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去掌柜若是再提起,你便同意。”韩澜打断阿远的啧啧不休。 阿远呐呐应下,“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原本以为没机会的裁缝铺掌柜,再次见到阿远,当即把人请上了二楼,阿远表示愿意转让图纸,没把掌柜乐坏,当即拿出一千两银子,阿远带着银子回到宅院。 一千两银子对普通百姓而言难以妄想,对韩澜来说却只是他私库中一块蚊子肉那么多。他虽不在意这一千两,但也知道其他人在意。 就他知道的安阳县下辖的许多村子,还有不少孤寡小孩老人连温饱都成问题。 韩澜想了下道:“将这一千两给安阳县县令,让他将这笔银子交给贫苦百姓。” 阿远犹豫了下,才问:“小殿下,这安阳县县令会将这笔银子贪了去么?” “他不会。”韩澜相信自己看人挺准的,安阳县县令给他的第一印象不错,而且还送了安安给他,他自然是要表示一二。 阿远应了声,就找来了两名仆人,抬着箱子离开了。 后来安阳县县令的确没让韩澜失望,他每日都会清点银钱,更让会识字的衙役记录每家每户给了多少,因着数目较多,这一千两也不够全部贫苦人家分。 他便让县丞从户册中找到孤寡老人和小孩,先将这一千两送到他们手上。 县令和师爷统计了下,合理分配下来,每人可以得七百文,放在村里已经是一笔不错的收益了。 衙役登记好后,又让村民按了手印,只有县令将这本册子送了过来,韩澜过目后颇为赞赏。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余安看着两个小厮费劲地抬箱子,结合他们先前说的,估摸着箱子里装的一千两。 这一千两银子带着的确不方便,为何不换成银票?不是更方便携带? 余安满脑好奇,只是他无法开口,心里想的什么韩澜一概不知。 韩澜给安安换上新衣,越发觉得安安精巧可爱。他尝试着给安安画了一幅画,可惜只能画出神韵,却不及安安半分。 他迫切的想要见见那位女画师。 阿远送了银子回来,跟韩澜汇报:“回禀小殿下,一千两白银已经全数送到县令手上,县令说银子太多了,不能让官差抬出去,他会统计后再行分配。” 韩澜闻言微微皱眉,心里想的却是,一千两看似多,实际分下来却是杯水车薪。 他这么想着便打算再给安安做几件衣服,到时候把图纸买给掌柜,卖出去的银子再分发给那些清贫百姓。只是一味的施舍,终究不能让他们真正富裕起来。 他深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只是百姓以种地,或贩卖为生,他既不懂种田,也不会做生意,自然帮不上他们,总不可能让他们跟着自己学琴棋书画,骑马射箭,这些更不合实际。 他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韩澜毕竟岁年不大,满打满算十五岁,伤感了一会儿,就转移了注意问阿远:“那位女画师可同意见面了?” 阿远忙道:“奴婢该罚,竟把这事给忘了,她同意了,要奴婢去云来居定位置么?” 韩澜:“去吧。” 阿远连忙退出轩屋,看见了站在门外守着的柳时轻,被吓得直拍胸/脯,“柳大人何时回来的?突然出现在门外,吓了小的一跳。” 柳时轻本是千牛卫,后来被提拔成小皇子的一等亲卫,官居从三品。 柳时轻话不多,闻言淡淡道:“适才。” 说罢,便不再理会阿远。阿远忙着安排明日的午食,不跟柳时轻多费唇舌,匆匆离去。 屋内,余安被韩澜放上床,这几日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小美人作伴。小美人总喜欢给他画各种衣服,他余光瞥到小美人又在画服饰。不得不说小美人设计的衣服都挺好看的。 韩澜一连画了三张仍觉不够,他粗略算了下,至少还得画二十四张,这样才能每天一套,一个月不重样。 眼看这个月过了大半,韩澜当即又干劲十足地画了起来,一直到天色昏暗,韩澜才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起身来到床边,“安安,明日我就让阿远把这些图纸拿去裁缝铺,等新衣服做好了,我每天给你换新的。” 余安见他一直揉着脖子和手腕,心里莫名一暖,忙道:“我不用穿这么多新衣,有几套就好,你、你别太辛苦了。” 韩澜听不到余安说的什么,又跟安安自顾自说了几句,就去堂屋用昏食。 晚风徐徐,院子里的杏花散发着淡淡的糯米馨香,沁人心脾。 韩澜抱着安安来到院中,宫人们担心小殿下受累,想接走安安,被韩澜冷漠拒绝。 虽然安安有点儿重,但这点儿重量对他来说压根不算什么,他才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弱不禁风。 余安好似能感受到风拂过发丝,很轻很快,不真实的想是幻觉。 他被韩澜搂在身前,随着韩澜的动作仰望夜幕,黑幕之上繁星闪耀,明月皎洁。恍惚间他想起了小时候在乡下,见过的那轮明月,后来去了城里读书,抬头看去只有数不尽的高楼大厦。 他没忍住吸了口气,惊喜的发现,他闻到了一点点花香,香味淡雅柔和。 余安欣喜若狂,恨不能原地蹦起,然而他无法动弹,只能意识脑海中翻滚跳跃。
