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需要抬袖细闻,颜王的气息就笼罩过来,顾长雪没忍住骂了句:“你是狗?见根柱子都得蹭蹭,留下气味划地盘?” 颜王:“……” 他眉心跳了跳,忍下不重要的疑问,将举步想走的人拎回身边:“你怎么找上来的。” 小灵猫被他带进了沙漠,顾长雪该没办法找到他。 顾长雪嫌恶地拍开颜王的手,信口胡扯:“先前朕说的ABO可还记得?A……Omega身上会散发某种气味,叫做‘信息素’,唯有与Omega发生过联结的人才能闻见。朕是顺着信息素跟来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话半真半假,他 楠碸 的确是跟着信息素来的,只不过不是颜王的信息素。 当初将引蝶香油交给颜王时,他就留了后手,刻意先拨开瓶口才递给颜王。后来系在颜王剑柄的蝴蝶结上就沾染着香油,不然他哪有那个闲情雅致帮颜王的剑做装饰? 来西域的路上,顾长雪就让九天准备了蝴蝶。几刻钟前,他被颜王惊醒,便将蝴蝶放出,带着非得凑热闹的方济之一路跟到胡杨林,进林子前才不动声色地处理掉。 “……”颜王的手动了一下,似乎有一瞬想抬臂闻闻自己身上究竟是什么信息素,但最终还是没动。 方济之左睨右看,见两人暂时没了话说,裹了裹衣服:“王爷,你大半夜为什么跑来这片绿洲?” “他来找司冰河的。”顾长雪轻哼了一声,在颜王当锯口葫芦前先掀底,“你当他之前为什么撤得那么爽快?还没派玄银卫跟踪司冰河。” 明显是有别的办法追踪司冰河的动向。 颜王盯着顾长雪看了半天:“所以之前你命人大半夜地将小灵猫带走,果真是早有预料。” 顾长雪抱着手臂回视,薄凉的神色像是某种挑衅:“朕说不是,你信吗?” 颜王的神情显然当他在放屁。 “咳!!”方济之不得不重重地咳了一声,提醒这两人别解释到一半又开始二人世界,“所以王爷来绿洲是为了找司冰河,可您是怎么知道司冰河在这儿的?” 颜王瞥了眼方济之,倒是耐住了性子:“之前在荒城遇到司冰河时,我就动了手脚。” “若按陛下所说,这个司冰河恐怕不好对付。即便能当场抓住,也拷问不出什么,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我故意让他割断腰带,就是为了让他带走凤凰玉,方便用小灵猫追踪司冰河。”他看向顾长雪,惯常平静无波的脸上浮现出几分似笑非笑的神色,“我们的陛下恐怕也是做好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准备,当时司冰河撤退,也没有派九天去追踪。” 之前他还疑惑过为什么,现在倒是能想清楚了。这人根本是把他当做了长线,守株待兔地等着他为自己钓大鱼呢。 被盯着看的顾长雪半点没有不好意思,反倒琢磨起了另一件更厚脸皮的事:“等等。照你的意思,之前在荒城你和司冰河打平手,不是你打不过他?” 这就特么的有点蛋疼了。顾长雪本以为颜王丢凤凰玉只是打了个平手后顺势而为,可照颜王的意思,却是有意放水,故意为之。 颜王微微挑眉:“我怎么觉得陛下对此并不是很高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自然不高兴,制衡的关键就在双方实力得势均力敌,颜王若是比司冰河厉害,他还怎么利用司冰河牵制颜王? 顾长雪皮笑肉不笑:“你想多了。”他没给颜王继续怀疑的机会,扭头赏给对方一个后脑勺,看着满脸写着憋了一肚子问题的方济之,“方老还有什么疑惑?” “我觉得不大对,”方济之谨慎地提出自己的想法,“这真是司冰河的营寨?王爷说司冰河难对付,那给他下标记,难道他察觉不出?他不会随意找个敌对的营寨,丢下凤凰玉?” “他舍不得。”颜王平静地道,“不论司冰河是无辜还是真和惊晓梦有联系,既然他会烧蛊书,那必然会知道凤凰玉这个能克制蛊的存在。” 如果司冰河与惊晓梦无关,那么他烧蛊书便是为了摧毁这害人的东西,凤凰玉作为能够检测出中蛊与否的宝贝,司冰河怎么可能会还给恶名远播的颜王? 若是司冰河与惊晓梦有关,那就更不可能丢掉凤凰玉了。毕竟只要将这东西攥在自己手上,世上就没有第二个宝物能如此轻易地测出蛊毒,这不就等于断了别人自我防卫的路? 胡杨林中窸窣了一阵。玄丁从林里冒出头,看到顾长雪和方济之愣了一下:“陛下和方老也要潜入敌营?” “不。”颜王举步走向林中,在顾长雪开口前道,“一会你替我易完容,将他们送回去。” “疯了吧你,”顾长雪抱着手臂嗤笑,“朕既然都来了,还会走?” “……”颜王停住脚步,“这次和先前夜探吴府不同。既然用上易容,便要在沙匪营寨内待不少时日,即便不提安全与否,你可会变声?” 颜王转过身,看向满脸不甘心的方济之,诉说着无可争辩的事实:“方老就更不用说了。如此畏寒,太过显眼。” 方济之憋了半天没能挤出个留下的理由,只能哼了几声认命。 颜王又将目光投向最难搞的小皇帝。 顾长雪抱着手臂稳如泰山地站在原处:“朕会变声。” 