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露着情意绵绵,缠绵悱恻,像极了在自己爱人的耳畔,述说柔情蜜意的情话,如同裹着流心的甜蜜软糖,散发着令人垂涎的甜意。 可顾辞宴的爱人不应该是他。 楚遇在心里暗暗对顾辞宴说了抱歉,之后关上了暗道的入口。 黑暗侵袭了楚遇的全部感官,鼻尖萦绕着暗道里腐朽的气息。 而在楚遇头顶上方的顾辞宴无奈地轻笑一声,可眸底却是寒冬腊月般的冰凉。 他把床移开,看向暗道门口的一片衣角,冷硬地扯了扯唇角,“看来遇遇根本一点都不怕痛呢。” 他只是抱得紧了一些都会喊疼的宝贝,现在却为了离开他从楼梯上滚下去。 他弯下腰将那片衣角捡了起来,狠狠地捏进手中,恨不得把这片衣角的主人也一同捏在手中,揉碎入骨血。 顾辞宴漆黑的瞳孔犹如摄人心魄的黑曜石,隐藏着的所有暴虐和残忍的心思在这瞬间喷涌而出。 而此时,在暗道里的楚遇对于顾辞宴现在的心思一无所知。 他推动着轮椅,用手摸着黑乎乎的暗道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眼前才出现亮光。 他被暗道外面的阳光刺得闭上了眼睛,温热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他伸出双手挡在自己的眼睛面前,又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过了几秒之后才看清他所处的地方。 而站在他面前的是长满了络腮胡的大汉。 络腮胡对楚遇粗声粗气地问:“您就是楚遇少爷吧?” 见楚遇点了点头,络腮胡指了指车旁的汽车,示意道:“楚遇少爷,我是莫韫少爷派来帮助你离开的。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 楚遇推动着轮椅靠近汽车,“好的,谢谢你。” 络腮胡搓了搓双手,想抱住楚遇。 楚遇对上次自己在春雪苑差点被人折磨的事心有余悸,见此立刻警惕地往后退,“谢谢你,不过我可以自己上车的。” 络腮胡尴尬一笑,“好的好的。” 坐上汽车后,楚遇发现车里一直弥漫着很劣质的香水味,这种香味让他昏昏欲睡,他想打开车窗通风,可络腮胡却说这样会暴露他们。 没办法,他只能狠狠地咬着口腔里的软肉让自己维持清醒,可越是挣扎着想清醒,他的意识反而被拽的更深。 等他再次醒来时,天色都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络腮胡什么都没有做,依然在开车,见他醒来爽朗一笑,“楚遇少爷,您醒了,我们已经快到地方了。” 楚遇心里对络腮胡的警惕稍稍减少了。 他看着窗外一颗又一颗黑色的,张牙舞爪的高大树影,不自觉地想起来曾经看过的恐怖片。 他为了缓解害怕,开始与络腮胡聊天,“请问这个长源村真的偏远到连顾先生都找不到吗?” 络腮胡笑着说:“当然找不到了,谁都找不到的。” 他疑惑地问:“谁都找不到?为什么会这么说?” 谁都找不到的话,莫韫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络腮胡忽然猛踩刹车把车子停下,转过来看着他,阴沉沉地说:“十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长源村忽然燃起了大火,把所有的村民都烧死了。所以,活人当然找不到了。不过,既然楚遇少爷你想去,那我就帮你去!” 楚遇终于意识到了危险,惊惶失措地打开车门想逃跑。 而络腮胡也不阻拦他,下车后抱着手臂靠在车上,就像看戏一样看着楚遇。 惨白的月光将地面上数不清的坟墓照得一清二楚,楚遇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一下子摔倒在地,碰到了一堆白骨。 他吓得心惊胆战,把白骨丢了出去,颤着声音问:“你不是莫韫派来帮助我的人,你是谁?”