第五章 等回到轩室,余安内心的躁动,才慢慢平复。 他居然能闻到香味了! 到底是为什么能闻到?! 余安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索性不去想了,而是望着坐在床边看书的小美人。 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小美人坐在床边看书,有时候看到有趣的地方,小美人还会说给他听,他这才知道原来小美人看得是话本。 他之前以为小美人看得是科考一类的四书五经,没想到会是爱恨纠缠的话本。他想到小美人在外装冷淡,私底下却是个嘤嘤的恋爱脑,就忍不住在意识里哈哈大笑。 韩澜一点儿也不知道余安在想什么,话本看得差不多了,蜡烛也快燃尽,韩澜便把安安放在对面的软塌上,而后熄了灯,上床睡觉。 入目一片漆黑,余安只能在意识中闭上眼,然而今晚的发现,让他等了许久才慢慢睡去。 阿远办事干净利索,一大早就让下人抬了三大箱回来。 余安在喔喔啼鸣中悠悠醒来,察觉到视野变宽变高,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韩澜抱了出来。 阿远让人把木箱抬到韩澜跟前,而后双手呈上契纸,“小殿下昨日交给奴婢的画纸,奴婢已经交给裁缝铺掌柜,这是他准备的三千两白银和契书。” 韩澜伸出一手,接过阿远手中的契纸,低头看了眼,余安就这他的角度看去,便看到了骨节分明白华凝雪的手指。 余安想,这手又长又白,骨干性感,真好看。 那头阿远回禀完,就一一打开三大木箱,白/花/花的银子差点没亮瞎余安的眼。他头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整整三大箱码得整整齐齐的银元宝。 也不知道一个有多重。 像是听到他的疑问,阿远道:“小殿下,这些都是十两一锭的金花银。” 韩澜点了点头,交代道:“照旧去办,我手里还有五份图纸,明日你再拿给掌柜。” 阿远有些愕然,那图纸上的衣服尺寸可不是小殿下能穿下的,然而小殿下却为此费尽心思,阿远实在想不明白。 突然目光落在安安身上,见他穿着两日前送来的衣裳,瞬间明白过来。 韩澜又道:“备车去云来居。” 韩澜要出门,柳时轻自然得跟随。阿远让下人准备马车,皇子出行的马车比官家马车更加豪华。不过韩澜不想被人围观,因此这次出宫游玩,选择地是辆低调马车。 这辆马车在京城算得上低调,但在安阳县这样的小县,就显得颇为富贵。 余安看着跟前马车,顿时眼前一亮,他被小美人抱上了马车。没想到穿成人偶,竟然还能坐马车,上辈子可没坐过马车,余安十分好奇,恨不得一双眼睛在马车里看个遍。 只可惜他被小美人放在铺着锦茵的塌上,只能看着马车挡板。 韩澜担心路上颠簸,会把安安颠下去,便一直护着安安肩头,防止他掉落。 余安闻着淡淡沉香,心里一阵激动。 片刻后,兴奋逐渐淡去,脑袋便有些晕乎乎的,闻着那若隐若无的清香,不自不觉就有些困了,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阿远的声音,“小主子,云来居到了。” 韩澜抱着安安出了马车,此时正是人来人往,门庭若市之际,不少人都看见那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上,下来一位俊美无双,锦衣华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众人正要倒吸一口气,赞叹少年好样貌,就见那俊美高大的少年怀中抱着一人,同样衣着不凡,虽瞧不清脸,但看穿着便知是位小郎君。 不少人长叹一声,也有人觉得有意思,见少年带着几人进了云来居,也跟着走了进去。 等他们跟着上了二楼,就被门外那面无表情,一脸冷漠,身材高大,腰间佩剑的男人给吓了跳,纷纷下了楼不敢再去瞧两位少年想做什么。 余安可不知道他被不少人好奇,此时他的脸埋进韩澜怀里,韩澜便以这样的姿势坐下,抬手自然而然抚摸安安柔软的头发。 没等一会儿,外面响起女子婉转的声音,余安瞬间清醒,一眼就看到了小美人上下攒动的喉头,余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又红了。 这喉结该死的性感,如果他有这么骨感的喉结,他能吹上一年。 韩澜并不知道余安在想什么,他抬手,手臂不经意撩过安安的头发,余安仿若在一瞬间感觉到了,可等他细细感受,也什么都感觉不出了。 他在脑中摇了摇脑袋,抛开乱七八糟的念头,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小美人捻茶盏的颀长手指上,再往下是滚动的喉/头,动作是那般优雅,余安在意识中咽了咽口水。 外面传来阿远的声音,“少爷,陈夫人来了。” 余安:???陈夫人是谁? 韩澜不紧不慢道:“请进。” 门被推开,一名挽着绾髻,月紫襦裙,花信之年的娇美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对着韩澜欠了欠身,韩澜道:“陈夫人请坐。” 陈夫人在韩澜对面坐下,声音轻柔,如黄莺悦耳,“之前民、妾身就想来见小、韩公子,只是一直没收到回帖,那日收到韩公子的回帖,妾身欣喜不已。” “陈夫人客气了。”韩澜道,此时房门被关上,陈夫人脸上不见慌乱,依旧挂着得体微笑。 陈夫人道:“不知韩公子今日见妾身有何吩咐?” 陈夫人注意到他怀中的少年,虽没看清样貌,但凭她的眼力能肯定是个俊逸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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