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初笑着摇头:“大部分时候都是没什么异样的,只是义父坚持要自己查看,我得空了就也陪他一起。” 正说着,远处走近一个一慈眉善目的中年人,身材魁梧,身着橙黄绣金叶宽袍,外披狐裘。眼睛一笑就眯成一条缝,乐呵呵走来:“初儿,在和谁说话呢。” 何霖侧身,看来这位就是祥运峰现任掌门潘系了,看着比那金向乾好相与多了。这对义父子不愧是一家出来的,都是身居高位却是一点不端架子,至少看起来都是平易近人的。 “义父。”肖初一手摊在何必饿身前,温声答道:“这位就是孩儿之前与义父提过的朋友——苍下巅三长老亲传弟子何必饿。旁边这位公子是他的朋友,何霖。” 何霖与何必饿俯身行礼。 “晚辈见过潘掌门。” “何霖见过潘掌门。” 潘系虚抬一下手,和声道:“不用多礼,既是初儿的朋友,又是苍下巅的弟子,随意就好。不用讲究那么多礼节。” 两人应“是”,方抬起头。 何霖压根就没想与这两位有啥交集,两次重生后只想当个社恐,能不与人交际是最好的,尤其四大派的人。现在只盼着何必饿赶紧找个理由走了才好。 他还在想着要暗搓搓给何必饿使个眼色,就见对面的肖初脸色微红,征求着潘系的意见:“义父,必饿与其大师兄来此历练,不日就要返回苍下巅,我想邀请他们去祥运峰做客。” 何霖挑眉,这也要征求意见?不是说肖初就是祥运峰一把手吗?不过,他赌一毛钱,何必饿不敢去。 果然,不等潘系答话,何必饿已经是一脸惶恐,连连摆手:“这真是大可不必,山门历练不希望我们太高调,我来此地能结识肖兄就是最大的收获了,这若是再去贵派做客,被掌门师叔知晓,回去定要训我的。” 肖初顿时为难起来,脸上有着掩藏不住的失望:“这……” 潘系抚掌大笑:“顾掌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生畏啊,人还不在这儿呢,看看给这门下弟子吓的。” 笑完又拍拍义子的肩膀,劝慰道:“初儿也莫要难为人,顾掌门的性子我还是清楚的,说一不二。改日你发张邀请函递去苍下巅,请人来做客倒是行得通。” 何必饿浑身一松,朝潘系行了个大礼:“多谢潘掌门盛意。” 肖初一双桃花眼水光荡漾:“那我改日再给你们发邀请函。” 何必饿笑道:“好,定不辜负肖兄盛情。” 何霖背景板本来充当的很好,谁知被肖初一转头热情地点到了:“何公子,初次见面,我知道这很冒昧,但还是想问一句,我能有幸看一眼你的灵力吗?” 何霖:“……”你也知道很冒昧啊。 他怎么能忘了何必饿说过肖初对他的灵根很好奇呢? “初儿。”潘系微微收敛笑意,语气中有些责怪的意味。 肖初眼中染上不舍,眼见就要赔礼。 何霖瞅见何必饿“就看一眼”的眼神,摆了摆手:“无妨,这没什么,肖公子醉心灵根体系,必饿之前也同我说过。” 潘系笑道:“何公子体谅。” 肖初微微垂下脑袋,竟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何霖感慨,看着也有二十来岁了,又是一派宗门中的大人物,居然还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话音落,何霖抬手打了个响指,指尖泛起丝丝缕缕冰蓝寒光。他本站在背光处,此刻灵力亮起,将他另外半张掩藏在阴影下的脸也一同点亮。少年凌厉眉眼在寒光之中更显冷冽。 “好美……”肖初低声喃喃,脸上浮现出惊喜和好奇,正要上前一步仔细观望时,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潘系拦在了两人之间,不是故意挡住,而是他比肖初更快一步站在了何霖身前。 “是你……?” 何霖未及反应,一只手就抚上他的发顶,掌心粗糙带着厚茧,轻柔又颤抖地想要抚摸他的脸。 何霖眉眼一凛,当即收手退后两步。面色不善地盯着来人,是潘系。 少年嗓音冰冷至极:“潘掌门这是做何?” 变化只在一瞬间,潘系动的太快,何霖都没能及时反应,何必饿和肖初也是呆在原地几秒才反应过来。 “义父?” “潘掌门?”下一刻,何霖身前多了个不动声色挡住他的何必饿,何必饿不失恭敬问道,“您这是?” 潘系目光发直,紧紧盯着何霖,面上又惊又喜。被何霖与何必饿两两相问,顿了顿才放下手,迫切问道:“你可就是云城张家长子张烦胜?” 何霖:“……” 何必饿:“……” 肖初:“……” 寂静半晌,何必饿先开口了:“潘掌门,先前介绍过的,这是何霖。” 肖初去拉潘系:“义父,这是必饿的朋友何霖,不是张少主。” 何霖也再次拘礼:“在下何霖,并非您口中的张烦胜。” 面上无波无澜,脑中惊涛骇浪。 张烦胜和潘系还有渊源?!这算哪门子事情?袁夫人……袁清纱是修仙之人!不会是袁清纱和这位新任掌门有点关系吧?苍天,要不要这么折腾他啊,这不是等着被活剐碎魂吗? 那个破系统!给他找身体的时候能不能多考虑一下?这不还是坑他么? 张烦胜的记忆里没有任何有关潘系的片段,何霖敢肯定,张烦胜对潘系一无所知。他大可以装作就是张烦胜,潘系也辨别不出来,但出于别的原因,他并不想这么做。只能祈求潘系觉得自己眼花认错了就好。 他正头疼间,听见潘系怔忡道:“……是我唐突了。何小公子,对不住。” 何霖松了口气:“潘掌门言重了。” 