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 “我长域门全门弟子,愿以性命请阴灵入局!” 一月后,应不染和楼袭月率军攻打南明院,长域门倾巢而出。 那一日,应不染斩杀了无数长域门弟子。 他杀第一人的时候,手抖的不像话。 那个弟子比应不染入门晚十年,那弟子抓着祛邪的剑身,拼命朝应不染靠,借着身体的阻挡,握住应不染的手,说出最后一句话:“应师兄,别抖。” 应不染杀了一个又一个的长域门弟子,最后只剩郁笛还在鏖战。 他亲手将嘴贱兮兮的郁笛砍成了两半。 郁笛死死睁着眼睛看着他,每句话都在嘲讽。 “问心80分的人,比起我这问心48分的人,好在哪了?” “应不染,我等你下地狱来寻我。” 最后那句话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 那个让应不染最讨厌的门内师兄,对他说—— “来世,老子还做你师兄恶心你。下地狱后,来寻我们。” 那场战役后,阴灵虽然还是没有完全信任应不染,可实权却放了不少给他,应不染也逐渐能近阴灵的身,为阴灵做更要紧的事。 自那之后,意气风发的少年一夜之间死去,只剩下阴郁沉闷的黑旗白金使者,应不染。 【一更】
第二百五十三章 由我来做布阵之人 应如玉说完,所有人都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晏阳生一直相信应不染,他知道以老应的性格,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背弃道义的事。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老应所经历的一切,远超他的想象。 除了老应,他也无法想象长域门所有人是如何坦然赴死的。 几百个人,就为了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义无反顾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事已经过去了,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能不能反败为胜,趁着阴灵如今重伤,趁机要她的命,拯救苍生。”应如玉道。 只要最后他们能够成功,前人的牺牲便都是值得的。 晏阳生道:“阴灵实力深不可测,哪怕她被乾坤镜反噬重伤,也依旧不是我们能敌。” 楼袭月早就该渡劫,一直压制修为卡在渡劫期巅峰,实力远超当代所有渡劫期修士,拼尽全力也只能伤到阴灵分毫。 他们这些人就算绑一块,也不是阴灵的对手。 更何况,阴灵背后还有整个黑旗。 “但现在是唯一的机会了,一旦阴灵恢复鼎盛实力,我们更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轩辕傲雪的脸色仍旧惨白,说出的话无比沉重。 司望北淡淡开口:“我算了一下,按照阴灵的恢复速度,我们至多只有三年时间。” 晏阳生也开口道:“可其实没有三年,乾坤镜在我们手里。” 乾坤镜刚试图逆转世界法则,一年内无法使用,甚至这个时间会更长。 阴灵当然也知道这个事,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在乾坤镜能再次使用之前,将乾坤镜夺走。 所以他们剩下的时间不是三年,更不是一年,而是未来一年内随时的某一天。 甚至有可能就是明天,亦或者是今天。 “我或许有个法子,但也不一定能成,只是赌一个可能。”易永宁说道。 他话音刚落,祁苍深就惨白着一张脸站起来,死死盯着易永宁。 同为阵法师,他怎么会不知道易永宁说的是什么法子。 活了几百岁的应为玉见多识广,反应了一瞬也有了猜测:“你是想启用鸿蒙和合阵?” 鸿蒙和合阵,乃是上古流传下的独特阵法。 此阵最大的作用,便是可以连结多至千人的修士大能,短时间内将众人之力汇集于几人之身,让那几人或者一人拥有超越人类修士极限的力量,比肩神明。 可此阵完成的条件极为严苛,至少需要十名大乘期修士,百名分神期以上修士分坐阵中,以自身为契,贡献出自己全部修为。 在坐阵期间,这些阵中修士不能移动,紧闭五感六识,若是有敌人攻破一人,整个阵就会瞬间崩塌,牵连阵中所有人,让众人在一吸之间化为废人。 最重要的是,布此阵之人,需以自身做引,灵魂为契,以精血构筑阵法。 从布阵之时,不论成功与否,布阵之人唯一的结局就只有身死道消。 “是,这些年的游历,让我寻到了完整的鸿蒙和合阵,若是条件合适,我有信心独自完成此阵。”易永宁道。 “不行!”晏阳生本能的反对,可说完,他又颓废的坐了下去。 他有什么资格说不行呢。 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他太弱,明明身为阳灵,却完全不是阴灵的对手,才让世界沦落至此,让老易不得不出此下策。 司望北轻轻抬手握住晏阳生的手,指尖温柔摩挲,无声的给他的少年以慰藉。 祁苍深也点头:“我也觉得不行。” 易永宁皱眉:“老晏的心情我理解,你我同为阵法师,你为何觉得不行?” “因为你修为不够。”祁苍深此时已经恢复平静,镇定的坐了回去,淡淡道:“最适合的开启此阵的人,是我。” 他承认,易永宁作为一个符修,却在阵法上的造诣,远超当世大多数阵法师。 以易永宁一个双灵根的天赋来说,他已经比任何人都要卓越。 可易永宁始终都是双灵根,在阵法一道上的天赋再高,也无法突破灵根带来的极限。 到现在为止,易永宁尽管建立了庞大的地下信息网系统,他本人的修为却只将将摸到大乘期的门槛。 而他祁苍深,已经一脚迈入渡劫期。 一个大境界,对于阵法师锻造阵法时而言,威力天差地别。 “不行!”