第二十三章 不许说话 络腮胡一边从车里拿出一把斧头,一边转过头对楚遇说:“我就是莫韫少爷派来帮助你上路的人。” 楚遇恐惧而绝望地摇头,支起手肘撑在地面上拖着自己的双腿极力地往后躲,眼泪夺眶而出,“不,不可能,莫韫不是那样的人。” 络腮胡对准了楚遇,高高地举起斧头,在月光的照耀下,斧头的刀锋处闪着寒光。 络腮胡嘲弄地说:“我只是想让你死也死得明白而已,既然你不愿意相信,那你就到地底下自己去看吧!” 腐朽阴暗的泥土味充斥着楚遇的鼻腔,他的全身都在发抖,冷汗直流。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斧头,只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快速变冷。 他的手肘因为恐惧发软,整个人重重地倒在地上。 系统尖叫:【楚遇,别愣着,快跑!】 楚遇脑子里一片浆糊,根本听不到系统的声音。 他呆愣愣地看着那把斧头狠狠地朝他劈了下来。 他还不想死。 虽然这次的任务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已经完成不了了,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他现在……不想死。 对不起,男人,对不起,莫韫,都是自己扰乱了他们的生活。 楚遇哭着闭上眼睛,等待着剧痛和死亡的到来。 意料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他听见狂风吹过树林时发出的可怕的呼啸声,他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但他唯独没有感受到疼痛。 难道他已经死了吗? 他怔怔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的西装裤。 高大俊美的男人笑吟吟地用保镖递过来的手帕为他擦掉脸上的泪水和泥土,温柔地说:“遇遇,玩一个游戏而已,怎么还被吓得哭起来了? ” “一个游戏?”他没反应过来,呆呆地重复男人的话。 “对啊。”男人勾唇一笑,在他没反应过来时把他抱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环住男人的肩膀,从上往下看,才看到了已经睁大眼睛死去的络腮胡和掉落在地面上的斧头。 他的瞳孔一缩,吓得呼吸急促,把头埋进男人的颈窝处,红着眼,语无伦次地说:“他…,我怎么,我……” 男人安抚地轻拍了拍他的背,爱怜地哄道:“遇遇不怕,他死了哦,不会伤害你的。” 男人的语气轻柔,像是感慨,又像是讥讽,“不过,遇遇是真笨啊,被一个人骗了那么多次还不长记性。” “顾辞宴,对不起。”楚遇哭的可怜兮兮,不停抽噎,泪水润湿了男人的衣领,“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轻笑,低下头吻了吻他的侧脸,“没关系的,遇遇。无论遇遇做什么事,我都不会怪遇遇的。” 他哽咽着说:“可是我们真的不应该在一起。” 男人的脸色骤冷,猛地抓住他的后脑发丝让他仰起头,迫使他和男人对视。 他在泪眼朦胧的世界里,听见男人一字一顿地说:“我说过多少次了,遇遇,我爱你。” “可你为什么总是说这些让我生气的话呢?”男人忽地低下头咬住他的喉结,尖锐的犬齿似乎已经刺穿了他脆弱的皮肉,深入到了骨髓里。 男人像是几百年没吃过饭的凶兽,而他敏感又致命的喉结则是令凶兽垂涎欲滴的美食,又咬又舔。 他恐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助地睁大了眼睛,泪水一个劲地往下掉。 男人语气沉沉,“遇遇,你似乎只有不说话的时候才会显得乖一点。” 他意料到了男人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想要夺走他说话的能力。 他苦苦哀求道:“不,不行,求你了,顾辞宴……” 顾辞宴松开了嘴,提起嘴角,用微凉的指腹按住他的唇肉,漆黑的瞳孔幽凉得宛若深渊,“遇遇,你乖乖听话的话,在结婚当天,我就把它还给你,知道了吗?不然就让遇遇一辈子都说不了话哦。” 他点了点头,泪流满面,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嗯。” 顾辞宴满意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咏叹道:“遇遇好乖。” 楚遇回到老宅后先是在顾辞宴的“帮助”下洗了一个澡,之后就被顾辞宴带去了书房。 背对着楚遇的顾辞宴长身玉立,不紧不慢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针剂,转过头看向楚遇的表情温柔缱绻。 楚遇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什么,他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根针剂。 顾辞宴轻抬眉眼,笑道:“遇遇,不用担心,不疼的。” 针管轻轻地扎进楚遇的静脉中,和顾辞宴说的一样,不疼,却让楚遇的精神异常难受。 他的心脏沉甸甸的,只感觉自己正在不停坠落,失重感让他头昏眼花。 他按住顾辞宴拔出针剂的手,泪光盈盈,嗫嚅道:“顾辞宴,你什么时候能杀了我?” 顾辞宴反手按住他的手背,淡淡地说;“遇遇,等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你身上的伤口。” 接着,顾辞宴强硬地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脱了下来,让他一丝不挂地坐在书桌上。 书房里开着空调,他并不觉得冷。 可在顾辞宴那如同蛇信子一般在他每一寸肌肤上游移的眼神下,他只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了起来。 他羞耻地蜷缩起身体,流着泪,小声地说:“不要这样看我。” “这样可不行,遇遇。”男人拿起药水凑近他的耳畔,低低地笑着,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如此近的距离传入耳膜引起一阵酥麻。 “毕竟遇遇你是我的人,那么自然一切都是我的。” 楚遇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将冰冰凉凉的药水轻柔地搽在他滚下楼梯时被磕到的地方,怜惜地说:“遇遇,下次玩游戏可以,但不能伤到自己。” 他仰起头看向顾辞宴,“在你看来那是游戏吗?” 顾辞宴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语气里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傲慢和矜贵,占有欲和掌控欲被他淋漓尽致地展露出来。 他听见顾辞宴缓缓说道:“难道不是吗?毕竟你们这些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计划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但遇遇下次要玩游戏的话,可得找一个聪明一点的合作对象。” “要是还有人再伤到你,那我可是会很心疼的。” 楚遇伸出双手握住顾辞宴捏住他下颚的手腕,红着眼,“所以你要怎么样才能杀了我呢?” 给他一点希望吧,不然他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顾辞宴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将他搂在怀里,像是安慰一个小孩子一样用一只手抚摸他的脑袋,另一只手则轻轻拍打他的腰侧。 顾辞宴轻声说:“既然遇遇很在意这个问题,那我就告诉遇遇吧。我要怎么样才会杀了你。”
第二十四章 安静,他睡了 男人以绝对不容许逃离的力度紧紧地禁锢住楚遇的腰,面上却温柔地亲了亲他的侧脸,“那就是等我对遇遇的爱完全消失的时候,我就会杀了遇遇。” 楚遇终于看到了自己完成任务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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