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才不管这些,继续道,“还有葡萄藤的扦插,并非随便剪一节藤就能插活,其中需要学习的知识有很多,我占这一成的利十分合理,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齐政:“……” 插个藤还有很多知识? 陈柏都以为,他还得讲价还价一番。 结果齐政直接回了个“好”。 陈柏都以为听错了,反复听了好几次。 然后就笑盈盈地准备他的技术入股了。 他一个人肯定教不了所有人啊,干脆教给他的学生,然后再让他的学生去教实际实施的人。 于是,新的课程开始。 “兔子的繁殖和养护。” “葡萄的扦插技术。” 这一成利算是他和这些学生共享吧,到时候他给这些学生多买些值钱的教学材料用具。 陈柏开开心心地教起了他的新课。 只是…… 没两天,朝廷上传来消息,齐政的提议被朝廷拒绝了。 陈柏都愣住了,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现在那一山的兔子有多少利益,朝廷不可能看不到,现在上京人天天都成群结队的去买兔子,所以是个傻子都知道,和齐政合作可以说是两利。 更何况,朝廷那边牵头的还是三公之一的吕清奇。 这样的合作都进行不下去? 陈柏的课都被迫提前结束了,找到齐政的时候,齐政正一个人喝闷酒。 “你说一个人得多讨人不喜,才会连一点机会都不给。”齐政明显今天喝得多了一点。 陈柏沉默了,看齐政的样子,他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大王不喜齐政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不喜欢到了此等地步。 “陪我喝酒。”齐政说道。 陈柏接过,扬袖遮脸,一饮而尽。 他现在带着面具,喝酒得向上仰头,所以需要以袖子遮面。 一杯接一杯。 陈柏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他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安静地陪着喝酒而已。 对于齐政,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了吧。 无论是开始让齐政帮自己逃脱朝廷的惩罚,还是后面的借齐政的领地养兔子种葡萄赚钱,还是后面让齐政提供大量的钱建学舍。 虽然各自都有各自的目的,但终归也算不上普通人了,说一声朋友也不为过。 更何况,羊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情,实在想不到大王为何能做到这种地步。 现在的齐政看着的确有点让人于心不忍。 再说,那可是一成利啊,那得多少钱,就这么没有了。 陈柏都恨得牙痒痒。 齐政突然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个机会,哪怕是大王也无法拒绝的机会。” 陈柏一愣。 齐政伸手向院子里开辟的那块绿油油的土豆地指去,“原本是准备就这么献给大王的。” 陈柏:“……” 这的确是大王也无法拒绝的条件。 别看他现在养兔子种葡萄,看起来似乎价值可观,但比起这一块土豆地来说,真的什么都不是。 兔子或者葡萄不过是让少数人获利,而土豆确能改变整个大乾,是一个让大乾彻底摆脱饥饿的契机。 虽然说无论是陈柏还是齐政,将他们所有的钱拿来购买土豆当种子,也不可能养活整个大乾,但只要一年一年的不断收获,终有一日,能让全大乾的人都能种上土豆的。 当然陈柏也不敢真的超乎想象地大量购买土豆,还是得通过一年一年的种植来扩大数量。 他买的任何东西,现在都控制在人力能够购买得到的程度,虽然感觉稀奇,但也在想象之内,但如果真的没有节制,恐怕就不是惊奇,而是恐慌了。 陈柏这个“妖怪”就会暴露出来,成为真的妖怪,被烧死还是怎么死也是肯定的。 陈柏知道齐政什么意思,如果他以土豆为契机,让大王不得不给他机会发展他的封地,那么只会让他和大王闹得更僵。 陈柏也有些苦笑,连吕清奇都改变不了齐政现在的处境,除了如此,又哪还有其他可能。 陪着默默无声地喝了一顿酒,齐政如何选择就看他自己了吧,反正土豆都给齐政了,决定权在他手上。 陈柏今天没有上课,走出齐政府邸后,没多久就看到街道两边摆了好些奇怪的摊子。 看着不由得有些好笑,因为……摆摊的全是他的学生。 课没有上,所以今天让这些学生实战来了。 跟着他学了这么久,理论的东西下去自己慢慢整理,动手能力还是得靠他们自己,当然作为他们的老师,得给他们安排动手能力的机会。 比如现在,一个摊位上,吆喝得十分带劲。 “拔罐了,拔罐了,五文钱一个罐,山君亲传弟子,手法专家亲授。” “身体疲劳的,血脉不畅的,都可以来试试。” “我这还有针灸,拔五个罐儿,可以免费扎你一针。” “……” 陈柏听着都好笑,不过这些传统技艺,的确对缓解疲劳,气血不畅等有特别大的作用。 手法也就是简单的那些,陈柏教的课程,都是中医专家级别出的课程,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无论是拔罐还是针灸,都不是开药开方,风险性也是最低的。 有些女明星不还自学这些技艺么,陈柏至少还是找的专业教授的课程。 