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折哽住,他一时不知道白涧宗是认真的还是在找借口折腾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大清亡了,白先生。” 白涧宗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你应该吃醋。” 燕折:“……” “你应该生气,当着她的面发疯、吃醋,再无理取闹地对我说‘你以后还敢让她按摩就别想再见到我’!最好再拿把刀架在脖子上——”白涧宗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然、后、威、胁、我、解、雇、她!” 燕折:“……” 活二十几年,第一次被人逼着吃醋。 这特么到底要怎么吃啊!他又不是专业演员,找不到感觉啊!! 他忍住崩溃,实在琢磨不透白涧宗的意图,只能试探:“我现在冲去厨房,拿把刀?” 白涧宗脸色微缓,下巴一扬:“刀在第一个柜子的抽屉里。” 燕折:“……” 真贴心,道具都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让他来。 燕折期待地看着他。 白秒懂:……结束给你。(钱) 本章52个红包(今天没有加更,我调下作息,这几天彻底日夜颠倒了,晚上再更。)
第32章 演吃醋 段淇来到一楼沙发坐下,虽然她不用上手了,却也不能一走了之,毕竟白涧宗付了两个小时的费用,起码最后要验收一下结果。 “我想休息会儿,俞哥方便等会儿叫下我吗?” “好。”俞书杰看了眼手表,记住时间。 他站在楼梯旁,脊背挺直,目不斜视,但余光里还是难免落了道身影。 段淇鲜少化妆,又因为工作原因,不方便做美甲、戴过多首饰,闭眼靠在那里的时候,有种安静纯粹的美。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在无意识地摩挲手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俞书杰准时唤道:“段康复师。” 段淇睁眼:“嗯?” 俞书杰:“时间到了。” “好,来了。”段淇起身,走上楼梯,俞书杰走在前面。 但刚上二楼,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顿住了。 “呜……” 段淇沉默了一秒:“是不是……有人在哭?” 这个“有人”说得很委婉了,别墅里除她和俞书杰就只剩下燕折和白涧宗,还能是谁在哭。 总不可能是白涧宗。 至于为什么哭…… --漁袭睁丽H “白涧宗!你个混蛋!!” 段淇低声问:“我们还进去吗?” 她刚问完,里面又传来一句:“我要杀了你!” 这声带着哭腔的威胁毫无威慑力,然而金属碰撞的咣当声却引起了俞书杰的警觉。 本来犹疑的脚步瞬间坚定,他大步冲过去扭开房门:“您没事——” “……吧。” 段淇跟在俞书杰身后,看见了房里的场景。 只见白涧宗还和之前一样躺在单人床上,燕折却不知何时跨坐上来,白皙的脚踝绷成一条直线,抵着床。 他一手抓住白涧宗衣领,一手拿水果刀怼在白涧宗脖子处,哭得眼眶通红。 “你到底解不解雇她!?” 白涧宗面无表情地背台词:“我跟她没关系。” 段淇立刻意识到这两人口中的“她”就是自己。 她自认为今天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除了忘记戴手套……这位燕家小少爷还真有点不负传闻啊。 燕折边哭边吼:“你为什么找这么漂亮的康复师?你就不能找个男的,找个老的?你敢说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白涧宗:“……” “你双标,你下贱!”燕折多少有点借机泄私愤了,“不许我找八块腹肌的教练,就许你自己找漂亮姐姐?” “……” 段淇没忍住笑了声,跟传闻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燕折充耳不闻,刀子一挥,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反正我绝对不允许你再和她接触!你要么解雇她,要么死在我手里!” 这一幕本该让人头皮发麻的,俞书杰更该第一时间上前夺走燕折的刀子,然而他却只驻留在门口,迟迟未动。 主要两位当事人几乎连在一起的姿势,加上燕折边哭边吼、白涧宗一言不发的场面,实在太像情趣小剧场了。 他初步判断,危险性约等于为零。 燕折恶狠狠地揪起衣领,白涧宗的脊背直接离了床,眸色森森地看着燕折。 他阴郁道:“刚刚按摩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力气这么大?” 燕折仿佛没听到,眼泪哗哗地掉:“你要是不解雇她,我现在就刀了你!” 俞书杰:“老板——” 白涧宗抬手,示意他不用过来:“把我和段康复师的合同拿过来,还有违约金。” 俞书杰:“是。” 段淇满脸错愕:“白先生,您——” 燕折直接打断:“她为什么也叫你白先生?” 