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法以常识解释的战栗自脊椎透出,像是波频的震感,逃遁的意味变得强烈,但桎梏却越来越具备镇压感。 纯粹的净雪气息被Alpha难以自持的气味感染,哪怕马尔洛尼的风无论轻重没有停止过任何一刻,祁棠都只能从其间感受到宴任因为兴奋而泛滥出来的强势压迫。 结婚前他和Alpha亲密的初体验太糟糕了,无论理论看到多少,真正的经历就像是刀凿一样难以忘却。 祁棠一开始对宴任在高度兴奋时的状态倍感恐惧,随着时间的淡去也留有无法名状的阴影,哪怕宴任竭尽全力把归属于本能的急迫藏匿,但难免有时候仍旧可见一斑。 他偏过脸,被宴任捧紧的侧脸微疼,力道在神经上略略失控。 宴任顿时停下了这个吻,就像是训练有素一样在浅尝辄止后选择放弃,只是非常亲昵又难耐地厮磨亲吻着祁棠唇角,让祁棠产生了一种被巨型犬压着舔,退无可退的错觉。 “……宴任。”祁棠觉察到宴任有意无意磨蹭着他,但又被喝止一样停了下来。 被激素煽动过后的Alpha看起来非常可怕,就像是在饥肠辘辘的时候制止进食的猛兽,越是强势的Alpha表征越明显。就是宴任那张脸再让人心动,现在也有种非常逼摄而狰然的意味。 他竭尽全力,在祁棠不接受的时候保持冷静,熔断的理智被迫冷却,最初的失误让他长期都小心翼翼,唯恐再造成二次伤害—— 抵御本能的感觉大概非常痛苦,宴任在僵硬地停滞片刻后埋在祁棠肩上,揽抱的动作隐隐有些粗暴,虽然压抑着冲动,但力道却很难减轻太多。 风声被宴任急促的呼吸盖过,亟待发作的不适从来就被镇压着。 祁棠觉得脸上的温觉更冷,唇瓣却有着一时半会不会消退的热感,紧梏在腰后的臂膀好像要把他嵌进宴任身体,笑意不自觉地浮出祁棠眼底。 祁棠微微垂头,在宴任耳际挨道,“下去吧。” 宴任仰面朝向他,手却根本没放松一点,嗓音发哑地问道,“……现在?” 祁棠的脸颊在夜色里如同浅浅轻轻的光雪,有种让人爱不释手的极佳质感。宴任身后的星空从天际坠落,点点滴滴浸亮了祁棠的眼眸,眸光里的冷感难以寻觅,反而隐约可见奇异的潋滟。 “嗯。”祁棠在宴任的颊边稍一摩挲,语气难辨真伪地平淡道,“你不是很难受吗?” - 天亮得很晚。 祁棠的闹钟被宴任关了,因为没有任何公事的打扰,他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 三点一线的精确生活过太久了,偶尔的一次晚起竟然尤其放松,好像骨节里填入温热的棉花,让他对床格外恋恋不舍。 祁棠向另一侧摸索了一下,发觉宴任不在。 身旁还余留着温度,随着祁棠的动作被子微微翻开,杂糅着双方的亲密气息从被窝里挤压而出,似乎在呼吸道里描出了淅沥的微末火星。 他半眯着睁眼,看到宴任在阳台上打电话。晨光从地平线上掀起,像是斑斓油画的朵朵晕染,极远处还是湿灰的深紫,上升又滴入海水的柔和光亮,仿佛橙黄又涣粉的旖丽妆容,模糊间余留着在夜色中变幻的朦胧。 从宴任身后看去,他显得尤其慵懒又放松。挂断电话后他转过身,和祁棠的视线相对,祁棠自宴任眼底清晰地感到他的餍足,似乎短时间内再没有什么可以搅扰他相当优渥的心情。 宴任进门后脱了羽绒服,没有立刻到祁棠的身边,而是在壁炉边站着等了等。 “还睡吗?”宴任的手随意地搭在自己胯侧,比例完美的身材因为这个动作而呈现出荷尔蒙浓重的雄性气息,从头到脚都弥漫着吃饱喝足后的惺忪惬意。 祁棠缓缓从被窝里坐起来,“差不多了,你今天定的几点走?” “我打算你醒了再安排确切时间,不急。” “嗯。” 把寒意驱散后宴任才走回祁棠身边,低头无声地端详着祁棠,视线在祁棠身上到处定了定,满脸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有种非常感慨又难以表达的情绪。 祁棠挑了挑眉,对宴任逐渐烫起来的目光无法视而不见,“……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宴任俯身撑在床上,迫在祁棠面前,盯着祁棠缓缓重复了一遍,才澜起笑影道,“就是不太想出门的意思。” 祁棠佯装平淡地转移视线,在宴任硬韧的肩上推了推,宴任巍然不动,甚至还反过来在他颊边蹭着狠亲一口。 “……宴任。” 宴任盯了他一会,才慢悠悠起身叹道,“什么时候才能闲一点?一个月来旅游一次多好——” 祁棠从床边下来,闻言看了宴任一眼。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倒是不太抗拒地平心而论道,“可能还要几年。” 没预想会得到答案的宴任愣了一下,转而受宠若惊道,“不忙了就可以每个月旅游一次?” “时间又不长,两三天还是抽得出来的吧?”祁棠边说边往浴室那边走去。 宴任难得喜形于色,跟着祁棠直截道,“那要避开易感期——” “宴任!” 宴任猛地想起了什么,骤然收声。 