一个个学生,除了那些平民学生,那些小公子也吼得带劲,陈柏一眼就看到了手上拿两个罐的陈小布,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结果还真吸引来了不少人,“当真是山君的学生啊。” 这些学生天天背个画板在城里面跑,多少还是有人认识的。 山君的医术他们知道啊,免不了要问,“看你们年纪也不大,真学到本事了?” 古时候十二三岁就算成年了,这些学生虽然年纪都不大,但其实离十二三岁也不远。 听着询问,胸膛一挺,“那是,别的本事不说,这拔罐儿和缓解疲劳的针灸,我们可是学了好久,放心吧,我们都练习了好久,认穴准着嘞,万无一失。” “皇子政知道不,我们就给他拔过罐,扎过针,稳得很。” 结果还真有人跑去试了。 陈柏肯定要去看着的。 一上手,这些学生表情都变了,有模有样,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别说,好像还真舒坦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才没多久就有人疑惑地出声了。 陈柏一笑,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技艺,能差? 拔出身体火毒,一身畅通,肯定就神清气爽了。 “我们以后每天这个时间会在这里摆一个时辰,你们有需要都可以来找我们。” 那些平民学生,看着收到的钱,也是愣了好久。 他们居然都可以为家里赚钱了。 而此时,皇宫中也发生着这样差不多的一幕。 皇宫,落日亭。 皇子宁正眯着眼睛说道,“父王,我现在学了好多好多的本事。” 大王随口问了一句,“学了些什么?” 皇子宁刷地一下从背后拿出两个罐,“父王,拔罐儿吗?山君亲授的不传秘术,父王日日操劳国事,只需要拔拔罐儿,就能精神百倍,到时我再给父王扎上两针,更是神清气爽。” 大王:“……” 看着那期待的两只眼睛,最终也没有拒绝。 然后他就真的精神百倍,神清气爽了。 背上好几个圆饼,手上那针也太长了一点,看着都吓人,能不精神百倍。 旁边那些守卫和内侍,心都提到嗓子眼上面去了。 皇子宁还在那说,“这个针不是谁都有的,还是我学习好,通过了老师的考验才给我的,我们学舍好些学生都还没有。” “这几个穴位也是最容易认的,能缓解疲劳的穴位。” 大王:“……” 似乎好些也就看着诡异了些,都不疼,效果…… 好像的确有点用。 要是能时不时来这么一下,似乎也不错。 皇子宁今天特别开心,因为他父王今天什么都听他的。 然后牵着狗,背着东西回他住的地方了,他下次还来。 只是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以前老是欺负他的几个皇子。 皇子宁条件反射地站得笔直,但马上又反应过来,他可不是以前那个小可怜。 扬起了小脑袋,“你们……你们再欺负我,我就去告诉父王。” 惹来一阵笑声。 然后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我为父王养过狗,我给父王拔过罐,我还扎过父王……” “……” 陈柏监督完一群学生,看着他们将这些东西学得还不错,心道,下次将心肺复苏的课也安排上。 心肺复苏这样能救人的东西,应该人人都会才对。 有些看似复杂的东西,那是因为不了解,没有上过手,比如拔罐,简单的针灸,如果不去学不去实践,又怎么知道,一些学生其实就能做得很好。 第二日,陈柏还想着今天带陈小布出去溜溜,结果府上管家来报,说齐政来了。 陈柏一愣,“二皇子齐政?” 他怎么会来廷尉府? 管家来传话,是来找自己的? 这就有些惊讶了,他现在可是陈子褏,不是山君。 陈柏去了主厅,齐政正在等着。 “大王有令,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陈柏疑惑地看向齐政。 齐政面无表情,哪还有昨天喝闷酒的样子,“鲁国使臣即将到达上京,这一次来,他们是想换取我大乾的武器铠甲。” 大乾军力强大,除了民风彪悍的原因外,还有就是他们锻造武器的超前工艺,这也是大乾少有的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但武器铠甲是国之重器,怎么可能交换给他国,这不是养虎为患么。 齐政只说了一句,“鲁国使臣带来的是《鲁公秘录》。” 《鲁公秘录》上记载了很多的攻城器械的制作,算得上这个时代的最先前的武器谱了。 鲁国也是有备而来啊,又是一个让大王左右为难的条件。 齐政继续道,“大王让我带着你,在鲁国使臣到达上京前,去看一眼对方的《鲁公秘录》是真是假。” 陈柏答道,“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我以前又没有见过……” 话还没有说完,就猛地抬头看向齐政。 他才展示了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现在大王让他去看一眼 而且还是在鲁国使臣进上京之前,也就说对方还不知道自己这本事。 齐政毫无反应。 陈柏:“……” 朝廷上的人,果然没几个干净的,心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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