易永宁当即便驳斥回去:“你从未见过完整的鸿蒙和合阵,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学会。” 他说这话时心虚的不敢看祁苍深的眼睛,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胡说八道。 多年来他一直以咸鱼自居,可心中还是有份傲气在,他自认自己的阵法当世无人能出其右,如果非要有这么一人存在,那这人一定是祁苍深。 祁苍深轻笑了一声:“你自己说这话都心虚,就这么定了吧,若要启动鸿蒙和合阵,由我来做布阵之人。” 晏阳生听着两个阵法师的争辩,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叫他说不出半个字来。 如果他再有用一点,如果他再强一点,会不会就不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友们争着抢着去赴死。 “阳生。”司望北轻声开口,目露担忧。 他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爱人此时承受着极强的压抑。 晏阳生抬眸,看向司望北,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收起你那副死样子,我还没死,现在也布不了阵。”祁苍深难得的在几人面前强硬一次,他如今伤势还未痊愈,就算想布阵,也无力布阵。 应为玉道:“眼下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不过这法子能不能成,要依仗的不只是你们。这样,你们今日先休息,把伤养好,我去联络那些老家伙们。” 大乘期又不是遍地都是白菜,十个没有归顺阴灵的大乘期,他真不一定有信心凑得出来。 就算能凑出来,人家十个人肯不肯将身家性命都交给他们,一起赌这十不存一的机会,也是两说。 应为玉离开后,苏甜甜跟杜和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在外人眼中早经成熟稳重的女子,在看到众人的一瞬间便红了眼眶。 “师弟师妹!” 【一更】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是作为阳灵的痛苦,而是身为晏一在痛苦 “甜甜师姐!” 轩辕傲雪在苏甜甜眼泪掉下来的一瞬间,便紧紧将人抱在了怀里。 看到轩辕傲雪满头白发,苏甜甜整个人的眼泪彻底收不住,颤抖着手去摸轩辕傲雪的脸:“傲雪师妹,你怎么成了如今这样?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没事,都过去了。”轩辕傲雪扯出笑来,只是这笑十分苦涩。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一旁的杜和悄悄挪到晏阳生旁边,小声询问:“虽然这个场面我不该问这个问题,但我实在憋不住,轩辕道友她真的不喜欢女子对吧?” 他虽问的小声,但在场各位都是修士大能,谁又听不到这话呢? 轩辕傲雪恶狠狠瞪了杜和一眼:“死绿茶,早看你不顺眼,要是我一直在南明院,怎么轮得到你娶甜甜!当初套你麻袋的时候合该直接打死你!” 明明知道大家都能听到他说话,他偏不用秘术传音,就要假模假样的问出来,好让所有人包括甜甜都听到,不得不理他。 真是好浓厚的一壶绿茶!熏死她了! 杜和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指着轩辕傲雪手都在抖:“你你你……这么些年一直套我麻袋的人果然就是你!要不是你,我早就娶到甜甜了!” “咳咳,那啥,杜和师兄你冷静一点。”晏阳生弱弱的将杜和的手按下来:“轩辕她有喜欢的人,是男的,她对甜甜师姐没那个意思,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 “为什么?”杜和懵逼。 “你可能不太懂,就是女孩子闺蜜之间,看对方的追求者或者伴侣都不太顺眼,这是很正常的事。”晏阳生解释道。 只是他说着话,他按杜和的手,就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捉了回去。 司望北不发一言,沉默的用干净的手帕,一点点擦拭晏阳生刚才碰了杜和的手。 亓官笑晚表情扭曲:“以前还是老晏碰了不熟的人你这么干,现在碰一下除你之外的别人你都受不了了?” 二十八年过去,司望北看起来没怎么变,但他怎么感觉这家伙莫名其妙透着一股子执拗? 虽然隐藏的很好,但细枝末节却难以彻底被掩饰。 司望北淡淡道:“你想多了。” 众人齐刷刷的盯着司望北,默契摇头,表示他们都没想多。 毕竟如果司望北说这话的时候,能够停下给晏阳生擦手的动作,会有信服力的多。 杜和:…… 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苏甜甜想上前安慰一下自己的道侣,轩辕傲雪立马做出一副弱柳扶风随时晕倒的架势,吓得苏甜甜连忙扶着轩辕傲雪,完全把杜和抛到九霄云外。 杜和:…… 二次暴击,果然崇明门的除了他家娘子外都很可恶! 众人沉闷的情绪因为苏甜甜的到来稍微缓解一些,苏甜甜跟众人说了一会这些年发生的事,又被崇明门内的弟子给叫走,说是有要事等她处理。 至于杜和,早就被叫走处理公务去了。 人都走后,晏阳生看着门外喃喃道:“刚才来叫甜甜师姐的弟子,我都没见过。” 易永宁不愧是八卦之王,解释道:“是我们离开南明院后进入南明院的弟子,论起辈分来,得叫我们师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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