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捡起一根杂草轻轻一折,杂草断成两截。 “我的教练就用泳馆前的小草告诉我,人如细丝,是世界上最柔软脆弱的东西。” 说着,他又捡起厚厚一把杂草,使劲折了折,杂草纹丝不动。 “可只要拧成一股绳,便成了世界上最坚韧不催的存在。” 莱恩望着依然在熟睡的温绛,头一次,露出了和蔼温柔的笑。 “其实,昨晚我和各位一样,一直没睡,在窗前看着你们,看了一夜,就算没人举报,你们的一举一动也全被我看在了眼中。” 众人:你骗人,我都听到你房间的震天鼾声了。 莱恩没说谎,那鼾声不过是录音机的循环外放,如果不这么做,这群人恐怕也不会这么早就放低戒心,偷溜出去帮温绛拔草。 云善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他的嘴唇在抖,手指在抖。为什么所有人都坚定不移选择了温绛,就连素未谋面的教练也是这样,温绛到底有什么好。 事实上莱恩与他们根本不熟,他对每个人都不了解,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对他们进行考验,要他们明白,无论是参加节目也好,日后拍戏也好,团结对一个集体来说,至高无上。 如果他们真的懂得了这个道理,未来才会走得更长远。 “所以,你们非但不需要接受惩罚,相反的,我还要奖励你们,凡是参与拔草的队员,每人加五分,午餐多加一个鸡腿。” 众人不可置信,从震惊到说不出来再到雀跃欢呼。 温绛终于被吵醒,从窝棚里爬出来望着欢呼的众人,一脸迷蒙。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能输,也得跟着欢呼。 他似是情不自禁一般扑进霍卿章怀里,试探着轻轻跳了下:“代表我太开心了。” 霍卿章揉着他冷冰冰的手,无奈笑了:“你知道发生什么了么就开心。” “不知道,但你开心我就开心。” 你开心我就开心。 霍卿章表情微怔,心脏没由来跳漏了一拍。 所以,这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告白么。 他笑容深了些,揽住温绛的腰往怀里靠了靠,低头在温绛耳边轻语: “希望你永远开心。” 看着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们,教练意味深长一笑,随即宣布了噩耗: “可是,奖惩分明是规矩,所以,刚才语言交流过的人,每人扣二分。” 死寂,死寂。 仿佛连风声都停止了。 什么叫乐极生悲[战术后仰.jpg] 经过几天无止尽地挑豆子、打扫鸡舍等任务,嘉宾们肉眼可见地瘦了。 莱恩教练手绘了一份积分表,帮每个人算好了目前为止的得分。 得分最高的是艾澜,第二名是霍卿章,最后一名是海崖。 海崖基本全程打酱油,他已经对这节目没有任何期待,早早着手准备起接下来的通告。 而霍卿章只比艾澜低了一分,没别的,艾澜豆子挑得好,视力虽然是急速下降,但只要能拿到房间分配权,这些他都不在乎。 集训最后一天,莱恩教练特意为众人准备了勇气大礼包。 他认为,娱乐圈和体育界一样,必不可少的就是向前走的勇气,以及被打倒后重新站起来的韧性。
第37章 换运动服集合前,温绛对着试衣镜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十五周的肚子已经稍稍有了些凸起,穿上衣服倒是不明显。 他缓缓坐在床上抚摸着肚子,笑道:“小宝宝,我们再过半年就要见面了,你出生的时候已经到了夏天,你会不会也像这炎炎夏日一样是个火爆性子呢。” 他低了低头,像是在倾听小宝贝的回答。 他又问:“你喜欢令仪这个名字么?我是挺喜欢的……嗯,好吧,非常喜欢,果然是霍代表,比妈妈有文化对吧。” “可惜,你再也见不到外公外婆,但是,爷爷会不会喜欢你呢。” 温绛笑笑:“不喜欢也没关系,妈妈喜欢你就够了。” 或许是孕期情绪敏感,刚才还高兴着,下一秒,温绛鼻根酸了,眼睛也湿润一片,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 想到了不待见他的爷爷奶奶,想到了通讯不发达时的父母爱情。 妈妈是农村出身,和爸爸相识在大学校园,一见钟情,一眼定终身。 那个年代大多是包办婚姻,只见过一面就这么稀里糊涂结了婚。 温绛一直以为父母的婚姻也是这样,直到父母去世后,他收拾父母的遗物,在小柜子里发现厚厚一沓书信,非常厚,目测几百封。 他拆开所有信读了一晚,从父母相识到爸爸去南方支教再到他出生,跨越整整六年,全是爸爸写给妈妈的信。 原来他以为的包办婚姻,是父母违背长辈意愿坚定不移对对方的认定。 其中有一封,是在他出生没多久,爷爷奶奶瞧不起妈妈是农村出身,也不喜欢温绛,爸爸对妈妈安慰说道: “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弟弟说爸妈不愿意去医院看望你和儿子,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但请你坚信,无论男孩女孩,无论他能否成龙成凤,我都会坚定不移爱着他,就像爱你一样。” “我已向学校提交了调岗申请,虽然我知道孩子们舍不得我,但他们可以有无数个老师,你却只有一个我。