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白秋不知道的是,荆炀在易感期期间除了会感到痛和压抑心里的负面情绪外,还会产生强烈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这两种欲.念几乎每个易感期的Alpha都会产生,他们会将其倾注到自己的伴侣身上,是催化爱意的添加剂。 所以大多数Alpha一成年后就开始谈恋爱,会在日常生活中对伴侣一点一点的倾泻,那么等到易感期来临时便不会那么难熬。 像荆炀这样靠意志硬抗的,实在是太过罕见。 嘀—— 荆炀令对面的金属墙变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他起身站在镜子面前,脱下上衣,安静的审视自己。 比例完美的倒三角身材与极具爆发力的肌肉,宽肩窄腰,两腿修长,属于成年男性的Alpha荷尔蒙浓烈的令人心跳加速。 席白秋却瞳孔骤缩,根本顾不上其他,张嘴唤道:「不要——!!」 荆炀将手里的刻刀对准自己的咽喉,随后缓缓下划至锁骨,拉出一道纤长的血线。
第十七章 从去年开始,荆炀便会在易感期时自残,仿佛割破皮肤就能缓解疼痛,看到鲜血就能舒缓心底的阴暗。 席白秋无力阻止。 正当他揪心焦虑的快要抑郁的时候,跟荆炀匹配度高达百分百的天命Omega终于出现了。 席白秋开心的眼睛都亮了。 他看着那位气质柔和的青年,银白色的头发带着些自然卷,在阳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浅紫色的眼眸温柔似水,像是漂亮的紫罗兰宝石。 ——嗯!和哥哥很相配! 席白秋围着白曦瑜转圈,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他想起来了,这位青年还是他的小学同学——那个开学第一天给大家分巧克力球,拉小提琴拉的很好的小曦瑜。 只是接下来的发展却让席白秋感到困惑。 按理说,天命之番只要遇见了,在一起不说干柴烈火,那也得是情意绵绵,可荆炀和白曦瑜根本一点火花都没擦出来。 席白秋觉得白曦瑜已经很努力的去试图点燃荆炀,但荆炀根本不为所动,老僧入定般喝着下午茶,对一旁的Omega视而不见。 ……哥哥,你这样真的会没老婆的。 席白秋双眼放空的飘在两人头顶上方,把自己瘫成一张饼,想:或许时间长了就好了,俗话说的好,日久生情。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席白秋一直在等他们修成正果的那一天。 可惜并没有等到。 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傍晚的荆炀雷霆大怒,直接将白家的当权者下令处死,白曦瑜被剥夺贵族身份,和白家人一起逐出了中心城。 当然不仅只有白家,被处置的还有其他位高权重的人,一时之间人人自危,每周大会时各方皆噤若寒蝉,生怕下个死的就是自己。 待此事告一段落后,那天深夜,荆炀身披漫天星光,孤身一人来到了静谧的墓园。 席白秋看着身形高大的Alpha站在他的碑前,点燃了一根烟衔在唇边,白色烟雾模糊了他英俊的眉眼。 “小白秋……”荆炀嗓音低哑的唤了他一声名字,指间夹着的烟亮起一点猩红。 Alpha没有再说些什么,只那三个字就道尽了千言万语,思念成疾。 席白秋抹了下脸颊,发觉自己哭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 荆炀的易感期状态变得越来越严重,甚至是开始影响正常生活,他开始休克、呕血,白天动不动就会陷入昏迷,短短几个月,他变得形销骨立,甚至是到了需要坐轮椅的地步。 长时间得不到命定Omega安抚的顶级Alpha,他们的寿命都不会超过三十岁,是所有拥有天命之番的悲哀。 也因此,凡是寻到命定Omega的顶级Alpha,都会将对方看的很紧,恨不得将其锁在自己的身体里随时携带。 是的,他们就是这么极端与疯狂。 而荆炀却是唯一的特例。 席白秋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他不想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珍爱的家人死去了。 可天不如人愿,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荆炀披着纯黑色大氅坐着轮椅,再度孤身一人来到墓园,此时的他脸颊已瘦到脱陷,一蓝一绿的异瞳也蒙上了一层灰翳,看起来暮气沉沉。 他就这么在席白秋的墓碑前,待坐了整整一夜,任由身上落满银白色的雪。 当黎明到来时,这位年轻的帝国皇帝在冰凉的晨雾中停止了呼吸。 席白秋崩溃了。 他开始憎恨自己为什么还存在,为什么要亲眼目睹自己爱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为什么他爱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席白秋跪.伏在荆炀的面前,在霞光万丈的日出下嚎啕大哭。 ……如果我没有死,如果那时他在坚持一下,是不是爸爸,父亲,哥哥……都会有不同的结局? 如果真的有神…… 请帮帮我吧。 请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吧。 我想再活一次。 我想再活一次! …… “嘀————!” 已经变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开始跳了。 - 十五年后。 朝洲大学,某多媒体阶梯大教室。 此时这间教室里正在上思修大课,三个大三班级混在一起,几百号学生一眼望不到头。 尽管台上戴着老花镜的教授打开了麦克风交流,但教室内仍充斥着想睡觉的诱.惑气息。 