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枕柳答道。 “微臣——”林平南听见这话,自然也能猜到皇帝的意图。 尚公主啊,本朝驸马还是有实权的,如果他真的能尚公主,那么千秋在辈分上便和他平起平坐了。 林平南最近找人打听了皇室的事情,得知当今皇帝只有如意一个孩子。而其他宗室,除了魏王以外,都死了。 也就是说,只要千秋出现了意外,那么如意的孩子,极有可能会成为储君,到时候,他作为孩子的生父,担任摄政王,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林平南心动了,但他那一瞬间却想起来了一件事情。这里还有人知道他是有原配妻子的。 没关心,他心想:只要原配死了,不就没有事情了。他们之前知道自己有原配妻子,妻子还活着,但是谁能不出现点儿意外呢?他们又不知道现在那人是死是活。 林平南定了定心神,他刚想说话,却忽然被千秋打断。 “孤记得,林卿是有妻子的,对吗?”千秋手中把玩着酒杯,笑道。 “殿下说的没错。”林平南咬了咬牙,他就知道,千秋怎么能随随便便地看着自己尚公主。可是,这又不是你亲妹妹,你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林卿这不是回答得挺痛快,那刚才怎么还犹犹豫豫的?”千秋紧接着询问。 他微微抿了一口酒水,盘腿坐在团垫上,看林南平的好戏。 “殿下,臣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臣本来是想要回禀陛下的。”林平南道,他这话意思就是千秋开口太快了,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呢。难不成,千秋想要趁机给自己扣帽子? “是吗?原来林卿刚才是没有反应过来啊,孤还以为,林卿是想要坐享齐人之福呢!”千秋笑了下,他将酒杯嗒的一下放在桌面上,随后轻声道。 “陛下,臣绝无此心!”林平南急忙拱手朝着皇帝行礼,随后他对着千秋一拱手,”微臣不知殿下说这话是什么意图。” “什么意图?孤只是随便问问。既然林卿和原配夫人鹣鲽情深,孤为刚才的事情道歉。”随后千秋起身看向皇帝,“皇叔,刚才侄儿一时失言。侄儿斗胆,请求皇叔圣旨一道,赐婚林卿及其原配夫人,孤愿意重新帮助他们办一场成婚礼。” “林卿,你事事念着你的原配夫人,那么想必也想要个她一场成婚礼,来弥补你们之前的遗憾。”千秋道。 “朕觉得,太子这个建议不错。”皇帝颔首,“有些人啊,只能共苦,不能同甘,发达了,便忘了自己的原配。朕相信,林卿不是这样的人。” “林卿意下如何?” 这件事情还是要问一问林平南的意见。 “这……”林平南神情非常的痛苦。要是他接受了,他就不能尚公主了,他便只能对不起自己的原配夫人了。 不过她是自己的童养媳,如果不是自己的父母,她的命早就没了,现如今,她还活了这么多年,还和自己成婚,应该已经知足了。 林平南下定决心,忽然跪下稽首,语气听起来异常得痛苦:“臣有罪,陛下。臣本想将自己的金榜题名的消息和家人分享,却没有想到竟然得到了原配妻子病逝的消息。” 此话一出,宴席上一片哗然。 “你说什么?“皇帝再次问了一句。 只听见林平南接着道:“臣的手书还没有送到驿站,却率先拿到了臣家乡送过来的书信,上面说,臣的原配夫人,因为操劳过度,病逝了。” 林平南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睛:“陛下,微臣刚才犹豫,不过是因为虽然微臣的妻子走了,但在微臣心中,她好像还在微臣的身边一样。“ “微臣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就因为这件事情,质疑臣——”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有大臣瞧见林平南这一副模样,一时间竟然也想起来了自己那已经死去的妻子,便有些共情。他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林状元郎倒也不用太过于伤心,她肯定是希望你能活的快乐,代替她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有人开始出声安慰。 而能对林平南共情的,也就是一些年纪大的官员和那些之前没有和林平南呆过一个包厢的新科进士。 至于那些年在壮年的人,则是静静地看着林平南哭诉,心底有些不屑。尤其是忠威伯,听见林平南这话,直接暴起,额头上青筋凸凸直跳。 “状元郎倒是深情啊!” 他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但也只有这么一句。他要再继续说下去,便要将林平南和他女儿的事情抖落出去。 忠威伯自然是不想让别人记起来自己女儿和林平南事情的。而且他们府最近也在派人去查这一批进士的底细,争取能从里面挑出来一个合适的,入赘他们忠威伯府。 林平南没有出声,他眼睛红红地看着千秋,随后伸手抹了一下,对着皇帝道:“微臣失礼了,微臣适才过于激动了,实在是涉及微臣和微臣原配夫人的事情,微臣情之所至,还望陛下恕罪。” “林爱卿,你不必过于伤心。”