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只有一个视频,封面漆黑一片。 鼠标点开三角形的播放键—— 一个身体扭撑麻花状的“人”从电视里爬出来,周围不断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她越爬越近,被头发完全遮挡的脸逐渐占据了整个屏幕。 最后,乌黑的头发冷不丁地掀开,露出一双幽冷的眼睛,嘴角的弧度也越扬越大,直到整张嘴都裂开了,血流不止,甚至还在发出咯咯的笑声。 “……” 白涧宗猛得合上笔记本,脸色比鬼还青。 作者有话要说: 来捏,迟到52个红包,下一章在中午十二点,准时发。
第30章 小露馅 燕折连着几晚没能睡好。 那天白涧宗收了u盘以后,第二天竟然没说什么,燕折以为他没看,就没在意。 结果第二天晚上,好日子开始了。 他先是半睡半醒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迷迷糊糊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坐起来定身一听,声音竟然还在。 他吓得要死,以为房间里有老鼠,连忙跑出去找白涧宗—— 结果不仅被嘲讽胆小鬼,还被白涧宗冷漠无情地拒绝帮忙,说自己的房子里不可能有老鼠。 清晨,他顶着黑眼圈起床了。 第三天晚上,又是同样的情况,只不过这次窸窸窣窣的声音变成了女鬼若隐若现的咯咯笑声。 燕折又吓了一跳,这次反应过来了,循着声音找到了藏在壁画后面的音响。 麻蛋。 白涧宗一连播放好几天,专挑他睡着以后。 确实是不孤单了,单听鬼片声音、没有画面反而更有想象空间。只感觉床尾有人,衣柜有人,床底也有人。 就连洗脸的时候都不敢闭眼超过一秒,生怕一睁眼镜子里有鬼。 幼稚的报复心! 天气越来越热,但因为受伤,燕折都洗不了澡,晚上还要被白涧宗播放的音频恐吓,简直绝了。 一直到第十天,伤口的痂终于脱落了个七七八八。订婚宴将近的同时,他明天也要去练散打了。 白涧宗还在公司没回来,燕折单独吃了顿清淡的晚饭—— 不是他不想叫外卖,而是没哪个配送员愿意骑着电驴爬环山公路,绝对不是他怂白涧宗。 吃完饭他立刻洗了个澡,感觉都能搓出泥儿来。 好在没有,有空调在,皮肤光洁如初。 这会儿太阳刚落山不久,夜色一点点地吞并山庄,晚风吹得很凉爽。 前几天因为不能洗澡、怕出汗,燕折一直没出过这栋房子,今天终于解放,总算能出去散散步了。 他还记得那天给自己送粥的阿姨,想来山庄里应该有工作人员,只是住在别处。 他随机选了条自己从未走过的小道,果然看见了其它建筑。 一栋很具有西方古建筑韵味的两层小楼出现在眼前,周围是一片人工草坪与小花园,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某人还在公司辛苦工作,燕折拍了张照片过去。 ——我能进去看看吗? 微信一片沉寂,白涧宗没回,只有“正在输入中”的提示闪现一秒,快得仿佛是幻觉。 燕折只当他应允了。 房子正门关着,他下意识抬起手,“叩叩”敲了两声。 他咕哝了句:“都怪你!天天说我蠢,真变蠢了……” 谁料话音刚落,门竟然真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握着门把手,看到燕折时微微一顿,欠身道:“燕少爷。 燕折一愣:“您是……” 对方笑着说:“我是这边的管家白志吉,您要是不嫌弃,叫我吉伯就好。” 燕折有些意外:“您没见过我吧,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问完他就知道自己又犯蠢了。 作为管家,山庄住进来了新人都不知道,那还当什么管家? 但白志吉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您住进来的第一天,少爷就说过您会是山庄的另一位主人,见您如见他。” “……”燕折可耻地脸红了。 虽然猜到白涧宗是作秀给别人看的,但心里难免还是产生了一些异样。 “何况我怎么会没见过您?”白志吉只当年轻人忘性大,笑道,“您忘了?以前您偶尔来山庄留宿的时候,管家也是我。” 燕折瞳孔一缩,等等,好大的信息量! 白涧宗不是很讨厌原主吗,原主怎么会有在山庄留宿的经历? 白志吉感慨道:“那时候您还小呢,大概只有十四五岁,个也不高,特别瘦,实际看起来只有个十岁左右,少爷像是把您当弟弟照顾了。” “有次散步散累了,少爷就抱着您坐轮椅上回的家,还叫我给花园里多安置些驱蚊仪,您忘了?” 那时候白涧宗已经出车祸了,但最初那几年并没有如今这样阴郁。 “……” 燕折一时愕然。 难怪白涧宗知道原身蚊子过敏,难怪对他的容忍度好像要比别人高一些,难怪坐着轮椅抱他那么熟练…… 原来是以前认识、以前做过。 算算时间,白涧宗跟原身和谐相处的那段时间,正是甘静口中原身刚到燕家、比较乖的那几年。 但后来原身性格就变了,开始跋扈、荒唐。 为什么呢……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能进来看看吗?”