毕竟这是下午第一节 课,老师的声音真是该死的催眠,是个大学生都抵抗不住。 ……但也有不困在下面偷摸玩光脑的,看着像是越玩越精神。 【某Alpha寝室群: 安艺舟:兄弟们,你们最近实习的怎么样 付山:除了不想上班,其他都挺好:) 江鹿远:你这话说的像说了话一样 江鹿远:不如聊点开心的话题,比如二狗你最近对象处的咋样了 苟宴:………… 安艺舟:处对象多麻烦 付山:就是,我和我自己吵架都吵不过来 江鹿远:你都进化到跟自己吵架了? 孟歌:怎么吵的? 付山:一个骂领导一个骂董事长 付山:不知道先骂谁比较好 孟歌:先骂挣得多的 江鹿远:董事长吧,一点也不懂事 付山:老六呢?老六咋不说话?睡着了?@某秋 江鹿远:他好像是睡着了 付山:把他戳醒,这个贱我一定要犯 苟宴:…………你迟早会被打死 ……】 江鹿远看了一眼他身边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Alpha,对方垂落的睫毛似乎比Omega的都要长,而且皮肤还白的不行。 他们寝的这老六啊,人长得帅,脾气也好,再加上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某种说不上来,却莫名吸引人的气质,时常让他们寝室的人在想:这得是啥家庭才能养出这样的Alpha? 啧,反正他的家庭不行。 “……咚!” 不知怎么的,本熟睡的人突然抽了一下,屈起的长腿打到桌子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然后猛的直起身子。 “……咋了?做噩梦了?”江鹿远压低嗓音问他。 “……嗯。”席白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黑色的瞳仁看着湿润润的,但唇却干燥到起皮,“……梦到了以前的事。” 喉咙有些痒,他开始忍不住低咳,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睡觉或者学习,席白秋对江鹿远打了个手势,便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结果刚一吸到凉风,他便咳的更厉害,到最后都有些喘不过气,呼吸变得十分紊乱。 席白秋靠着走廊尽头的墙壁,捂着自己的口鼻调整呼吸,几缕墨发散落额前,微微掩住泛红的眉眼,莫名有种剔透的破碎感。 “请喝水。”他的面前悄无声息的落下一道身影。 “谢谢。”席白秋嗓音低哑道,接过水小口小口的喝,然而等他再一抬头时面前已经空无一人,要不是手中还握着温度正好的一次性水杯,都要让人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席白秋叹了口气,在心里倒数三秒后,有人不出意外的打过来了视讯。 他按下接听,一小片虚拟光屏呈现于眼前,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对方只露出了一双手。 那双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整齐干净,在抓握一支银白色的钢笔时,令淡青色的血管微鼓,无声彰显出一种欲。 会让人忍不住展开糟糕的联想,比如让这手染上玫瑰的氵十水,扌柔刍皮鲜红的花瓣。
第十八章 “还在咳?”光屏里传来低沉磁性的问询。 “……没,只是被冷风呛了一下。”席白秋哑着嗓子道。 “我想你现在应该是教室里在上思修大课,是教室的空调打的太低了吗?”那边正在写字的手顿了下,语带关切。 “唔,或许是。”席白秋不太想告诉是因为自己做噩梦被惊醒的缘故,如果告诉了,那这人肯定会追着问是什么噩梦,而他又不愿编织谎话去欺骗对方。 “好了,你别那么紧张。”席白秋无奈,“前几天才检查过身体,指标都是正常的。” “还有啊,能不能让你的下属不要总汇报一些像刚才这样的小事,太耽误工作了。” 此话一出,那边半天都没说话,席白秋心里咯噔一声,懊恼的用指腹抵住下唇,亡羊补牢道:“不是,我的意思——” “那什么才不算小事?”镜头转到男人俊美的面容,他的语气不急不缓,甚至是可以说是温和的,但听着却逼人的很,“是等你躺在地上呼吸暂停,还是等你痛到嘴唇发紫,四肢抽搐?”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我身上。”席白秋说着老生常谈的话,“我今年二十二,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会进ICU的孩子了。” “嫌我烦了?”男人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他问,“觉得我管的太多,时时刻刻都要监控着某人,像个控制欲极强的变态。” 席白秋摸了摸鼻子,默默的瞅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分明就是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自十五年前他被纪家残孽虐杀到差点嗝屁,在医院抢救时曾一度心跳停止,正当医生即将放弃时,他的心跳又奇迹般再次搏动,一下比一下有力,终于被从死亡边缘拉回了人间。 只是等他意识彻底清醒后已经是半个月后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什么,可哪怕到现在也没能想起来,只冥冥中有种感觉,那一定很重要,很令人难过的记忆。 而每当他试图去回想时,就会头痛欲裂,以至于这么多年也仅仅只记忆起了零星半点,比如夜晚瑰丽至极的偌大星云,又或者是黎明将至的隆冬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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