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剧烈一颤,胸膛起伏得厉害,“侯爷的意思是……” 程放鹤加大力度,迫使对方身体与自己紧贴,制造一种安全感,“季郎上次在本侯面前欲言又止,如今想好要说的话了么?” 季允的身体愈发僵硬,他嗯嗯啊啊几声,没说出一句完整话。 “没想好也不要紧,有时得逼一逼自己,才下得了决断。”程放鹤一只手攀上他后颈,沿着侧面托住脸颊,将他头颈转向自己,“本侯慢慢来,你若觉得不适便推开。别怕,本侯不会怪罪。” 程放鹤渐渐俯身,靠近怀里人的脸颊。 他是个多情性子,向来见美人就爱,可此时仔细看来,季允又与寻常美人有些不同。 那面容尚带稚嫩,五官则是超越年龄的深邃;分明一身疤痕,眉峰凌厉似刀,望向他的眼波却永远那么清澈。而少年的唇瓣小巧鼓胀,即便灯火昏暗,也显出诱人的潮湿。 程放鹤做过很多攻略任务,可他向来只用美貌诱惑,从不真的给人甜头。他自诩真名士自风流,并非什么好色之徒,可此时此地,在这个人面前,却突然把持不住。 季允没有推开他,甚至没有躲避他的目光。 程放鹤突然俯下头,叼住美人的唇瓣。 怀里的身体猛然一僵,他并未立即进攻,而是慢慢摩挲着唇纹,用舌尖沾湿皲裂之处,再用牙齿轻咬。 季允在发抖,尤其是在他咬下去那一下,全身绷紧的少年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环住他腰身。 程放鹤被勒得血脉贲张,但他忍住冲动,挪到对方唇角,柔声问:“季郎……还好吗?本侯可是冒犯了你?” 季允眸中蒙了一层水雾,眼波盈盈微颤,轻声唤着“侯爷”,再无别的话。 只听这一声唤里藏了多少欲念,程放鹤便知道怎么做了。他再次狠狠吻住那双唇,探入少年未经开垦的口中。 怀里的人身子发软,似乎不知该如何回应,双手紧张地扒着入侵者后背的衣料,任由他扫遍自己的领地。 昏黑幽深的山洞里,无人知晓他的沉沦。 程放鹤最后是将人抱回无心阁的。他将浑身无力的少年放在自己榻上,却见人解起了衣带。 他握住对方手腕,“不必这样着急,今日吓着你了吧。” “不碍的,属下伺候侯爷。”季允脸颊通红,生硬地扯了外衫,只剩紧贴身形的中衣,转身便往程放鹤怀里钻。 少年学得很快,双臂环抱住侯爷的腰身,一副恭敬柔顺的姿态,仰头舔舐他喉结,软软的唇缝抿他锁骨,同时刻意发出低低的呜咽。 程放鹤被撩得口干舌燥,分明是他招惹季允,反倒被个半大少年欺负得不可自拔。他几乎推拒不开,到底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后退,完全不敢碰到对方任何地方。 就连杀掉蔡豪,他都要分几次完成,反复冲击季允的心灵;上床这么大的事,当然也要循序渐进。 “你不必为了本侯委屈自己。”程放鹤替人披好衣裳,“慢慢来,本侯和季郎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 这夜,程放鹤抱着人亲了又亲,美人的滋味怎么也尝不腻,将那小巧一双唇瓣吮得红肿不堪。 他并非没摸到季允胸口藏的那把刀,只是还不打算点破。 作者有话说: 这里攻17岁,已到晋江古代文法定doi年龄,受是现代人所以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第14章 那夜之后,季允便恢复了先前的作息,每日早早起来练剑。 被林执中看见,她立在一旁问:“说出口了?结果如何?” 季允收剑,摇摇头道:“说不出口。一旦确定自己说不出口,便心思已定,可以练剑了。” “呵,这样也行。”林执中笑了笑,“你且歇一歇。几日不练却毫无退步,可见已参透要诀,不必下苦功了。” “我只问你,除剑法之外,这些天还有什么进益?” 季允略一思索,给师父讲了蔡豪与工部的事,叹道:“在锐坚营的见闻已令弟子倍感讶异,如今得知侯府管事竟与工部侍郎勾结,越国朝堂腐朽可见一斑。侯爷一人之力,只救得了侯府的事,可越国上下又有几人存了侯爷这份公心?” 林执中脸色渐沉,锁住眉头,“你只见临川侯惩治蔡豪,便称颂起侯爷了?他在越国官场是什么位置,你一概不知?” 季允一愣。 “我当初逃离锐坚营,却落在临川侯手里,也曾想过以死明志。可我若死了,这世上不就又少了个愤慨之人么?后来他允我只训练侍卫,不参与他那些脏事,我才答应下来。” “侯爷的……脏事?” “那师父便给你讲讲。”林执中冷哼,叉着腿在石凳上一坐。 她从越国建国讲起,过去历代帝王大多施行仁政,可传至这一世,少帝幼年登基,先帝托孤于马丞相,未料此人悄悄在朝中经营多年,甫一掌权便改换了面目。 以林执中的视角,看不到马丞相在朝中的全部动作,她只看见远离京城的地方建起一家家姓马的庄园和店铺。 她暗示朝中清流御史检举此事,却无人理睬,那些御史很快相继被贬谪,锐坚营里也出现找麻烦的人。 “那之后夏人进犯,马丞相便盯上了军营。临川侯主管备战,粮草甲胄的事务由他拍板,若想发战乱财,每一分都得从他这走。” 季允站在原地,只感到胸口闷得厉害。 “临川侯向来厌恶夏人,这次不知发的什么善心,竟让我来教你。那蔡豪勾结工部,还不是他默许的?总之,你是懂兵法的人,不可再被表象迷惑。” “季允?”