燕折心绪有点乱,还有点别扭。 感情白涧宗对他偶尔心软,还是借了原主的情分。 而相处这么久,白涧宗竟然一点没暴露自己以前和原身关系还不错的事实。 城府深沉的狗东西。 不过这倒是能说通为什么原书后来的剧情里,“燕折”能误打误撞救出被白涧宗囚禁的燕颢了。 他来过,所以熟悉。 “当然可以。”白志吉让开身子,“我带您参观参观?” 燕折点点头:“好啊。”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栋房子竟是白涧宗曾经的琴房。 至于为什么说曾经—— 除去平日来打扫卫生的阿姨,这栋房子已经五六年没被主人临幸过了。 房子里有很多不同风格的房间,还有不同乐器。燕折再一次明白,曾经的白涧宗是真的风流才子。 风不风流不清楚,才子是真的才子。 白志吉说:“这里的每一样乐器,少爷都略懂一二。” 白志吉应该是以前跟着白茉的管家,所以别人都称白涧宗老板或白总,只有他称呼少爷,有种从小看到大的亲昵感。 燕折也听出了他话中的谦虚。 这都不是有不有钱的事了,白涧宗是真的上天给饭吃,既有艺术天分,也有商业头脑,去哪一行都会是惊才绝艳的人物。 只是可惜。 “这些乐器看起来很贵。” “是啊。”白志吉摇摇头,轻叹道,“这都是当年夫人还没失踪时为少爷置办的,夫人进入清盛后,陪少爷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便想着法子补偿。” “这款小提琴是一位大师生前最后的作品,夫人特地出国带回来的,这架钢琴是十八年前在榕城慈善拍卖会上拍下来的,这只口琴……” 他一一介绍着,最后以遗憾收尾:“少爷过去都很喜欢。” 燕折抿了下唇。 自车祸后,白涧宗就自暴自弃了吗? 说自暴自弃也不算,白涧宗依然在发展事业,管理清盛,可以说他做的比任何一个世家子弟都好。 他只是放弃了业余爱好,放弃了生活……甚至放弃了自我。 燕折给钢琴拍了张照片,发给白涧宗。 燕:[照片jpg.] 燕:都不知道您还会弹钢琴,我真是个不合格的爱慕者。 “正在输入中”一闪而过,燕折知道白涧宗在看,他得寸进尺地问:我能弹弹吗? 白涧宗还是不理他。 作为看着白涧宗从小长到大的管家,白志吉要比外人更了解自家少爷。 他说:“您想弹可以试试,不碍事的。” 燕折其实不会弹,连乐谱都看不懂。 上辈子…… 他坐在琴凳上愣了好久,完全不记得上辈子的二十多年都经历了什么—— 有好好上学吗?跟家里和睦吗? 有什么兴趣爱好吗?有喜欢的人吗? 这些记忆都好像在不经意间被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抽走了,以至于回想时大脑一片空白。 可他平日竟没意识到这点。 白志吉见他许久不动,忍不住道:“燕少爷,您要是喜欢,可以和少爷说说,看看能不能找老师来教一教。” 燕折脸皮还没厚到这种地步,他窘迫地摇摇头:“太麻烦了,而且我岁数也不小了。” 白志吉也没坚持,他笑着回忆:“您以前很爱听少爷弹钢琴,虽然出事后少爷就碰得少了……却也给您弹过几次,他问您学不学,您总摇头,只安静地坐在一边。” 燕折一怔。 说着说着,白志吉突然来了句:“可惜了,自从您……” 他省略了中间的话,道:“后来少爷也再没进过琴房。” 燕折听懂了他的可惜。 可惜后来原身性情变了,令人生厌,连着本就丧志的白涧宗更加槁木死灰,失去了所有弹琴的理由。 所以燕驰明六十大寿当天,白涧宗那么轻易地放过了爬床的他,怕不是也念着旧情。 一时没想到白涧宗和原身还有这样的过往,燕折心里五味杂陈,冲白志吉告别后就换了别处闲逛。 也没什么目的,就散散心。 他还看到了山庄工作人员住的房子,两人一间,灯火通明,和主楼的冷清是鲜明对比。 这会儿正是晚饭时间,在屋外摆着凉桌吃饭的员工们看他都有些吃惊,纷纷起身招呼:“燕少爷。” 平日白涧宗不会来这里,他们才敢光明正大在外面摆桌吃饭,这样虽然有损形象,但凉快。 燕折有点不好意思:“你们吃,不用管我。” 十分钟后,燕折绕了一圈回来,坦荡荡地在桌上坐下了。 不就是多双筷子多个碗的事么! 真香。 他还拍了张照片给白涧宗,后者依旧没回。 白涧宗竟然还没拉黑他……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燕折都感觉自己有点抖m。 不过他都觉得自己有点烦人。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上次是什么时候被放出的黑名单。 那天在酒馆外被绑匪们追,他打白涧宗电话求救前已经做好了打不通的准备,但竟意外地秒通了。 燕折琢磨了下,也许是下药那次之后被放出的黑名单。 那次下药就是因为电话被拉黑,他才想用萧玖手机给白涧宗拨电话的。 自作多情一点想,白涧宗是怕以后再遇到危险他无法求救,所以才没再拉黑他? 算了,大概又是沾了原身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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