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非得逼我把那难听的话说出来是吧?是吧?是吧?! 但我是个哑巴没法儿说,只好愤愤地倒头睡大觉。 讨嫌的家伙凑过来在我耳边说:“阿宝,我教你吐息之法,可使身体更加康健。” 你少气我我就能多活十年! 我扯过被子盖住头。 他给我扒拉开,非要拉我起来:“先别睡,我教你,很简单。” 我死活往下沉,和他对抗。 僵持一阵,我走火入魔地照他说的练劳什子的吐息之法。 但真别说,练着练着,我…… 那种感觉很难细说,就是…… 感觉身体有些轻盈,呼吸的空气都清新很多,原本烦躁的情绪得到了一定的平稳。 …… 练完,我心情不错地躺下睡觉。 甚至楼起笙厚脸皮地用脑袋挨着我我都只心情豁然地觉得“哎呀只是个脑袋而已而且还是这么帅的脑袋不亏不亏随便他吧”。 ……不行,这肯定是陷阱,是圈套。 但是话没错,确实就是颗脑袋罢了,干嘛那么计较。 我这么想着,闭眼睡觉。 “阿宝……” 不要破坏我难得的好心情! 我装死。 “别不要我。”他轻声说。 我:“……” 你别动不动就发癫,哥,太OOC了。 我继续装死没回应,他没再继续说。 屋内一片静谧,不知多久,也许没有多久,我渐渐陷入梦乡。 又做噩梦了。 先是梦到于彦当年的一些事,然后画面一转,梦到了芍城。但我明明刚来芍城,这儿的事与我无关。 可我就是梦到了。 甚至就像身临其境。 我看到面目模糊的一众人在那儿闹,其中唯有顾秀才的脸是清晰的,于是我便猜到大概是他母亲那事儿。 也许是日有所闻夜有所梦吧。 接着,还梦到了其他,比如贫瘠村那个老汉一家的凄惨遭遇——先是他老伴儿吐了好多血在织锦机上,然后他儿子儿媳也吐血倒下了。 还有更多完全不认识的…… 我知道我在做梦,想醒过来,却做不到。 很难受,巨大的无力和悲恸侵占了我的心,我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是心口发紧发痛,像被人狠狠攥住了,几乎喘不过气来。 忽然,系统的声音传入我脑海中。 它问我:“很难受吗宿主?” 我急忙回答是的,让它把我弄醒。 它没有照做,而是继 续说话。 “宿主想改变这个世界吗?”它说,“只要宿主积极完成任务、累积记分,就可以兑换很多东西去帮助想要帮助的人、改变想要改变的东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徒劳痛苦却无能为力。” 我:“……” “宿主已经忘记了作为于彦时遭受的种种吗?那个时候没有人帮你,没有人救你,所有人都在欺负你,所有人都在看着你被欺负、任由你被欺负。我看到都很愤怒呢。” “行了别说了!”我说。 “不说就不存在了吗?就可以当做从未发生吗?”它说,“屈辱是不会消失的,就算于彦已经死了,可是认识他的人还没死,所有人都记得他曾经多么难堪。” “闭嘴!” “他们甚至可能还会在每次的同学会上把这个当做话题谈论,永远都记得——” “闭嘴!!” “那不说那个了,说芍城吧。顾秀才母子好惨啊,和于彦母子一样惨……像你们这么惨的还有很多。这个世界糟糕透了,人类已经坏掉了。” “说起来,倘若是宿主原身列新雁的话,此刻已经快被自己的亲大哥栽赃杀人进大牢了吧,想想都可怜,哑巴话都不会说,说他是杀人凶手他就是,亲生父母明明知道真相却为了利益而助纣为虐。” “……” “还有,宿主若再不抓紧楼起笙,他就要和宿主越走越远了。显然霁宁雪他们才和他志同道合。他们并肩作战生死相托,宿主却只能躲在心境里坐享其成,他们表面上不说,心里不定怎么看待宿主呢!表面笑呵呵,心里瞧不起宿主。” “尤其那个霁宁雪,一直笑,宿主不觉得她的笑容越看越微妙吗。白枭垢和麒铃铃看似心直口快,说不定就在背地里嚼宿主舌根。” “楼起笙已经不是桃源村那个一无所有的他了,宿主再原地踏步,就真是配不上他了。” …… 我终于醒了。 醒后第一时间门下意识地抓住身边的温暖。 “……阿宝?怎么了?没事吧?” 楼起笙马上就醒了,反手抱住我,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把脸埋进他脖颈间门,身体还在发抖。 但 抖了一小阵,我渐渐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样不行,忙挣脱他,比划着向他道歉,说刚睡醒脑子不清醒。 他看我两秒,伸手把我搂回怀里。 我赶紧再度挣开他,再度解释刚才真的只是刚睡醒不清醒,千万别误会,要不以后睡觉还是把我搁心境里吧,以防尴尬! “我没误会。”他说着,又把我拽怀里。 这回他用了点劲儿,我挣了两下没挣开。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摸着我后脑勺,说:“你说只拿我当兄弟,兄弟做噩梦也理应如此安慰。” 我努力挣开他,比划着问他假如他兄弟白枭垢也做噩梦他也这样吗? “狗不会做噩梦。”他强行否认,然后又把我拽回去。 我俩拉扯一阵,最后我累了,静静地靠在他怀里。 说实在的,挺舒服的。 甚至……有点喜欢。 但这实在是不应该。 我不知道。 我终究是要离开他的。 “梦到什么了?”他柔声问。 我没回答。 “只是梦。”他说。 不,都是事实。我暗道。 “我会保护你,你什么都不用怕。”他接着说。 然而我所害怕的事情当中就有这件啊。 可是我也说不好为什么害怕被他保护。我真的不知道。 ……我想回桃源村。 或者不是桃源村,随便什么村都行,深山老林都行。 我不想和霁宁雪麒铃铃白枭垢在一起。 我讨厌他们分走楼起笙的注意力,不想和他们分楼起笙。 无论作为什么关系都好,就算我不想搞基但楼起笙想睡我也行,只要他完全属于我就好。 可这样的想法是病态的,是变态的。 所以我不能这么想,我要竭力地压抑它。 我不能把楼起笙拖入本来只有我一个人的阴冷角落。 当然,事实上,我应该也没有这个能力。 一旦他知道我其实是这么恶心的内心,肯定会完全清醒过来,甚至开始厌恶我、远离我。 麒麟象征光明,怎会容忍黑暗。 我黑暗到都被反派系统找上门了。!
