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想说几个月前还在工作,然而,孟时同已经开始将他的创业史。 一些组建工作室,拉投资之类的趣事。 池砚逐渐听进去,陆叔叔当时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但没有和他说过。 孟时同感叹工作繁忙,说:“十年后我才有机会休假吧。” “不一定,”池砚夹了一口菜,“很可能那时也要开会,比如分公司出意外了。” 孟时同没听明白他后半句话,跟着感叹:“那岂不是一辈子都是工作的奴隶了。” 池砚建议:“你可以多交几个朋友。” “好朋友也不容易有。”孟时同道,“只有上帝才有资格被天使环绕。” 池砚心里代换一下,原来他是上帝。 吃完饭,他们到小客厅去,桌上已经摆好水果,池砚把脸搁在掌心休息。 过了几分钟,池砚爬上梯子,在到顶的书架上找书。孟时同在那双腿上移不开眼,定下心神,他准备帮忙扶梯子,但一旁的男佣抢先,一手扶梯,一手接池砚递下来的书,两人配合默契,没有他的事儿。 一堆书搁在桌子上,池砚再从里面挑出要看的书。 他找书习惯看书脊,对封面视而不见,孟时同找到机会,上前,帮他把一些较厚的书翻起来让他看。 池砚盘腿坐在青花瓷配色的布艺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吃水果,再抬头已经天黑,淅淅沥沥有雨声传来。 他随口道:“下雨了不太好走,学长留下来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第三十七章 校园37 池砚的房间在二楼, 客房在三楼。一直到睡前,孟时同都没有找到理由接近那个房间。 为他送毛巾的管家看出他在想什么,动作微微一顿, 放好东西后道:“客人晚安。” 真是的,他不知道连陆书聿想要晚安吻之类的都要费一番功夫吗? 被用来比较的陆书聿在凌晨回家, 先回自己的房间把外衣换掉,然后通过长廊走到池砚房间,他们的房间并没有挨在一起。 一盏微弱的小夜灯下, 池砚睡得很沉, 陆书聿半坐在床上。 用手戳了戳他脸颊处的小窝, 像是在戳清澈的泉眼。 轻轻慢慢的呼吸扫过陆书聿的指尖, 因为被打扰了, 池砚呼吸的节奏改变。 这点轻微的变化被陆书聿捕捉到,他很开心。 静静待了一会儿, 他轻手轻脚准备离开。 池砚却突然坐起来, 睁开眼睛看他。平时的眼神和话语一样有意义, 陆书聿一刻不停地在解读。 现在, 因为没有真正清醒,所以眼神空泛,不具有接受和传达信息的能力。单纯像两颗镶嵌的宝石, 让整张脸有了纯洁的美。 陆书聿站在门口等了两秒,池砚倒下继续睡。 他这才关门,回自己的房间。 天快亮了, 陆书聿想陪池砚吃早餐, 因而定了闹钟, 打算躺两三个小时。 然而走到小餐厅,他看到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孟时同也没想过一早起来能看到陆书聿, 立刻上前想与他握手:“陆总早上好。”态度恭恭敬敬,解释说昨天晚上大雨不好回家,池砚让他留宿了一晚时,脸上出现不好意思的神情。 “留宿了?”陆书聿的手没有抬起,他转头看向管家。 管家耸肩,是你说池砚可以在这里做任何事的。 没一会儿,池砚也出现在餐厅,他向大家打招呼:“各位早安。” “早安。”孟时同抢先一步说出。 陆书聿脸上带笑,实际上牙要咬碎了。 女佣摆好饭菜,不看气氛道:“再不吃就要凉了。”说完就被管家拉走。 缺心眼看不出修罗场…… 另一位看不出修罗场的已经坐下开饭,甚至颇有兴趣地向学长介绍早餐。 陆书聿坐在他旁边,在餐桌下用脚碰碰池砚的脚。 被池砚无情躲开。 这是生气了? 陆书聿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原来去不了海边真的对池砚伤害很大,像模像样在报复他。而且在和他故意做对时,眼神要比以往还明亮。 像是在进行游戏一样。 这时,池砚吃咸了,想要拿放在桌边的水。 胳膊刚伸出,手腕便被陆书聿抓住,就这样,陆书聿一手制住他,一手替他倒水。 孟时同觉得就有几分怪异,但是很快他们又聊起别的事,池砚不怎么接陆书聿的话,或者是故意和他对着干。 原来是叛逆吗? 孟时同心里的异样情绪消失,觉得他们只是关系亲近的叔侄。 早餐结束后,孟时同没有理由再留下,他离开这栋房子。 池砚也没有像平常那样回房间。 陆书聿一会儿听到重重的的拖鞋踢踏地板的声音,一会儿听到来自某个角落轻轻的叹息。 他抬眼,不知何时,池砚窝在棕红色的当然沙发上画画,身下垫着红毛毯。 陆书聿合上电脑,他刚刚把工作做了收尾,“去海边吧。” 池砚疑惑了两秒,接着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像一个快活的小鸟围着陆书聿转,“真的吗?去哪里的海边?” “跟我走就好了。”陆书聿理了理他的头发,觉得真是把他憋坏了。 