团聚的日子即将到来,让我们一起为儿子庆祝百日。” 温绛从小到大见过爷奶的次数寥寥,对他们的印象还停留在父母的葬礼上,他很清楚,他们不喜欢妈妈,理所当然的自己也是不被爱的。 他同样清楚,霍卿章不会像爸爸那样给他写无数封信,毕竟他连短信都很少回。 而霍卿章的家族,或许也不会接受这个小宝宝。 那时他不理解,妈妈明明知道自己不受公婆重视,为什么还是坚定选择了爸爸,并且在爸爸不在身边的日子生下了他。 当他肚子里也揣了一个小生命后,他才懂得了那种感受。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是软肋,也是无坚不摧的盔甲。 所以,他也不怕了。 霍卿章换好运动服来叫温绛集合,还没进门,就在外面听到了温绛的喃喃自语。 说着“爸爸不喜欢你没关系,麻麻会一直爱你”。 霍卿章敲门的手停住。 笨蛋,谁说不喜欢。 儿子的名字也想好了,这样到时上户口就会顺利得多。 与此同时,远在国内的霍老爷子坐在办公桌前,面前坐了五六个起名先生,选了几大册子姓名让老爷子挑选。 讲道理,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阵仗,明明还有六个月,全国有名的起名先生都叫老爷子薅来了。 老爷子看了一圈,横眉一挑,重重摔了册子:“你们怎么办事的?几百个名字,竟然没有一个是女孩名?” 几个起名先生面面相觑。 他们已经默认是男孩了,毕竟能继承这么大家业的孩子,还得是男孩,因此根本没考虑过女孩名。 这好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规则。 老爷子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拿钱走人。” 起名先生们灰溜溜领钱走人,留老爷子一个人生闷气。 他漫不经心随手拿起书架上的诗经,心不在焉地翻着。 倏然间,他眼睛一亮,随即坐直身子,颤抖的手指抚摸过书页,喃喃着: “好名字,好名字啊。” 助理进来喊了声:“霍董,节目直播开始了。” 老爷子忙在这一页折了个角,戴上他的“霍love温”应援带,冲! 另一边。 嘉宾们换好运动服跟着莱恩教练来到了后山。 节目组也已准备好,开启了直播间。 众人跟着来到后山,一看,傻眼了。 这麻绳、这独木桥、这斜坡通道…… 搁这玩死亡大练兵是吧。 教练公布了规则: “今天是最后的计分任务,将决定各位最终谁能拔得头筹拿下房间分配权,而你们要每人挨个通过这些障碍设施,按照用时和完成度进行打分。” 温绛虽然有孕在身,但穿书前凡是动作戏都亲自上阵早已给他练就了一颗铜墙铁壁心。 唯独吊威亚。 他恐高,从二楼往下看一眼都要晕死,每次吊威亚都会NG无数遍,导演们都知道他的敬业,所以也不会有怨言,陪着重拍一遍又一遍。 狭窄的独木桥吊在三米半空,底下是湍急河流,波涛汹涌。 温绛光是看着,眼睛已经开始发晕。 肚子里揣了个小崽后,不光眼晕,还恶心,肚子还隐隐作痛。 如果放到以前,拼了命也要上,但现在还要考虑孩子的感受,他有些犹豫。 “第一项独木桥,高度三米,没有安全绳,但河里有救生圈,如果落水,请你抓好救生圈。”教练宣布规则的声音,就像是宣读死亡名单。 “教练,是不是我们这几天表现不好你打算公报私仇,想直接弄死我们?”景琛不可置信,“连安全绳都没有,零下温度的河流,你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弹幕都傻了: 【玩这么大,真出点事谁负责?】 【担心酱酱子,不然还是弃权吧,反正现在分数也不高……】 【怀孕后真的很难保持平衡,没有安全绳的情况下温绛肯定要出事,这节目组怎么回事,一点也不考虑嘉宾安危脑袋一热拍板决定?】 【别说温绛现在特殊情况,你们看唐怿,肉眼可见的失去了颜色……】 “谁先上。”教练问道。 此时的艾澜心里只有赢,只有房间分配权,一马当先顺着吊梯爬上了独木桥。 不要看下面,极速通过。 艾澜一次通过,速度快又完美。 教练看了眼温绛,一甩头:“你,跟上。” “不行,他情况特殊,我替他走两次,用时最快一次的分数算到他头上。”霍卿章挡在温绛前面。 他清楚看到温绛脸色煞白,眼神直勾勾却又无神地盯着独木桥。 “跟你有关系么?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教练冷笑,“你是他情人么?” 大家看出来了,只要霍卿章点头承认,温绛今天就能免了这次死亡训练,这教练也大概率是“情深将至”党的一员。 霍卿章一个“是”字在喉咙里反复翻滚。 可真的是么。 他是孩子爸爸,可又从没从温绛口中得到一个名分,所以,他有资格自称是情人么。 更没有资格,替温绛做决定。 霍卿章慢慢看向温绛:“害怕么?害怕可以不去。” 温绛点头,小脸苍白毫无血色。 何止是害怕,都快吓晕过去了,为什么不给条安全绳!明训暗杀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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