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溪舟冷哼一声:“你要觉得不好,我回头把你那间机房砸了,你觉得好不好?”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燕教主,您别当真啊!只是这个……穆盟主那边,他可是嘱托我暂时别跟您透露消息呢,要是走漏了风声,被他知道了,您可得替我多担待一点啊。” 挂了电话,燕溪舟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心中思忖娄老三的话。 不让娄胜告诉自己?这又是为什么?燕溪舟百思不得其解。越是相处,他发现穆长云瞒着自己的事越多。 罢了。燕溪舟叹气,姑且看看他会怎么解释。他收起手机,离开楼道,回到病房门口。 一家三口还在里头,对话声隐隐透过门板,传到走廊。 “……你说什么?我不信!他是我弟弟啊!”万玉芝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 “你……你们先前支开我,就是为了这个?” 穆长云和穆展喁喁的安慰声响,过了一会儿,万玉芝呜咽的哭声响起。 又过了良久,病房门打开,燕溪舟迅速躲到保安背后,尽量不引起夫妻二人的注意,直到两人身影消失,才转进病房。 “你把你舅舅的事跟你妈妈说了?” “溪舟!”穆长云万万没想到,燕溪舟竟然没有走,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惊喜。 燕溪舟却懒得管这么多,走到窗前,问道:“算了,这个是你的家事,我不管。我问你,你为什么让娄老三瞒着我那个袭击者的消息?”
第70章 穆长云愣怔一瞬,笑…… 穆长云愣怔一瞬, 笑着解释:“娄老三那里还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我原本是想等有了结果,再告诉你的。” 燕溪舟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细细打量穆长云, 似乎在评估他说话的真假, 良久过后, 才说道:“你怕我知道后去把人杀了?” 穆长云肩膀耸动,低笑出声:“过来坐。”他拍拍病床。 燕溪舟犹豫片刻, 还是坐了过去。 “溪舟, 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穆长云看进他的双眼中, “你一定要记住, 我无时无刻不想把真相告诉你, 但有的事情,在我这里都还是一笔糊涂账,我不能告诉你错的真相。” 燕溪舟凝视他良久, 忽然一笑:“行啊,那你什么时候理清楚了, 就什么时候告诉我。但要让我知道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咱们就一拍两散, 一别两宽。” 两人之间的问题似乎就这样解决了。 “那水是你的?”燕溪舟看着床头柜的半瓶矿泉水问道。 “嗯。你口渴了?我让他们给你拿一瓶新的——” “不用了。”燕溪舟抓过水瓶,拧开瓶盖, 几口就把半瓶水灌完了,喝得急了, 水从嘴角流下,顺着下颌滑入衣领中。 “呼——”他把瓶子扔掉, 随意地用袖子一擦,“一路跑过来,累死我了。有吃的吗?” 穆长云让门口的保镖打包了一份吃吃食过来, 看燕溪舟在病床的桌板上狼吞虎咽。 “瘦了好多,这几天没好好吃饭?” 燕溪舟白他一眼,没空搭话。 穆长云觑准时机,不时给对方递水。 “今天就回去吧?” 燕溪舟手上一顿,继续扒饭。 “现在看来,万玉宏怕是潜伏在什么地方,打算伺机对我下手。我现在受伤,怕是……” “行了。”燕溪舟筷子一放,瞪着穆长云,“我也没说不跟你回去啊。——你看着我笑什么啊,笑得那么瘆人!”燕溪舟把桌子一推,桌沿顶到穆长云胸口,他一阵呛咳。 燕溪舟气结:“……”看这柔弱的小模样,叫什么长云,改名娇娇得了。 他把桌子收拾好,要出门扔垃圾,被穆长云拉住:“哎,让他们去扔,你别走。” 燕溪舟一顿,察觉了对方手心细微的汗意,再看他的脸色,虽然在笑,却有些苍白,叹气一声,垃圾交给保镖,坐回了床边。 他抽了张纸,替穆长云擦掉细汗:“……痛吗,我让医生进来看看?” 穆长云顺势握住那只手:“还好,你陪我睡会儿就行。” 穆长云说完,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眼眶下带着明显的青黑,看这模样,显然是有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了。 罢了,跟伤患计较个什么劲。 …… 穆长云睡了一觉起来,精神头好了很多,当天就离开了医院,不过是在大半夜走的,尽量隐匿行踪,避开围堵的记者。 穆长云是走出医院的。带着口罩和帽子,尽量遮住了自己的脸。 记者们不会想到,他受伤是真,重伤是假,只是扫了一眼这个着装比较严实的人,医院里这样打扮的人太多了,并没有引起记者的太多注意。 折腾一阵后,终于是回到了家。不过即便是轻伤,这么一轮颠簸,穆长云原本稍微恢复了一点的精神又变差了。 傅朗一个人扶着穆长云,一旁的燕溪舟看了,感觉两个人都是随时要跌倒的模样,实在看不过眼,支开傅朗:“让开让开,我来。” 他一手搂腰,矮身要把人打横抱起,被穆长云不动声色地拦住,悄声在燕溪舟耳边说道:“扶我回卧室就行了。” 燕溪舟抬眸看他,对方眼中带着点祈求,看上去可怜极了。 算了,给他在下属面前留点面子。 燕溪舟把人带回了卧室,让穆长云睡下,楼下傅朗正要告辞,被燕溪舟截住了。 “你等一下,那会儿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详细说说。” “啊……哦!事情发生得可太突然了!那会儿穆总有事要外出,刚出了运通的大楼,有个疯子就从角落冲了出来,直往穆总的身上扑,保镖保安还没反应过来,穆总就一脚把人踹飞了,这才发现穆总腰上插了一把刀,还好他用手抓住刀身,不然人怕是都被戳穿了呢!” 傅朗现在说起来还一脸后怕。不是他没见过世面,而是这种场面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人你们抓到了吗?” “没有啊!一群保安和保镖上去拦人,谁知道竟然还是被人给溜了,简直比泥鳅的速度还快!一头乱糟糟的毛遮住半张脸,长成什么样也不知道,唉……” “有监控吗?” “有有有,您要看吗?” 燕溪舟伸手。 汪鸿畅拿出手机,调开监控:“我都传手机里了,就是为了方便穆总和您什么时候需要。——我一会儿再传一份给您!” 燕溪舟满意,觉得这个人办事还不错,难怪穆长云会把他放在身边。 他接过手机。视频是从那人从角落里冲出来开始的,燕溪舟仔细看那人步法身形,却无所获,那人头发凌乱,穿的衣服也是破民工服,乍一看过去,就像是哪里冲出来的乞丐叫花子。 及至那人刺了穆长云一刀,在到逃跑,前后不过数分钟的时间。 “咦……”燕溪舟暂停画面,倒回对方挣脱保安的那一瞬间,重新播放。 “这是……?” “燕先生,您发现了什么吗?”傅朗问道。 燕溪舟眨眨眼:“不确定,好像有点头绪。你把这视频发我一份吧?”他把手机交还给傅朗。 傅朗走后,燕溪舟独自在客厅里沉思。 刚才视频里那人,摆脱保安的身法分明是有武功的,但如果仔细看,又觉得身法滞涩不流畅,带着古怪的违和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燕溪舟摸着下巴思索,脑袋里却思绪纷乱,毫无头绪。 罢了,先睡吧。乱了一天,饶是他体力再好,也经不住身体精神的双重折磨。 燕溪舟去看了一下穆长云,确保这人乖乖睡着,才回房洗漱,上床休息。 睡到半夜,燕溪舟被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声音惊醒。他猛地睁眼,悄然下床,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黑影杵在走廊。 燕溪舟:“……” 燕溪舟:“你干嘛啊,吓死人了,不怕我削你啊?” “伤口疼……”穆长云虚弱地说。 燕溪舟打开顶灯,把人拉进卧室,仔细打量对方的脸色。 “看着没问题啊?肚子疼还是手疼?” “都疼。” 燕溪舟无法,只能让人先去床上睡下——穆长云拒绝让燕溪舟把自己抱回卧室——解开睡衣。 纱布上没有血迹,说明伤口没有渗血。 他抓耳挠腮:“啊,对了!止疼药!医生不是给你开了止疼药吗,在哪里?” 穆长云递上药盒子。 “那我不是在你床头放了杯水?就着吃了不就行,还跑上跑下,不是更痛?” 穆长云默默举起被包扎成球的右手——表示自己行动不便。 “……行吧行吧,我来伺候你。”燕溪舟抠出一颗药喂给穆长云,又倒了一杯水,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了,把药送服下去,另一只手扶着穆长云的后背,以防他晃动被呛到。 一切服侍妥当,放下水杯,燕溪舟忽然一愣。 “哎,不对啊?我也是用一只手喂你吃药喝水,怎么你自己就不能吃?” 穆长云已经躺到床上,盖被睡觉了,只露出好看的上半张脸。 燕溪舟:“……” 燕溪舟:拳头痒。 …… 安顿好穆长云,燕溪舟在客厅沙发上对付了一个晚上。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就听到一阵震慑心扉的响动,被吓得猛地从沙发上仰卧起坐。 “什么!谁?!刺客?!”他赤脚下地,飞奔着朝声源跑去。 到了厨房,就见穆长云蹲着,在捡地上的碎片。 燕溪舟蹲下,抓住他的手:“你在干嘛?” “我想做早饭,昨晚占了你的床……” 燕溪舟简直无语。 一个昨晚连药都没法自己吃的人,睡一觉起来就要给他做早饭? 大侠,你不觉得这事逻辑上不太通顺吗? “起来起来,你要吃什么,我来做。”他抓着穆长云的手腕把人提起来。 穆长云垂头丧气地跟着燕溪舟离开厨房,被人按着坐到沙发上。 “有没有哪里伤到了?”燕溪舟仔细检查他的手指,确定没受伤,抬眸问他,和穆长云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穆长云似乎没听到他说什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燕溪舟。 忽然他手心一痛,恍然回神:“溪舟?” “说话!问你要吃什么!” 穆长云柔声说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燕溪舟哼笑:“这话可是你说的!给我等着,你吃不下,我塞都让你塞进去。” 可是到了厨房,燕溪舟却开始犯愁了。 他在古代没生过火,在现代没开过灶,把锅架到灶上,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拧那个按钮。”穆长云的声音蓦然出现。 “你怎么又来了?” 穆长云笑着过来,替燕溪舟打开了灶台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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