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不少人都因温三伢的缘故,上来找他们一家套近乎,为免抢了新人的风头,酒席一散,他们就匆匆离开了。 不得不说,福哥儿是有些福气在身上的。 因为他摆了喜酒的第二日,天上就下起雨来。 屋外雨雾蒙蒙,屋内,温野菜看向喻商枝的神情,也是少有的严肃。 “你当真要明日就回城?”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0-05 23:43:02~2023-10-06 17:31: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又改名了、木石 10瓶;吧唧一笑、47142392 3瓶;蜡烛小皮鞭,催更霸王、战哥弟弟爱你、落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修)想到明日即将到来的分别,还是心软了 一旁小床里的年年正在努力用两只小胳膊支起自己的上半身, 并不知道自己的两个爹爹正在争执什么。 喻商枝放软了声音。 “我怕城内生变,还是早些回去才心里踏实,况且铺子里还有常凌带着小五和小六。” 温野菜有些气鼓鼓地旋过身子, 不去看他。 “你知道我气得不是这件事。” 喻商枝摸了摸鼻子。 他自然知道温野菜气得是什么,毕竟回村之前, 他们就商量好了回城的时限。 但今日他却开口,让温野菜带着孩子,还有二妞和三伢留在村里, 暂时莫要回城。 “怎么, 没话说了?你若要抛夫弃子, 我可不拦着,左右你自己回城里过吧。” 温野菜明显在气头上, 说得话就这么直愣愣地出了嘴。 过后自己可能也觉得有些重,但仍绷着一张脸,决意要给喻商枝几分颜色看看。 喻商枝绕到温野菜的身边, 温野菜再次转身躲过。 喻商枝换到另一个方向,温野菜继续闪躲。 几次三番之后,一个不慎,温野菜避不及,直接撞进了喻商枝的怀里。 气得他耳朵都红了。 “你这人, 过去怎么没发现这般烦人的!” 他早就发现了,喻商枝这人, 乍看是一个白白净净书生模样的小郎中,其实有时候, 纯然是个切开黑的! “阿野, 我知你不肯, 这不是……想和你商量商量。” 喻商枝拢着温野菜, 不让他继续往外躲。 “你这不是同我商量,你这是告知我。” 温野菜不吃他这套,肃着脸瞪着他。 久而久之,还是喻商枝败下阵来。 “我就知道依你的脾气,定然是不肯的。” “你既知道,何苦非要说出来气我!”温野菜看向喻商枝,微微阖眸,长叹一口气,缓了缓那股子上头的怒火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觉得县城若是真的闹了疫病,年年尚且年幼,三伢多病,我和二妞一个哥儿,一个姐儿,能避则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家人就该共进退。” 喻商枝何尝不纠结。 “我不想你们冒险,就算我有一肚子的疫病药方,就算我自诩面对疫病,定然比城里任何一个郎中经验丰富,我也怕……我也怕那个万一,落在咱们家里人的头上。” 温野菜攥紧了喻商枝的衣衫。 他放不下自己的夫君,也放不下他们的孩子。 这个决定,简直是要生生把他扯成两半。 最终他按了按酸胀的眼,对喻商枝说道:“年年就罢,他还太小,但二妞和三伢,你总要问过他们自己的意思。” 姐弟俩进屋时,便敏锐地发现屋里气氛不对。 两个小的对视一眼,各自寻了个地方坐好,不知大哥和哥夫此番要说些什么。 听闻喻商枝的提议后,两人当即都不干了。 温二妞道:“喻大哥,这样可不成,若是县城现在闹了疫病也就算了,不是还没闹么?那你回去,就一直等着?这般日子,何时是个头,你总不能一直不见我大哥,也不见年年吧。” 温野菜没想到他这平日看似没心没肺的小妹,能张口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甚至刚刚自己都没想到! 他觑见喻商枝动摇的神色,又听温三伢接话道:“喻大哥,二姐说的道理确实不错,就像是俗话说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疫病一日不起,咱们便觉得它可能明日起、后日起,总不能在这段时日里,一家人总分隔两处。说回我自己,我也不愿留在村里,哪怕暂且不用回书院上学,去了城里,我也能帮医馆做事。” 温三伢自从去了青衿书院,这遭又一举高中,说得话是愈发成熟起来了。 若撇去那未曾变声的稚嫩嗓音,已经很难相信他还只是个孩子。 喻商枝的一个提议,遭到了全家的反对。 他思忖半晌,最终退了一步,提出一个权宜之计。 “咱们离开县城有些时日了,尚不知县城现下是什么情况,不如这样,我明日先回城,若是城内无事,便让章叔赶着马车回来接你们过去,若是城内有变……你们至少在村子里待上几日,避避风头,这样可好?” 温野菜并未一口答应。 “你先去城里,这个办法可行,但若城内生变,我们要不要留在村里,到时再议。” 