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没见过好看的汉子吗?这是我的! 然而他的注意力全在左右,却忘记查看身后。 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口,借着烙饼摊的遮掩,花媒婆被人用拳头威逼,脸色煞白地指向刚刚走远的两道背影。 “你瞧瞧,我可没骗你!那小郎中不仅没死,还同姓温的丑哥儿恩爱地不行!” 她的后侧,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闪出身形,居然是那日与花媒婆一起,送喻商枝去斜柳村的车夫李二。 若说上次他是心狠果决,那如今时隔半月,也不知是遇见了什么事,看起来落魄不少不说,眼神竟愈发寒地吓人了。 花媒婆双手默默合十,从玉皇大帝求到土地爷,自觉人果然不能干亏心事。 自从上回她和这李二被狗追出了斜柳村,本以为此后便把这件事拦在肚子里,大道青天各走一边,哪成想,她竟被对方讹上了! 李二每每扬言花媒婆若是不给钱,就将她伙同男方骗婚的事情捅出去,到时想必不会有人再敢找她保媒。 而反过来,李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坐车的人又不在乎车夫品行如何,花媒婆压根没什么可威胁他的。 花媒婆靠说媒吃了一辈子饭,哪敢冒险导致饭碗被砸? 因而几次三番地,已经被车夫讹走了近二两银子,肝疼地直抽抽。 而今日她来凉溪镇说媒,路过集市时居然看见了温家那丑哥儿,不仅如此,还瞥见了姓喻的小郎中。 她当即有了主意,花钱雇了牛车赶回梧桐镇,把李二一道叫了来,口口声声说,我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婆子,还有几天活头,与其抓着我不放,不如去威逼喻商枝。 毕竟如今看来,他捡了一条小命,还赖在温家吃起了软饭。 这可是个长久生意,届时隔一段时间去打一下“秋风”,岂不美滋滋? 喻商枝是个郎中,行医看诊,兜里必定有钱。 他既选择留在温家,就肯定怕温野菜知晓当初假死逃婚未遂的真相。 这事若真捅到温野菜面前,焉知那悍哥儿会不会直接把人打一顿? 猎户的拳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李二听来,觉得十分有理,当场被花媒婆说服,同意跟了来,便有了方才那一幕。 就在花媒婆以为自己可以功成身退的时候,李二却硬拉着她一道缀了上去。 这老婆子欲哭无泪,只好强装镇定,摆出一副与其同行的样子。 终于,一炷香的时间后,他们两双眼睛,目睹温野菜领着喻商枝进了一家叫百济堂的药铺。 花媒婆被李二拽着,在店的对面找了个角落藏下来,静待时机。 此时,店中。 “温哥儿,您来了,可是要抓药?”伙计见了熟客,热情地招呼道。 同时也注意到,经常来店里的小哥儿,这回身边多了位俊俏的小郎君。 温野菜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两个药方。 “还是这两个方子,一样抓七副来,另外我相公是草医,带来不少炮制好的药材,你们店可收?” 作者有话说: 再次声明,本文为架空设定,现实中饲养、贩卖、猎捕、食用野生动物,采摘、破坏野外受保护植物,均属错误行为。感谢在2023-07-09 11:34:34~2023-07-10 15:06: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梓岚 6瓶;89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二章 策略 说不准真有两把刷子 药铺中,喻商枝尚对隐藏在暗处的恶意一无所知。 他正与温野菜一道,等待药铺伙计的答复。 最初的答复并不令人满意,只听伙计婉拒道:“其实我们铺子有相熟的药农,城外还有些药田,是不怎么收零散药材的。” 温野菜有些失望,喻商枝却没急着换下家。 他听温野菜说过,百济堂的规模不算大,若是这等小药铺都不爱收零散药材,换了别家怕是情况也差不多。 还不如尽可能让百济堂先看看品相,温野菜多少是个熟客,还好说话些。 “这道理在下也明白,咱们药铺是开门做生意,若动不动就有人上门兜售几把药材,诸位旁的不要干,光应付这些事就够了。” 伙计惊讶于这盲眼郎中的好说话,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道:“您也算是干这行的,想必心里也有数。” 本以为这夫夫两个会就此放弃,哪知却听喻商枝继续道:“不过我带来的药材都是炮制好的,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品相应当还算不错。不知可否劳驾您看上一眼,若是实在不成,也就算了。” 伙计一听是炮制好的,倒多留个心。 这样的药材若是能收,他们药铺的人能省许多事。 他当即换了套说辞,同时也不忘给自己留了个余地。 “既然郎君您都这么说了,小的便看一看。若是真的符合我们铺子收药材的标准,我就去后面请了掌柜来。” 说归说,伙计蹲下身来预备看药材时,心里还是不怎么相信一个面前的年轻草医。 就算通晓医术,眼睛却是明晃晃地有问题。 一个瞎大夫,懂得再多又有何用,可别把好好的药材给炮制坏了,到时药效全无,还不如来卖新鲜的。 