祁棠从浴室里重新出来,常年近乎波平如镜的脸色终于龟裂出相当赫目的表情——“你咬在这里?” “……这两天不是都穿高领。” “你……”祁棠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痕迹,简直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昨天洗的时候痕迹的色泽还不重,现在看,他都快不认识宴任了——“你之前——你以前好像没这么严重?” 宴任底气不足但相当平静地反问,“我没有吗?” 祁棠抬起目光,“那你以前为什么……” 宴任几步上前,把祁棠刚穿上的浴袍拢紧,不让他继续仔细看。 “以前——”宴任伸手摩挲了一下祁棠颈侧的鲜艳痕迹,微微低头,定定看着他含笑道,“我觉得这么做你会不高兴。” “……那现在呢?”祁棠要宴任松手,宴任却系紧他的浴袍不让他动。 “总觉得有点不一样了。”宴任的笑意加深,态度亲亲热热地挨近了祁棠,蹭着鼻尖低声问,“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保密 到达特斯克的时候,特斯克的商铺才刚刚开门。 和星国的氛围不同,也许是因为还有雪迹的渲染,这里完全氤氲于一种悠闲安逸的缓调中,连阳光的照射仿佛也透明而缓慢,空气清新,弥漫着人气稀薄的生气。 街边的每一家商铺都各具特色,因而色调各异。 但无论是深蓝还是肉桂,浅咖、酒红,也许深棕,都充斥着尤其舒适的设计感,入目的色彩纯粹和谐,仿佛清吧里慢撞的冷色乐流。 街面上的雪厚薄不一,洒扫的人动作懒怠,但堆积的雪澄澈柔白,下方扫露的赭色石地条纹微深,和商铺一起汇成步调适从的惬意街景。 “你想来特斯克购物?”祁棠扭头看向宴任。 特斯克是经济非常发达的地区,但又和大型的卖场全然不同,这里的建筑设在店铺之上,有的是整栋的商铺,也有可能是住户,但总之不超过三层。 从屋脊堆下的雪沿斜面垂滑,夏日里盛着鲜花的窗台也只剩下白雪,天穹的蔚蓝化水般变淡,云迹很浅,上方看起来极其明亮。 “嗯。”宴任握着他的手,靴下踏出轻微咯吱的响声。 这些建筑没有以规整的直线排布在街边两侧,而是呈现着不同的倾斜角度,祁棠直直望去也只能看到尽头的房屋,另外两个方向都是看不见的拐角。 “在准备惊喜吗?” 宴任转过来微微笑着看向祁棠,“不是。” 祁棠略感讶异,宴任继续道,“我有想买的东西。” 走到尽头右拐,建筑发生了一些明显的改变,围墙从某一段设起,下方是灰白的巨大墙砖,上方的米白墙体粉刷整齐。郁郁葱葱的的藤叶沾满新雪,仿佛甜品上洒满糖霜的薄荷叶,一簇一簇点缀着。 墙内可见是一栋私人宅邸,建造的风格尤其复古,色调棕黄,窗前鲜红的遮阳帘斜斜撑起,色泽冲突得极其悦目。 “是这里?”祁棠看着宅邸外有人正候在门口,看见他们又远远走来。 “对。” “宴先生、祁先生。”这个人极具宫廷礼仪地深深鞠躬,用浸满牛津腔调的英语流利道,“我是曼卡的总管,请你们跟我来。” 曼卡是特斯克颇赋名望的盛族,最早靠精致的贵族饰品发家,现在在特斯克的商业范畴遍布各个方面,饰品上的生产变得尤其古老而奢侈。 祁棠突然想起宴任此后和安子然一并购物的事,那时候他的愤怒、不快,以及习惯性不追问的沉默,导致他现在都不知道当时宴任为什么那样做,后来又是怎么样。 “……如果你来特斯克,你会因为什么来?” “我?” “嗯。”祁棠看了他一眼。 “我一个人?”宴任捏了捏祁棠的手,确认似的问道。 “对。” 他们来到曼卡宅邸的大门前,被油漆覆满的深绿木门已经敞开,前院的雪清扫干净,门内两侧的大理石喷泉没有水,只有石雕的海豚向上跃去。 “给爸妈买礼物吧。”宴任揣测着答道,“我总不可能一个人来旅游?” “如果和别人一起呢?”祁棠进入了特斯克的宅邸,但对这里的风景一时毫无兴致,注意力完全在宴任的回答上。 “是除你以外的人?”宴任略感疑惑地皱眉问道。 “嗯。” “不可能。”宴任斩钉截铁,说完又微微挑眉,“如果真的和别人一起,那也只是恰巧碰上,而且时间也不会很长。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和别人一起来过特斯克?” 曼卡的总管一路都没有说话,因为祁棠和宴任两个人正在交流,他只会偶尔停下来,欠身礼貌地示意他们怎么走。 祁棠斟酌了一下宴任的话。 “还没。” “还没?”宴任顿了一下,失笑低声道,“还没你就这么猜?给我敲个警钟?” 祁棠看着莫名非常愉快的宴任,脸色淡淡默然半晌,收回目光道,“嗯。” 曼卡宅邸的前厅内非常温暖,壁炉旺热,野生动物栩栩如生的标本错落地摆放在黑金石台上,黄铜吊灯庞大却精致,水晶从灯柱下垂坠,曳动着轻小的光色。 “请稍作等候,家主还要再仔细地确认和检查一遍。”总管把木质托盘端到沙发前的矮桌上,又把两杯饮品摆放到他们面前。 佣人轻手轻脚地在前厅擦拭、浇灌,生长在室内的绿植苍翠鲜艳,水红的花朵妍丽地绽放着,还有一缀缀的小白花像是斑斓雪点,开在布满阳光的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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