温二妞和温三伢也都连连点头。 喻商枝无奈道:“好,那便暂定如此。” 因为这事上的争执,温野菜一整日都不太愿意搭理喻商枝。 便是喻商枝有意拿着年年说话,想要缓和关系,温野菜也不接茬。 不过到了夜里,想到明日即将到来的分别,还是心软了。 掀开分成两条的被子,把人放了进来。 清晨时分,喻商枝独自离村。 马车里装了好些澡豆,以及粮食和菜蔬,还有岳哥儿送来的野味、付家水塘里的小鱼小虾和螺蛳。 螺蛳这东西清明后就不好吃了,这算是节前的最后一茬。 温野菜抱着年年,和二妞、三伢以及麦芽,一道在家门口给喻商枝送行。 大旺和二旺里,温野菜留了二旺在村里,大旺警醒些,让喻商枝带着回城。 大吉一大早就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野,但它素来亲近年年,年年不走,它多半还是会留在村里,不会跟着马车走。 之前决心下得再坚定,事到临头,喻商枝看着夫郎和孩子,还是不舍居多。 孔麦芽也绷着一张小脸,帮着把装草药的篓子,又往马车里推了推。 “那我这便走了,你们等我的信。” 温野菜无声地点点头,过了半晌还是说了一句,“你自己保重身体。” 片刻后,马车驶离,扬起阵阵尘烟。 *** 马车少了人,只有大旺和一些货物,到底轻便。 马儿一路跑得飞快,喻商枝看见县城城门时,时间比预计得更早些。 只是隔着老远一段距离,喻商枝就察觉出此处与走时的不同来。 他习惯性地想要开口同温野菜说话,结果唇边刚蹦出一个字,一回头,就见到大旺的狗脑袋。 喻商枝:…… 大旺不明所以,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盯着远处,耳朵竖得高高的。 喻商枝遂抬手把它推回马车,免得一会儿守城的大头兵找麻烦。 待到更走近些,城门处的场景就看得更真切了。 原来是守城的士兵,正在把城外的流民往更远处驱赶。 若只是驱赶也就罢了,竟还有一些人面带布巾,把一些流民捆了手脚,强行塞进似是关押囚犯的笼子里。 难不成是这些个流民犯了事不成? 喻商枝眉头紧锁,把马车停在了排队进城等待查验的队伍后头。 且停了没一会儿,就发现出城的人远比进城的要多。 他四下打量的模样,引得旁边一列赶马车的汉子同他攀谈道:“这位郎君,你也急着进城?看你这模样,当是本来就住在城里的。” 喻商枝转过头看他一眼,客气道:“是了,先前送夫郎和孩子回老家走亲戚,我急着回城做生意,就先回来了。” “怪不得,你们走了有日子了吧?现今进城,可查得更严了,就咱们前头这些,没有个一炷香,怕是都不放人。不过若是出城,跑得倒都快得很。” 喻商枝见这汉子似乎知道地颇多,便有意同他攀谈起来。 “确是走了七八日了,我们走的那日,还没这么麻烦。” 他指了指不远处四处抓人的官兵,低声问道:“那边又是怎么回事,大哥可知道?” 这汉子是个来往城内城外,专门赶车送人的,去了城外把客放下,一路空车回来,正愁没人说话,见喻商枝送上门,忙不迭地一股脑往外倒。 “说来都是一码事,你先前可听说过,北边那边闹疫病?” 喻商枝摆出略微茫然的模样。 “略有耳闻,但不是说都是谣传么?” 汉子一拍大腿。 “什么谣传,现今八成是真的了,先前不让流民进城,可总有那想办法溜进去的,真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敲晕进城的农户,扒了衣服,拿了货物,扮作进城卖货的人的,还有绕着城墙一圈,找到狗洞钻进去的。结果这些人进城之后,你猜怎么着,开始死人了!” 喻商枝浑身一凛。 “死人了?” 汉子说到这里,也面露些微恐慌。 “可不是,我虽然没看见,可有些人真真看见了,说是那人走着走着,就在大街上倒下了,抽抽了几回,直接蹬腿没了。有人报了官,官差过来把人裹了带走,再往后没几天,就开始抓城外的这帮流民了。” 喻商枝看向那些被塞进木笼的流民,其中不乏妇人、哥儿甚至孩童,当然更多的还是汉子,汉子身轻体健,能坚持到这里的更多些。 “这些流民抓了去,衙门会给他们诊治么?” 汉子撇撇嘴,摇头道:“那就不知道了,听说这帮人也不会带进城,就在城外圈了个块地方,全都赶进去关着。” 听起来像是简单粗暴的隔离政策。 可若这么干,却不命人前去诊治,又与让人自生自灭有何区别? 甚至这些流民在城外时,还是三两聚集,接触并不那么密切。 等到真的被关在一起,反而更容易催始疫病大规模蔓延! 这等荒谬之策,果然像是他们寿安县的草包县令想出来的。 就在喻商枝打心眼里质疑彭浩彭县令时,这位草包县令也正在县衙之内忙着跳脚。 他的面前,正站着愁眉苦脸的县丞、县尉,还有一票大小吏目,桌子上则放着仵作的几张验尸结果。 这几日,当街暴毙的流民已有七八人之多。 为了搞清楚他们的死因,彭浩索性命人把他们的尸体都带回来,让郎中和仵作一道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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