白涧宗眼皮抽搐:“……很多人都这么叫。” 燕折哭得更凶了:“你为什么允许他们这么叫?这明明是我的专属称呼,你怎么可以这样!?” “……”白涧宗忍不住了,警告地握住燕折的腰。 燕折不但没收敛,反而更胡搅蛮缠,声音都发着颤:“你现在就让她走!” 段淇还试图争取一下:“白先生……” “抱歉,我们的合约要终止了。”燕折入戏太深,身体都在发抖,白涧宗只能扶住他的腰,压着火气尽可能平静道,“他太爱吃醋。” 燕折其实还想吼一句“你为什么要给她道歉,你都没给我道过歉”! 但目的都达成了,再演他怕挨揍。 于是只能佯装满意,拎着白涧宗的衣领擦眼泪。 “……” 白涧宗发狠地握住燕折的腰。 燕折揪起他衣服,带着哭腔小声说:“您刚刚不是说我嘴巴有油吗?我擦擦。” 白涧宗深深吸一口气。 段淇不知道这两人暗中较劲,清楚挣扎无用,只能妥协:“我明白了,白先生,有缘再见。” 俞书杰做了个请的手势。 段淇迈开步伐,但还是没忍住回首看了眼—— 只见燕折弓着腰埋在白涧宗胸口,后者看似冷淡,却也用宽大的手牢牢护住身上人,以防掉下狭窄的单人床。 她扯了下嘴角,摇摇头离开。 …… 白涧宗看着还在掉眼泪的燕折,冷笑:“人已经走了,你别入戏太深。” 燕折愤然指控:“您打得太痛了!我屁股上绝对有个巴掌印!” “……是你让我打的。”白涧宗阴沉道,“别装,我用了多少力道我清楚,不可能留印子。” 确实是燕折让的。 他觉得干巴巴地吃醋太没意思,得来点眼泪才真实,可又哭不出来,就让白涧宗打一下自己。 但他原意是打一下手或胳膊,也没让打屁股啊! 白涧宗刚刚一巴掌拍上来的时候,他差点蹦起来。又疼又痒,还有些说不清的异样感,直接戳中了他的泪腺。 “您还推卸责任——”燕折大拇指扣上裤腰,委屈道,“非要我脱下来给您看下是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燕折能眼眶通红地把这话说出悍匪的气势。 白涧宗一把拦住他即将脱裤子的动作,眼神阴沉。 燕折在心里暗笑。 他发现了,白涧宗除了第一次滴他蜡以外,大多数时候真的很保守。 “你想怎么样?” “刚刚,这场吃醋的戏——”燕折吸吸鼻子,想了想,“一分钟一万。” 白涧宗直接掏出手机,给张三打了个电话,阴恻恻的:“现在开车送燕小少爷去最近的银行,再给他准备个黑色头套!” 言外之意:你直接去抢好了。 燕折:“……” 小气鬼。 他哭得那么专业,怎么就不值一分钟一万了? 经过刚刚那一茬,燕折胆子也大了些,直接抢过白涧宗的手机跟张三说:“不用了,我们只是在吵架。” 白涧宗脸色更黑了:“谁跟你吵架?” 燕折挂掉电话,很上道:“我自己跟自己吵。” 他感觉自己有时候像个铲屎官。 每天都忍不住惹猫生气,惹毛了还得自己顺毛撸,不然就会被弄死。 多卑微啊。 “我这醋吃得是不是有点刻意?”燕折下巴上还挂着几滴泪,声音也颤,但还是憋不住八卦的心,“您为什么非要解雇她呀?” 按照白涧宗的性格,想解雇就解雇了,何必还要找他演戏? 段淇肯定有别的问题。 白涧宗根本不回答他:“你还打算把刀架多久?” “哦。”燕折立刻收回刀子,颇为不好意思地松开白涧宗衣领,“您辛苦了。” 腰背终于能放松下来和床面贴合,白涧宗摸摸脖子,阴着脸说:“我让你架你自己脖子,没让你架我!” 燕折想也不想地说:“架自己脖子多危险啊。” 说这话的时候,下巴那几滴摇摇欲坠的眼泪终于落下,淌进白涧宗的锁骨里。 燕折眼疾手快地伸手给他抹掉,顺便揩了把油。 皮肤还怪好的。 白涧宗:“……” “当然,架别人也危险。”眼看白涧宗脸色不对,燕折亡羊补牢地补充道,“可您又不是别人,您是我喜欢的人。” 白涧宗讥讽道:“喜欢的人就是用来给你架刀的?” 燕折义正言辞:“您不明白,架您我们才都安全,我也许会弄伤自己,却绝不可能伤到您!” 白涧宗冷笑了声。 “您不信吗?” 燕折揉揉眼眶,哭惨了的一张脸显得十分真诚。 某人说不过就开始找茬了:“从我身上滚下去!你还想坐到什么时候?” 燕折动动屁股,耳根微妙地红了。 他手脚并用地爬下床,尽力不去看,只咕哝地表达自己的贴心:“我这不是怕您尴尬吗,才一直没下来,用身体帮您挡着些…….” “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白涧宗气笑了,“如果不是你——” 若不是燕折戏精上头直接坐在了他身上,还动来动去,又怎么会! 燕折乖乖站在一边,双手交握垂在身前,非礼勿视。 有点big,为什么瘫痪了还能这么……不过那玩意儿没有肌肉,不会萎缩,也合理,也许还有勤加锻炼的功劳。 简直难以想象! 有时候就和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一样的道理,一个人阴间到了极致,也就和天上的神仙差不离了,实在想不出他与欲|望交织的样子。 白涧宗压住郁气,冷漠地撑起身体,挪上轮椅:“有反应不是因为你。” 燕折点头:“嗯。” 白涧宗说:“是个人都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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