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茯苓跟在玉槐安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两人,她告诉过玉槐安这两个人有可能会杀了他,可是他不信,还让她不要妄自揣测,实在是令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跟着他们来到了一间很多人把守的院子,在进去之前必须在脸上蒙一块布。沈茯苓猝然想起浔江是有瘟疫的,想必这院子里住的人感染了瘟疫。 可是在进门那一刻,她被拦住了,只准玉槐安和另外两人进。 沈茯苓站在门外,倏然肩膀被Hela人拍了一下,等她转头堪堪看见这人是沈浮光就被拉走了。 沈浮光拉着她蹲在窗户底下,道:“姐,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沈茯苓道:“跟在玉槐安身边的那两个人就是要害他的,我肯定得跟着,不过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陛下在这里。” “陛下?晏喻之?”沈茯苓疑道,“他在哪儿?” 沈浮光指了指墙壁,“里面。”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感染瘟疫的人就是他。” 沈茯苓的嘴张的已经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稳住了自己激动的声音,压低音量道:“这怎么可能?你骗我的吧?他可是皇帝啊!这还得了。” 沈浮光心想,骗不骗的也就这一次了。他点了头,极其认真地说:“真的。” 沈茯苓的脑袋已经被搅成一团了,心道:你心上人感染了瘟疫你居然这么淡定,一点都不伤心的吗? 她真是愈发的搞不懂沈浮光和晏喻之这两个人了。 而屋内的气氛远比屋外凝重,除了呼吸声再也听不见别的。 床榻上的晏喻之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也白的吓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下一刻要步入黄泉了。 秦王的两名心腹并未靠近,跪在地上行了大礼,道:“属下奉秦王之命,前来看望陛下。” 好一个看望。 陛下生命垂危,他好歹是个王爷,还是陛下的皇叔,竟然派两个无名小卒来行使看望之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秦王是尊大佛,无人能请得动。 林子芗忍无可忍,道:“那不知秦王爷此刻在何处?究竟有何天大的事被绊住了不能来?” 他们并未回答林子芗的问题,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晏喻之只想冷笑,这是看到他病成这样,索性做个表面样子,反正以后秦王造反成功,他们也能飞黄腾达。 “那朕便多谢皇叔了。”晏喻之说话时有气无力的。 心腹道:“听闻陛下去寻过一名民间神医,可有成效?” 乐正闻怒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这般对陛下说话!” 此人问话极其傲慢,仿佛上位者对属下的盘问。 “神医未必能解这瘟疫。”晏喻之轻轻地冷笑,“如若无事,那便退下罢。” 正巧两人也不想多待,“属下告退。”行完礼便离开了。 沈浮光探出头,盯着两人离开的身影,随后被沈茯苓拉着跟了上去。 “姐,你当真要去跟踪他们?这种事不太安全,你说你一个弱女子……” 沈茯苓松开他,道:“你要是怕了就回去,我不逼你。” 沈浮光担心她的安危,拽着她不肯让她去,毕竟根据他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的经验来看,这种事危险指数五颗星,稍不注意就被发现了,谁知道那两个人会做些什么。 沈茯苓此时不知怎的,像是昏了头,甩开沈浮光就往前跑。 沈浮光拿她没办法,转身几大步跑进了房间,急匆匆道:“沈茯苓去跟踪那两个人了。” 玉槐安道:“什么?” 沈浮光指着沈茯苓跑走的方向,急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她为了你去跟踪他们,有可能会有危险。” 他的本意就是想让玉槐安去拦一下沈茯苓,实在不行也能保护她,结果眼前的人就只是站着不动,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姐姐这是看上了什么人啊! 沈浮光不指望他了,正准备自己去,身侧的人像一道残影划了出去。 屋内剩下的人不多了。 林子芗左看看右看看,拉着乐正闻和一名医官出去了,顺带拉上了门。 晏喻之靠在床上,道:“沈茯苓喜欢他,对吗?” 不知怎的,问出这个问题时,他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高兴。 沈浮光道:“没错,我看得出来,我姐此生是非他不嫁了。” 晏喻之笑道:“以后她可能就变成朕的皇婶了。” 沈浮光彻底愣住了。 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么多,只觉得沈茯苓喜欢就喜欢了,但是晏喻之这句话给他说懵了。 玉槐安是晏喻之的皇叔,他们在一起之后,玉槐安也会变成沈浮光的皇叔,但沈茯苓又是他的姐姐,那玉槐安到底算是他的姐夫还是皇叔,这辈分好像完全乱了。 “啊……这个,好像是有点乱。” 晏喻之拉住他的手,道:“别想那么多,一切水到渠成。” 沈浮光凑到晏喻之面前,伸出手指在他脸上蹭了一下,指腹顿时出现一片白,“这姑娘家的玩意儿果然管用。” 旋即又担忧起来,道:“他们就仅仅看了一眼,会相信吗?” 晏喻之道:“人往往太过自负也不是好事,人人都觉得朕活不了,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沈浮光义愤填膺道:“狗仗人势,秦王根本不配做你的皇叔。” 晏喻之蓦地一笑,“这么生气啊!” “我之前一直以为要害你的人是陵阳王。”沈浮光突然有些冤枉了好人的窘迫感,“原来是我搞错了。” 晏喻之道:“这几日过去了,朕需要你配合演一出戏。”
