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答案:“能跑就跑。” 怜青:“……?你们一个宗主一个仙尊,太初奇域还是清玄你的成名战役,不会就是跑出来的吧?民间说的那些恶斗白骨尸,智渡忘川河的英勇事迹呢?” 闻声,沈砚枝不语,镜非台道:“别问那么多,进去你就知道你该不该跑了。” 话音落定,几人统统落地,怜青还没反应过来,“彭”地一声,一颗骷髅头咕噜噜滚到了自己脚边。 那是一具袭来的白骨尸,若不是沈砚枝替他挡了这一击,恐怕怜青现在已经被那白骨的手爪穿胸而过。 怜青顿生戒备,环顾四周,这整片大地,全是这种两米来高的白骨,移动速度奇快,正在将他们团团围住。 怜青很快便想到了破解这个局面的办法:“御剑不就好了,有必要跑吗?这些白骨又没翅膀。” 他立马召诀御剑,猛地发现,没有反应。 “我……操。” 怜青拔腿就跑。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不能用法术?那怎么打得过?这不累死?” 金修然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太初奇域不是好玩的地儿,这地方修仙者的真气完全被封,不仅不能使用法术,就连体能都变得和常人无异!而且地势平坦,一望无际,完全就是一场追逐战,这还怎么玩儿? 一群修仙界的佼佼者被这群白骨满地撵,跑得呼哧吧喘,那些白骨似乎不太喜欢追移动速度太快的靶子,而是一旦发现某一人速度慢,就通通威逼而去。 金修然从没想过自己会栽在体能上! 他刚才在魔林时就已经被墨惊堂砸得半死,现在更是完全跑不动,看向不远处的沈砚枝,求救道:“沈仙尊!救,救命!我跑不动了!” 从进入这太初奇域起,墨惊堂就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沈砚枝身后,被白骨尸追的这一路,就连镜非台怜青都和沈砚枝跑散了,倒是墨惊堂还在。 他的速度一直比沈砚枝慢一些,因此大部分白骨都被他引了去,此刻,见金修然求救,墨惊堂更是直接再次放慢了速度。 慢过了金修然。 金修然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 眼看墨惊堂身侧的白骨越聚越多,有些手骨甚至已经距离他的身体只有一步之遥,他却还在放慢速度。 终于,一只白骨尸朝前方一蹬,冲射出去,就要将墨惊堂按倒。沈砚枝身形一滞,原路掉头,在千钧一发之际,捞走了墨惊堂。 墨惊堂手心被他拽着,尚且没反应过来,不一会儿,他侧眸看向沈砚枝,没忍住道:“沈仙尊救了我,您徒弟可又要被包围了。” 金修然好不容易缓了口气儿,如今又被围追堵截,差点累吐血。 沈砚枝只是冷冷看了墨惊堂一眼:“管好你自己便罢。” 墨惊堂下意识听话,垂眸任凭沈砚枝拉着,没再开口。 沈砚枝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抓了一下。 从和墨惊堂撕破脸开始,他就总觉得心神不宁。 现在更是这样,他仿佛有一种预感,不能松开墨惊堂,更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否则这人就会做出一些超出自己预料的事情。 沈砚枝一直在朝北边跑,没多久就又遇上了镜非台和怜青,几人齐聚,怜青瞅瞅被沈砚枝牵着的墨惊堂,意有所指道:“有师尊就是好啊,哎……,路都不用自己跑。” 沈砚枝凉飕飕对怜青道:“你现在跪下去给我磕三个头,我也带着你。” 怜青:“……沈砚枝你又开始维护他了是吧!谁之前说不会原谅他了?你这说出去的话简直——唔唔唔!” 墨惊堂闻言眸光颤了颤,没说什么。 镜非台搂着怜青的嘴就跑:“清玄,忘川河见。” 一路向北,这片大陆的最北边,就是忘川,这群白骨渡不了忘川,但忘川河畔只有几艘竹筏,且一艘竹筏最多坐两人,否则船沉。 数量有限,因此要尽快。 沈砚枝,墨惊堂和金修然距离忘川已经不远,却没料到金修然突然出了岔子。 他摔了一跤。 在这种浩浩荡荡的攻势下,摔一跤必死无疑。眼看白骨群顷刻便要涌向金修然,而忘川河旁的竹筏也在被其他修士占领,沈砚枝松开了墨惊堂,回身去救金修然。 情况凶险万分,他避开挥来的那些利爪和骨刺,拉住金修然时,被这拖油瓶拖慢了速度,眼看一只白骨从侧面扑将过来,避无可避,沈砚枝打算硬抗下这一击。 却在突然之间,那白骨调转了方向,放过了沈砚枝和金修然,朝另一侧去了。 沈砚枝和金修然同时愣住,所有的白骨走向都在突然发生改变,好像被另外的什么东西吸引,从四面八方汇拢,扑向了同一个位置。 沈砚枝茫然抬眸,那是他方才松开墨惊堂的位置。 撕咬和抓挠声从其中传出,他看见一滩血迹从那处蔓延了出来,所有尝到了血肉的白骨动作缓慢停滞了下来。 而闻见血味的其他白骨,还在拼命朝那里扑。 沈砚枝突然有点站不住,他环视四周,没看见墨惊堂的影子,金修然站在他旁边,想让他快走,沈砚枝却像没听见,突然扑向了那一堆白骨:“墨惊堂!” 金修然被他破碎的嘶吼骇了一跳,眼看其余白骨要将沈砚枝淹没,他匆忙后退,扔下沈砚枝,直奔忘川河畔去了。 沈砚枝举着璇玑在那些白骨身上狂敲乱刺,璇玑在这太初奇域中只是一把普通的剑,没有任何多余的威力,就在他也要被聚拢来的白骨埋没时,突然在一堆骨隙中,有什么东西拽住了璇玑的剑刃,并且朝下拖拽了一下。 