山里躺着……”郝艾闻言失声大喊, 而后又噤声在郝莎尖刻的目光之下。 他很久没见过姐姐这样阴狠外露的神情了,以至于时间太久他都快忘了,暴怒中的姐姐, 有多可怕。 上一次看见她这样,第二天姐夫就死了。而这一次…… “姐你的意思是……?”郝艾缩缩脖子, 小心翼翼地抬头, 一边偷瞄一边猜测着郝莎的打算, 而后做了个刀切的动作,心里盘算起了这么做成功的可能性。 当年刚出事那会儿, 听闻人没死, 他不是没有暗地里雇佣兵去试着灭口, 可失败了不说,还被姐姐狠狠骂了一顿。 当时医生确诊那小孩儿不可能再醒来, 这么个迟早会死的人根本构不成威胁, 自己急吼吼地去灭口只会打草惊蛇。 所幸, 受雇的佣兵并不知道雇主是什么人,所以在人被抓走后,他并没有暴露。 后来那孩子被洛舒接到洛承山门时,他也紧张过慌乱过。 因为平日里总是不干正事, 郝莎并不让郝艾过多参与到她所筹谋的事务中去,因此对于神秘莫测的武林势力, 郝艾还是心存敬畏的。他万万没想到洛舒居然会有这样的背景, 这让他后怕的同时心中难安。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 一切始终风平浪静,他最终还是认定了人不会醒来, 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所以渐渐放下心。哪怕明知那姓洛的小子一直没放弃追查, 他也不再谨小慎微,而是重新过起了逍遥自在的日子。 可现在,据说会永远躺在那的植物人,居然醒来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在度过了最初的惊慌失措后,郝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自己终于冷静了下来。 可他的第一反应依然是是:这不是真的。 “姐,这消息可靠吗?”他是不愿意相信嘀嗒醒来的,横竖此时根本没见着人,说不定,是洛舒那几个为了诈出案犯,想出来的新招呢? 郝莎勉强压下心里不断膨胀的黑暗想法,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粗嘎着嗓子道:“前些天我安排在他们山门里的暗线传来过消息,似是郦婉嫆派人过去探望过一次。” “探望?”郝艾皱起眉,“有说具体什么情况吗?” “并没有。不管是那个米唐还是郦婉嫆派去的人,两边都做得很小心,半点消息也没传出来。”郝莎摇摇头,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完全没有重视这条消息。 先前她得知这事时,只以为是郦婉嫆怀孕结婚后有什么其他打算,才去探望一下儿子。她对郦婉嫆的打算完全没什么好奇心,横竖也就是想把儿子那里的遗产扒拉到自己手里罢了。 唯利是图的人,对自己大儿子的死活根本不关心,完全不会构成威胁。 而那个埋在洛承门的暗子,说起来也并不完全是她自己的手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这人去办,元飞羽的情况,只是顺带让他注意着而已。 若为了这事而让他暴露,那可是得不偿失,自己也没法跟弗朗西斯交代。 所以她当时只是看过消息后就将之扔开了,并没吩咐那暗线对两边的会面全程监视。 可当时没放在心上的事,现在结合郦婉嫆放出的消息来看,却让人后悔莫及。 “现在只有消息被提前放出,据说人还在封闭式复健,预计两个月后可以出来见人。”虽说不是不能查到对方复健所在的疗养所,可光是调查的这段时间,就足够那孩子把郝艾说出来无数次了! “那,那,姐我们还是动手吧!”见到连郝莎都是完全没把握的模样,郝艾这个习惯于依靠姐姐的人,终于彻底慌了手脚,“我这就去联系人!” “慌什么!给我回来!”见自家弟弟慌不择路就往外走,郝莎厉声制止,简直恨铁不成钢!而后她严厉地问道,“你动手的时候,那小孩认出你了没?” “我不知道。”郝艾埋头捂着脑袋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可几年前的记忆对他来讲实在有些遥远了,这些年来他早就把这事抛在脑后,实在很难重绘出嘀嗒当时的具体反应,只大概记得他曾剧烈挣扎,还挣脱了他的钳制“我确定那时候他肯定看见我的脸了,可要说认出我,倒未必,毕竟就在当天早上草草见过一面,小孩子没放在心上的话,未必能记得我是谁。” 可这样乐观的猜测,并不能让郝莎松口气。 她抬头瞪了自家不省心的弟弟一眼,最终还是道:“我先去查他人在哪里,你最近这段时间先出国躲一躲,看看风声再作决定吧!” 眼看着武术大赛的八强赛就要打响,到时国家队的选人名单也会出炉,她正是要盯紧的时候,实在没那心力去管弟弟这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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