第41章 我正默默玉玉,忽然楼光明说:“阿宝,醒醒,过后再睡。” 你有事吗我悲春伤秋你说我在睡觉! 这样会搞得我很下不来台很没面子! 他接着道:“先让霁姑娘给你看下先前密石林洞穴内那股侵体邪念是否留有残余。” 我靠着他懒懒比划:霁姑娘睡觉呢你多冒昧啊,你最近真的好冒昧,到处冒昧,谁都冒昧。 “我只冒昧你。”他突然用骚话袭击我。 我默默地掀一个白眼给他自行体会。 这麒是傻的,被白眼反倒笑起来。 接着,他道:“她起了,已经出门。我听到了。” 他一边薅我坐起来一边劝:“乖,去看看更放心。” 所言有理,我就算不情不愿也只好配合。 我们赶紧洗漱穿衣,破烂系统则在我脑内发癫,说:“他急着找借口和霁宁雪增加相处机会呢啧啧啧。” 唯心主义挺好的。 只要我够唯心,当这破烂玩意儿不存在,那它就不存在,我就只是单纯的精神分裂罢了。 虽然并没好到那里去,只能是两害权衡取其轻了。 我们出门就看到霁宁雪正在客院花圃旁半弯着腰仔细观赏芍药花,神色很是柔和,甚至莫名带着几分大地之母似的慈爱神性。 虽然很中二,但确实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 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斑驳地落在她的脸上,这一幕完完全全就是一副精美绝伦的神母(?)赏花图。 我不由得看了眼小土麒麟。 他回我一个问号。 哼。 我移开目光。 “楼兄,列公子,早。” 这空隙间霁宁雪已经发现了我俩,站起身转过来,微笑着和我们打招呼。 我们颔首回礼,楼起笙径直道:“在下有一事想请霁姑娘相助。” “请说。”她道。 楼起笙把我拽到霁宁雪跟前,说:“请霁姑娘帮阿宝再查验一下邪念是否已清除彻底,阿宝昨夜噩梦连连……” 后面那句不用说!又没人问你这么详细! 我忙暗暗捅他腰子一下。 他话音顿了下,没有笑场也没有吃痛,仿若无事发生:“……我很担心。” 霁宁雪点头:“即便楼兄不说,我也会提。只是昨日与世叔叙旧到很晚,回来时见你们房中灯已熄,不便打扰。” 楼起笙朝她抱拳:“有劳!多谢!” “不必客气,此乃我分内之事。”霁宁雪语气温和地说。 多好的人啊。 独美多好。 贾宝玉说过,再好的女儿沾染了男人气味都会变成混账的鱼眼珠子! 暗黑的我如此酸溜溜地腹诽。 但凡楼起笙知道我有多暗多黑,他恐怕都要怀疑麒生。搞不好能吓死他。 要不我真的吓死他算了。 然后伺机尝试用我体内那半颗麒麟内丹救活他,这不就把丹还回去了吗? 简直是天才才能拥有的逻辑啊。 我天马行空地瞎想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霁宁雪已经给我检查完了,眉眼间有些许凝重之色。 这使得楼起笙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此刻我们坐在客院凉亭里。 确切来说,只有我和霁宁雪坐着。 楼起笙站在我身旁,原本只有一只手一直搭在我肩头,此刻另一只爪子也不安分起来,轻轻握住我的上臂。 霁宁雪迟迟没说话。 楼起笙等了片刻,等不下去了,出声催促:“霁姑娘?” 霁宁雪先微微叹了口气,随后开口道:“列公子非修者体魄,上次遭邪念侵体,伤了元气……说起来,在那之前,列公子是否还曾受过重创尚未恢复?” 岂止。直接死去活来。完全字面意义,没有半点夸张。
186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