他这张脸与袁清纱可以说有六分相似,但是毕竟还有四分不像,这张烦胜之前也并未见过潘系,寻仇也好认亲也罢,不敢确认就是好的。 但是无论如何,祥运峰的地方他是不能待下去了,再不走给潘系知道了张家也在堵他那就不妙了。 何霖打定主意,不着痕迹戳了一下拦在他面前的何必饿。 何必饿会意,俯身拜别:“既然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天色已晚,晚辈也该回去了,潘掌门、肖兄,告辞。” 肖初知道他是不能逗留太晚的,一脸不舍又没办法:“再会。” 何霖紧跟着行礼:“告辞。” 何霖没有再去看潘系,只听到他“嗯”了一声,就跟着何必饿一起转身离开。 两人已经走远,何必饿才轻声问道:“阿霖,你和潘掌门也有关系?” “没有吧,我也不清楚。”何霖扶额,“我先前并未见过潘掌门。” “那你,你……”何必饿吞吞吐吐“你”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 何霖扭头看着他又囧又尴尬是神色,禁不住笑道:“想问什么?” 被他一点,何必饿揪紧了衣袖,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口:“你……你之前在张家都经历了什么?这般唯恐避之不及。” “也没什么。”何霖整理了一下袖口,“记得你和暮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吗?” “记得。” 何霖眼角挑起,分不清是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淡:“那都是拜张家所赐。” 真正的张烦胜早已死在那之前。他现在只是何霖。
第26章 准备生辰惊喜 北风萧瑟,何霖举手抬了个防寒结界将两人包裹。 “不说这些晦气事。你和肖初怎么认识的?” 何必饿皱着眉答:“和你差不多。” 何霖:“什么?” 何必饿道:“他也是受伤了被我遇到的,不过伤的没有你那么重。” “肖初虽然处理事情能力强,但是修为其实不高,和我不相上下。那天我是去处理一个邪祟,是一只怨念颇重的厉鬼,谁知有人比我先到。” 何霖侧目:“就是肖初?” “对啊。”何必饿无可抑制笑出了声,“我见到他时,他靠在坟场外面的一颗树上,浑身是血,劝我不要进去。我当然没在意,给他处理完伤口喂了丹药就要去看看那邪祟,他拉着我说‘如果你一定要去,能不能先把我挪远点。’那我就照做了,但是谁知道里头那邪尸居然……” 何必饿顿住了,脸色突然一片惨不忍睹,似是不忍回忆。 何霖追问道:“怎么?” 于是何霖就看到,何必饿脸上渐渐泛红,逐渐从脖子红到额头。何霖正疑惑间,见他瞅了自己一眼,小声道:“是个赤|身裸|体的女尸。” “……” 何必饿深吸一口气:“君子立身,非礼勿视。在那种情况下我肯定不能再看啊,于是脱了外衫罩住了那女尸。” 何霖点头:“……我猜也是。” “那女尸也接了,穿上后我们还没打,她竟然要拉着我要结冥婚!说什么我看了她的身子,就要对她负责。” 何霖“噗嗤”笑了,看见何必饿一脸怨念又赶紧憋住:“那……那你后来怎么脱身的?” 何必饿怨念更重:“被打了一顿,我要打她收她她就脱衣服,不打了就要拉着我成婚,我不愿就要打我。一路又脱又穿着追着我到了坟场边。她出不了坟场,我才歇一会。” 何霖忍着笑意:“那肖初也是这么被打出去的?” “是。”何必饿很无奈,“我出去问他为何不和我说,他说他劝我别去了,但是劝不动。我说为什么不和我说那女尸是什么样的,他居然说他总不好和人说看了女尸的身子。” 何霖好奇:“那为啥肖初受伤比你严重的多?都走不了了。” “他长得好看,女尸色心大发,很强硬地要留下他,下手重了些。” 何霖啧啧摇头:“那这女尸未免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些。” “后来是我蒙了眼,他去吸引女尸的注意力,跟他打配合才收了那女尸的。”何必饿捂额,“那女尸先后害了好几个壮年男子,怨念来自于新婚前夜被未婚夫强迫了却又突然反悔不娶她,最后含恨投河而亡。” 投河而亡,那估计整个尸体都是浮肿的。 何霖本想问问何必饿既然肖初已经受伤了,为何不是他去吸引女尸,又反应过来那女尸如果二选一,必然要选肖初。 何霖默默感慨长得太好看有时候真不见得是好事,幽幽叹道:“真是难为你们了。那她那未婚夫呢?” 何必饿耸耸肩:“那人渣?在这女子投河当天就酒醉纵欲过度,昏睡中被呕吐物堵死了。” “……”何霖不知该怎么说,换回了话题,“你们相识的还挺特别。” 何必饿摆摆手:“别提了,我一想到那个画面现在还头疼。” 何霖拍拍他的肩:“肖初应该心理阴影面积要比你大。” “那可不,他现在都不让我提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何必饿甩了甩头,似乎是想把那段记忆甩出脑子,“我也不太想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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