她这才注意到对方表情不对,“这是怎么了?” “我……先不练了。”季允提步便走,连剑都忘了拿。 他并不知道该去哪里,浑浑噩噩在园子里绕了几圈,只觉得身上汗味太重。可他不想回无心阁沐浴,便去了园子里的汤池。 汤池连着活水,却只有冷水,他进入池中,被激得清醒,一眼看见自己遍身伤痕。肩膀上的一道是有记忆以来便有的,手臂和腰腹上那些则是在侯府落下的。 在侯府七年,他受过无数的刑伤。有的数月后会消退,有的烙得深或者缺医少药,便永远留在他身上。 季允突然愤恨至极,这些伤疤无不是临川侯留给他的,可侯爷叫他“美人”时,却未曾看到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 正如他沉湎于临川侯的温情,从未见过此人助纣为虐、残害将士、鱼肉百姓的一面。 他把头埋进水里,不停地清洗自己的嘴唇,却蓦地注意到,草丛中似乎有什么动静,轻微到寻常人轻易听不见。 季允听力过人,除了因为习武之人的天赋之外,还因为这七年的磨难。似乎没什么地方对他来说是安全的,所以必须保持警觉,足够敏感才能保护自己。 他从岸边捡个石子砸过去,竟砸出了草丛中一个身影。他认不出人,只看清那人身着侯府随从的衣裳。 蔡豪已死,侯府中还有谁会偷窥他的行踪? 难道又是临川侯? 临川侯啊…… 哗啦一声,他猛地从水中站起,身体冻得发抖,却咬紧牙关,攥住了拳。 …… 无心阁里,坐榻上放着个矮几,桌上摊开两份文书。程放鹤靠着软垫,往桌上撒了把米,引得喳喳前去觅食,将两份文书啄烂。 一份是从逍遥殿送来的,众官员来逍遥殿盖临川侯的印鉴,文书也会抄录一份留档。在这份工部的呈报上,高琛重新制定工厂的考评规矩,提高了产量要求,达不到便克扣工钱;还给工人增加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规定,不久前便有名工人因为做活时卷起工服的裤脚而被扣了半年的工钱。 然而,工部送给锐坚营的军备总量并未提高。这中间的差额,想也知道去了哪里。 程放鹤一看便知,这是因为自己不合作,耽误了某些人的财路,所以他们只好自己动手,不顾吃相也要保证进账。 另一份则是徐朴呈上的边境密奏。这份文书原本只应交给兵部,可他私自给临川侯府也抄了一份。密奏上说,常年试探边防的夏人突然消失,一整个月都不曾进犯,徐将军判断,这是大举入侵之兆。 程放鹤回忆原文时间线,毁灭越国的战争的确快要打响,只不过夏人打了大半年才最终踏平越国京城。前期夏人作战并不顺利,是后期季允回到夏国后,战力才突飞猛进的。 乍一看不甚紧急,但问题是,如果两国开战,程放鹤和季允的关系就变得尴尬,让季允爱上他的难度将会大增。 想至此,程放鹤无端一阵失落,叫来魏清吩咐道:“从现在起,把书房里所有朝政文书,无论是否与侯府有关,全都抄录一份存到后院。” 魏清应下,才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季允公子在门口。” “这时候来了?进来吧。”程放鹤并未多想,随手解开外衫的系带。 他听见脚步声抬头,却见来人脸色白得厉害,嘴唇发紫,眼波里似乎压抑着什么强烈的情绪。程放鹤一怔,“季郎?” 季允上前跪在榻前,腰背挺得笔直,目光平视,一字一句道:“属下想回夏国,请侯爷允准。” 分明极为规矩恭顺,程放鹤却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吓人,“这话从何说起?” 季允不卑不亢:“侯爷曾说喜欢属下,可属下本是夏人,喜欢一个人就该放他自由。” 程放鹤偏过目光,朝门口道:“魏清,季允这是从哪回来?” ——受什么刺激了? “侯爷,”季允的话音愈发低沉,“你并非真的喜欢我,对么?你只喜欢我的皮相,只想得到我的身子,只想有个人对你百依百顺,根本不关心我在想什么,对么?” 程放鹤闻言并无半分恼怒,反倒觉得未来反派执拗地质问自己的模样可爱极了。 他面上冷冷的,“感情是自私的,这是你说的。你也不过是在图本侯的好处,凭什么要求本侯真心待你?” 他不由分说扯开季允的衣襟,拿出其中匕首,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本侯可以给你真心,可你有真心来换么?” 季允凄然一笑,缓缓起身逼近坐榻,“既然如此……我与侯爷不过是利益交换,侯爷给了我想要的,我也该给侯爷想要的了。” 程放鹤一惊,下意识要推他,“你、你干什么?你别过来!又发疯了吗?” “我很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季允捏住程放鹤两只纤白的手腕,压在坐榻上,箍地他整个身子动弹不得,“侯爷,我只想要你。”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一天,下次更新后天10点
第15章 程放鹤被人打横抱起来,阔步走向卧室。 经过门口时魏清大骇,“侯爷……可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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