第54章 晏喻之说要他配合演一出戏, 但是根本没告诉他具体该怎么做。 后面的四五日,沈浮光总能在路过晏喻之院外时,瞧见秦王那两名心腹从里面出来,时间一久, 也渐渐从玉槐安口中了解到这是两兄弟, 哥哥叫秦飞, 弟弟叫秦天。 他们看见沈浮光后, 目光若有似无地从他身上扫过,像是打量。 而当他进到晏喻之的房间,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床上的人好似已经命不久矣, 双目紧闭,已经瞧不出一分生气。 若不是沈浮光心里知道晏喻之是装的,恐怕就被他这幅样子骗过去了, 方才第一眼见到时,不免被惊了一跳。 沈浮光轻轻碰着晏喻之的手臂,“陛下。” 谁知一旁的林子芗迅速跑到他身侧拉住他, 急道:“别叫醒陛下。” 沈浮光收回手,道:“怎么了?” 林子芗神情警惕, 这屋内没有其他人,但他还是压低声音道:“陛下服了假死药。” 沈浮光倏地睁大双目,不敢相信地瞧着他,“你?!” 所以他刚才看到晏喻之那幅濒死的模样并不是错觉。 林子芗赶忙解释道:“这药服下之后能让人陷入假死,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但是只要控制好剂量,就能让人在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中。” 沈浮光伸手探了下晏喻之的鼻息, 果真如林子芗所说, 气息很微弱。 “这是陛下要求的吗?” “是。”林子芗也很为难, 晏喻之跟他说这个事的时候差点没把他吓死,这假死药虽说不会真的置人于死地,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浮光弯腰替晏喻之掖了掖被角,“有副作用吗?” 林子芗瞬间噎住了,踌躇了一会儿,道:“……有没有副作用还得等陛下醒了才知道。” 沈浮光脑海中骤然浮现出秦王这个人来,他没见过,可是晏喻之为了除掉秦王,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服用了假死药,可想而知,这已经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了。 他坐在床边怅然道:“我刚才看见了那两个人。” 林子芗道:“陛下这副模样,想必是去给秦王传密函了。” 沈浮光道:“我们是不是也要开始了?” 林子芗轻抿着唇,“陛下让我告诉你,今夜发生的事可能会有点不受控制,但是他保证不会让你伤到分毫。” 沈浮光才不会在意这些,在他心里,晏喻之远比自己重要得多,就算今夜的事不可控,他受了伤又算得了什么。 “我没那么娇贵。” 沈浮光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房间。 随着天色渐黑,府上愈发寂静,甚至含存着几分可怕的气息。 沈浮光侧躺在床上,心跳震若擂鼓,门外的风声更加肆虐。 恍惚间,他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闻过。 当他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等他紧紧闭上眼皮缓解一下那股酸涩感,再次睁眼时,已经能瞧见一点东西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王的两名心腹。 秦天打量着沈浮光,狞笑道:“沈圻川沈大将军的独子,又见面了。” 沈浮光发现自己背靠着一棵大树,手和脚都是被绑的死死的,于是冷脸看着他们,“你们要做什么?” 一旁的秦飞开口了,道:“没什么,就是你爹这个人吧,对陛下最是拥护,王爷若是登上帝位,他定是第一个反对的。” “你爹肯定不会不管你,毕竟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说我们用你胁迫沈将军就范,他会不会同意?” 沈浮光在心里设想了很多种情况,但没想到是来这一出,怪不得他觉得那股味道熟悉了,根本就是迷药的气味。 居然又是绑架! 不光是绑架,甚至还想拿他来威胁沈圻川。 沈浮光这时隐隐看见他们身后还站了一个人,但因为深夜,只能瞧见一个身影。 秦天转身朝那人问道:“今夜到底走不走?” 那道身影缓缓动了起来,朝着沈浮光这边走,“怎么,你就这般迫不及待,想看到你家王爷黄袍加身?” 沈浮光霎时明白了。 想必晏喻之说的演一出戏应该就是这里吧!毕竟那个人可是玉槐安。 秦天此人面对玉槐安毫无尊卑可言,可能是觉得自己即将飞黄腾达了,语气高昂道:“这是迟早的事。” 反观守在沈浮光身边的秦飞,沉稳多了。 玉槐安站定在沈浮光面前,道:“等回了京城,你最好劝一下你爹。” 沈浮光此刻大脑飞速运转,既然是要演戏,那遇到这种事,他应该是什么反应。 不等脑子里构思清楚,他脱口道:“你想得美,我爹戎马半生,绝不可能听从奸佞小人的话。” “想不到还是个烈性子。”身侧的秦飞突然蹲下身,从身上拔出一把匕首,笑的森然,“要不我来给你磨一磨性子,不然坏了王爷的大计可就不好了。” 沈浮光盯着那把匕首,甚至随着刀身的转动,银光还划过眼底,那一瞬间,他的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奶奶滴,这怎么二话不说就拔刀子?!遇到这种不配合的都不劝一下就直接上手了?这让他还怎么维持将军之子的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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