待他从背篓里捞出分门别类放好的药材,一一看过去,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敢问您贵姓?” “免贵姓喻。” “嗯,这……喻郎中。”伙计无奈一笑,“这些药材,屁股鸡骨草、益母草、车前草、白茅根、苎麻根等,炮制地的确不错,能看出您的手艺,可都着实是些平常东西,说句实在话,我们铺子里是不缺的。” 温野菜听到这里,心下愈发不太满意,想说什么,被喻商枝轻轻捏了一下手臂。 先拿出来的这些药草大多廉价,喻商枝心里有数,不怪人家瞧不上。 “旁边的筐子里还有另外两味药材,也劳驾您看看。” 做生意便是如此,若都能一两句话就把钱赚到手,那大家的日子早就好过起来了。 伙计依着喻商枝的指点看向另一筐,温野菜见状也帮忙拿去盖在上面的稻草。 待看清下面的东西,这回伙计的眼神是实打实的一亮。 “呦,这莫非是……” 话刚说一半,意外地被一个路过的小学徒插了嘴。 “哎呀,师哥,这不是远志和红脚艾么?掌柜的前个还说铺子里远志没了,咱凉溪镇附近也生的少,还说要去别的镇子问问呢!” 伙计的神情登时变得很是精彩,瞪眼斥道:“干你的活去,当着客人的面,哪有你说话的份!” 小学徒吐吐舌头,麻溜跑了,徒留伙计在原地腹诽。 这孩子是个莽撞的,他这么一说,自己也好掌柜也好,还怎么往下压价格? 然而喻商枝看准了时机,偏挑在此刻开了口。 “看样子这远志送来的是时候,不知道能否请掌柜的出来,议个价格?自然,若是能连着旁的药草一并收去是最好的,价格都好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伙计还能如何? 自然是请他俩稍等,自己去后头叫人了。 温野菜贴着喻商枝,跟人咬耳朵。 “你先前说,咱们先把那些不值钱的亮出来,我还不懂什么意思,现在我明白了。你看,原本是咱们求人家收药材,现在倒好像是咱们帮了他们的忙。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们缺这味药材?” 这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喻商枝袖手答道:“就像我先前说的,远志少见,采挖时又看功力,稍有不慎即损药性。平日里那些卖药为生的农户,一个月能找来几株就了不得,又哪能像咱们似的,晒干切了段给他们送来?别看这只有一斤半,抓药是论钱称重的,这些够百济堂这样的小药铺用上好几个月。” 温野菜深深点头,“还是你懂得多,怪不得你要跟着我一道来,若换了我自己,估计已经被他们打发了。” 他说话时挽住了喻商枝的胳膊,惹得身旁人浅咳一声。 过了一会儿,温野菜松了手,喻商枝才抬起指尖,隔着衣袖摸到那只小巧的锦盒。 小镇连一味附近山上生长较少的草药都稀缺,遑论麝香。 看来自己的这枚麝香,不仅会比较好出手,在价格上也可以好好争取一下。 那掌柜的不知受了什么牵绊,来此的动作慢了些。 温野菜在原地等待,不由地小声絮絮:“还有约莫一个多时辰,咱们就该去镇子口赶回村的车了。哎,什么时候家里要是也有头牛就好了。” 其实温野菜打猎挣的那些银子,早就够买牛的,奈何他不敢胡乱花用。 既怕三伢突然有个三长两短需要大笔银钱治病,又要掂量着给二妞攒嫁妆,平日里买牛,不如等亲妹子出嫁时买牛当陪嫁,绝对不怕过了门后婆母打压。 他却不知自己这句话提醒了喻商枝,小郎中眼底的光芒一闪而没。 好半晌后,两人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百济堂掌柜。 这名掌柜姓周,生了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模样,面相倒是和善。 见了面,简单寒暄两句,周掌柜就在伙计的介绍下,二次验看了药材的品相,最后他接过帕子擦了擦手,冲喻商枝与温野菜拱手道:“方才我家伙计应当也同二位介绍过,按理说,我这铺子是不怎么收零散的小宗药材的,但看在这回有远志和红脚艾的份上,其余那些横竖铺子也要用,既炮制地没什么错处,我便一并收了,我说个价,二位听听看合适与否,若是合适,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说罢周掌柜就报了些价格,益母草价最贱,五文钱一斤,蒲公英、车前草八文钱一斤,鸡骨草、白茅根和苎麻根稍好些,皆是十五文一斤,此外,远志七十文一斤,红脚艾二十五文一斤。 百济堂给出的已经是炮制好的成药价格,若是来卖新鲜药草的,类似蒲公英这种,一大筐也就卖五文钱,所以喻商枝费的工夫,已经是给这些药材提了身价了。 价格议定,轮到将这林林总总,分开称重记账。 益母草五斤,合二十五文;蒲公英、车前草各五斤,合八十文,鸡骨草、白茅根、苎麻根加起来十一斤,合一百六十五文,远志一斤半,合一百零五文,红脚艾也是五斤,合一百二十五文。 伙计把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最后呈给几人看。 “这样一共是五钱,二位可要核对一下?” 温野菜摇摇头,表示不必了。 家里有秤,来之前重量都是称过的,因而知道百济堂没有在重量上做手脚。 自己也是做惯生意的,方才在心里算了一遍,并无错漏。 周掌柜更是对这门生意很是满意,虽只有五钱银子,可这五钱银子都不必从账上支取,直接就得折算成温野菜的药钱,里外里,还是自己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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