沈砚枝心尖猛地一颤,他握住刀柄发力,“刷”地一声,削断了一整片白骨,劈出了一条缝隙。 随着这不友好的动作,一堆白骨都将矛头转向了沈砚枝。 沈砚枝却仍旧死死盯着那斩出的缝隙,还想伸手去扒拉,就在此刻,一只白骨尸冲着沈砚枝张开了血盆大口。 “砰!”那白骨尸被击飞,沈砚枝骤然被人带离了那包围圈! 墨惊堂一只干净的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上,被璇玑划破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 他看起来神色自若,那满地的血和那些白骨的抓挠和撕咬,仿佛都不存在。 墨惊堂依然完好无损地站在沈砚枝面前。 只是身体,似乎变得透明了一分。 沈砚枝看向墨惊堂,嘴唇还在控制不住地发抖,墨惊堂要说的话在看见沈砚枝通红的眼眶时打了个转儿,又吞了回去。 他想让沈砚枝别这样,但又开不了口。 沈砚枝不说话,也不为自己方才的失态辩解,他只是还在后怕,就连后背都出了一层暴汗,几度虚脱:“别自作聪明,我不需要你救,也不想欠你什么。” 墨惊堂嗯了一声:“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就是知道脱身的办法,才敢这样。” 他笑了笑:“难道沈仙尊以为我会舍命救你?太天真了。我之所以救你,不过是因为你还有用,为了让你带我离开这儿,毕竟你是这里唯一能带我出去的——烂好人。” 一番话如此不留情面,简直把下三滥体现得淋漓尽致,若是被怜青等人听到,怕是又要骂墨惊堂仗着沈砚枝心软为所欲为了。 但沈砚枝却像是松了一口气,墨惊堂如今的态度让他心头的重石落了地。 对,就该是这样的。他不需要墨惊堂为自己做什么,墨惊堂对他,就应该只有利用,再无其他。 渡过忘川,便能离开太初奇域。 但忘川河畔的竹筏已经被抢光,沈砚枝和墨惊堂赶到时,只能看见澎湃激荡的浑浊河水从西往东冲刷,后方是追赶而至的白骨群,有修士为躲避追赶跳入了那河,不消片刻便被极速奔流的暗红色河水裹挟,不知被送往了何处。 忘川河浩荡幽深,水下景象皆不可见,昭示着未知的危险。 水面翻腾起伏,犹如龙飞蛇舞,但其上的那些竹筏却如履平地,看起来风平浪静。 金修然的竹筏刚离开不久,那筏上只有他自己一人,他稍微转过身,看见了沈砚枝和墨惊堂,却并没有掉头回来的意思,反而重新扭正身形,拼了命地继续向前。 沈砚枝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这太初奇域内,修为高深并没有半点优势,相反,修炼邪术可能还有点用。 思索之际,墨惊堂突然在他耳边俯身说了什么,沈砚枝还没完全听清,墨惊堂便搂住了他的腰,哗啦一声,带着他倒进了那忘川水域。 身后追逐他们的白骨通通来不及收住脚,也跟着摔了进来,却都被忘川水腐蚀了个一干二净。 直到被墨惊堂拖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水下,沈砚枝才反应过来墨惊堂方才在岸上说的什么。 他说:“信我。”
第六十五章 他要死了? 沈砚枝不知道墨惊堂哪里来的自信,他只知道,自己要窒息了。 没有水下呼吸的法术,常人根本不可能忍得了多久。再加上这重若泰山的水流拍在身上,沈砚枝觉得自己还没憋死,这水就能将他拍成烂泥。 沈砚枝根本无法睁眼,也无法说话,但墨惊堂却好像和他不同。那人即使在水下,视线和行动似乎也没有丝毫受阻。 沈砚枝能感到自己和墨惊堂换了个方向,墨惊堂身高腿长,将沈砚枝圈了起来,用身躯阻隔了那些狂轰滥撞的水流。 沈砚枝好不容易在他怀中睁眼,一片昏黑中,精准无比地,墨惊堂俯身贴上了他的唇瓣,源源不断的空气从墨惊堂的口腔内过度而来,凉得沈砚枝肺腑发寒。 他来不及怔忪,只是突然发觉,不仅墨惊堂度过来的气是凉的,就连墨惊堂圈着自己的身体也都是凉的,没有一丝热气。 沈砚枝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几天前。 但墨惊堂不是已经恢复了吗?为什么会这么冷。 他的手摁在墨惊堂肩上,似乎想往下移,却被那人扣进了手心。 同时加深了这个吻。 舌根发软,浑身都在这寒水中莫名滚烫,沈砚枝晕头转向,已经分不清墨惊堂是在救自己,还是在纯粹的接吻了。 这种渡气行为反复了好几次,沈砚枝能感到墨惊堂在带他朝上游,他浑浑噩噩地问:“你不会是想,游出去……唔。” 墨惊堂又在给他换气了。 沈砚枝想说不用,已经很多了,可以频率低一点。 但墨惊堂根本不给他机会,他稍微一张嘴,墨惊堂就会贴上来,沈砚枝不知两人究竟这样反反复复了多久,直到他觉得再不浮出水面,自己就要被泡皱了时,终于看见了头顶渗下来的一点亮光。 沈砚枝打起了精神。 他隔着水波睁大了眼,似是完全不相信墨惊堂竟然真的做到了,竟然带着他从岸边游了过来,墨惊堂像是看出了沈砚枝的惊诧,眸中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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