当年入圈,他并非科班出身,为了追上与他人的差距,他拜过不少老师深造,让他现场拟个小女孩儿的声音他都能学得惟妙惟肖。 颜王油盐不进到气人:“会变声也不行。” 眼见颜王还要再说出更多让自己生气的话,顾长雪不耐烦地上前一步,抬手用力按住对方的脖颈,将人强制地拉近:“顾颜。” 颜王微启的薄唇在顾长雪的鼻尖与他的鼻尖相触的瞬间抿了起来。 顾长雪牢牢压着对方的后颈不允许后退:“朕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朕能闻到你身上的信息素意味着什么?” “……”颜王半晌才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到易感期了。”顾长雪哼笑了一声,盯着顾颜深如渊薮的双眸低语,半是威胁半是撩人,“到时候没有朕在身边,你会难受得只能缩在床上发抖,抱着被子筑巢,却怎么都无法得到满足。” 明明是在信口开河,连ABO之间的设定都被顾长雪胡乱地揉成一团。 可他的声音哑下来,故意带上了蛊惑的意味,轻哑的声音滚入耳中,便像是某种将露未露,引人遐想的情涩的暗示:“你要朕。你会想要朕想要得受不了……”
第四十八章 “咔嚓。” 玄丁慌张地后退,踩断了地上的枯枝。方济之更是双目圆瞪,瞠目结舌。 颜王淡淡地唤了一声:“顾景。” 像是警告,可又不痛不痒,更像在鼓励他继续。 顾长雪嗤笑了一声,温凉的指腹落在颜王的后颈,在那处脆弱的要害似有若无地摩挲,带着些危险的意味:“你需要朕在身边,不然谁来标记你?你的易感期怎么度过?” “我从没信过这套说辞。”颜王巍然不动。 “是吗?”顾长雪挑眉,薄凉的神情里透着挑衅,长腿往前欺近半步,彻底消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你的身体为什么绷得这么紧?” 颜王的呼吸微变。 他本在脑海中冷静地衡量种种计划,意图凭借理性筹谋出最恰当的决策,但半道上被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最恰当的决策”经过重重忖度,仍是悄不作声地偏出了几条掺杂着私心的旁支。 他面上看似毫无波澜地垂下视线。 小皇帝瘦韧的腰紧贴着他绷紧的腹肌,稍一抬手,便能揉入怀中。 他蜷了蜷指尖,仍旧克制地垂着手臂,站在原处没动,唯有喉头滚了滚,退让似的问:“怎么标记?” 尖锐的疼痛立即毫不客气地从颈后袭来。 他们像对交颈相靡的鸳鸯,小皇帝的喉结紧压他的侧颈,滚动时像是撩火的指尖按压过他的大动脉。 他凶狠地咬住他的后颈,像是在宣泄对他总是独自行动的不悦,又像是带着某种混杂着更狎昵的欲望的征服欲,矜傲地叼住野兽的颈脖,及至尝到血的甜味,才松开嘴。 久久不被满足的掌控欲终于得到补偿,连带被满足的还有征服欲,顾长雪愉悦地低笑,温热的唇仍贴着颜王的后颈:“你还想让谁像这样标记你?” 须臾之后,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揽了上来,巨蟒一样牢牢箍住他的腰。 颜王也不知信还是没信,亦或仅仅只是出于一时的色令智昏:“——我闻起来是什么样的?” 顾长雪眯起眼睛:“像冰封在寒潭里的玄铁。” 冰冷,坚硬,即便四野皆是风雪,依旧极具存在感,危险的侵略着他的呼吸。 每次和颜王靠近后,这股气息就会顽强地残留在他身上,像是某种令他不悦的标记……现在他们彼此扯平,顾长雪带着几分愉悦点评:“勉强不算难闻。” · 对于景帝加入潜伏这件事,玄丁原本持不赞同态度,但看完了林间的纠缠,他就只剩下满脸木然,麻木地闭嘴回到胡杨林蹲守符合标准的倒霉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样的人并不好选。毕竟这个世界不存在缩骨功,想要易容,那被顶替的人就必须比顾长雪和颜王要高大。 偏偏这俩人不光长心眼,还愣长个子,沙匪们天天在沙漠里奔波卖命,朝不保夕,能长得比他们高大的还真没几个。 “王爷,”玄丁苦大仇深地打晕好不容易逮到的唯一一个幸运儿,“真要再等?照这人的意思,巡逻队里没人跟他差不多高。” “等到寅时。”颜王半曲着右腿靠坐在树下,随口答完后瞥向顾长雪,状似礼貌地询问胆大包天到敢拿他的另一条腿当团凳的景帝,“陛下对我的处理可还满意?寅时之后天就该亮了,再等谁都潜入不进去。” “少问几句,当朕听不出你巴不得等不着人?”顾长雪把玩着匕首,凉凉的目光从眼尾扫出来睨他,“有这废话的劲头,不如好好背背被你顶替的这人姓甚名谁,在营寨里住什么地方,平时有何往来……方才他说话的声音你也记住了?” 颜王哼笑了一声:“陛下这话问的像个教书先生。” “朕要是教书先生,你早该被戒尺打死了。”顾长雪收回手里的匕首,“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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