皇帝好似回忆起来了什么,便摆了摆手,“她一定会在天上,看着你,希望你以后过得幸福。” 就像是,千秋的母亲一样,当年她离开的时候,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皇帝开口道:“既然如此——” “皇叔,侄儿有话要说。”千秋忽然开口,他打断了皇帝的安排。 “说便是。”皇帝道,他一点儿都不为这些小事情生气。 “侄儿之前和状元郎有些过节,听见状元郎还未会试之前之前,侄儿便派人关注状元郎,便听见流言说状元郎到处打听当朝官员家闺阁小姐的行踪。” “微臣想着,或许是状元郎喜欢上了什么人,微臣也没有太在意。可是微臣后来不止一次听见,状元郎打听不同的小姐,而被他打听过的那些小姐,无一例外,后来全部遇见了困难,偏偏,状元郎总能在关键时期,从天而降,将她们救下来。” “侄儿便想着,是不是太巧了。而且,状元郎这是获得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啊。然后侄儿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侄儿之前和林平南交好的时候,还从林平南的同乡中听过他有原配夫人这件事情,便心生疑惑,派人去查看。” “哪里知道,结果真是出乎儿臣意料啊。”千秋忽然道,“状元郎的的确确有原配夫人,侄儿派人去查的时候,回信说,一家人身体康健。” “状元郎,这封信,不过是落在孤的手上一两天的时间。”千秋看向林平南,“状元郎可说,自己的原配夫人是病逝,那孤是不是还得感谢状元郎帮助孤找出来意不负责任的侍卫啊。” “毕竟,病逝,时间少则十几天,长达半年。而侄儿收到的信件里面却说他们全部都健康,真是奇也怪哉。”千秋摊开手,耸了下肩道。 “这……”林平南急忙低下头。他以为千秋派过去的人早就回来了,却没有想到千秋最近才收到信。 “殿下,微臣的原配夫人,是急症去世。”林平南道,“殿下说自己有信件,可曾拿出来一观?或许是路途上信件耽搁了。” “有可能。”千秋点点头,“嗐,都是误会一场,状元郎也别太伤心了。” “是孤的不对。孤之前说,孤既然打扰了状元郎的家人,出于补偿,便将人接到京城了。那侍卫说,一家人全都安安全全地接了过来,孤便以为你的妻子还活着。” 千秋伸手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接着道。 “孤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地惩处那侍卫,状元郎的原配去世这一件事情,如此的重要,他竟然连提一句都不提。要是孤真的莽撞地带着状元郎去见家人,这不是给状元郎徒增伤心事吗?” “不过孤已经将他们安置在孤的别院了,状元郎什么时候心情恢复了,便过去看看吧。”千秋最后道。 他这话不仅仅是和林平南说的,自然是和在场的每一个官员说的。千秋的别院位置并不难查,之前原身曾经在别院举办过宴会。 相信在场的官员里面,只要有脑子的就听出来了,林平南和自己话之间的问题。只要有心人愿意去瞧瞧,就一定能发现惊喜。不过前提是,他们的速度给快过林平南的速度才行。 “既然是误会,那便算了。”皇帝开口道,“千秋,你那侍卫,回去可要好好敲打敲打啊。” “皇叔教训的是,侄儿明白。”千秋应声。 下面的官员,之前还有共情林平南的,听见千秋的一番话,纷纷不做声了。他们朝着自己身后的仆人悄声说什么。 哪里用等到明天,他们现在就派人去瞧瞧。 千秋坐回自己的位置,枕柳和林平南也回到自己的位置。 “枕卿可有定亲?”皇帝接着之前的问道。之前殿试排名时,看千秋和枕柳之间应该关系不菲。要是将如意嫁给枕柳,有千秋在,枕柳也不敢对如意如何。 而且,还能进一步拉拢枕柳和千秋的关系。毕竟这人身上的气质,像极了年轻时的苏相。甚至他的才能有过之而无不及,将来定是肱骨之才。 “回禀陛下,并无。”枕柳道。 “那可有心悦之人?”千秋开口问道。随后他看向平安,眼神朝着殿外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平安朝着他点点头,随后退下。 如意此时刚刚到集英殿。这场宴会她是不能进去的,甚至,里面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她都不知道。但千秋派平安来寻她,她便过来了。 殿门是开着的,她呆在门边,探头仔细听,大致也能听到些。她恰好看见平安朝着这边走过来。 “平安,平安,父皇还想要我嫁给林平南吗?” 如意急忙问道,之前平安过来说,父皇可能会想要她嫁给林平南或者枕柳其中一人。 要是父皇坚持选择林平南的话,她便只能冲进去了。 “殿下将林平南说的哑口无言,陛下应当不会这么想了。”平安道,“不过陛下现如今属意探花郎枕柳。” “探花郎?”如意想了想,她没有见过,“此人如何?” “殿下已经派人查过了,此人之前专注读书,身边没有女子。至于才能,殿下说请公主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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