上午出发,下午到达。 池砚在停泊了许多游艇帆船的港口咖啡店里喝咖啡,沿着海岸走到晚上,在一家酒店休息。第二天清晨,出海看日出。 披着一条小毛毯,池砚在海浪颠簸下昏昏欲睡,陆书聿把墨镜戴到他脸上,顺便把吻印下。中午他们在市集里闲逛,在一个商店里买下一个用贝壳做成的花瓶。 因为池砚的生活很简单,所以陆书聿也在过简单的生活。 他逐渐脱离原来的社交圈。慢慢社交圈里的其他人也就知道,陆书聿似乎是金屋藏娇,而且移情易性。 好笑的是,他之前最看不起被情爱控制大脑的男人,现在却亲自品尝到这种情趣。 他坚定认为,过去在工作与社交上花费的时间都虚度了,现在他闲下来,好好讲挤占他心灵空间的东西清除,空出的地方一一摆上和池砚有关的东西。 比如傍晚在他身后的一片云彩,或者是他跑向的大海。 但是不管是晚霞还是大海,短暂带来幸福后就会消失,他的心灵并不能真的留下,正如曾经他在工作上的拼命和在社交上的钻营一样。 陆书聿真正需要的,其实是池砚不断地回吻他,回应他。 …… 池砚偶尔在学校遇到陆言栀,会偷偷观察他。池砚发现,凡是陆言栀出现的地方,十有八九祁寒山也会来。 剧情越努力越心酸。 已经放弃的池砚乐观的想,至少想和他们约饭,只用找其中一个,另一个就会自动出现。 超方便! 陆言栀有时候会把自己写得文章给池砚看,他聊结构、立意和角色命运,池砚阴暗地在字里行间找他有没有和祁寒山擦出火花。 一天,池砚在绿地上读陆言栀的散文。 “当欲望平静时,所有男人一个样子,所有女人一个样子。你无法在大海里识别一滴水,也无法在人群里识别一个你不爱的人。”祁寒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和池砚一起读。 他皱起脸:“感觉像是在贤者时刻写出来了的。” “啊!”陆言栀大叫,“你这是血口喷人。” 祁寒山拿手指按住跳脚的陆言栀:“不要在池砚面前裸/奔。” “我杀了你!” 明明应该是欢喜冤家,池砚用手抵着脸,怎么搞的像真的有血海深仇一样。 脑袋里叮地响了一声,幸好系统也不聪明。 在这之后,陆言栀便不再把自己写的东西给池砚看,池砚觉得挺可惜的:“你写得很好啊!” “哪有哪有……”陆言栀道,“对了,我最近遇到小时候的邻居哥哥了。” 他感叹缘分真是太奇妙了,完全失联的人却能在某个地方猝不及防相遇。 “好巧啊。”池砚只能这样附和。 “还是在陆氏遇到的,他和叔叔有合作。”陆言栀仔细回忆了一下,“就是他见到我是有点震惊,不过苟富贵勿相忘,我会多给叔叔夸夸他的。” 正说着话,陆言栀眼尖看到不远处的孟时同,站起身挥手。 正对上孟时同复杂的眼神,池砚面不改色:“学长你好。”
第三十八章 校园38【倒v结束】 陆言栀讲孟时同介绍给池砚, 然后一起闲聊两句。 期间,孟时同的眼睛一直放在陆言栀身上,专注地听他讲话, 偶尔才会扫过池砚。 池砚低头抱着手机玩,阳光倾泻而下, 描摹着他的侧脸,时不时笑意盈盈和陆言栀搭话,向孟时同问候, 半点没有让他们感到轻慢。 他走后, 孟时同愣了一会儿, 才说:“好了, 我还有事, 先走了。” 快走几步,在拐弯处追上池砚。 孟时同心绪复杂, 低头道:“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池砚没说话, 手指在裤子上点来点去。 确实是秘密呀。 孟时同看到, 觉得池砚的手既不像伴侣的手那样可靠, 也不像孩子的手那样稚嫩,而是介于两者之间,是一双年轻的情人的手。 “做情人总归不太好, ”孟时同脑海里全是地毯小报上的包养文学,“我觉得你应该过光明和道德的生活。” 池砚很感谢他的好心,可是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节奏, 而且这样也很好, 没有太多人知道, 就不会有太多人打扰。 “真的吗?”池砚会用千篇一律的赞同掩盖自己的冷漠,“你说得也有道理。” 孟时同怎么会看不出他的不在意, 转身就走,自觉这人没救了。但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一边躲着池砚走,一边忍不住关注,处于假想的敌对状态,搞得自己很痛苦。 池砚完全没感觉,他最近关注的是校园辩论赛。陆言栀和祁寒山分别代表他们学院上场。 老对手了。 他们的辩题是“过去是不是转瞬即逝的。” 池砚觉得正方辩手和反方辩手本身就可以当作论据。 好久以前,陆言栀说话会被思绪困扰,有想法的时候讲得又急又快,没想法的时候突然停下。但是现在,他能一边讲一边搭建结构,按照让听者舒服的节奏讲下来。 他的风格是快速学习快速成长,抛弃怯懦的自己。而祁寒山则很保守,风格稳定,情趣稳定,自始至终没有大的改变,从童年开始蓄水,长大后涓涓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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